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节
【我现在真的很冷,毛孔都被空调风吹得竖起来了。这算不算重点?】
何苗:“……”
她抿抿唇,最终还是小步跑过去开门。开得还有点保守,就给外面高大壮的男人留了一道小细缝,细得从这道缝里看出去,人都看不全。
冯照纬:“……”
他瞥了眼那道缝里往外张望的眼睛,心里在发笑,男人是这个世界上最擅长从一个小口突破撑开进入的人,别说一道缝,就是半道缝,他照样进得去。
这么想着,他就从这道缝里轻而易举地进去了。
何苗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两步,眨眼间面前站了个男人,耳边传来房门合上的声音。冯照纬微低着头,嘴角挂着一抹笑。他身上的酒气已经完全洗掉了,何苗离他很近,这么近,近到她都能感受到他周身不断散发出来的热气。
???
真的很冷???
冷到毛孔都被空调风吹得竖起来???
何苗顿感上当受骗,转身拔腿就溜,嘴上嘀咕着说:“我去给你拿换洗衣服啊。”
冯照纬的换洗衣服全已取出来一件件挂在衣橱里,何苗打开衣橱门,伸手进去拨了拨,挑了一件最像睡衣的出来,然后递给冯照纬。冯照纬低头瞄了一眼,说:“这不是睡衣。”
“嗯?”
何苗于是又提着那件衣服跑回衣橱边,“那这件呢?”
“不是。”
“这件呢?”
“不是。”
“这件呢?”
“不是。”
“……”
何苗把不是睡衣的衣服都挂回去,剩下几套挂在靠里面的都是挺括的西服西裤,明显不能拿来当睡衣啊。这时候,一脸懵逼的何苗就开始怀疑冯照纬到底有没有带睡衣了。
“冯照纬,你是不是忘记带睡衣了啊?”
“没忘。”
“那衣橱里根本没有睡衣了啊。”
“……”
冯照纬瞥了眼皱着眉一头雾水的女人,不疾不徐地走过去,站到衣橱旁,也不伸手去翻去找,像个大佬似的两手大拇指卡进浴巾边缘,手插着浴巾就像插着皮带一样。
“下面的抽屉你打开看一下。”
“哦。”
何苗蹲下来,听着头顶某居高临下的男人颐指气使的语气,伴随着拉开抽屉时发出的咔地一道声音,何苗在今晚二次懵逼了。
这这这抽屉里,更加没有睡衣了好吧?放眼望去一溜地全是内裤好吧?
还是那种重点部位布料凸起的四角内裤。
何苗咔地一声直接把抽屉关上了。
“这就是我的睡衣了。”
冯照纬还是刚才那个宛如手插皮带的姿势,低头看着某个蹲成一团头也不抬的人,介绍了一下自己的睡觉习惯,“我这人不喜欢穿太多睡觉,闷得慌,所以衣服能少则少,不穿最好。”
但出门在外吧,裸睡又怕床单被褥不干净,所以重点部位还是能包则包吧。
“哦。”
何苗闷闷地应了一声,站起来,转过身去,说:“那你自己拿吧。”
她整个人挺得直直的,后背上仿佛写了“绝不偷看”四个大字,冯照纬看着她这么一副毅然决然的样子,不禁轻笑了一声,弯下腰开了抽屉取出叠在最上面的那条四角内裤。
“然后呢?我也自己穿了?”
“……”
眼前这女人没吭声,冯照纬只是看见她的其中一只脚好像小小地在原地跺了一下,这一副含羞带臊的样子又惹出冯照纬一声轻笑,他没再说什么,提着自己的四角内裤进了卧室自带的洗手间。
穿好出来后,何苗已经靠坐在床头,整个人就是一个大写的若无其事。俩眼睛紧紧地盯着挂在墙壁上的电视机,好像没看见洗手间里出来个人似的。
冯照纬撇头看了一眼电视,小猪佩奇。
他勾起唇笑了一下,绕到另一边的床头,也不急着坐下,手上还拿着刚才那条裹在半身上的浴巾,此时正用它来擦头发。
几乎没什么动静,顶多就是窸窸窣窣的,完全没法把电视机的声音盖住。
可何苗的耳朵里偏偏全是那一声连着一声的窸窸窣窣,这么好看的卡通片都看不下去了。她忍不住抬起手挠了挠耳朵,“你能不能小声点?”
过了一会儿,她又忍不住似的说道:“你能不能把衣服穿上?”
这两句“能不能”过后,冯照纬那边彻底没声音了,等了两三秒,何苗转头去看,发现他人还站在那里,只是擦头发的动作停了,衣服当然没穿,就那么双眸定定地盯着她看。
半晌,他忽然张了张嘴,声音低低的。
“你能不能对我态度好点?”
不是质问的语气,也不是请求的语气,何苗觉得冯照纬这句话说得很平很淡,但她偏偏又敏感地能从这些平淡中挖出一丝逗趣和调侃。
就像是依样画葫芦一样,对着她的句式又造了一个新的句子似的。
当下,何苗就决定扭过身子不理他。这么一扭,卡通片也干脆不要看了,时间不早了,还不如直接睡大觉。她躺下来,眼睛却还睁着,无意识地盯着视野所及的床头柜,盯了一会儿,电视机被关了,再盯了一会儿,卧室大灯也被关了,又盯了一会儿,床的另一侧陷了下去,有人爬了上来。
整间卧室光线很暗,只剩床头柜还亮着昏黄的灯光。
何苗猛地闭上了眼,人在黑暗中五感放大,尤其听觉变得异常灵敏,一室静谧中,她仿佛能听见自己的心脏砰砰砰几乎要跳出胸腔的声音。
来了。
越来越近了。
何苗不禁缩了缩脖子,只觉得身体上方越过一具带着热度的身体,冯照纬赤条条的前胸就这么悠悠地贴上了她的后背,他长长的手臂环过来,瞬间,何苗就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冯照纬的气息包裹。
她更加用力地闭了闭眼睛,紧接着就听嗒的一声,气息又缓缓退去,周围静了一会儿,什么也没有发生。
何苗睁开眼,眼前一片黑暗,连床头柜那点微弱的光都不见了。那声短促的“嗒”是冯照纬倾身过来关掉床头柜灯的声音。
???
何苗忍不住回身看了一眼,当然满目全黑,什么也看不清。冯照纬像是能感受到她的疑惑似的,很体贴地给她解答:“我保证过的,睡觉吧。”
说完这句话,室内又重新安静下来。
何苗在黑暗中睁了会儿眼,感受到另一边的男人确实很安分,这才把一颗抬得老高的心渐渐放回原位。她又扭回身,拿背对着冯照纬,床头柜上躺着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显示收到一条新微信,拿过来一看,是钟八卦意。
【我的苗,还活着吗?】
何苗一脸问号地回想了一下,她什么时候给钟意发出过死亡信号了吗?
【现在应该是事后了吧?有没有觉得自己死去活来的?】
【没有,我还活着,而且还活得好好的。】
【不可能吧???】
【男人和男人之间是不一样的。】
何苗发完这句话就按灭了屏幕,把手机放一边,安心地闭上眼了。钟意连发的那三个问号,充分表达了她的难以置信,而何苗回复她的那句话,充分表达了何苗的自信。
最后,何苗是带着一点点得意的笑进入睡梦中的。
而另一边,钟意拎着手机指给余润朗看,嘴上叽里咕噜地抱怨着,“你看看人家!冯照纬这匹大灰狼尚且如此,你呢?和他比起来,你简直是禽兽不如啊!”
一边说着,钟意脑子里像放电影似的回放着她和余润朗第一次时的点点滴滴。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闭眼玩家钟意作为一名无知的村民,在当晚被披着好人皮的狼人余润朗哄得头晕脑胀,这场游戏里没有预言家也没有女巫,所以到最后,村民钟意被狼人余润朗残忍屠杀。
关于那个晚上的记忆,钟意已经忘得七七八八了,唯一留在记忆库里的,是余润朗压在她身上时那张笑得嘿嘿嘿嘿的禽兽脸。
而现如今,这位禽兽正盘腿坐在沙发上,钟意也躺在上面,头枕着他的腿。眼前的手机屏幕余润朗看了一眼就瞥开了视线,嘴角挂着了然又不屑的笑。
“你都说了他是匹大灰狼了,狼这种动物又狡猾又凶狠,在明知猎物起了疑心的情况下,你觉得这匹狼会轻举妄动直接下手吗?”
余润朗说着,刻意顿了顿,然后回答了自己的提问,“不会,他只会伺机而动,到时候就是一击即中。”
作者有话要说: 男人很了解男人嘛你们。(斜眼)
☆、海盐冰激凌
深秋更深露重,后半夜和前半夜完全像是两个季节,一片漆黑的被窝里,本来背着身睡得很有骨气的何苗此时也扛不住房间里的低温,像条毛毛虫一样蠕动过来,冯照纬顺势展开手臂,把人紧紧地搂进怀里。
怀里的女人软绵绵的,一整条手臂都露在外面,被空调风一吹,整片皮肤都变得凉凉的。冯照纬先小心地把何苗这条逃狱的手臂塞进被子里,而后又把空调温度调高一点。这样一来二去地折腾了下,他刚培养出来的一点睡意就全跑光了。
不过他本来就是习惯晚睡的人,今晚这么早上床,完全是看在何苗的份上。
温度适宜了以后,何苗微微缩起的肩膀总算渐渐地放松下来,她睡眠质量一向很好,此时已陷入深度睡眠之中,至于枕着谁贴着谁抱着谁,她完全不清楚,只觉得怀抱里满满的,还带着熨帖的温度,就像个超级大抱枕一样舒服。
睡着睡着,她还伸着脖子把脸往超级大抱枕上蹭了蹭,一下两下三下,她倒是无知无觉,而被蹭的那个却僵了一下,抱着心爱的女人纯睡觉本来就是一件很需要克制力的事,哪想到这女人这么会蹭,冯照纬只觉得自己胸前某点像是被一块柔软的棉手帕擦过一样,瞬间就激起一小片战栗。
他咽了咽喉咙,圈在何苗腰上的手臂不由自主地收紧,黑暗中,他的手从腰际出发,手指轻轻勾起睡衣布料,畅通无阻地滑进,像缓慢的行军一般,指腹顺着背脊一路向上,光滑柔嫩的触感让指尖都忍不住兴奋起来。
到某个位置的时候,忽然遇到了阻碍。冯照纬的手停顿了一下,两指在那条阻碍上捻了捻,瞬间就摸出这是什么。
都睡觉了居然连胸罩都不摘?冯照纬的脑子里登时划过一个清晰的念头:何苗这是在防备他,为了不要辜负她这脆弱的防备,他应该非常正人君子地假装不知道这回事,并且好好地把这个觉睡下去。
然而。
这怎么可能。
男人的欲念几乎是压倒性地战胜了这种尝试做正人君子的意念,冯照纬的手指灵活地拨弄了两下,寂静中立刻响起脆脆的啪嗒声,何苗的胸扣就这么简单地被他解开了。这下,整片背脊就像光洁的案几一样,任由他来去自由地抚摸。
更重要的是,这片案几的正面。
冯照纬的手又短暂地停顿了一下,他乌黑的眼睛仿佛闪着光一般,越发亮也越发沉。他深深地呼吸着,连他自己都才刚刚发觉,那口从他鼻子里呼出来的气居然这么重。
他的手泥鳅一样溜到了前面,刹那间,肉肉软软的一团充盈了满手,这种感觉让他的呼吸暂时停了两秒,而后,像是终于能得愿所偿一样,那只罩在何苗一边胸上的手开始放肆地狂欢起来。
不知餍足地揉捏把弄。
大概是他动作力度没有控制好的缘故,怀里的女人不自觉地皱了皱眉,身体也小小地动弹了一下,仿佛是想挣脱出去。冯照纬马上放柔放慢,何苗这才停止了动静,眉间展开,微抿的唇轻轻张开,不带意识地发出一道类似嘤咛的声音。
总算把她骗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