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痕迹
听到方子辉骇人听闻的说法，李萧天脸涨得通红。
若是此事属实的话，那么案情的走向就会朝着完全不同的方向发展。
他仍旧不放心，不厌其烦地问道：“你在楼梯底下看到的血迹是什么颜色的，多不多，沁润了多久，会不会有可能被人擦拭掉？”
方子辉思索了片刻道：“那血迹点点滴滴凝固在楼梯下，有二三十滴之多，而且将大面积的楼梯板染红。颜色呈暗红色，已经凝固成块状。”
李萧天摸了摸光秃秃的下巴沉吟道：“大面积把楼板底染红，而且凝固了几十滴血滴。这说明了血流很多，是从楼板上渗透下去的。而且颜色呈暗红色，说明了时间很久。综合这两个因素，我怀疑那里会是案发第一现场。”
他又摇摇头道：“不对呀，仵作验尸的时候说过，方掌柜死亡时间和盗匪逃亡时间吻合。也就是说方掌柜是死在内堂，而不是楼梯上。这两个因素相互矛盾，根本经不起推敲。”
方子辉有些焦急地说道：“大人这样思来想去，那案子就别想破了。现在直接把程梦玲捉过来，大堂上严刑拷打，岂非真相大白吗？”
李萧天摇摇头道：“我们现在连最基本的证据都没有掌握，以什么理由将人家捉过来。而且之前的调查结果已经出来，有街坊邻居作证，有仵作的证明，那几个盗匪有非常大的嫌疑。说不定就是盗匪所为，而程梦玲只是想侵占你们的家产，这根本就是两回事。”
方子辉被说得哑口无言，站在原地呆若木鸡。
李萧天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好兄弟，你先下去休息。容我在思考一番，然后再作打算。”
方子辉失魂落魄地走了出去，一点精神都没有。
李萧天不禁叹息一声，这个年轻人好重的包袱，好大的仇怨呀！
紧闭房门，他坐在摇曳的灯火前冥思苦想。
根据今天的调查，还有方子辉的发现，这个方掌柜之死的确有蹊跷。
可是仵作的证明是权威的，百姓的证词更是言之凿凿。
仅凭着一点小小的发现，根本不足以推翻这些证据。那么真相到底如何，难道是自己的怀疑出了问题？
想到这里，他突然回忆起在后花园的那一幕。
当时池塘的清水充满了恶心的难闻的无法形容的味道，就连方子辉也不明白，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气味。
而且当他们在后花园检查的时候，李萧天真切的发现，程梦蝶表情十分紧张，情绪也非常不安定。眉宇之间的担忧，似乎在害怕什么。
而他在无意之中，似乎的确看到了草地上的不同寻常。
不过由于时间过于匆忙，又害怕程梦玲发现方子辉的真面目，因此没有调查清楚。
那么今晚……
夜幕很快降临，整个成都府渐渐沉睡。
灯火阑珊之处，更夫有气无力地敲打着铜锣。
一个黑影突然从角落中钻了出来。
他身着黑衣劲装，脸庞被黑巾捂得严严实实，只留下一双闪着精光的眸子。
他当然就是李萧天。
只见他健步如飞，闪过打更的更夫，躲过巡查的侍卫，专挑阴暗角落行走，不一会儿就来到方家大院门口。
看着紧闭的大门，李萧天绕着围墙缓步走着。
白天他早就发现，有一棵大树伸出了墙头，枝繁叶茂差点压低到围墙的一半。
他很快来到这棵伸出围墙的大树之下，搬过来好几块大石头垫在脚下。然后踩在上面狠狠一跃，双手便扯住了粗壮的树枝。
两世为人的李萧天知道，要想在这个艰难的世道上生存，就首先必须练就一副强壮的身板。
因此他在穿越后的时间里，加紧练习体能，和程咬金他们一同训练。把两条臂膀练得非常粗壮有力，整个人的身板结实了许多。
虽然比不上程咬金那魁梧的身材，但比起一般的壮汉绝对不逞多让。
加上前世他练过散打运动，运动能力自然很强，攀爬棵树木根本不在话下。
不消片刻他便爬到了围墙之上，长长吐了一口气，首先将两块肥肉扔了下去。
白天他就敏锐的发现，这个方家大院虽然家丁很少，但是暗中饲养了巨型犬只。
在这个时代根本没有狂犬疫苗，若是被恶犬咬伤，那就只能自求多福。
因此李萧天早有准备，把两块浸泡了蒙汗药的肥肉扔下去。
果然，黑暗之中几条影子猛扑过来，露出森然的牙齿，和闪着精光的眸子。
几条恶犬冲到肥肉面前，迫不及待地抢食起来。
李萧天微笑着等待着，果然不出一炷香时间，恶犬们全部东倒西歪。连哼都没有哼一声，便全部躺下。
这时，李萧天才缓缓通过树枝爬到树干，然后跳入后花园。
他先不急着检查后花园的情况，而是摸到厢房外，偷偷查探里面的情况。
在窗户下，李萧天还没有伸头，便听到里面有一男一女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
男的声音粗狂，女的声音娇喘。
在这个万籁俱寂的夜晚，一男一女共处一室。他们在做什么，就算不用眼睛看也知道。
女人的声音自然是程梦玲，这个凶悍的女人，还在守孝期间，竟然悄悄偷男人，果然不是好东西。
若现在不是古代，若现在手中有手机，一定把这对狗男女的龌龊勾当录下来公之于众。
不过现在是隋朝，他此来也不是捉奸的。那就先让这对狗男女舒服几天，等到以后再找机会收拾他们。
李萧天转身便闪进后花园，他打开火折子肆无忌惮地开始搜查。
既然两人在房间里云里雾里，那么他们肯定没有时间和精力来后花园，李萧天就可以放心大胆的检查。
缓步走到池塘边上，李萧天站在白天发现痕迹的地方。
他看到池塘边上有一条长长的勒痕，一直延伸一棵大树边。而大树的树干也被勒出了条深深的痕迹，地面的勒痕虽然被青草掩盖，但是只要拨开茂密的青草，就能依稀看到痕迹。
这样的痕迹是擦拭不了的，但这痕迹到底代表了什么，没有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