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节

  但就算是这样,他也要咬牙走下去。
  柴东想着,就慢慢的闭上了眼。
  这一晚,夫妻俩是怀着满腔的心事睡去的。
  或许是因为前一天晚上闹得太晚,又心事重重的缘故,他们晚上睡得不大好,因此导致第二天一早他们起晚了。
  不过好在是大年初一。按照规矩,他们应该在家中拜会长辈才对。可是现在他们远在京城,根本没有长辈可拜。春枝就和柴东两个人遥遥的向着三江省所在的地方磕了三个头,就当做是给王氏拜年、也给柴东故去的爹娘祭拜了。
  楚旭倒是精神不错。今早吃完饭,他就溜达了出去。
  等到晌午时分,他兴冲冲的回来了。
  “表姑爷爷,表姑奶奶,大事啊,外头出大事了!”他跑到柴东跟前,扯着嗓子大叫。
  柴东今天精神不大好。被他这么吵着闹着,他只觉得头都要炸了。
  他连忙揉揉太阳穴。“有事说事,少扯那些没用的!”
  楚旭就吐吐舌头。“好吧,就是昨晚上那辆想要撞上咱们的马车,你们还记得吧?我刚才出去打听消息的时候听到了,说是马车昨晚上是被五城兵马司的人给收走了。大过年的街上出了这事,可是叫百姓们好一通人心惶惶呢!不过说起来,这京城的确是比三江省更热闹。大年初一,三江省就算省城里肯定也没多少人了,这京城的茶馆酒肆里却还有好多人。我进去坐了会,就听到说书的人正在说那件事呢!他们消息也够敏锐的,昨晚上才发生的事情,现在就已经被变成故事给人说了!”
  他一个在省城里长大的人,以前也曾洋洋自得,觉得很了不起。可是这次来京城转了几圈后,他是彻底的尾巴抖不起来了。
  和京城一比,三江省果然就是个乡下地方!他也是个没见识的乡巴佬!
  柴东却从他的絮絮叨叨里听出了一些弦外之音。
  “你是说,那件事这么快就被人知道了,还被说书人在茶馆酒肆里大说特说?”他连忙问道。
  楚旭忙不迭点头。“就是这个意思!”
  柴东顿时眉梢一挑。“那还真是有点意思。”
  “可不是吗?”楚旭也跟着点头,“按理说,大年三十的晚上,有人喝醉了酒出外纵马然后出事,这也不是没有的事。京城百姓们见多识广,应该早习惯了才对。可是为什么说书人要把这些故事搬出来讲?而且我跟你说……”
  他悄悄凑到柴东身边,压低了嗓音说道:“我换了好几个地方听了一耳朵,发现那些人对昨晚上的细节了解得还真清楚。就连马是怎么死的,还有马车怎么个碎法,都说得分毫不差。对了,那车堆里果然还埋着一个人。据说,他本来都已经跳车保命了,结果谁知道运气不好,他刚跳下去,马车就压了下来,生生把他给压死了!你说这人惨不惨?”
  “很惨。”柴东颔首。
  “可不是吗?太惨了!”楚旭连连点头,“你说这个人,既然都能赶那么快的马,他怎么就没想到他跳车之后会发生的那些事?结果现在好了,人就这么死了,尸首也被五成兵马司给抬了回去。因为出了人命案,这事他们都管不了,只能请了京兆尹出来。如今官府的人正在挨家挨户的盘问,想找出这个人的身份呢!”
  “是吗?大过年的,可真是辛苦他们了。”柴东嘴角一勾,轻声细语的说着。
  楚旭又点点头,他就斜眼看着柴东。“表姑爷爷,你说,梁王殿下说的会给咱们一个交代,是不是就是这个交代?”
  “想知道?”柴东也斜眼回过去。
  楚旭赶紧点头。
  柴东就撇撇嘴。“那你等着看不就知道了?”
  冲喜小媳妇 第362章 投靠了谁
  “你这说了等于没说!”楚旭泽没好气的说。
  柴东扬唇。“本来我也猜不到这事会如何发展。不过,既然他说了会有人给我们一个交代,那我们就等着看最终结局就是了。天天猜猜想想的,你不累吗?”
  楚旭嘴角抽了抽。
  “表姑爷爷,这话从您嘴里说出来,您不觉得讽刺得紧吗?”
  “的确,所以我累了,我现在不想多想,只管过好眼前的日子就够了。”柴东淡声说着。
  楚旭泽也撇撇嘴。“你犯懒就犯懒吧,还非要给自己找个这么冠冕堂皇的借口,有意思吗?”
  不过,当柴东冷冷的目光扫视过来的时候,他还是赶紧双手高高举起。“表姑爷爷,我错了!我不多说了!我这就滚蛋,不在这里污了您的耳朵!”
  一面说着话,他就一面朝外跑去,一会的功夫就不见了踪影。
  柴东才又扯扯嘴角,脸上却莫名的笼上了一层薄薄的黑雾。
  春枝看在眼里,她就眉头一皱。
  “相公,你怎么了?”
  柴东转头看着她。“我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春枝小心肝儿又猛地跳了跳。“是和梁王有关的吗?”
  柴东颔首。“你也想到了?”
  “是想到一点。”春枝轻声说着,“大姐她能在宫里熬到现在,还有梁王这个病病歪歪的孩子能艰难的长大,如果说只是靠他们母子俩相依为命,那是绝对不可能安然到这个时候的。更别说梁王身边那些大汉,他们一看就不是随随便便招募过去的壮丁。所以……我觉得他们应该是投靠了谁。”
  柴东眼神瞬时一暗。
  “的确。如果不是及时寻求了庇护,他们不可能活到现在。”他轻声说着,“只是,他昨天却一个字都没有和我提。”
  这才是让他不高兴的原因所在。
  人为了活命,违背心意做出一些事情也是可以理解的。就像他的父亲,寒门子弟出身,本来上升的道路就艰难。好容易攀上了七皇子,他当然就竭尽全力发挥所能,只求能在朝中站稳脚跟。只是,后来他的野心越来越膨胀,开始充当七皇子的爪牙为非作歹,那就另当别论了。
  但细论起来,那都是情有可原,他不会责怪他们。可是为什么昨天梁王提都没有和他提?
  “不对,他提了。”柴东突然又说道,“最后我们离开的时候,他不是明明白白的说了,会有人给我们一个交代么?看来,就是那个人了。”
  春枝不禁也皱起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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