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七章 两相试探
只这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愈发让赫连鸿雪感到深不可测。
都说朋友妻,不可戏。
按理来说,他睡了人家的老婆,的确有些不地道,可是再回忆起昨夜的事,总觉得哪里透露着一股子蹊跷。
赫连鸿雪沉着气,竭力不表露出惧怕或是别的神情,这才看向齐茂山,装作漫不经心的问,“昨夜里本宫可是听得齐兄说唤一名丫鬟来陪本宫,不知今早醒来睡在本宫身侧的那位是海棠姑娘不是?”
此话一出,又看向齐茂山戏谑的看过来的眼神,赫连鸿雪只觉得面上也很是火辣辣的疼。
到底还是有些羞耻心,做不到不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露声色。
齐茂山两只眼睛直直的盯着赫连鸿雪瞧,似要把他看穿,也不答他的话,只转而说起别的,“今早海棠来禀报我说,在我将殿下您送进去之后,您很快也跟出去了,昨夜可是等了殿下一夜,都不见殿下您的人影,我还道殿下高风亮节,不贪恋女色,因而借口回避。”谁道却还看不上丫鬟,要睡二少夫人。
后边的话齐茂山没有明说,可此刻陷入尴尬的境地的赫连鸿雪只瞧了齐茂山一眼,便也明白了他话中的未尽之意。
赫连鸿雪无法,只得顺着往下道,“原来那同我而眠的女子不是海棠。”
齐茂山截住他的话道,“怎么,三皇子一下子连属下夫人的模样都忘了吗?”
赫连鸿雪也是被逼急了,他尊贵了将近二十年,除了在他的父皇面前,何人能将他咄咄逼人至此境地?
当即狠瞪了齐茂山一眼,咬咬牙,也略显的强硬道,“原来是齐夫人。”
齐茂山眸光一闪,见他之前那尴尬窘迫的模样全然不见,也知晓怕是逼急了,不动声色的也换了副面孔。
齐茂山微垂下面色,连带着声音也甚是疲惫道,“殿下若是休息好了,就请先离开罢,草民的庙小,实在容不下您这尊大神。”
赫连鸿雪才自行鼓起的强硬的态度,一下子被齐茂山的话惊的失了气势。他来齐府的目的,不就是同齐茂山谋算?
如今什么都没有谋划,齐茂山就要赶他走。一想到齐茂山对他还有用处实在是一时无法舍下,赫连鸿雪也不禁犯难起来。
若走了,之前同他的谋略也都功亏一篑了,还有把柄落到他手上,实在是不好处理。
若是不走,他贵为皇子的尊严又实在是容不下。
赫连鸿雪正犹豫不定间,余光瞥见一旁的齐茂山已不复之前的傲然,反倒是颓废的坐到一边,很是伤怀的模样,
是了,任谁遇着自己的老婆被别人睡了事情,都不会不发火,像齐茂山如今这个模样,已是十分难得了。
赫连鸿雪独自一人在那变脸,齐茂山也暗自咬紧了压根,等着赫连鸿雪的表态。
倏地,便见着赫连鸿雪的脚步走近。
齐茂山露出一抹得逞的笑意又快速的掩去,只作痛苦的神色,抬起头,迎上赫连鸿雪惭愧的目光。
“茂山,是本宫对不起你。说实话,本宫也不知为何一觉醒来身侧的人换作了……”
赫连鸿雪猛地叹气,余光间瞥见齐茂山仔细的听着他的辩解的神色,愤怒的模样却不复之前那般浓厚了,知晓此事恐怕还有回旋的余地,因而解释起来也更加的详细。
“本宫昨夜喝的多了,许是出去出恭了一趟,回来的时候便走错了房间,因而造成了这般误会,本宫实在是对不起你呀。”
齐茂山见赫连鸿雪果然顺着他挖的坑往下跳,心头划过一丝满色。面上却仍故作沉痛,沉默了一会儿,这才更为艰难的抬起头,对上赫连鸿雪那双泄露了紧张神色的眸子,一字一句都颇为艰难道,“哎――”
千言万语都化作了一声沉叹,未说怪罪,也未说不怪罪。
赫连鸿雪心中一动,紧张的眸色转了转,厚着脸皮上前试探的问道,“茂山可是不怪罪本宫了?”
齐茂山幽怨的看了赫连鸿雪一眼,却仍是不吭声,赫连鸿雪豁然露出欣喜的神色道,“好茂山,你果然是本宫的好兄弟。”
齐茂山闻言,内又是心一阵嘲讽,面上的戏倒是做的足,二人又是互相说了会儿话,齐茂山更是一直将心中受伤,不但不怪罪他人,反倒独自承受的形容演绎的淋漓尽致。
更是得了赫连鸿雪的信任。
可是瞥见二人说话间赫连鸿雪不断朝着他的面上偷看的神色,齐茂山却还知晓,赫连鸿雪心中还是有些不安定,看来他得给赫连鸿雪一颗定心丸才好。
赫连鸿雪想着之前齐茂山的话,继而问道,“依照茂山的意思,即便是齐茂云他已是病入膏肓,你我也不能放松警惕?”
说罢见齐茂山久久不答,这才抬起头来,却是正好装上齐茂山朝着他目光灼灼的看过来的目光,赫连鸿雪心头一惊,暗自警惕,难道那事他还不肯揭过?
想罢眼神也瞬间眯起又快速掩饰了过去,若真是如此,即便此人对他再有用,那也万万不能留了。
不想却是听得齐茂山说道,“殿下,虽然你是当朝的皇子,是身份万分尊贵我等只可仰慕的人,可是在属下的心底,却是真心拿您当做兄弟的,不管是怪罪也好,还是不屑于我也好,在我齐茂山心中,却是的的确确这般想。”
“你我年纪相当,又素来投机,比起那阴险狡诈的齐茂云,我更恨为何你不是我的亲兄弟。说起今早看到的一幕,我也十分震惊,但现下想来,我更怕的是你我兄弟连心。比起你我的情分,一个女人又算得了什么呢?”
齐茂山一番话说完,赫连鸿雪显然有些承受不来,只要听到齐茂山最后那句话,赫连鸿雪才重新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意。
是呀,一个女人又算得了什么?齐茂山对他一向好,任何事情都能在他之前替他考虑周到,本就是他贴心的好兄弟,这身后的情分,又怎会是一个女人比得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