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节

  余成刚很满意他的态度,觉得他现在就是香饽饽,幸好自家女儿先下手为强。
  温子谦抬眼之际,看到几个小姑娘在那楼梯处看着自己,仔细的瞧了瞧,却没有圆圆的身影,心里觉得她稳重,又想她来看看自己,很是纠结。
  不过想到自己这次要在这多待两天,倒是不心急了。
  过了一会儿,看见圆圆姐妹携手下楼,自己也坐不住了,寻了个散酒气的借口,自己也从后门离开。
  “圆圆,晓玉,你们这就走了吗?”他从后门绕道前面拐角处,看见她们果然过来,扶额笑了笑,更添几分俊朗:“我被人灌多了酒,还望两位姑娘可怜可怜我,给我杯茶喝,可好?”
  晓玉笑嘻嘻的看了看他,很是善解人意的道:“圆圆,你看着子谦哥哥点,我先去泡杯浓茶。”
  圆圆他们这几天都喝柚子茶,她觉得这东西解酒好:“你还是给他准备柚子蜂蜜茶吧!”
  “知道了!”晓玉声音清脆的应了一声,就快步往自家跑去。
  葛家的酒楼和圆圆家就是隔了一条官道的斜对面,圆圆觉得自己和他说几句话就到了,晓玉这么体贴也没用。
  温子谦看着阳光下的圆圆,觉得她的肌肤白净了很多,微微上挑的凤眼,看自己的时候如同两汪清泉,清澈灵动人。
  “你小心点!”圆圆见他偷瞄自己,连快速过来的马车都没看见,下意识的用力拉着他的手退后两步:“下次别喝这么多酒,对身子不好。”
  “好,我听你的。”姑娘家的手,温软又纤细,还带着点微微的凉意,温子谦脑子一热,在她要抽回去的时候,用力握住她的手,感到口干舌燥,浑身的热气往上蹿,心里酥麻一片,涌起无法言喻的满足和兴奋感。
  圆圆没想到他这么大胆,莫名觉得酒壮人胆这话是真的,要是平时他肯定不会这么孟浪,用力一抽,有点恼了:“你还不赶紧松手。”
  这要是被人看到,肯定会说自己勾搭他。
  温子谦也觉得自己过分了,赶紧松手,红着俊脸,结结巴巴的赔不是:“对不起,圆圆你别生气,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下次我肯定不会这样孟浪了。”
  圆圆看着他神色羞愧的满脸通红的样子,也说不下去了,无奈的吐了口气:“赶紧去喝点茶吧。”
  “好,”他见她不恼自己了,赶紧跟着她的脚步,眼巴巴的看着她:“你等下有空吗?我舅母想来你们家拜访。”
  圆圆见他凤眼透着小心翼翼,显得很是担忧的模样,嗔了他一眼:“今儿你舅母肯定忙,明儿有空再来喝杯茶就好了。”
  这个男人虽然还年轻,可是他现在很尊重自己的意思,性子也不错,圆圆觉得自己不一定能找到比他合适自己的。
  再说娘的意思只是口头上先应下,等明年再定亲,后年再成婚,她也觉得这样安排也不错,最起码他比楚明睿那阴晴不定的蛇精病好相处。
  “对,对,还是你想的周到。”温子谦见她娇嗔的样子,觉得心跳的好快。
  怎么办,自己好喜欢她笑起来的样子,感觉比阳光还灿烂,好想紧紧的拥抱住她……
  ☆、104 螳螂扑蝉
  晓玉急急忙忙的回到家,看着客人不算多,高妈妈在柜台上收钱,自己也来到边上,焦急的喊:“高妈妈,你来帮我剥柚子,丫丫你去把小石磨洗干净,哎呀,蜂蜜放哪儿去了?”
  高妈妈笑着切开黄色的大柚子,关心的问:“小姐,是不是大爷喝多了?”
  “不是,是子谦哥哥喝多了!”晓玉觉得温子谦太招人,自己的妹妹要和他多相处才好,免得温子谦被别的姑娘勾走。
  她先前的时候,虽然对温子谦有点意思,可是知道他喜欢自己的妹妹,她可没想着自己去破坏他们,反而是想让他们多接触一下。
  几个人快速的弄好一壶柚子蜂蜜茶,才看见他们两人从外面走进来。
  晓玉眉开眼笑的把手里的茶壶递给圆圆:“前面有客人,太吵了,你们就去后面坐坐吧。”
  温子谦感激的看了眼未来的大姨子一眼,就和圆圆一起去了里间。
  圆圆给他倒了一杯柚子茶:“你多喝点这茶解酒,我去看看弟弟醒来了没有。”
  她进去见王妈妈守在床前做绣活,弟弟也在被窝里睡得正香,自己示意王妈妈别起来,悄悄的离开房间。
  温子谦其实并没有喝多少酒,不过这柚子茶的味道不错,他也喝了一杯,看见她出来了,也给她倒了一杯柚子茶,温和一笑:“圆圆,你也来喝一杯?”
  “谢谢,”圆圆坐在他的对面,端起茶喝了一口,犹豫了一下,才看着他问:“对了,你在京城,有去过泗水巷吗?”
  “泗水巷?”温子谦看着她一笑:“和我外祖家不远,走路的话估摸着要小半个时辰,你要打听什么消息吗?”
  她低头看着手里的茶盏:“是啊,我想请你让人打听一下泗水巷里的阮家,阮家四兄弟的名字很好打听,叫阮正东,偏偏阮老夫人生了四个儿子,分别叫东南西北。”
  圆圆是被阮红豆催的,要是自己再不打听,她就要让爹去京城打听了,圆圆觉得这还不如托人打听好,也免得自家爹跑一趟。
  “这名字还真是好记。”温子谦忍俊不禁的一笑,眉眼带着温柔看着她:“你放心,我会同僚叫陈深就是泗水巷的,我前些日子恰好帮了他点忙;我会打听清楚,到时候要是我不能来,就让小强送信过来。”
  “好,多谢!”圆圆犹豫了一下,还是叮嘱一声:“只是打听一下,不用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存在。”
  “好,我记住了。”他明亮的眼里透着温柔的味道:“圆圆,我很想为你做点什么,所以你不需要这么客气。”
  这一刻,他的温柔让圆圆觉得自己被撩到了,有点担忧的问:“对了,那个,不是都说父母之命吗?你爹那边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她怕自己和他这边说亲了,那边他爹和恶毒的后娘,又给他准备了亲事,到时候就不好收场了。
  温子谦的眼神更亮了:“没事,我外祖父已经去信,那边现在正是想要升官的时候,就答应我的婚事他们不插手。”
  他眼神的热度,让圆圆心里都觉得有点发慌,自己可真的没有恨嫁的意思啊?
  温子谦看着她哑口无言的样子,自动把她理解成害羞,柔声道:“你有事尽管和我说,等我下个月有空,我带你去京城逛逛,顺便见见我外祖父好不好?”
  “……”他也想的太美了吧?明儿让他舅母过来说亲,下个月就轮到自己去拜见他的长辈。
  圆圆见他期待的眼神,勉强的笑了笑:“到时候再说,我听爹娘的安排。”
  温子谦心满意足的笑了笑,和她说起京城的趣事。
  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虽然她不是绝色,或许是因为她救过自己,和她在一起很舒服,很安心,也很欢喜。
  ……
  于景诚在书房里看到楚明睿给自己的信,先前还高兴的哈哈大笑,待看到最后面的‘找个三品或者四品家的嫡女,想尽一切法子,塞给翰林院里的温子谦做媳妇,再仔细查一查温子谦的来历……’
  他的嘴角抽了抽,无奈的叹了口气,把信件扔进香炉里,抱怨:“这说的容易,三品或者四品家的嫡次女怎么能看上翰林院的七八品小官,除非他和你一样帅的天怒人怨。”
  到底还是吩咐下去,让人仔细的去查温子谦,自己则快速的起身去找大哥。
  于家原本不是京城的,他们好几代都是靠贩卖药材,成了玉城的首富,本来也算是安稳又逍遥,可是这些都在皇上看上他姐姐后,变成了走在刀尖上,哪怕于家现在是皇商,哪怕姐姐依依很受宠,可是却随时可能烟消云散。
  因为于依依原来叫乔依依,是于太太的表侄女,也是于家大哥的新婚媳妇,可是她太聪慧,做起胭脂水粉的生意,<丽人坊>日进斗金;长的又美如天仙,不知怎么的竟然被微服私访的皇上看上,当下被带回宫。
  不过,要是传出皇上抢了别人的媳妇,那就太难听了,要是弄死于嘉诚,美人又以死相逼……
  最终传出于家姑娘机缘巧合之下,认出皇上让人制造出来的‘铅笔’,这才带进宫,从蓬门之女,变成了贵人……
  于景诚来到大哥的书房,见冷峻威严的他在吩咐几个大掌柜,就在边上等着他们说生意上的事情。
  “……海上的风险谁也料不到,现在就等出海的船能有几条船回来再说。”于嘉诚说完后,示意他们离开,这才看着弟弟问:“景诚,有事吗?”
  “大哥,你认识的人里有合适的嫡女吗?”于景诚这些年没看到大哥笑过,明明才二十多岁的大好年华,鬓角却有了白发,却丝毫不损他俊美出尘的相貌。
  于嘉诚看着他勾了勾嘴角,语气温和了点:“你想成家了吗?那哥哥给你挑个好的。”
  “不要,不要!”于嘉诚赶紧摆手:“我现在这样挺好的,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是明睿想要给人家做媒……”
  于嘉诚听了弟弟的话,手指无意识的在梨花木的书桌上敲了敲,才开口:“既然明睿开口了,那我让人给你列个单子,应该能找出合适的嫡女。”
  随即严肃的开口:“我这边要出门一趟,估摸着要明年夏天才回来,京城的事情你看着点,有急事给我传消息。”
  于景诚脸色也难得正经起来:“我知道了,大哥路上千万小心。”
  “好,”于嘉诚伸出修长如玉的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眼神阴鸷:“晚上你和我一起出去一趟,去花满楼坐坐,到时候闹出点事……”
  他们都明白,皇上就乐意听到他们在烟花之地争风吃醋的消息,现在大局未定,一切只能忍。
  ……
  十月二十一的下午,温子谦带着小厮来到自家酒楼的包厢,隔壁已经有两个年轻人在那喝酒说话。
  他透过特殊的缝隙往那边看了眼,知道其中是阮家三爷的儿子,阮盛皓。
  阮盛皓酒喝多了就喜欢说话,别人问什么,他就会说什么。
  他在隔壁看见他们喝的差不多了,这才敲门进去:“阿深,我来迟了,这位是?”
  陈深和他私交甚好,这才替他把阮盛皓约出来喝酒,看到他进来,起身道:“这位是我街坊阮公子,我有点喝多了,去下净房,你替我照看一下。”
  温子谦一揖,低声道:“多谢,你放心,我只是想要问他几句话。”
  他这些日子让人打听,也算清楚了阮家的事情,除了曾经天资聪慧的阮家四爷离家游学,别的并没有特别之处,很是普通。
  他心里想到圆圆的娘是二嫁的,而且圆圆姓阮,心里就担心圆圆是阮正北的外室女,或者是妾生女。
  毕竟像阮正北这样的人,不可能娶阮红豆这样的村姑,哪怕她有几分姿色。
  可是,要是圆圆真的是那种身份的话,外祖他们是绝对不会同意自己和她的婚事的。
  他们能同意自己的婚事,是因为圆圆救过自己,算是有了肌肤之亲;再者是余家身家清白,圆圆的爹虽然死了,可是余家的人都身家清白,性子忠厚,这才同意议亲。
  他得到阮家的消息后,想了好几天,这才决定探一下话,看看阮家知不知道阮正北的下落。
  他凑近趴在桌子上,酒气扑鼻的男人,紧张的低声问:“阮盛皓,你四叔成亲了吗?”
  阮盛皓打了个酒嗝,疑惑的问:“四叔,四叔是谁?”
  这得喝得多嘴醉,才能连这都忘记,他低声问:“阮正北是不是你四叔?他成亲了吗?有女儿吗?”
  阮盛皓似乎想起来了,恍然大悟的笑:“是,他是我四叔,四叔走了十几年,我怎么知道他有没有女儿?你该去问我四叔四婶啊?”
  温子谦没料到他们十几年没有音讯,皱眉问:“你四叔四婶当年为什么离开京城?”
  “你连这都不知道?”他很鄙夷的抹了把脸,愤怒的拍桌子:“弱肉强食,要不是被逼无奈,谁会离开京城?要不是当初威远侯世子贪图我未来四婶的美色,何至于远走他乡,到现在也没有音讯?可怜我祖母……”
  温子谦听他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串,把前因后果说的明白极了,心里倒是放松不少,既然当初他们是夫妻一起离开的,那么或许是自己想多了。
  他见阮盛皓又趴在那无意识的自言自语,想了想,还是低声问:“那你认识阮圆圆吗?”
  “阮圆圆是谁?”阮盛皓反问他,双手抓着他的袖子,好奇的问:“你把她喊来,让我瞧瞧?”
  温子谦闻到他刺鼻的酒味,无奈的苦笑:“好,我这就去找,你喝多了,我先送你回去吧?”
  “今儿的葡萄酒好喝,我还要再喝,”阮盛皓看着他傻笑,随即抱住他:“反正有冤大头请客,不喝白不喝。”
  冤大头的温子谦看着抱着自己的酒鬼,觉得浑身都不自在,赶紧道:“下次再喝,你先松手,我先送你回去。”
  阮盛皓抱着他不放,傻笑:“我,我走不动了,你抱我回去睡觉。”
  温子谦赶紧大声喊人,门口守着的小厮才进来,温子谦无奈的吩咐:“去请陈公子过来搭把手。”
  小厮很机灵的道:“公子稍等,陈公子先前说了,随他们来的服侍的,在下面吃晚饭,小的这就去喊来。”
  螳螂扑蝉,黄雀在后。
  另外一间包厢里的两个穿金戴银的中年人,也收起了窃听的工具,两人相视一眼,其中一个低声道:“你先带人回去向二爷回话,这边我继续带人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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