第32节

  91年的春节, 过得并不愉快, 不愉快的地方就在于小叔的奇葩。
  春节对于孩子来说,乐趣就在于能穿新衣服,能吃好吃的,能玩好玩的, 还有能拿压岁钱。虽然我已经身嫩心老, 但是二十年前的春节确实热闹, 也是满满的年味,可不像后世已经失了很多年味,连最基本的烟花也被禁。
  这一个春节, 过得很快乐, 中间甚至还有三合市的几个族中长老过来拜年,其中就包括童杰明。有开心, 同时也有不愉快的地方,而这份不愉快却是小叔带来的。
  在老家, 哪怕大伯与我家关系有些微妙, 但该有的压岁钱还是有的。但轮到小叔时, 就有点让人啼笑皆非了。当时小婶在场, 她是在年三十到的三叶村。小叔当时已经将手伸进衣兜, 打算掏出钱来, 却见到小婶将眼睛一瞪, 他又讪讪地将手放下,对我们姐弟三人道:“珍宝、东哥、东妹,我们也是在这里过年的, 你到我家拜年才能有压岁钱,在这里是没有的。”
  东哥和东妹还小,他们不懂那些,见没有压岁钱就有些不开心,我却知道这只是小叔的借口。前世的时候也是这样,我们姐弟三人从来没有拿过他一分压岁钱,反倒我爸妈倒每年会给他儿子安安压岁钱。
  我一指另几个堂弟和堂姐妹,冷笑道:“那他们几个是上你家拿的压岁钱?”
  小叔有些尴尬,瞄向小婶,却被小婶一记白眼瞪了回去。我又说:“小叔,做人不能厚此薄彼,也不能忘恩负义,更不能看轻自己的兄嫂。我们不是没有你的压岁钱就过不下去,这本来就是一份亲情,只是一份热闹,没有也没事,但不用这么多理由,因为不需要。”
  小婶那双刻薄的眼睛翻了起来,她斥道:“小小年纪,懂什么?我们什么时候说不给压岁钱了,哪有还没上门就给压岁钱的道理?”
  我上下看了一眼小婶那张脸,把她的面相看得很仔细,笑道:“小婶,你也不用看不起我们,现在你是我婶,说不定再过几年就不是了。”
  小婶的面相很明显,二婚离异之相,夫妻宫断横,夫妻缘浅。再结合前世我所知道的,就在十五年后小叔出轨遇到了第二任妻子,便与她离了婚,她便是再一直等着小叔,小叔也没有再跟她复合,直到我重生那会,两人还是没有复婚。
  对于将来不会是自己的小婶的女人,我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去应付她。至于小叔,我在心底嗤笑,那就是个渣男,就是个知识分子中的败类。
  小婶一听我说这样的话,疯了,过来要撕我的嘴,却被小叔拒绝。小叔一脸便秘的纠结表情看着我,想要教育我几句,却被我一双透视般的眼睛看得竟然心虚了,最终只是喃喃地说道:“珍宝,不要乱说,向你小婶道歉。”
  小婶恨得牙痒痒,骂道:“真是有爹娘生没爹娘养的东西。”
  这话一下点炸了我,我嗤道:“我本来不想说的,你真当小叔爱你到骨头缝里?既然你不当自己是童家的媳妇,自然也就不会是童家的媳妇。”其实,我没有把话说得太绝,小叔那面相,一看就是个花花肠子的人,没给她带回小姐妹回来,已经算是对她这个老婆尊重了。
  小婶从来没有被人这样当面说过,还是被一个小孩子说得那么难堪,气得脸上的表情都扭曲了,哪还有那份美丽,丑陋得不能直视。我却朝着她冷笑,她要真敢过来对撕,我自也不会怕她,对这个女人我已经忍得更久了,要不是看在她是长辈,我早就出手了。
  还记得前世的时候,她还骂过奶奶瞎眼狗,还把爷爷奶奶从家里赶出来,就凭这个,我就不会原谅这个女人。至于小叔,我更是看不起,前一段婚姻把怕老婆当借口,做他那些恶心的事。等老婆人老珠黄,就马上看上了年轻的小姑娘,娶了一个跟自己儿子年长不了多少的小妻子,真是渣到家了。而他离婚的理由竟然是,前妻不贤惠,对公婆不好,那个时候爷奶早就去世好几年了,敢做不敢为,让人鄙视到极点。
  我在三叶村只呆到年后初五,就跟着父母回了虎啸铺。跟来的还有我那师侄孙童杰明,他也是要去拜访外公。我们跟着他的车子回去,路上的时候他悄悄地问我:“师叔祖,要不要我去教训教训那个女人?”
  我知道他指的是小婶,却是摇头:“算了,她也快活不了几年了,就别为了这种人脏了自己的手,这种业果不要沾。”
  虎啸铺很热闹,家里来了很多人,大姨二姨夫他们都到了,几个表哥表姐也都在场。两个舅妈作为主人,忙着做饭的事,两个姨也在帮忙,妈妈因为是家里的幺女,出嫁前几乎没干过家务,出嫁后又有爸爸宠着,也很少干家务,所以就被两个姨赶出了厨房。我本来也想过去帮忙,却因为我的眼睛就是被热油溅伤的,舅妈她们更是不让我碰,让丹丹姐把我带了出去。
  丹丹姐性格直爽得很,但又贤惠得很,此时她正在织着手套,问我:“珍宝,表姐送你一双手套如何?”
  丹丹姐织得手套极漂亮,图样新鲜,线条流畅,如果不明说,没人以为那是手工织出来,就跟机器织出来一样的没有瑕疵。看着丹丹姐在那笑着,心里却为她的将来而感到可惜。就是这样一个爽朗而不失贤惠的女子,婚后却并不幸福,第一段婚姻,丈夫是个渣男,婚后还没有半年,在她怀孕的时候,天天家暴,最后她受不了而打掉孩子离婚。但第二段婚姻也并没有让她幸福,第二任丈夫虽然不家暴,也疼她到骨子里,但是却是个吃软饭的,家里的一切都是她在操作,赚钱的事情也是压在她一个女人的身上,活活被生活压榨干净。
  有时候,命运并不因为是好人而分外眷顾。当时如果外公还在,或许很多事情都不会发生吧?也或许这就是风水大师的反噬之象。
  饭间的时候,大姨夫欲言又止,扯扯大姨的衣角,不停地朝她示着眼色。他以为做得很隐秘,却不曾想,这一切都落在外公的眼里,看到后来,外公实在看不下去,说道:“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
  大姨夫站了起来,先是敬了外公一杯酒,然后才支支吾吾地说:“爸,你们什么时候去燕京啊?”
  外公道:“怎么,你也想去?”
  大姨夫脸色涨红,说道:“不是,是我家建国,我是想着爸能不能带着他去并就见见世面。”
  外公却道:“是想利用我的关系,给建国发展发展人脉吧?”
  大姨夫涨红着脸,支支吾吾地说不出来话来,大姨忙接过话题道:“爸,建国是你的外孙,你知道给珍宝发展人脉,为什么在建国这你就反对了?”
  众人憋住了呼吸,紧张地看着外公,就怕他生气。外公倒也没有怎么生气,他思忖一番,说道:“我可以带着建国去燕京,不但会带着建国,也会带其他孩子去。至于人脉,我也可以帮他介绍,能发展成怎样,就看他本事了。”
  大家去燕京,其实简单得很,也就是几张机票的事,还有住宿,那些都不是难题,交给师兄,他都会办妥。外公一捶定音,定下了这件事,所有的孩子都去燕京玩一趟,大人如果想去,也可以跟着过去。
  我一直以为,师兄买的是机票,没想到最后他竟然是包机,包的还是军用直升机。
  当直升机坐在了虎啸铺的大广场上时,所有人都惊呆了,村里很多人都过来观望。绿色的机身,酷酷的机身线条,都让人炫目,每个人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太酷了,简直酷毙了!
  特别是东哥他们几个男孩子,眼睛都看得发直了,等到那旋转的螺旋桨一停,他们就奔了上去,嘴里发着赞叹,手已经情不自禁地摸了上去。
  这也不能怪他们,他们一直在乡下长大,最远的地方只去过县城,别说直升机了,连小汽车都没见过几辆,这突然之间,见到这么个“庞然大物”,能控制住心里的激荡才怪。
  此时,机舱门被推开,一个身穿深蓝色的飞行装束的男子走了下来。头戴白色的飞行头盔,身着深蓝的军装,帅呆了,引来了几个表姐的惊呼。
  当他将头盔取下,放下戴着的飞行眼镜时,那张帅气的脸呈现在我的面前,我惊呆了,脱口而出:“怎么是你?”
  他脸部的表情还是那样的僵硬,但在面对我时,表情稍有些温柔,声音还是那样冷清:“是我。”
  我没有想到,来接我们的竟然是俞成。距上次一别,已经有半年没见,他似乎比上次见到的又高了许多。
  此时,颜颜姐过来,问我他是谁?我这才替大家介绍,俞成还是那张面瘫脸,朝大家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只有在面对我的时候,他的表情才会稍微缓和些。
  这架直升机能坐很多人,我们这么多人坐进去,竟然还空了许多。颜颜姐一直想挤到驾驶座找俞成说话,可惜俞成连个眼神也不看她,最后她尴尬地回到座位上,表情有些心痛。
  我情不自禁地看了一眼颜颜姐,心想:颜颜姐不会看上俞成了吧?总觉得怪怪的,但想到前世的颜颜姐那些“丰功伟绩”,又觉得才十五岁的颜颜姐春心大动,又没什么奇怪的。
  远走燕京的我们并不知道,在我们走后没多久,海县发生了一件天翻地覆的大事,几乎毁了海县。
  第61章 挑衅
  俗话说, 工作中的男人最帅气。当穿着飞行服的俞成坐到了主驾驶的位子上, 正在指挥着副驾驶员,声音清冷,从舱位上看过去,正好看到他的侧脸, 确实很英俊, 怪不得颜颜表姐一直不肯放弃, 问着旁边的士兵,想要探问他的情况。
  俞成趁着空闲,回头望了我一眼, 让士兵将驾驶舱的隔板拉上, 开始全心驾驶直升机。听旁边的战士说,本来上级领导派的不是俞过来接人, 他不知道从哪得知消息,自愿请命过来接人。虽然不明白俞成过来接人的原因, 但是有个熟人过来, 还是让人放心不少。
  因为驾驶舱隔板的拉下, 挡住了座位舱中的视线, 这让颜颜姐的心情很不好, 坐在那里有些郁闷。她的表现太明显, 连外公都注意上了她, 老人家盯着她的面部看了一眼,突然说道:“颜颜,有些桃花动不得。”
  颜颜姐的一张脸羞得通红, 她咬着唇说:“外公,你乱说什么?”
  外公道:“你的当务之急是学习,看丹丹多乖?以后自有你的桃花,但是现在却不是你动心的时候,听话。”外公的功力多么了得,又怎会看不出来颜颜有点动了心,那脸上的桃花之象何其浓郁。
  我好奇之下,开了天眼望过去,却见到颜颜姐头上粉红的桃花气象浓郁得吓人,甚至带有点血光之色,心里大惊:桃花煞!
  桃花煞和桃花运完全两回事。桃花煞是属于桃花劫的一种,甚至比普通的桃花劫还要厉害。普通的桃花劫只是劫难的一种,但桃花成煞,却要危及生命。桃花运也是桃花劫中的一种,但这是良缘,哪怕烂桃花,也不会危及生命。
  难道这桃花煞与俞成有关?想到外公刚才提醒颜颜姐的那一幕,我首先想到的却是俞成。打开天眼再仔细地看过去,却只看到零碎的画面,正待仔细看,却突然机身一倾斜,打断了这种窥视。
  却原来,刚才飞机遇到了一股急气流,造成了机身颠簸。
  再抬首望过去,却再没有任何景象,刚才的打断,把一切预示给掐断了。
  我皱起了眉头,又放眼望向颜颜姐的表面,却是在侧面,若隐若现间,看得也不是很真切,只看到她姻缘线那里,确实有些不健康的潮红。
  颜颜姐人并不坏,只是有些物质和现实,前世的时候,也是经历了两段婚姻,但是却比丹丹幸福多了。第一任丈夫是个富二代,家里开着小公司,在沪城经营着公墓的生意,在那个不管活人死人的居住权都寸土寸金的后世,确实是一个极赚钱的行业。但是结婚五年,一直不曾有生育,好不容易怀上也是宫外孕,后来被富二代休弃。再婚,当了后妈,老公是转业军人,在事业单位做个不大不小的领导,日子过得确实很舒服。
  前世没有现在这一出,有没有出现过桃花煞我不得而知,但此时外公都看出了苗头,在我的天眼之下,那红得像火一样艳的桃花煞,确实不得不防。
  我想了想,正想从怀里取出桃花平安符,却见到外公拿了一个吊坠一样的东西递给她,说:“这东西你贴身藏好,不要丢了,救命的。”
  外公的那个小吊坠,我见过,那是叶师兄当时赌石出了一块很大的糯米种鸡油黄,就把这块鸡油黄翡翠给了外公。外公雕刻了不少,专门用来送人的。
  颜颜姐握着那只吊坠,心里怎么想的不知道,却并没有收起来。旁边小舅妈拍了下她的头顶,小声道:“你爷给的东西,还不快收起来。”
  颜颜姐努了努嘴,有些犹豫地收了回来,一看就是不太相信。这也难怪,毕竟从小教育着相信科学,突然之间让她相信这些她自认为是“迷信”。我在前世不也这样认为?今世自己却接手了玄学的一切。
  俞成的驾驶水平确实不一般,从海县到燕京,正常情况下,直升机需要飞上六个小时,他却缩短了五分之一,一个小时便到了燕京郊外的军用机场,此时正好天蒙蒙亮。
  军用机场上灯光通天,当飞机停下之后,却见到大师兄站在列队的战士前面,正笑着脸望着我们。他的旁边站着两个肩扛两杠四星大校军衔的中年军人,正一脸严肃地立正而站。
  外公下来的时候,上前迎接的不是叶景山,反倒是那两个大校提前一步上前,朝外公敬了一个军礼:“首长好!”后面一排的战士齐喊“首长好!”声势浩大。
  这一幕,看得我们一行人目瞪口呆。外公不是个简单人物,这个我早就猜到,但是能让一个肩扛大校的军官朝他敬礼,却是让我意想不到的。旁边其他的亲人,也是一脸的不敢思议,此时外婆解释:“老真当年跟随一号首长打江山,曾官致上将军衔,曾被一号首长亲自授衔。”
  我这才知道,外公曾经也是军中一员,曾跟随第一任一号首长南征北战。
  又听俞成跟我解释:“基地蓸司令员和文政委,都曾经是真将军的兵。”
  外公也朝那两个基地主官行礼,也朝那些战士问好。时隔三十年,再见曾经的手下,外公的眼中有些湿润。
  我也看得心潮澎湃,谁能想到一代大风水师,曾授衔上将军衔?
  这时,叶景山走了过来,朝我调皮地笑着:“师妹,见到师兄都不打招呼,让师兄的心肝啊,疼着呢。”说着故作伤心的样子。
  师兄的搞怪举动,让人紧张的心情得已放松。师兄见我笑了,这才道:“燕京有许多好玩的地方,师兄带你玩遍整个燕京。还有你喜欢的赌石,过几天正好有一场赌石会,还有收藏会,你若是感兴趣,师兄都带你去。”
  一听赌石会和收藏会,我眼睛一亮,这可都是能增长灵力的机会。最近天邪又陷入了沉睡,那次的苏醒只是见我危险才强制性的苏醒,并没有真正升级完全。那次的噬血鬼的本源黑气,让天邪又补了好多,估计等到它真正苏醒,威力能强大很多。
  俞成却拉上我的手,突然道:“我也能。”
  我被他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说蒙了,忘了自己的手还被他握着,他看着我坚定地说:“我也能带你去。”
  我还没反应过来,却见师兄被点炸了,他道:“那是我的师妹,不需要你帮忙。”
  俞成很认真地说:“她也是我妹妹。”说完,看也不看叶景山,只是将我的手握得更紧。
  这才让我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手还被他握着,急忙抽了出来。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攥得太紧,手都被捏红了。
  叶景山就像自己钟爱的东西被人抢走了,却又不敢大声喧哗,他咬牙切齿地低声说道:“那我的师妹,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妹妹?”
  俞成却看也不看他,也不解释。把叶师兄气得哇哇大叫,他在那跺着脚,一副炸毛的样子。
  外婆注意到了我们这边的动作,看着两人的打闹,笑着解释:“算起来,小俞确实是珍宝的师兄。他是我古武派掌门的俗家弟子,正好是我的师侄。”见我还不理解,又说,“古武派贺掌门,是我的大师兄。”
  叶景山却道:“这也不对。他是外婆您的师侄,那算起来应该是师妹的师叔?”皱了皱眉头,“怎么辈分反而比我还大一辈?”
  俞成强调:“是师兄。”
  外婆笑道:“按江湖辈分算,确实该叫师兄。若是按血缘辈分来算,还真是师叔。所以不管怎么叫,都没错。”
  俞成再强调:“是师兄。”
  叶景山怪异地看了一眼俞成,内心也纠结,可还是说:“大一辈就一辈吧,你就是师妹的师叔,就别跟我抢师妹了。”
  俞成一字一句地重复:“是师兄。”
  所有人都不明白他为什么一直强调“师兄”两个字,但是按拜师规矩来,也确实算是师兄。按血缘来算,两人更是八杆子打不着,更无从谈起师叔二字。
  此时,叶景山也跟他较起了真,跟个孩子一样,一直跟他讨论着辈分问题。而我的整个心思却都在外婆说的那个古武派上,却原来外婆也曾学过古武?这个我倒真没有想到,外公的传奇我能理解也能想到,但是不管是前世还是今世,给我的印象都是慈祥和蔼的外婆,竟然有一身的古武功夫?
  我轻声地问着外婆:“您真的练过古武?”
  “怎么?觉得外婆不像?”
  我吐吐舌头,不好意思地道:“我一直以为外婆是世俗界的哪家千金。”之所以这样想,是因为外婆的礼仪和谈吐,都不像是农家人。
  外婆神色有异,似在怀念,似在缅怀什么,良久才叹了一声:“我曾经是世家子弟,战乱的时候家里几百口人口被鬼子一夜扫平,我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正好遇上你外公,就跟着来了,后来参加了革命。”
  却原来外婆竟有如此悲惨的经历,我的一席话,等于是把外婆的伤□□活剥开。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也懊恼自己怎么能在外婆的伤口上撒盐,喃喃着不知所措。
  此时,俞成又悄悄捏着我的手心,在我耳边说:“有我。”
  外公已经跟人交谈好,正好看过来,俞成急忙放了手,表情面瘫,看不出来一丝一毫的尴尬。但是我眼尖的发现,他的耳朵红了。
  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搞不懂这人什么意思,便已经被外公叫上了。
  外公在燕京有房子,四合院,就在市中心。基地的领导派人送我们过去,俞成抢先一步坐进了驾驶座,充当了司机。叶景山慢了一步,气得眼刀子直射,但俞成纹丝不动,他也毫无办法。只得开了自己那辆车子,送了表姐表哥他们,因为一辆车根本坐不下。
  现在的燕京,还没有后世那么寸土寸金般的紧张,军用机场在十环以外,清晨车子也没有那么多,更没有后世堵车那么夸张。外婆和外公指着外面,每到一个景点或是街道,都会介绍一下。但很多地方跟三十年前还是有很大的区别,两位老人在那感叹不已,特别是外婆,一直说:“变化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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