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过来!拉我起来!”清河郡王对着常远命令道。
  我家那位可能没反应过来,他要伸手拉他,被我过去拉住了他的手道:“相公,我爹以前跟我说,这摔地上的人不能随便乱扶,你哪里知道他不会趁机讹你一笔?还是让他自己爬起来吧!”滚你母亲的!想绿他,还要让他拉你?
  常远看了看我,我冷哼了一下,他可能会意了道:“也是,如此殿下就自己爬起来吧!愚夫妇告辞!”
  “那谁!我方才的话算数,清河王府里给你留上一席之地!我等着收你入府!”
  常远听见这句话立马回头,怒目看向他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哈哈!你们常家夹紧尾巴做人,爷我告诉你,爷瞧上你女人了!怎么样?你家这个泼辣货,送给我如何?”刚刚爬起来就如此嚣张。
  还没等我冲,常远已经暴喝一声,返回过去就是一拳将他打地撞在树上,揪住他的衣服,他那小厮要冲上来,被他一个甩手,跌了一丈开外。行吧!事情搞大了!!既然事情闹大了,就不怕更大些,反正已经不好收拾了!
  我在边上说:“相公,打人就要打脸,好好打这个王八羔子!”我男人好样的,左右开弓甩他耳刮子,打成了猪头才放了手。
  那货说着不甚清楚的话道:“你敢打我,看我不弄死你!”
  常远指着那个小厮道:“滚过去,告诉成王殿下,清河郡王被我打了!请他过来!”那小厮连滚带爬地走了,没过多久,外祖父和那位成王殿下就匆匆赶到,那清河郡王捧着红肿的脸,过去委屈地道:“皇兄与我做主,那定西侯府的常远将我打这样,还把不把皇家放在眼里?”
  “你且等我问来,人家也不会无缘无故地打你!”我低着头,刚刚不过匆匆一瞥,成王整个人让人感觉很随和,一脸地书卷气。对吗!这位是想要跟人探讨书画作品的,皇室中有名的才子。
  常远拉着我给成王磕头,成王道:“起来回话!”。我站起来退后半步在常远身后。
  成王先问清河郡王:“你且说是怎么回事?”
  “皇兄,这个女子在大街上打过我,今日让我遇上,想要与她理论一二,没想到常远过来以为我看上他媳妇,将我打了!”这个孬种颠倒黑白来说我。
  我也不急于辩白,等着成王发问:“常少夫人!”
  “妾身张氏!”
  “我这堂弟说的可是实情?”
  “无一句实情,容妾身禀告!”我不卑不亢地从之前的事情开始说起,最后的总结是:“成王殿下,您的这位堂弟是什么样的人?想来您是清楚的!”
  “阿远!干得好!居然在老子的地盘上调/戏我的外孙媳妇?真是嫌命多了吗?”外祖父听完我的话,自己上前揪住了清河郡王问道:“谁放你个混账东西进来的?”
  “国公爷,是小王带着他过来的!”成王先回了外公又问他:“让你跟着侍卫等,你进后院来做什么?”
  “皇兄,皇伯父让我跟着你,你自己进来,让我跟着一群侍卫在一起,你这是要带我吗?”清河郡王一脸委屈地说着。
  “父皇让我好好约束你的性子,你如今又闯下这等祸事,进后院来调/戏了女眷,等着回去领罚!”成王厉声对他说道。
  “国公爷是小王失察了!常少夫人受惊了!”成王这般客气,让我隐隐对这个人没好感,太虚伪,太假的一个人,要小心啊!
  “王爷言重了,外子性子暴躁,他下手也过重了,望殿下见谅!”我说道。
  “既然没什么这件事情也就过了,若是陛下怪罪下来,老臣过两日去跟陛下请罪。”外祖父有些不依不饶。
  “老国公说这话,岂不是不信小王,难道小王昏聩至斯?”成王说道:“今日本就是来看望国公爷,如今倒是扫了兴!”
  虚伪来虚伪去,这件事情就这么结束了,把那猪头一般的清河郡王送走之后,成王还留下来用午膳,下午还留了常远一起聊天,好似什么都没发生。
  只是午膳的时候,王妃几次往我脸上看,那薛侧妃凉凉地道:“常少夫人好能耐!常公子家有悍妻之名倒也名至实归。”
  “侧妃娘娘说得是,妾身市井出身难免鄙俗。若非娘娘那日的事迹,妾身哪里有今日的勇气敢直接抗击清河郡王言辞上的侮辱,娘娘是我的楷模,我这是向娘娘学习!”说完我还敬了她一杯酒,她脸色僵硬地喝了下去。
  王妃说道:“常少夫人说得好,作为妇人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在能抗击的情况下,一定要像少夫人那样反抗,要是不行,也要像薛妹妹一样,力保青白。虽然那是一个误会,足见薛妹妹冰清玉洁。”这些话!唉,再怎么宽宏的世家大妇,到底心里还是有芥蒂的。
  第37章
  下午得了空常远问我今日早上去把脉如何?我好奇地问他如何得知, 他说:“要不然我去找你作甚, 不就是听嫂子说你在把脉!”
  “嗯!很稳当!看了弟媳那样子, 我突然觉得好幸运!”
  “若是稳当, 你有没有问,咱们何时可以再爬山?”他贴着我的耳朵悄悄问道。
  我看着这朗朗乾坤, 雪后初晴, 使着劲儿地掐了他一把腰上的肉说:“这个事情我没问,但是按照我的知识结构上来说!爬山这个事情, 可以适当进行!但是你知道适当的标准在哪里吗?”
  “摸索一下才知道不是,今晚试试?”
  允了!试试就试试!冬日里天黑地早,又没电视电脑, 漫漫长夜总要做点事情打发打发时间。
  入夜, 他告诉我今日殴打了清河郡王之后,有了一个很大的进展,成王下午与他谈了之后, 想招揽他。成王好眼光, 居然选了这么个包藏了祸心之人?
  “怎么想要攀成王?那以后你怎么练兵?以后成了成王的人, 被多少人盯着?”我一连串的问题抛出。
  “别担心, 我今日给他出的计策都是如何增加国库收入, 如何进行税赋变法的想法, 与军中无关!”
  “不对啊!你不是说要练两年兵吗?这样的话,岂不是不能回去了?”
  “那日得知你有身孕, 我便恨不得立马回来!所以我安排了接替我的人,我接下去会在京城。咱们家的那些破事儿, 你又不是不知道,放你一个人在家,我实在不放心。更何况我也该两头谋划。”他对我说道。
  “真的?”对这突如其来的惊喜,我几乎无所适从。
  “我有个想法,咱们该开始了!”他沉思了一下道:“我从七岁起就开始想离开这个家,我还留在这里,之前是不甘心,想着我离开了,我等于将爵位拱手相让,我凭什么要让出本属于我的东西?我若让出了岂不是亲者痛,仇者快?可如今想来爵位这个东西竟然如此虚无缥缈。”
  “可不就是它本身不能让你快乐,你撰在手里也没啥意思!”我问他:“就如同我那干娘和干弟弟,看上去那是一个家,其实我不过是个多余的人。”
  “不错,咱俩在一起了,才是个家,为了一个爵位,我让我的家人过得不舒坦,实在得不偿失!所以我今天打清河郡王的时候也有这层意思在里面。我父亲那个胆子你是知道的,除了窝里横,外面就跟只病猫似得,明明是本朝少有的功勋侯府,却让人瞧不起到这个地步。他若是知道我打了清河郡王,定然会勃然大怒,我想借着这个借口,彻底断了我侯府世子位子的可能,成全了一家子想要改立继承人的念想。咱们搬离侯府!虽说你和他们相处下来没吃过亏,不过这些日子,几个姨娘事情,让我不得不防。”他皱着眉头道。
  “难为你能处处为我考虑!可不就是吗?把人生浪费在一些无谓的人身上,真的没意思。有这些闲工夫,我还不如想想咱们多挣几两银子,再说了有的东西他们想抢也未必能抢走。”他比我还明白,我自然开心了。
  “只是我不想看着侯府覆灭。父亲还是天真,总以为弃武从文了就是生机,以后还巴望从文官的路子上,能保常家的基业。”他边说边叹气。
  “不想覆灭,其实最好的方法,就是让它夺了爵位,然后找个理由驱逐出京,到时候你真的做什么就能无所顾忌了!”我对他说:“我有个想法,当然里面有我的私心,还是想让自己爽一爽,还有其实也是借这个机会,让侯府可以加快失势。”我开始跟他说我的计划。
  他听到了最后,不做声,我问他:“你是不是觉得我挺过分的?这么算计你后娘和你爹?”
  “怎么会?如你所言,我爹的不作为和自私害了好几个人,而我那后娘,你做的这些只是举出了证据,未曾有半点故意的陷害,怎么是算计?顶多只是让真想大白于天下。我只是在想你这样布局的话,我在成王面前要加紧了!”
  “他为什么要招揽你?”我挺奇怪的,毕竟他一个侯府不爱的嫡子,有啥利用价值?
  “他知道外祖父疼爱我,所以他是想讨好外祖父!如果我是走军中的,他作为一个皇子还避嫌,如今我走的是文官路子,他当然愿意帮我外祖父解决一个心病了。毕竟如果我有好的差事,那么在侯府,世子的位子就会稳当一些!这也是外祖父的希望。但是成王不希望他得力的助手背后有一个或者几个家族,所以如果侯府能完全没落,而只提拔我,是一个非常好的选择……”常远与我说,他与我分析了成王的想法,还有当今皇帝的想法。其实我没有真正接触这里的政治,但是从他的介绍中,我觉得他说得也是八和九离不了十了。
  “相公如此努力,不知道娘子有何奖赏?”这画风切换地也太快了些,刚刚还是正儿八经谈事情,这会子又如此那啥了?这是索取之前的承诺了?我这人素来重诚信,有信誉,承诺么总要兑现的。
  我反身将他压下道:“相公请看我的手段!”之后鉴于我皮虽然厚,又怀着身子,这个摸索到底小心了许多,更何况这个世道,我还是低调些地好,不用多描述了。只是他某些事情做得有些不够尽兴,难免在某些地方粗暴了些,等我早上起来的时候,将肚兜船上,系上背后的绳子,前面一阵刺痛,伸手捶了两下这个不知轻重的混蛋。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在荣安堂里听说常远他弟弟的新抬进来的,官场中送的那个小妾,在万姨娘掉了孩子之后,勇敢地宣布她也有了。
  我突然为自己的小心翼翼汗颜。我见到陈氏的时候,不知道该安慰呢?还是该安慰呢?她这个正室快三年了都无所出,如今被一个新进来的妾室占了前头,我看她的脸色确实不愉快,这些日子听说莫氏身体不好,见了莫家的姨太太一面之后,就让陈氏安顿那对母子了。听说那对母子颇为难缠,我尚未得见。
  老太太在荣安堂对着我和陈氏说:“能添丁固然高兴,我还是希望你们俩有好消息!”
  莫氏看在眼里,给咱们俩解围道:“老太太莫急,燕娘嫁过来不足半年,玉珠忙前忙后不得歇息,等些日子看吧!”
  “老太太、太太说得是,妹妹肚子里有,我也会当亲生的看顾。”陈氏这话说得好违心,两房谁家是长孙重要吗?要你将一个妾室的孩子养在身前?不好意思,有个事情我也该宣布了。
  “老太太说得是,好消自然是有的。不知道大冬天的衣袍穿的厚了,太太和老太太都没看出来,孙媳肚里的孩子已有快四个月了!”不公布,马上肚子就如吹气球一样大起来了,藏不了。
  “你竟有了?还这么大了,为什么不早说?”莫氏转头看着我,她最近脸色一直这么不好。
  “我们江南有个说法,能瞒到几时就瞒到几时,孩子不容易掉。我原本是不信的,那日周姨娘没了,我还将信将疑。前几日万姨娘孩子也掉了,我才庆幸,幸亏没有早说出口。看来老古话总是有道理的。”爱护孩子这不算借口吧?咱们家养孩子可一直不容的。
  我看老太太脸色暗了一暗,她说:“也对,咱们家一直子嗣上不顺,当心些也没错,没错!请个太医上门来把把脉,这是咱们家孙辈的第一个嫡出的孩子!”这话出来,陈氏脸色就有点不那么好了。
  “我等会儿就差人去请太医!”莫氏说道。这事情在侯府就算是轩然大波,那个小妾怀孕就变得微不足道。她还和善地免了我的请安,说多睡睡,等胎儿大了,难免行动不便。
  她还命人将消息递给了范家太太和我那干娘柳氏,范家太太真心实意地带了安胎的补品并着城外安国寺的平安符给我。柳氏过来的时候,我看她满脸地不愉快,只不过是口上来探望一番。
  过午常远回府,我想在年前与春梅姐聊聊,他便找了个借口,说自己有两篇文章想请教一下李侍讲,因为我搭识了李夫人,所以让我一起去李家拜访。他骑马,我坐轿,刚出侯府门。
  “表弟!表弟留步!”一个声音在喊。
  只听得常远倨傲地问:“你是何人?”我不禁撩开了帘子看,一个三十来岁,痴肥的身形,脸上堆着横肉的男人站在常远马侧。
  “我是你高义的表兄,杨炳奎!”我瞧他呵呵笑着回答满脸的讨好。
  常远低头瞧他,淡淡地说道:“兄台不可乱攀亲戚,我从未有过什么高义的表兄!”
  他一愣,不过马上消失的笑容又堆了上来道:“我是你母亲的外甥!你从未见过,但确确实实是有的。”
  “我母族乃是靖国公府,姨母嫁的具是望族,快些让开,不要蛮缠!”那神情,我不禁为他鼓掌,这哥们素来不搭架子,今日搭起架子也是有模有样,鄙视的申请也拿捏地刚刚好。莫氏的这个外甥脸色很是好看,讪讪离去。
  我们刚到巷子口,已经听见春梅姐的声音:“快点!帮我拿个碗来,鸡血收着!”我牵着小九儿的手下了轿子,常远也下了马,两人一起拉着九儿,带着礼物进了她家的门。
  “九儿妹妹!”小九的阿珺哥哥已经跑了过来,“阿娘炸了猫耳朵,你快来吃!”
  小九儿立刻乐呵呵地说:“我要吃!”这不被拐跑了。
  李侍讲在杀鸡,春梅姐用剪子在收拾鸡内脏,见我过来,直起腰,把手往水桶里洗了洗,大声嚷嚷道:“妹子来啦!”边叫边走过来,“快进来坐!”
  她又回过去对李侍讲说道:“你别弄了,我来吧!妹夫想请教你一些学问,你快去教教他!”她叫地亲热。
  李家姐夫,洗了洗手道:“我这不是快弄完了吗?先让你妹子带着妹夫坐一下,我马上过来!”等他和常远进去。
  咱俩从井边转战厨房,我替她将半只鸡斩了块,半只等下就白切做了。春梅姐问我:“你还有空能再调制些酒吗?哪怕不如之前的也行!咱们刚开的铺子,如今那酒实在旺销,最好的那种,压根连拿出来的机会都没有,你觉得一般的那些,都是一开门就售罄,现在已经有人半夜开始排队等了。逢年过节的,要的人太多。”
  “阿姐,这是饥饿营销,只此一家别无分号的东西,就是要培养消费习惯,当然咱们也是没有产能和足够的原料吗!我这几天再调制一批……”我又和她一起整理了大型家居商场和社区便利店的想法,从成本上来说开便利店的形式当然投入小,但是要实现有效的配送,我们必须有一个比较大仓储配送中心,有了这个仓库,开一个大型的商场,又有了现成的基础。
  我俩边说烧菜做饭,她对于我繁复的调味,或者简单汆烫,但是要求快速激冷的方法表示无语,问:“你家里也是这么做饭的?”
  “嗯啊!食不厌精脍不厌细不是老祖宗说的吗?”
  我们俩一个下午做做饭,聊聊天,过得很快,我没想到常远和初次见面的李家姐夫有那么多的话要讲,到了晚饭的时候,两人还一口一个耀亭贤弟,另外一个人叫“默儒兄啊!”这哪里是请教学问,完全是遇到知己的节奏,两人聊税制改革,偶尔我给他们泼一盆冷水,特么太想当然了,有些招数叫做看上去很美,知道不?
  “你嫂子回来跟我弟妹的想法的时候,我一下子就觉得遇到了高人,能有这般的格局,不容易啊!”他们俩一称兄道弟,原本的姐夫妹夫,就变成了弟弟哥哥,我和春梅姐,一个成了弟妹,一个成了嫂子。这是什么跟什么啊?
  回家途中,我家那口子兴奋异常道:“燕娘,你知道吗……”此处省略一千字对李侍讲的赞赏。
  第38章
  大年三十, 清晨老太太领着家里的有封诰的女人进宫, 下午常家祠堂门大开, 整个常家本家祭拜祖先, 我一个孕妇避免了去那里站大半天,只需要到傍晚去老太太那里一起给长辈们磕头。
  常家的男女老少按照辈分先后拜见老太太, 陈氏与我是完全两种待遇, 陈氏那里常家本家近支都跟她打招呼,聊天。我这里基本上都是一些旁支, 反正只要是跟我聊,我都会搭讪几句,过年过节笑脸迎人总是多的, 或有知道我已有身孕的, 来恭喜几句。
  隔房的一位婶娘在那里聊着天,对着我指指点点,我瞧了她一眼, 又底下了头。突然一句高声浪道:“这怎么得了?打了清河郡王?还让他十来天没有下床?”夸张了吧?我一直以为下不了床是有其他更深层次的含义。
  “谁?什么事儿?”又一位婶子加入了话题, 接下去我看好多人眼光开始集中到我这里。
  我淡淡定定地坐在那里, 这个消息就是从咱们听雨嘴里出去的, 八卦这个东西, 贵在交流, 如果一直打听,没有消息放出去, 听雨的八卦路会越来越窄,所以我时常让她放点, 大爷和大奶奶闹别扭啊!大奶奶闹笑话之类的故事出去,以拓宽她八卦的交际圈。
  而这一次,她悄悄地,每传一次就跟人说:“我只告诉你一个,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如此重复几遍之后,这个消息就遍布了每一个角落,所以这个消息三五天前应该每一家都已经知道了。而今天是整个家族集合的日子,发酵成熟了,该冒出来了!
  老太太与其他同辈一起端坐着,我带着咱们这一辈的女眷开始给她们行礼叩拜,礼成之后,老太太说道:“远哥儿家的留下!”哦!有戏!我内心雀跃,脸上不能显露分毫。飙演技的时刻到了。
  “是!”我低头回答,看见边上还留着几位女性长辈,我对着她们露出微笑,她们甩也不甩我,偶尔给我投射了一两道鄙视的目光,映照到我心底,我只能默默地找了个地方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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