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8章 多此一问
李萧天吐了吐舌头道：“王大人不也经常在我面前打哈哈，随时都让我摸不透吗？”
“我在你心目中就这个形象？”王啸鸿笑道：“比如今天你就万万没有想到，我会登门拜访是吧？”
“的确没有想到，那咱们干脆直截了当，大人找我有何贵干？”李萧天爽利地说。
王啸鸿脸上的笑容褪去，逐渐开始严肃起来，“我知道李大人对我多有误会，以为我专门来抢你的功劳，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人。”
“也不尽然，譬如抓住匪首刘权那一役。阁下非但不是抢功，反而帮了我一个大忙。”李萧天的笑容，就犹如这春天般的温暖，既亲切又暖人。
王啸鸿愣了一下道：“你知道？”
李萧天点点头道：“因为我也派人跟踪你，他们根据你的调查得知刘权可能有问题，跟踪前来却解了我的围。因此你是属于独立调查，而且间接帮了我的忙。”
“今天我不是来和你相互吹捧，实际上有重要的事情相商。”王啸鸿不接对方的话茬，反而四下观察了一番。
“王大人你放心吧，这里没有外人，只有我和你。”李萧天当然知道对方的顾虑，同时也清楚，对方一定有重要和机密的事情相商。
王啸鸿将座椅搬到李萧天身前，低声说道：“其实之前我一直有怀疑你，以为你是真正的幽兰教匪首。”
李萧天哑然失笑，自己长期与幽兰教为敌，不知道杀了抓了多少幽兰教徒。对方已经将自己恨之入骨，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自己永远不可能有任何嫌疑。
他完全无法想象，对方的怀疑到底从哪里来。
王啸鸿好像看出了李萧天的想法，偏了偏脑袋说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这些年你打击幽兰教，也不知道和他们血战多少回，凭借军功才走到今天。”
“那王大人的怀疑是？”李萧天反问。
或许是现场气氛逐渐缓和，或许是和李萧天建立了某种信任关系。王啸鸿站起身来，双手负背踱了几步道：“就是因为你这些年战功显赫，而且每每都是出其不意战胜对方，甚至好多次都是以弱胜强以少胜多，这也太巧合了。”
李萧天无语，就凭一个巧合，就怀疑自己是幽兰教的内应吗？
不过反过来一想，自己从遂州县城，到成都府，到峨眉山，到牛背山，乃至到京城。所建立的功勋都是令人大跌眼镜，让人简直不敢相信。
因此许多人表示非常不服气，说自己是运气好，是用各种阴谋诡计，是用钱买来的……
总之一句话，胜之不武。
因此王啸鸿受领皇上密令，暗中调查幽兰教。
自己进入对方的视野，这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王啸鸿正色说道：“我其实在两年前就开始关注你，当时你刚刚崭露头角。你屡破奇案，从不按平常方式断案。屡立奇功，在外人看来全部是走狗屎运。屡屡升迁，大家都以为你是行贿所得。这种种的巧合，让我不得不将注意力放在你身上。”
“理解理解，要是我站在你的立场上，说不定早就抓来审问，证实我的疑问。”李萧天同样歪了歪头。
王啸鸿摇头道：“你是功臣，我不可能没来由地将你下天牢。因此一直暗中调查，当然也取了不少巧。不过不是为了抢夺功劳，而是为了激怒你，让你露出马脚。”
李萧天恍然大悟，原来这个王啸鸿好几次抢夺功劳，就是为了使自己露出破绽，好确定自己是否为幽兰教内应。
若自己是内应，是想凭借这一系列人为造成的功劳升迁，那么肯定会迁怒王啸鸿，甚至不惜暗杀。
如果自己不是内应，就会通过其他渠道，比如奏折、告状等等方式，来向朝廷向皇上上诉。
他不由得拍手鼓掌起来，“妙呀，这一招驱虎食狼的招数，连我都骗过了。哈哈哈哈……”
“经过我周密的调查，完全排除你的嫌疑。”王啸鸿说：“因此今日我们才能在你的府邸毫无保留的畅谈，而不用相互猜忌。”
“说了这么多，只怕应该进入主题了吧？”李萧天似笑非笑地问道。
王啸鸿一脸严肃地说：“经过我暗中调查，虽然能够确定刘权是匪首，但却不能保证中原的幽兰教全部被歼灭。”
“哦，你竟然有这样的想法？”李萧天倒是有些出乎意料。
毕竟在自己的刑罚之下，刘权招认了所有同党，并且签字画押。
朝廷按照名侧册上的名单大肆抓捕，并且继续审讯。
到现在为止已经下狱至少上万人，且再也没有新的名单流出。
已经做到这样周密，难道还有漏网之鱼吗？
“你的刑罚虽然新颖，且效果不错，但也不是万能的。”王啸鸿说：“刘权完全可能将他的下线全部招认，但他的上线却并未透露。”
“有何证据？”李萧天问。
王啸鸿摇摇头道：“目前没有任何证据。不过自从刘权招认之后，我们的逮捕和审讯工作非常顺利，可谓进步神速。一切太顺利了，几乎没有遇到任何障碍。”
“你的意思是？”李萧天不明其意。
王啸鸿解释道：“这不像是一场一边倒的抓捕，倒像是……倒像是……”
他思来想去，始终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语来形容。
“是不是想一场丢车保帅的表演？”李萧天替他把话说出来。
“没错，就是这个种感觉。”王啸鸿狠狠把大腿一拍道：“我认为还有更大的高官在操纵这一切，导演了这场丢车保帅的戏码。毕竟在我看来，幽兰教非常强横且韧性十足，绝对不可能这么容易就土崩瓦解。”
“那么今日王大人登门拜访，就是为了此事？”李萧天问。
王啸鸿狠狠点头道：“我希望李大人你不计前嫌，和我并肩一道调查。将幽兰教元凶揪出来，还大隋天地朗朗乾坤。”
“唉，就算我不想帮也必须出手，看来王大人把我吃得很准哟！”李萧天故意苦笑道。
“为何？”王问。
“因为幽兰教早就对我恨之入骨，恨不得生啖其肉。为了自保我也得和你并肩作战，这不是多此一问吗？”李萧天凝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