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暗算
通过查阅资料，和询问参与调查的捕头，李萧天得知。当日也是在晌午，家家户户都升起了炊烟。
原本大家伙儿准备享用一顿清净的午餐，却不料门外传来一阵凄厉的呼嚎。
闻声而动的百姓们，不过片刻便涌上街头，看到的是几个壮汉恶狠狠地从方家跑出来，一路狂奔着离开街区。
紧接着就是程梦玲凌乱着头发和衣衫，从方家大院中跑出来。口中念叨着：“老爷遇害了，老爷遇害了。”
早有百姓到衙门报案，捕头南宫柳亲自抵达现场，对方家大院进行仔细搜查。
进入内堂之后，发现方老爷倒在血泊之中。
人已经断气，经查验是被钝器造成多处骨折和外伤，流血过多而亡。
李萧天仔细翻看了记录，也没看出个所以然，于是叫来了仵作。
“仵作，当时你对方掌柜进行检视的时候，发现了些什么？”李萧天问道。
仵作皱眉回忆道：“当时我过去的时候已过午时，方掌柜躺在血泊之中，身体已经僵硬，血液也已经凝固。”
“经过仔细查验，方掌柜系被钝器重击，造成多处骨折，同时造成多处出血创口。最终流血过多而亡。”仵作说道：“根据往常经验，我赶到的时候，方掌柜已经死亡一个时辰。”
“不错，方掌柜死亡的时间，和这帮凶徒逃亡的时间刚好吻合。”南宫柳接过话茬说道：“因此我们断定，是这帮悍匪杀人越货，然后仓惶逃路。”
“而我们在调查过程中也查验到，方掌柜家中的贵重物品确有丢失。”旁边的捕快补充道：“贵重金银首饰，还有家中的现银，全部被悍匪夺走。”
李萧天摸摸下巴，似乎证据链非常契合，从人证和物证来看，的确天衣无缝，似乎没有任何问题。
可是李萧天却皱起了眉头，而且越想越不对。
如果真是这帮盗匪杀人越货，那么程梦玲应该非常坦然，不应该听到是自己去复查，立刻翻脸不认人，还煽动百姓围攻。
若不是自己急中生智，若不是自己败家子的恶名缠身，岂不是今日要血溅当场？
她这样处心积虑地抗拒调查，倒底是为什么？
难道虽然她与本案无关，却做了其他坏事不成？
带着这个疑问，李萧天悄然离开州府衙门。
在离开的时候，他吩咐明日一早，请南宫柳捕头率领一众人马，和他一起去方家大院再次检查，希望能够查出蛛丝马迹来。
漫步在街道上，此刻已近黄昏。斜照的夕阳拉长他的影子，街道上的人越来越稀少。
正当他走到一处偏僻小道之时，突然有人疾呼：“李大人小心！”
李萧天反应极快，就地一个翻身打滚，一跃就是五米远。
再看刚才站立的地方，两支袖箭深深扎在地上。
一个人影从房顶飘然而去，瞬间没有了身影。
再看刚才发出声音的地方，一个年轻人怯生生走了出来。
他的身板很弱，浑身发着抖，似乎仍然心有余悸。
“多谢这位兄台拔刀相助，否则我恐怕就有危险了。”李萧天微笑着上前拱手作揖。
其实他早就发现有人跟踪，对施放暗器也是暗中注意。
就算没有人提醒，他也能避过此祸。
不过人家既然好心提醒，他当然要感谢一番。
这位年轻人通红着脸，眼眶同样红肿，似乎没有休息好。
李萧天笑容可掬地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爽朗地说：“我李萧天无以为报，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岂料这年轻人根本不接银票，径直双膝跪地，对着李萧天磕了三个响头。
这倒让李萧天吃惊不小，对方是自己的恩人，怎么还对自己下跪磕头，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兄台不必行此大礼，快快请起呀！”李萧天连忙将对方扶起，然后关切地问道：“兄弟为何如此，难不成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那个年轻人早已是泪眼婆娑，他抹了一把眼泪说道：“我叫方子辉，是东门方掌柜的独生子。他老人家死得冤枉，还请大人替小的做主呀！”
李萧天眼睛一亮，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自己还在苦苦寻觅案件线索，没想到这线索竟然自己送到嘴边，简直是天助我也。
“兄台不必介怀，我李萧天乃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一定为你伸冤报仇。”李萧天拍拍对方肩膀豪气干云地说。
“你是李萧天？”方子辉瞪大眼睛诧异地问道。
李萧天呵呵笑道：“对呀，我就是李萧天，州府新上任的副巡查使。”
“你就是那个遂州县城的李萧天，出了名的败家子，那个传说中的奇葩，大家口中的神经病？”方子辉吐出一连串的名号。
李萧天表情有些尴尬了，他挠挠头皮道：“确切地说，我是遂州第一大帅哥……”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只见方子辉就像真遇到神经病般，转身便要跑。
“兄台，你往哪里去，快请留步呀！”送到嘴边的东西，李萧天岂能让他一走了之，连忙拉住他的臂膀。
不料方子辉哭丧着脸，连连摆手道：“李大人，你就让小的走吧。你的行事太过奇葩，我不敢劳烦你为我伸冤，就求求你放过我吧！”
李萧天哑然失笑，原来对方忌惮自己的败家子名声，那些往日荒唐的行径。看来他怕自己超过了杀害他父亲的凶手，这简直太扯淡了。
李萧天干咳了两声，收住笑容严肃地说：“方子辉，我受知府大人钦点，全权调查处理方掌柜遇害一案。我做的事说的话就代表州府衙门，因此你可以放心向我举报。”
“你真的是知府大人钦点，前来调查我们家凶案的大人？”方子辉一脸的不相信。仿佛再说，这个知府什么眼神，竟然用这么个奇葩来调查案件。这不是把一桩明白的案件搅糊涂吗，这叫什么事儿呀！
不过事到如今也没有办法，他只得长叹一声道：“李大人，既然知府大人钦点你来破案，我姑且信任你一回。还请你秉公处理，为小民伸冤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