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忍辱负重
将方子辉拉到僻静之处，李萧天细细询问。
从对方口中得知，原来方家是东门远近闻名的富豪大家，方老爷也就是大家口中的方掌柜，平素平易近人，根本没有任何架子。
他们的生意竹篾席，价格公道童叟无欺。因此驰名巴蜀，做到了本行业的第一位。
可天有不测风云，方家太太由于上次的瘟疫，而病重不治。
过了段时间，方老爷认识了现在的二太太程梦玲，将她纳入门中。
此后平静的生活发生变故，家里再也没有欢声笑语，只有冷眼相对。
也不知道这女人用了什么迷魂药，将方老爷搞得神魂颠倒。
家里的用度开支越来越多，收入支出比重越来越失衡。
许多收入不翼而飞，账房先生也被换成了程梦玲的远方表舅。
方子辉对此提出了异议，没想到程梦玲反咬一口，说他对她意图不轨。
方老爷一气之下，将方子辉撵出了方家大院。
原本想等着方老爷气消之后，将他找回去。
可方子辉等来等去，在三个月之后等到的却是，方老爷死于非命的噩耗。
而方家的一切财产，也在方老爷的遗嘱中说明，全部归于程梦琳所有。
这样的结局，让方子辉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
于是他去州府衙门控述，却由于证据不足而被拒之门外。
今日他又看到李萧天调查方家案件，于是暗自跟踪。偶然间竟然发现有人行刺，于是便发生了刚才那一幕。
李萧天仔细听完方子辉的控述，不由暗暗点头。
这程梦玲果然有问题，不但巧取豪夺，而且还和这桩案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好几个的盗匪为什么会突然假扮客商行凶？为什么在盗匪进入府中的前一天方老爷会突然遣散掉所有家丁婢女？为什么这群盗匪在作案之后不将程梦玲一并杀了？为什么在程梦玲大呼小叫之后不制止她？
为什么这些盗匪后来不回来报复？为什么他们夺取了那么多财产不去挥霍反而到鸟不生蛋的牛背山落草？为什么程梦玲抗拒调查？为什么……
而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方家大少爷，是不是犹如他所说，是被诬陷撵出，还是他原本就是个花花公子呢？
这种种的疑问，一直萦绕在李萧天脑海，久久盘旋不能消散。
末了，他径直对方子辉说：“兄台，看你的模样，似乎读了一些书，懂得一些道理。”
方子辉点点头道：“我是秀才出身，是本朝第一次乡试晋升的。”
李萧天由衷地点点头，对方子辉刮目相看。
科举考试是隋朝文帝时期发明创造，用于选拔全国有用人才。
别看这项小小的制度改革，千百年来可是改变了无数寒门子弟的命运，也改变了整个国家的命运。
要知道在此之前，特别是晋朝开始，实行的是九品中正制，用的的是推举的方式提升官职。
也就是说，一个人是否能够当官，全靠当地或者当朝重臣的推举。
这样做在初期倒是没什么问题，可是越往后发展，阶级就越是固化。朝廷的官员全部都是豪门望族，那些有知识有能力的寒门子弟就只能望门兴叹。
随着隋朝科举考试的推行，如同春雷般在华夏大地炸响。
一个更加公平的升迁方式，呈现在所有人面前。
只要你肯读书，只要你有能力。
在公平的考试环境下，你有公平的竞争机会。
这样一来，整个选拔体制良性循环。能够保证优秀的人才源源不断进入朝堂和各级官吏系统。
这无疑是这个时代最先进最伟大的创举，影响了千年的历史进程。
而方子辉就是科举制度下的秀才，在现代来说算是个知识分子。
李萧天有心考一考他，于是呵呵笑道：“我知道你想为自己的父亲伸冤报仇，如果我给你给机会，让你进入方家大院调查，你会怎样做？”
“我会低调行事，仔细检查方家各处，搜寻可能存在的蛛丝马迹。”方子辉冷静地说道：“我想凶手即便在细心，肯定会留下痕迹。若是那臭婆娘干的好事，更会落下她自己的不易察觉的把柄。”
李萧天颔首点头，这小子虽然身子板弱不禁风，脑子倒是很冷静。面对自己父亲的冤情，竟然能够仔细分析，倒是有几分胆色。
不过他到底能不能够知行合一，只有验证了才知道。
“明日清晨，我会带领衙门的衙役前往方家大院调查。”李萧天玩味地说道：“我可以安排你为协办人员，混进去详加调查。不过你必须低调行事，哪怕遇到程梦玲也必须紧咬牙关，不能让她认出你。否则……”
“多谢大人相助，小人一定谨记。”方子辉狠狠地点头。
翌日清晨，州府衙门缓缓打开，一众衙役在南宫柳的带领下整装待发。
门口，李萧天早已屹立当场，身边还跟着个面带黑巾的年轻人。
南宫柳立刻上前拱手作揖，寒暄了两句后疑问道：“这位是？”
李萧天呵呵笑道：“这位是我从遂州城带来的查案高手，多少疑难案子都被他查个水落石出，也帮助了我不少。”
“他为何带着黑巾，难道有什么难言之隐？”南宫柳问道。
李萧天呵呵笑道：“因为他偶感风寒，不能呼吸冷空气，因此才佩戴黑巾。”
“他为什么不说话？”南宫柳又问。
李萧天呵呵笑道：“刚才不是说了吗，他偶感风寒，因此喉咙沙哑，根本说不出话来。”
虽然南宫柳还有疑问，不过碍于情面，也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李萧天的带领下，快步来到方家大院。
叩开大门，程梦玲看到大队人马，却丝毫不怵。反而平静地将他们迎了进去，让李萧天颇为侧目。
回过头来看方子辉，这个年轻人眼神之中透露出无比悲凉和愤怒的表情。但他终究强忍下去，并没有表现出不妥之处，同样令李萧天侧目。
“众位兄弟，按照李大人的吩咐，立刻各自行动。”随着南宫柳一声令下，捕快们分头行动。方子辉也混在人群之中，开始了搜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