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谢父只来得及托人将唯一的女儿送往老家,就被带走隔离审查。省城经营多年也不是没有朋友,有躲得远远的,也有多方周旋的,可是谢父夫妻不堪受辱双双自杀,朋友也只领回夫妻的遗体帮忙送回谢父的老家。
  考虑农村当前受运动风潮波及程度比城市小,谢韵留在农村比城市要更安全,就帮忙把谢韵的户口转到乡下,就此谢韵就在红旗大队落了户。
  作者有话要说:
  捉了几只虫。
  第3章 谁是凶手?
  那到底谁要害她?
  大爷爷一家?当初,原主父亲的朋友把她父母的遗体送回老家,因为有事急召,就只将安葬事宜匆匆拜托大爷爷一家,嘱托原身几句,就急着离开了。
  哪知,父亲的朋友前脚刚走,大爷爷一家就露出了真面目,大奶奶说原主一家都是资本家且父母畏罪自杀,是没有资格进祖坟的。而且,村里人未必愿意接收自己这个资本家的崽,如果有人告发,谢韵自己顶不住。要想他们家说服村里的人同意安葬她的父母并保护她在村里平安生活,他们是有条件的。
  原主当时只有10岁,父母骤然离世,伤心害怕浑浑噩噩,唯一的愿望是希望父母能早日入土为安。毫不保留地答应了大爷爷一家的条件,把房子让给大爷爷一家住,因为大奶奶说了,她一个人住这么大一房子,就是活脱脱的资本家的剥削罪证,早晚有人来把房子收回去。他家就不同了虽然有资本家亲戚,但是又不是直接亲属,而且家里成分是再好不过贫下中农,把房子让给他家住,上面人查起来,还会觉得她有照顾贫下中农的觉悟。
  于是,大爷爷一家堂而皇之地就搬了进来。早前,原主刚回来的时候,因为年纪小,都是谢家大娘跟二大娘过来给她做饭晚上陪她睡觉。原主原先睡在正房第二间,他们搬来之后以资本家后代不能睡正房为由原身被安排在东边厢房一间小屋。
  父母入土过后,原主大病了一场,看病的钱自然是自己出。至于到底花了多少钱,当时原主起不来炕,钱都是谢家人结的,病好后,原主带过来的钱已经去了一大部分。
  后来大奶奶又提出,原主没带粮回来,一直吃的是他家的粮。他们家里孩子多,能挣工分的人少,粮食也不够吃。原主面皮薄,把谢父给准备的全国粮票跟钱交给大奶奶作为饭钱。
  这样,跟大爷爷一家住了一年时间,怀着怕被抛弃的恐惧,她抢着干活,吃饭也吃的最少。
  也是因为从她手里再也榨不出什么油水了。她手里的东西有限,因为谢父、谢母怕不安全又想着很快能把她接回去,并没有给她带太多的值钱东西回来,就这样,她剩下的一些衣服,合用的东西也被谢家一家子人慢慢都磨了去。
  对待她的态度,也不是最开始时候的面子情,虽然不至于打骂,但是冷嘲热讽,支来使去毫无顾忌。
  从原主的记忆里得知那是转过年的开春,大奶奶当着全家的面跟她说,队里的老队长岁数大,退了下来,谢家大伯接老队长的班成了红旗大队的大队长。既然当了队长就不适合跟谢韵一起住,毕竟不想给人留下收留资本家后代的话柄。正好,住在村尾的孤老太太刘婆子死了,队里帮忙办了后事,房子归队里所有,谢大伯跟队里商量,把这房子给谢韵住,房钱他们家就先给垫上,让她尽快搬出去。
  于是,刚过完11岁生日的原主,就被直接扫地出门,拎着铺盖卷和几件衣服就出来单过了。她还应该感谢大爷爷一家,没在大冬天的时候赶他走。
  谢韵回忆完原主跟大爷爷家一起生活的经历,大爷爷家才是深谙资本积累的精髓吧——榨干最后一滴血。逮着原主这么个小孤女就可劲欺负是吧,都给我等着,我也喜欢挨个扎针放血。
  谢韵分析,大爷爷他们之所以那么着急地抢占房子,还是想在房子里找找有没有藏东西的地方。在老宅住的一年,谢家人经常支使原主出去割草,拾柴火。有时候晚上醒来,谢韵经常能听到正房传来翻箱倒柜的声音。原先前院不种菜,也被大奶奶支使三个儿子把铺的青砖撬开种菜。谢韵就是没学过种菜,也知道种菜没必要挖那么深的土。
  那把原主赶出去,是嫌弃原主住在家里他们找东西不方便?还是没找到放弃了,其实平时那家人没少跟原主打听些有的没的,要他们放弃是绝对不可能。
  至于原主遇害的那个晚上,是不是这家人干的,谢韵觉得可能性不是很大。他们要动手的机会很多,不说原主在老宅住了一年多,就是原主搬出来一个人住也有四年了。这一家一直没有跟原主彻底撕破脸。还是因为他们这房子得来不光彩,村里人都看着呢,把谢韵单独分出来还情有可原,现在农村好多被划为富农、地主的人都被赶出原先的住宅去住牲口棚,城市里的资本家洋房也被收回,但有谢韵长辈的恩情在,村里人现在虽然对谢韵冷处理,要是做的太过,到时候会不会有人出面替谢韵撑腰还不好说,别自己家的队长都当不安稳就得不偿失了。
  所以谢韵直觉地否认,谢大爷爷家不可能突然之间来这一出。
  至于那个看起来颇有些违和的二堂姐,谢韵心里提醒自己要多多关注,留待以后再做判断。
  其实,谢大爷爷家不是最令人头疼的。于会计一家才是真正的小人,于会计这个人能在红旗大队当上颇有实权的会计,心计自不必说,往兜里捞好处的事,那也真是没少干。谢韵就是被他看上的肥肉,他不至于有渠道获得谢韵身藏巨款的消息,但凭借着精明,还是猜到一点点,所以他认为把谢韵娶回家,给他二儿子当媳妇是只赚不赔的买卖。
  于是就有了今年年初,于会计的老婆破天荒登了原主家门一事。进门就提出想娶她给她家老二做媳妇。于会计家的二儿子小时发烧烧坏了耳朵,听力受损,说话不清楚。而且,脑袋缺根弦,比弱智强点。原身当时听了,险些没气晕过去。
  于会计的老婆跟施舍一样:“我们家不嫌弃你是个绝户,跟二小子订了婚,你可以跟我们一起住,前提是,把原先给你大爷爷家那房子,你得要回来,虽然叫着大爷爷,又不是你爷爷亲哥,这些年也没看他们格外照顾你,凭什么那么好的房子给他们住?我们都是你最亲的婆家了,房子当然得要回来,不能便宜了外人。”
  真是拿她当病猫,随便谁都踩上一脚,这么些年独自生活,原主还是长了一些脾气,把于会计的老婆连推带搡赶了出去。不说她现在才15岁,就算是能结亲,起码得请个媒人说和,就这样大拉拉的上门,还一副施舍的嘴脸,真是把人欺负到家了,小姑娘气地哭了一下午。
  于会计看老婆气呼呼地回来了,听她说完原委。把老婆骂了一顿,这傻娘们真不会办事,人没哄到手,还得罪上了。倒不要紧,就她一小孤女,用点手段,不信她不乖乖就范。
  于是原主今年就惨了,分配的永远是最不好干的活,验收的时候,还被挑刺说不合格,今天扣一分,明天扣一分。就想着原主坚持不下去,主动屈服。谢韵的大伯父有时候看不过眼,也上前说于会计两句。于会计根本不鸟他,谢永鸿当年不知走了谁的门路,当上这个队长,但自己上面也有人,还真不怕他。
  谢韵真想呸于会计一脸。看于会计办的恶心事,真是属癞□□的,不咬人,膈应人。原主之所以今年粮食消耗这么快,还跟他有关,每天干不完的活,自留地里的产出自然没精力照应,也没时间上山寻摸东西填补。
  那会不会是于会计家的小子被家里人怂恿,半夜跑到原主家里,想对她生米煮成熟饭,原主反抗,害怕之下要置原主于死地?谢韵仔细分析了一下,还是觉得不可能是他,现在是什么时期?如果他们真的得逞,原主鱼死网破,去上面告状,就够他们家喝一壶的。于会计那么精明的人,不可能干这么损人不利己的事。关键还因为,于会计一家都长得人高马大,他家的二儿子更是个傻大个。她刚来的时候,曾经对着镜子观察了脖子上的掐痕好久,从淤青的痕迹看,不像是男人下的手。
  排除了于会计一家。红旗大队剩下的主要人物还有个大队书记姓王,王是村里的大姓。当年饥荒的时候,就是书记当年捎信给爷爷求救的。照理作为村里的一把手应该对原主要格外照顾一些,但是,这个人跟大部分人一样选择明哲保身,关于她的事明面上不沾边。在谢韵看来谢父、谢母能最终得以在村里安葬,别看大爷爷一家说是他们出头安排,最终没有书记出面不会这么顺利。县里的红卫兵来村里找事,有两次差点找上原主,也是他出面制止的,就冲这几件事,谢韵对王书记就没别的苛求,谢韵觉的书记的嫌疑也可以排除。
  别的村民,原主平时上工只顾着干活,住处离得又远,性格内向腼腆,除了个别几个人,跟大部分人都交流不多。他们中有没有可疑之人,现在说不准。
  谢韵想起来,村里还有些知青,因为这次没有一起出工,所以一时没有想起来。这帮知青20来个人,有几个工人家庭出身的人,自恃身份,平时对她颇为不屑,顾忌队里的书记跟队长,才没有主动上来挑事,要不原主早被揪上台,给他们发挥革命热情去了。
  村里最后一部分人是住在当年放牲口饲料的矮草棚里,被送下来隔离审查的人。草棚离谢韵家很近,附近就他们这两处有人住。
  藏在幕后的人到底是谁?行凶的人是主谋还是帮凶?是临时起意还是有预谋的?谢韵想的头都要炸了,为什么偏偏那晚上的记忆丢失的无影无踪?老天爷这是在增加她的闯关难度吗?
  想不出所以然,谢韵索性放下,是狐狸总有露出尾巴的一天。自己初来乍到,虽然有原主的记忆,可不可靠还两说,先就近摸清村子里的情况再说。
  第4章 热心的林伟光
  谢韵出了空间,想起家里的柴不多了,去杂物棚拿出筐、麻绳和镰刀,出了院子。
  红旗大队背山面水,后世如果开发好了,绝对是搞旅游的好地方。山是白山的余脉,不高,但绵延好几百里,平时也没人往深里走,大家都在周边几个山头活动。山里的物产还算丰富,原主的吃食就有一部分来自山里的产出。谢韵最高兴的是山里有几处还有地热,野浴她还不敢,有机会找个大点的容器,装一些放空间里,自己就能泡温泉了,呵呵。
  顺着谢韵家西面的一条小路,就能上到最近的山上。冬天了,山上榉木的叶子早掉光了,谢韵把镰刀绑到树枝上,用刀锋去扯高处的枯枝,没掌握好力度,费了老大的劲才弄下来一根树杈。
  累得满头大汗,真是高估了自己这个身体的战斗力,谢韵叹了口气,认命的在树底捡起细树枝来。
  “用不用我帮忙?”一个男人带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吓了谢韵一跳,刚才还想往空间扔点呢,不知道这个人观察自己多久了?看来以后用空间可得看仔细了。
  谢韵抬起头,一个20出头的男青年,穿了一身洗的发白的蓝色中山装,三七分短发,瘦长脸,眼睛的瞳孔颜色很深,看人显得很专注。此刻,这双眼睛的主人带着一点温和的笑意正低头看着自己。
  谢韵或者说原主认识这个男人,而且对他还颇有好感。这个男人叫林伟光,是村里的知青,来自省城。为数不多的主动对原主表达出善意的人,有几次碰到几个知青中的积极分子找原主麻烦,还是他看到帮着解围。
  原主是单纯又孤独的小姑娘,有人关心感到很窝心,于是在地头或山上碰到,忍着害羞也能说上两句话,一来二去就熟悉起来,林伟光会主动聊到省城的一些事,都是原主渴望知道的,对他有种他乡遇故知的感觉。
  原主有好感,不代表谢韵有好感,先观察观察,正好有免费劳动力,不用白不用。“太好了,林大哥,怎么这么巧今天砍柴就碰到你了,我运气真是太好了?”
  这话怎么听着怎么这么别扭,这小丫头什么时候还懂得话里藏话了?“知青点的柴正好没了,轮到我砍柴。好在今天被我碰上了,那小细枝子引火还行,怎么有粗的好烧,以后有干不动的活,提前跟我说,正好现在冬歇,也有时间。”真是一副知心大哥的好模样。
  “对了,我怎么好些天没看到你出来了,是不是生病了?”呦,还说没特意留心,要知道谢韵住的地方离知青点中间可隔了大半个村子,出来也不见得能看见,他怎么这么肯定自己就没出门。妈哒,你这个背后灵。
  “前几天晚上我做了个恶梦,梦见有人要掐死我,半夜汗出多着凉了,病了好些天,现在已经彻底好了。”谢韵半真半假地回他。
  林伟光扯枯枝的动作慢了下来,声音有些迟疑:“梦见被人掐?小丫头你是不是睡觉压着哪了?”
  “不是的,我睡觉特别老实,怎么可能压着,这梦做的特别真实,半夜醒过来,我还缓了好久才把气喘匀,感觉就像真有人进屋来掐我一样?我平时都生怕惹麻烦,怎么做梦还有人跟我过不去。”谢韵愤愤地说道。
  林伟光安慰她:“小丫头,你就是胆子太小了,你成分虽然不好,但现在也是大队劳动群众的一员,碰到那些不开眼的还拿成分说事,你也别怕,不行不是还有我吗?”
  “林大哥,你对我真是太好了,除了家人,从来没有人这么帮过我。自从你来咱们大队,我的日子都好过多了。”谢韵满脸感动真诚道谢。
  林伟光干活能力还是值得表扬,一会功夫,砍了一大堆柴火还帮谢韵挑回了家,帮着剁在柴房,谢韵只用收集散落的松针装筐里轻松地背回家。
  一下午的交流,谢韵已经在小本本上给林伟光的名字打了个重点。林伟光为什么会对谢韵这么好?看上她了?这话谢韵自己都不信。因为同乡之谊?知青里有好几个都来自省城,怎么不见那些人看在老乡的情分学雷锋做好事?
  谢韵不相信林伟光最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凭借直觉。前世父亲从小带她出入商场,看人这一点她一向有些心得。她直觉林伟光是一个面冷心冷的人,他表现出来的温和是特意戴上的一层面具。
  那他到底有什么目的?难道也是为了谢韵祖辈的遗产?想要以温柔一点一点蚕食谢韵的防线,从她嘴里套出有用的消息?林伟光出自省城,难道在省城也有人在打她的主意?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谢韵在想林伟光,林伟光回到知青点也在想谢韵的话,难道真有人半夜进到谢韵的屋子,是村里人还是其他人?村里她大爷爷一家有点小心思,林伟光很清楚,但那一家不至于半夜跑到谢韵家里,谢韵手里的东西,不是早进了他们家的腰包。她现在家徒四壁,不可能半夜招贼。难道还有别人?
  “林伟光,你砍个柴怎么砍了一下午,我还等着做饭呢,你是不是又帮那个资本家崽子干活了,我说你这人觉悟怎么这么低,我们要跟那类人划清界限,你这样下去会被敌人腐化,容易犯错误的,别说我没提醒你。”
  最烦的就是这个王红英,成天自认思想最坚定,管东管西。林伟光厌恶地皱紧了眉。
  “别成天狗崽子狗崽子的叫,什么叫我被她腐化,她是搞享乐主义那一套了?还是过有钱大小姐生活了?相反,她干活努力从不偷懒,不讲究吃穿,思想上还积极要求进步,今天她还说,下次纠察队的人下来检查她还要交一份思想总结。
  伟大领袖教育我们,要学会辨证的看问题,不能用一成不变的眼光看问题,王红英我建议你还是趁着现在不忙,多学习学习,自己思想意识提要提高,别成天盯着别人。”
  “好了,都消停点吧,林伟光我们不是不让你帮助谢韵,就是你下次帮忙的时候,也别忘记自己的事情,毕竟大家现在过得是集体生活。”跟王红英一起做饭的李丽娟赶忙拉走了还要继续吵下去的王红英。
  “下次不会了。”林伟光承认回来晚了。成天为些鸡毛蒜皮的事上纲上线,林伟光烦透了,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
  “林伟光,你今天是帮谢韵干活吗?你都好久没帮她干活了?她最近是不是病了?”林伟光站在院子里歇口气,女生宿舍这边出来个女知青,是赵慧珍,平时在知青中人缘很好,跟村里人相处也很不错。
  “是啊,前些天感冒了,这两天才好。”
  “好好的怎么感冒了?”
  “说是半夜做噩梦,吓着又着凉了,她那屋子门窗都漏风。”
  家里门窗都漏风的谢韵此刻瞅着破败的家,也在发愁。这破屋子要修的地方可是太多了,好在去年原主因为屋子漏雨实在太严重,绑了一只下蛋母鸡给大伯,让他找人把屋顶的草给重新换上新的,他们大队有水田,稻草不值钱,只要出几个人一会就换完了,那些人换完屋顶的草,还顺道把房子墙面裂缝的地方拿泥又给抹了一遍,谢韵千恩万谢。至于那些人怎么打点,谢韵没问,一只鸡只赚不赔,要不大伯答应地不会那么痛快。
  房子的门和窗时间长了,不保暖也不安全。拜半夜进门的贼所赐,她家的门栓被人从外顺着门缝割断了,现在连个门栓都没有,这些天睡觉,谢韵都是从空间找的铁杆子出来把门顶住。谢韵为什么不进空间睡?空间虽好,现在危机四伏,如果一味地追求安逸,失去警觉心,就不会那么容易从泥淖中逃出升天。一味地躲是不行的,还要主动出击。
  把炕烧暖活,谢韵从空间拿出碗小牛饭出来吃。家里连口铁锅都没有,烧水、煮饭都用一个陶锅。不知道原主一个娇生惯养的小姑娘,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想必吃尽了苦头。
  看来自己得赶紧出去一趟,从空间拿些东西出来,也好有个出处。否则贸然用上好东西再吃胖了,引人怀疑就有些麻烦。
  其实,谢韵跟谢大伯说要去市里找父亲的朋友真不是瞎编的。当年帮谢韵办户口又帮忙把谢父跟谢母的遗体送回家乡的那位叔叔,后来这些年一直杳无音信,谢韵也没有多失望,因为仅仅这两件事情就是天大的恩情,谢韵不敢忘,将来有机会一定报答这位父亲的朋友。
  前些天,谢韵突然收到了这位叔叔的一封信,原来这些年他被调到一个保密单位工作,人出不来,也不可以随便跟外界通信。最近才结束工作,但下一个工作还是在外地,他没法过来看她,随信夹了几张全国粮票跟5张大团结。竟然就这么大啦啦的放在信里寄过来,谢韵想真是信任军邮的安全,看来那位叔叔是在军产部门工作。
  信里还说在谢韵所在的市还有一位他跟父亲的同学,这人并不知道谢韵在红旗大队,他已经写信给那位同学,如果有事情,谢韵可以找他帮忙。
  至于去不去找那位叔叔,谢韵现在还没想好,毕竟人心易变,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太难了。
  急于了解现下的世情,谢韵还是决定早点动身去市里看看。
  作者有话要说:
  捉虫!
  第5章 要去市里啦!
  谢韵端详手里的粮票跟钱,前世家里的爷爷就有好几本收藏的纸币、邮票还有这种特殊年代发行的一直流通至80年代的票据,谢韵回去看爷爷时曾一起细细地翻看过。
  考虑其他票据大部分都是省一级以下行政机构发行的,这位叔叔人在外省换票不方便,只给她寄了最为实用的全国粮票,一共200市斤,粮食谢韵不缺,这些票据留一部分,剩下的可以跟别人换些有用的票来用,她缺很多东西,比如铸铁锅空间里就没有。空间里一些东西一看就不像这个时代能有的,也不方便拿出来用,看来去市里还是得找机会换些钱跟票。
  闪身进了空间,看看有什么东西适合拿出来交易。其实,粮食肯定是最受欢迎。但粮食太打眼,何况空间里的东西消耗完也不能自动补充,吃一点少一点,谢韵不准备交易粮食。
  红旗大队所在的安市,建国后在国家扶持下,先后设立了好几个大厂,工人多的家庭手里的钱跟票应该很富余。不卖粮食,那卖什么呢?谢韵边逛边想,有了!
  谢韵正逛到家纺区,两排货架摆满了床上三件套,有差不多几百套,仓库里各品牌还有几十箱的存货,好像外租区还有一家家居用品店。把那些颜色花哨的单独挑出来,找来把剪刀撕布。
  她当然不是要卖三件套,现在布多金贵,谁那么奢侈能用上一样花色的床单、被罩。
  床上用品都是以斜纹细棉为主,还有些还是高级丝质的,大品牌的质量没的说,拿来做衣服很不错,穿被单做的衣服,也不是不可以。
  现在的服装主色以蓝、绿、灰为主没有艳色,感谢现代日系性冷淡风流行,她还真找出点灰的、蓝的,其他的挑些颜色素雅的包括田园风的白底小碎花准没错,想了想又找了几套大红的出来。
  谢韵先从床单下手,双人规格大多2.5m*2.3m,单人的也有2m*1.8m,剪去商标和部分锁边,一条床单撕成两份或三份叠好,没有尺寸比照,估摸一块布够做一件上衣,就是不够巧手的主妇也能想出办法。大概分了几十块,谢韵没准备卖太多,先试试路子。
  收拾完布料,谢韵把她前几天收到空间的原主的旧手娟打开,里面包着零零散散的一堆钱,数了数一共61.52元。
  当时在大爷爷家住的时候,原主虽小,但是还知道留个心眼,那家人再过来要饭钱的时候,推说没有,贴身衣物里其实还藏起来50块钱,这些年一直放在那没花,平时跟村里的老太太学着养鸡,用卖鸡蛋的钱换些油盐酱醋,其他也没有什么花销,把蘑菇、榛子等山珍卖到公家的收购站,还攒了10多块钱。这些钱对一个普通家庭来说也算挺大一笔,谢韵心里有些酸酸的,原主从一个娇生惯养的城里小姑娘变成一个精打细算勤劳简朴的小村姑中间要经历怎样的艰难。
  睡觉之前,像前几天一样,谢韵从空间玩具货架拿出来有一阵特别流行的黄颜色长脖子尖叫鸡,分散放到进门的地上,这种小鸡一碰就会从微张的小红嘴里发出凄厉的尖叫,前世常被大家拿来恶搞,现在她用来当报警器正好。又从卖场的保安室找来根橡胶棍放到枕边,有备无患,如果有事再找怕时间来不及。找了两床被出来,一床铺身下,一床留着盖,把原先破的不成样子的被子,搭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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