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1)

  呵
  一声轻笑在门外响起,两兄弟同时看过去。
  就见迎着灯光站立的年轻人笑得眉眼弯弯,那双夺目的桃花眼亮的有些耀眼。
  不过赵殉却是恍了一下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把对方带进了家,莫名的有些脸热。
  而赵钱则是凶巴巴的瞪着对方,觉得自己被看了笑话。
  笑什么笑。
  小小的少年自尊心作祟,自家哥哥关起门来怎么教训都没所谓,但就是不乐意被外人看。
  赵钱!
  赵殉严厉的叫了声他的名字。
  他低下头,委屈巴巴的瘪了瘪嘴。
  刘赵殉抿了下唇:小刘。
  他现在有些尴尬。
  不知道该把对方请进来还是让司机把他送回去。
  只不过现在司机好像也离开了。
  不需要赵殉做选择,对方已经走了进来。
  很抱歉,打扰了赵先生。
  青年礼貌又谦和,微微向他颔首,身姿笔挺的站在了客厅中央。
  赵殉的手指不安的动了动,移开视线说:请坐。
  谢谢。
  青年无比自然的坐下了。
  一时没有人说话,气氛有些难言的尴尬。
  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听到一声一声压低的啜泣。
  赵殉皱了下眉,就见赵钱耸着肩膀正在哭鼻子。
  他头疼的捏了下额角。
  起来。
  闹脾气的人不听他的话,还带着闷闷的鼻音哼了一声。
  赵殉又被他激起了一肚子火,撸起袖子就要抽皮带,跪在地上的人立马手脚麻利的爬起来,却还是扭着头不和他说话。
  刘承安没忍住又笑了一下。
  赵殉的脸有些发烫。
  他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呈现出自己的私生活。
  赵先生,你可以处理你的家事,再说了,我也并不是完全和这件事没有关系。
  这才是赵钱真正委屈的地方。
  明明就是他们楚家欺负人,还被对方笑话了自己,赵钱觉得自己吃力不讨好,心里越想越觉得委屈。
  赵殉看着他收不住的泪珠子,忍住突突直跳的眉心,一把将他扯过来,用自己的袖子帮他擦眼泪。
  丢人。
  赵钱轻微的挣扎了一下,但还是乖乖的站着没动,由着赵殉给他擦干净。
  等赵钱一抽一抽的哭完了,赵殉用手指点了点桌上的照片,拧着眉说:说。
  赵钱抹了把鼻涕,凶巴巴的看向刘承安。
  他们楚家欺负人!
  别问赵钱为什么知道刘承安是楚家的人,这种事在查的时候稍微打听两句就知道。
  刘承安好笑的看着连鼻子都哭红了的少年。
  赵小公子有什么意见都可以说出来。
  赵钱吸了吸鼻子,心里来了底气。
  你们楚家骗人,那个叫什么楚亚的明明在外面有男人,还要骗我哥和她结婚!
  不得不感叹高放还有做狗仔的潜质,那些照片无论是打光还是清晰度,就连角度也找的绝佳,专挑亲密的动作下手。
  那一张张照片看下来,其中有些尺度就连成年人都有些脸红。
  赵小公子怎么就确定赵先生一定会和楚亚结婚呢。
  听到这句话,赵殉抬眸看了他一眼。
  赵钱愣了一下,他回头看向赵殉,问:哥,你没打算和她结婚吗。
  赵殉没有回应他。
  小刘。
  他站起来,刘承安跟着他一同起身。
  天黑。
  他冷着一张脸用力的抿了下唇。
  小心。
  这是要逐客了。
  刘承安心里有些可惜的叹了口气。
  还以为能留宿呢。
  不过他也不失望,毕竟来日方长。
  那我就先告辞了,赵先生,晚安。
  刘承安礼貌的向他告别,转身走出门外。
  刻意的放慢两步,听着里面隐隐约约的声音。
  这这这种事,你你你别管,还小
  我怎么就不能管了,我总不能看着别人欺负你。
  你你你不懂,很很复杂,抱歉
  没关系,我原谅你。
  过了一会儿,又听到一声小声的嘀咕:反正下次你再当着别人的面教训我,我就告诉大家你是个结巴嘶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噼里啪啦一阵动静,后面就不太听得清了。
  刘承安抬头看了眼天上的月亮,无声的笑了一下。
  这场联姻从一开始就不可能成功。
  看了眼时间,他眼里的笑意加深。
  或许今天的赵先生要晚睡了。
  作为永远都是第一个来公司,最后一个离开公司的人。
  今天的赵总又迟到了。
  迟到了一分钟,但这也算是大新闻了。
  赵殉加快脚步走进办公室,坚决不再拖延一秒钟的时间。
  他摸了摸鼻子,总觉得有点想打喷嚏。
  昨天脑子里在想事,在浴缸里泡着泡着就忘了时间,结果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水都快凉了。
  今天早上起来就不太舒服,头有些晕,鼻子也有些堵。
  赵先生。
  早上照例是一杯温水。
  自从青年成为了他的助理,基本就揽了所有的事情,从早上的一杯咖啡也变成了万能的热水。
  哈啾!
  他打了个喷嚏,差点把杯子里的水晃出去。
  咳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咳了一声,捧着杯子小心的抿了抿。
  刘承安却收起了脸上的笑,眉心微拧。
  感冒了吗。
  小刘。
  赵殉拿出那些照片,看了刘承安一眼。
  赵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刘承安回过神,面不改色的看向赵殉。
  你懂。
  赵殉肯定的说了一句。
  他知道青年懂他的意思。
  昨天他那句回答赵钱的话让他忍不住多想了一点。
  所以他昨天思考了很久,希望能听听青年的想法。
  刘承安心口微颤,脸上带起一个笑,他站在赵殉的办公桌前,勾起嘴角问:那么赵先生想听我说什么呢。
  赵殉抬眸看向他:随便。
  青年说什么都可以。
  对方听到他这句话却是笑了。
  赵殉有些不明所以。
  青年弯起眉眼说:我想起了那些男朋友问女朋友意见的时候,女朋友也会说一句随便,但男朋友通常想不明白,因为一个说不好,对方就会很生气。
  他眼里的笑意加深,放轻了声音: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因为我怕说错的话,赵先生会不高兴。
  没想到是这个理由。
  赵殉心里跳了一下,脸上有些发烫。
  从昨天到今天,他都没有什么特别强烈的情绪。
  哪怕知道他有意联姻的对象在外面有好几个情人,他的心里也没有任何波动。
  他自己没有情人,是因为他没有时间和那个兴趣,但他并不会因为别人有就会产生什么看法。
  即使楚亚是个可能会和他结婚的女人,但现在他们终归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关系,他无权干涉。
  但是此刻看着青年眉眼弯弯的笑脸,他莫名的觉得心脏跳的有些快,连带着脸上的热度也在飞快地上升。
  他连忙低头喝了口水,却没能藏住他通红的脸。
  刘承安嘴角微弯,忍不住柔和了眼神。
  赵先生想听什么,我一定都说给赵先生听。
  赵殉下意识的又想答随便,但想到刚刚青年的话,他又连忙抿紧了嘴巴。
  只是他也无法保持沉默,斟酌了片刻也没有找到合适的词,只好干巴巴的说:照片。
  哦?这些照片拍得挺好的,如果是赵小公子拍得话,说不定还有学摄影的天赋。
  赵殉咬了咬牙:楚亚。
  对啊,照片上的人是楚亚。
  赵殉看着他,然后呢。
  刘承安同样看着他,没有然后了。
  他点了点照片,声音里带了点急切。
  看法。
  青年一脸无害:赵先生想听我哪方面的看法。
  随
  赵殉止住了嘴。
  他看着青年笑得见牙不见眼的脸,心里一颤。
  他是故意的!
  第15章
  刘承安摸了摸鼻子,哭笑不得的看着不愿意和他说话的人。
  每次见对方明明很生气却又骂不出来的样子,他就觉得心口发热。
  不过也不愿意真的让对方自己憋着生气。
  我的看法并不重要,因为我不姓楚,对这件事没有任何的影响,赵先生可以根据自己的想法去做决定。
  正在闷头生气的人抬头看向他,乌黑的眼睛没有平日的凌厉,只有一点淡淡的疑惑。
  昨天
  赵殉还是开了口。
  他搭在桌上的手忍不住用力收紧,闪烁的眸子微微颤动。
  刘承安轻叹一口气,还是舍不得为难他。
  我不知道那句话会给赵先生造成困扰,赵先生不必过于放在心上,想必最开始赵先生选择楚家的时候就有了打算,这种小事应当也不会带来什么影响。
  赵殉轻吐出一口气,确实,他并没有因为楚亚有了情人而有什么看法,两人没有什么感情基础,不存在所谓的占有欲,他也不是那种会为了面子功夫而去做什么的人。
  不过
  赵殉心里下意识一紧,忍不住看向面前的青年。
  对方微微一笑:既然能让赵先生这么在意,应该是赵先生心里有了动摇。
  赵殉眼眸微颤,移开了视线。
  但我说那句话的时候是认真的,赵先生不可能和楚亚结婚。
  强硬又肯定的语气让赵殉的心里没来由的不停发颤,咚咚咚的就像有个小棒槌在敲打他的心脏。
  他怔怔的愣了很久,等他反正过来的时候,青年已经离开了。
  心里一松,带着一些沉静下来的情绪。
  他扫了眼堆在办公桌上的文件,眼里重新恢复平静。
  对于要不要和楚亚继续发展下去,他确实需要好好的考虑。
  郑家那边处理的很快。
  赵殉的项目照常运作,郑丛也派了人过来意思意思的道了个歉。
  但赵殉清楚,他和郑家这点情分算是彻底抵消了,以后不说是什么对立的敌人,但也不可能再轻易的合作。
  不过他也不会后悔,在商场上走的每一步,本来就应该要果断。
  今天不过才七点钟,青年就要申请下班,说是要参加同学会。
  他愣了一下,才想起对方才二十岁,刚刚大学毕业,看他那副永远处变不惊的模样,他时常以为对方是和他一样在商场上摸爬滚打了好几年的人。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刘承安确实早早的就踏入了这个圈子。
  头晕的更加厉害,赵殉也没有精力处理后面的工作。
  不到八点钟,他已经收拾好准备下班。
  还留在公司没有走的人,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
  但这几天赵殉的时间确实不像以前一样自律,他们多少也有些习惯了。
  回去的路上,赵殉难得的有些心乱,总觉得里面堵着什么东西,隔着一层窗户纸又找不到出口。
  他皱了下眉,冷声道:调头。
  来到特兰特,赵殉径直走向了最里。
  几乎不需要费什么功夫,他就找到一扇门推了进去。
  高革。
  清清冷冷的声音瞬间就将里面躺倒在酒瓶子里的人唤醒。
  一个高大的男人缓缓坐直,开到腹部的衬衫露出他大片分明的肌肉,有力的手臂从沙发上滑落。
  他揉乱了自己半长的头发,露出那张野性十足的脸。
  赵殉?
  男人靠在沙发上,毫不在意把敞开的裤拉链拉好,一脚踢开了脚下的空酒瓶,打了个哈欠问:怎么过来了?
  赵殉走过去,一脸平静的坐在他的身侧,却不似他那样歪斜着身体,浑身跟没骨头似得瘫成一团,而是坐姿端正,脊背笔挺。
  嘁,怎么还是这幅不爱搭理人的丧气样。
  肩上一重,浑身带着酒气的人半靠在他的身上。
  赵殉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对方却耐不住性子,烦躁的啧了一声:来了又不说话,过来干嘛。
  看你。
  他冷清的回了一句。
  肩上的力道消失,男人重新歪躺在沙发上,长腿搭上桌,似笑非笑的说:看我死了没有?
  赵殉眼皮一抬,对他的话不置可否。
  放心,壮的更头牛一样。
  赵殉无声的勾了下唇,拿起男人没喝完的酒。
  高革看着这个一向讲究的男人毫不在意的将他喝了一半的酒喝完,白净的脸冷淡自持,浓密的睫毛垂眸微颤,嘴角溢出的酒液被洁白的袖子擦干净。
  他无声的笑了一下。
  一定是穿了衣柜里最便宜的西装。
  要不然这小抠门可舍不得用袖子擦嘴。
  其实赵殉没什么朋友,长那么大也没和谁来往,以前上学的时候就是埋头苦读,后来接手了公司,又是两头跑,剩余那么一丁点时间,也要回家管教不听话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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