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节

  “你哭了!”严肇逸正想要用什么借口堵住她的嘴,却听她大声的打断了自己的话。
  “严肇逸,跟了你这么久,难道我还不知道你的性子吗?”如果不是因为他真的受伤了,伤心了,他是绝对不会流眼泪的真汉子。
  肖白慈皱着清秀的眉,伸手捉住严肇逸的手,她紧紧的握着。
  “肇逸,我知道严伯伯对你的意义,他原本是你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他现在不在了,我知道你一定是很伤心的,所以,不要把那些不好的情绪隐藏起来,在我的面前,你不用这么辛苦的伪装自己的,好吗?”
  听着肖白慈那软绵绵的声音,严肇逸的心也不由放软了一点,抬眸对上她那双充满了担忧的眼睛,他微微一勾嘴,伸手又是对她的一阵揉搓。
  “白白,如果我有一天……”做了什么伤害你的事情,你还会像现在这样,对我这么好,这么为我着想吗?
  “嗯?”肖白慈一脸疑惑的看着他,“有一天什么?”
  严肇逸目光极深的看着一脸无辜的她,她是那么的单纯,那么的不谙世事,要伤害她,他实在是舍不得。
  “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会伤心吗?”
  肖白慈一脸生气的瞪着他,伸手捂住他的嘴,“我不许你说这样不吉利的话!”
  严肇逸抬手覆上她的,紧紧的握在手里,“有什么好奇怪的吗?”
  “生老病死,这不是很顺其自然的事情吗?”
  肖白慈咬住下唇,一副受了莫大委屈的样子,默默的掉眼泪,抬手抹眼泪。
  严肇逸一脸淡漠的看着她,看久了,见她哭得这么伤心的样子,他又舍不得再这样欺负她了。
  伸手将她抱在怀里,像抱着一个孩子一边,他低头吻住她的眼睛,尝到她的眼泪是苦咸苦咸的,心里不由揪紧。
  “真是一个小白痴,有什么好哭的?我不是好好的在这里吗?”
  肖白慈伸手搂住他的脖子,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
  “严肇逸,我不许你比我先死!”
  如果他比她先死,到时候,她得多伤心啊?
  “我不会比你先死的。”严肇逸浅浅的扬着嘴角,宠溺的吻住她的额头,“我不会留下你独自一个人在这个世上伤心的。”
  “我跟你说过了,以后就算要哭,你也只能在我的怀里哭。”
  肖白慈吸了吸鼻子,一脸认真的看着他,伸手抚过他的脸。
  “你也是啊,如果你还是伤心难过,我也会把我的肩膀借给你的!”
  严肇逸目光极深的睨着她那张认真的小脸,修长的手指顺着她的锁骨处下来,点在她的小胸脯上,他的嘴角噙着一抹邪魅的笑。
  “你的肩膀这么太小,如果是用这里,倒是差不多。”
  肖白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个男人,她是说认真的啊,他就只会开玩笑。
  严肇逸搂着她的小蛮腰,将她的脑袋压向自己的肩膀,“好了,笑了就不许哭了。”他低头亲着她的耳廓,声音极低极柔的开口。
  肖白慈伸手回抱着他,目光闪烁的看着前方,她又说:“严伯伯葬礼的事情,需要我帮忙吗?”
  说实在话,她现在可是鼓起勇气问他的,她很害怕他又会拒绝自己。
  因为从他知道她是肖家的女儿开始,只要是有关严伯伯的事情,他从来都不需要她插手帮忙。
  严肇逸目光幽深的直视着前方,大手一下又一下的抚着她的长发,“好啊,你是我的小妻子,这些忙,也是应该要帮的。”
  肖白慈一阵欣喜,抬手撑着他的胸膛,她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严肇逸,我好高兴,你居然这么依赖我……”
  “就因为我依赖你,就高兴了吗?”严肇逸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真是好对付,她怎么会单纯成这个模样?
  “高兴,我希望你以后,也能像现在这样依赖我。”肖白慈一脸认真严肃的提出要求。
  严肇逸低头轻啄着她的唇瓣,黑眸深邃,透出柔光,“好啊。”
  “不过当我习惯上了对你的依赖,你就永远没有办法离开我了。”
  “我不会离开你的!”肖白慈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边蹭。
  手背上的触感极好,严肇逸心神一定,又将她拉到了怀里。
  “我也不会让你有机会离开我的!”他一脸坚定的开口道。
  第二天一早,肖白慈就陪着严肇逸去处理严浩葬礼的事情,程序很简单,选好了下葬的日子便可以祭拜了。
  ☆、第二百一十五章 我爱你 你知道吗
  上午处理完事情,肖白慈下午就随严肇逸回事务所处理手头上麻烦的案子。
  这些天严肇逸都已经忙疯了,肖白慈只能公私两方面都帮他分担一些。
  肖白慈拿着文件走进严肇逸的办公室,他正在打电话跟当事人商量案子,一看到她,他便伸手端起电脑桌旁的空咖啡杯,示意她再泡一杯咖啡过来。
  肖白慈放下文件,示意他签字,拿过桌面上的那只空咖啡杯就走出去了。
  在走廊处,她迎面遇上了沈楠堔,沈楠堔的脸色阴冷如霜,少了平日里的温润儒雅,多了几分冰冷孤寂。
  肖白慈顿住了脚步,愣在当下,她张嘴想要跟他打招呼,问问乐文的情况,却不料沈楠堔直直在她的身旁走过,一步都没有停留。
  肖白慈闭上粉唇,心情有点复杂。
  就算是楠堔这么温柔的男人,他也是会气自己的吧?毕竟她在那样的情况下扔下了他。
  她原本想要跟楠堔当朋友,想要在他最需要朋友的时候留在他的身边,可是到头来,她什么都没有做好,不是严肇逸的好妻子,也不能是别人的好朋友。
  罢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她总是要选定立场的,不然只会让三个人都难受。
  傍晚的时候,肖白慈给家里人打电话,告诉他们严浩去世的事情,肖俊峰听到消息,先是一愣,随后就毫不犹豫的说会出席葬礼,肖俊峰会出席,那肖母和肖天彩,肯定也会来。
  挂了电话,她往严肇逸的办公室走去,他站在落地窗前,迎着夕阳,背对着他,身影颀长,冷硬。
  他对着电话下命令,“全数收购,有多少,我就要多少,百分之一都不要放过!”
  肖白慈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一步一步的走向他,他似乎听到了她的脚步声,回头看了她一眼,目光带着犹豫和闪烁。
  “先这样,回头再给你打电话。”话音一落,严肇逸便挂了电话。
  “你刚刚在跟谁讲电话啊?”不知道为什么,肖白慈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此时很不安。
  严肇逸一脸平淡的看着她,绕过办公桌走到她的面前,伸手抚过她的那张圆圆的小脸,他笑得温柔,“没什么,跟案子有关的一些程序而已。”
  肖白慈垂了垂眸,心里的那一抹不安还在,梗在心里,实在是很不舒服。
  “我刚刚……”她咬住下唇,鼓起勇气,“我刚刚给爸爸打了电话,后天的葬礼,我的家人都会出席的,你……不会不高兴吧?”
  严肇逸浅浅一勾嘴,摇了摇头,“都是真心想要送我爸爸的人,怎么会不高兴呢?”
  看着严肇逸此时这么和善的笑容,肖白慈就更疑惑了,脑海不由晃过姐姐曾经说过的话。
  严肇逸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放过我们家……
  他跟薛志华来往密切,试图吞并肖氏……
  “你是真心的吗?”肖白慈的心里这样想,脑袋一空便毫不犹豫的说出了口。
  听到她的问题,严肇逸的脸一下子就冷沉了下来。
  “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问问而已……”肖白慈一阵心慌,“没有别的意思的,你不要误会!”
  “我只是害怕,你还恨我的父亲,心里明明不想他出席葬礼,却还要在我的面前强颜欢笑。”
  严肇逸目光森冷的看着她那张犹如惊弓之鸟的小脸,他伸手抱过她,轻轻的搂着,如捧着心爱的宝贝一般。
  “真是一个小傻瓜,你是我的小妻子,你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我怎么会不高兴他们来拜祭我的父亲?”
  肖白慈闭上了眼睛,压抑住心里的不安。
  她不想要怀疑这么多,真的不想不相信他。
  只是他的笑容实在是可怕,充满了算计和阴谋,或许他不知道,他这样伪装的善意,实在是让她悚然。
  “肇逸,我爱你,你知道吗?”
  严肇逸一怔,低头看向她那张隐忍的小脸,他微微扬起嘴角,低头吻了吻她的唇瓣,“我也爱你,嗯?”
  “嗯!”肖白慈努力的扫除着心里的不安。
  她不应该怀疑他的,如果真的爱他,那她就应该相信他。
  肇逸是不会做出伤害她家人的事情来的,他绝对不会的!
  肖白慈在心里默默的告诉自己。
  松开了她的身子,严肇逸转身往办公椅那边走去。
  肖白慈的余光瞥到了他那张凌乱的办公桌,走上去想要帮他收拾,才刚碰上桌面上的文件,他的大手就伸过来制止了她。
  “白白,这里不用你来收拾了,你出去收拾一下子你自己桌子,我们走吧,今晚,我们出去吃。”
  肖白慈垂眸扫过桌面上的文件,虽然一片凌乱,可是大眼睛的她还是发现了一张黑色的请柬。
  她皱了皱眉,张嘴想要问他这是什么,却见他抬手压住了那张请柬,似乎是不想让她知道。
  “那我先出去了。”肖白慈收起了所有的好奇心,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严肇逸目光如炬的盯着她落寞的背影,只听咔嚓一声,她关上了办公室的门,他这才拿起那张黑色的请柬,打开一看,上面写着——奠沈乐文。
  天色阴沉沉的,零零散散的飘着小雨,严肇逸撑着黑色的小伞,怀里躲了一只小白痴。
  肖天彩打伞撑着肖俊峰,肖俊峰一脸肃穆的看着严浩的墓碑,深深三鞠躬,心里不禁感叹。
  “阿浩,前半辈子是我肖俊峰对不起你,我欠你的,这一辈子,我都没有办法偿还,我不奢求你能原谅我,只希望……”肖俊峰垂眸,“下辈子,你不会再遇到像我这么混蛋的兄弟了。”
  严肇逸冷眼看着肖俊峰,耳朵认真听着他的每一字每一句。
  人死了才来忏悔,那人活着的时候,你他妈早干什么去了?!
  肖俊峰说完,便转身走向严肇逸。
  “肇逸,阿浩的事情,有什么需要我们肖家帮忙的,你尽管开口,虽然我们两家之间总是有很多误会。”肖俊峰把目光投向自家小女儿,“但你是我们家白白喜欢的人,我们一定会尽全力帮你的。”
  “还有就是,节哀顺变。”
  “谢谢你,爸。”严肇逸笑得一脸的温和,称呼上的转变,倒是让肖俊峰明显吃了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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