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节

  轻城又惊又喜:“宫里都下钥了,你怎么回来的?”
  赵玺大步向她走近,一本正经地道:“父皇体恤他儿子媳妇新婚,下的特旨。”
  轻城脸儿飞红,横了他一眼:“父皇才不会干这种出格的事,肯定是你。”
  赵玺被她猜中了,心头大悦,笑嘻嘻的不说话。
  他本来都已在值房睡下了,却一躺下就想起她,想起她在他身下蹙眉隐忍的模样,想起她嘤嘤低泣的娇态,想起她红着眼睛说“不要”时的可怜,温香软玉,媚态惑人,将他的魂儿都勾飞了。
  长夜漫漫,床铺冷硬,他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索性起来,闯入宣武帝所居的乾宇宫,硬让宣武帝下了道旨,放他出了宫。
  此刻看到她,他的心尖都在发烫,一步步走到她身前,几乎要贴到她的身体,低下头问她:“我回来了你高不高兴?”
  轻城不想回答他。
  他也不在乎,伸手握住她的手,皱眉道:“这么冰。”轻城想抽回手,不防他忽地伸手,将她拦腰一抱,直接扛到肩上,向屋内走去。
  轻城大窘:“放我下来。”屋里屋外到处都是服侍的人,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他这是想做什么?
  赵玺知道她的顾忌,安慰她道:“放心,她们都不敢看。”
  就算不敢看,难道人家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好事吗?轻城气得捶他。
  赵玺只当挠痒痒,大笑进屋,将她在床头放下,抱着她哄道,“别气,别气,我们是在自己家,若还要事事顾忌,有什么意思呢?”
  轻城倒没想到他说出这番理来,怔了怔,恼意不知不觉消散了。是啊,她一心一意想要个自己的家,不就是图个自在吗?他既然欢喜,只要不是太过分,她纵着他些又怎么样?
  她态度柔和下来,赵玺立刻就察觉了,忍不住低下头噙住她香软的唇:他的轻城,待他这般心软,叫他如何是好?
  亲着亲着,渐渐变味。他正当血气方刚之年,初得了滋味,怀中又是心爱的妻子,几乎是一碰她,立刻又起了念头。
  轻城被他抱在怀里,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他身体的变化,心里一咯噔:还来?他精力旺盛,尺寸惊人,情到浓处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再被他折腾一回,她可吃不消了。可要拒绝他也不容易,得想个好办法才是。
  她推了推他,喘息着道:“你先去梳洗。”
  赵玺想起她爱洁,又胡乱在她脸上亲了几口,这才恋恋不舍地站起道:“你先歇下吧,我梳洗了就来。”
  等到他梳洗完,兴冲冲地回来,看到的便是轻城躺在被中,呼吸均匀的模样。晕黄的灯光下,她粉面如霞,樱唇含笑,睡得香甜。
  赵玺:“……”纠结半晌,终是不忍心叫醒她,轻手轻脚地脱去外衣,钻进了被窝。
  越发难以入眠了。
  *
  第二天要回门,回门礼由内务府置办,早早就准备好了。轻城和赵玺依旧穿上礼服,用上亲王的依仗,去了楚国公府。
  楚国公府正门大开,上下人等都在府门恭迎。轻城一眼扫去,却没看到祝允成,心中不由奇怪。上次赵玺来,祝允成还鞍前马后,一副奉承的样子,照理说今天这个场合,他不可能不来啊?
  等到一套礼仪行完,楚国公请赵玺去喝茶,赵玺笑着推辞了。他今日还要进宫与宣武帝商议西北军情,决定带去的人选,和轻城一起过来应个卯就要走。
  楚国公也隐约听到了风声,军国大事为重,自然不敢多留他。
  夏夫人领着轻城去了正院。韦氏打了声招呼,先退了下去。她是当家主母,要负责张罗宴席,安置王府人马,今日是最忙的。
  夏夫人先看轻城气色,见她脸色红润,眉目带笑,知道她过得好,心放下了一大半。几个人寒暄了几句,有婆子过来向夏夫人请示,夏夫人临时离开,轻城便向姜玉城问起祝允成。
  姜玉城气得心口疼:“他说有事要晚些到。”祝允成最近也不知在忙什么,回家越来越晚,对她的态度也明显又有了变化。轻城回门是家中大事,他却晚到,不仅是不给她这个正妻面子,也是不给姜家,不给荣王府面子。
  姜玉城恨恨道:“公主和三皇子定亲后,他待我就温存体贴,百依百顺起来,还让我要多多和公主走动。可这阵子忽然又冷淡倨傲了起来,我总觉得不妥。”
  轻城想起祝家的势利,心中掠过一丝不安,迟疑道:“他是不是又攀上了什么大人物?”赵玺已经是亲王了,比他更尊贵的,这世上总共也就这么几个人。难道是,“太子?”
  姜玉城脸色微变:“他最近确实和梁阁老家长公子走得比较近。”
  梁休的父亲,礼部尚书,文昌阁大学士梁振安兼了太子少师,是铁杆的□□,梁休虽然和赵玺关系好,他的长兄梁仁却是太子的心腹之一。
  可就算祝允成真的搭上了太子,也犯不着得罪赵玺啊?
  姜玉城心中不解:“荣王和太子殿下不和吗?”只有这样,才能解释祝允成前后态度的变化。以祝允成的行事作风,如果不是为了讨好更尊贵的主子,不会轻易得罪赵玺。
  轻城点头。
  怎么会不和?姜玉城不明白:荣王因血脉问题,根本没有继承皇位的可能,甚至若不是立下大功,连这个亲王的封号都得不了,照理说和太子之间是没有任何利益冲突的。
  轻城没法和她解释理由,苦笑道:“不说这个了,我有事要请姐姐帮忙呢。”
  她要请姜玉城帮忙打理嫁妆。原本他们有一个月的时间,她可以从容处置;可如今军情紧急,大概很快就要动身,她没有这么多的时间了。
  姜玉城自幼就是当当家主母培养的,性子温柔,行事却极有章法,从前是轻城陪读的时候,就帮着她打理琐事,做事妥当。轻城的嫁妆丰厚,还有封邑,一般人根本拿不住,也只有姜玉城最合适。
  姜玉城一口答应了下来。她对祝家失望之极,几个月前就托病将管家之权丢了出去,膝下又没有孩子,正当闲得慌。这个妹妹,还不知道身世时,她就是当作亲妹妹疼的,需要她帮忙,自然一口应下。
  轻城和姜玉城说定了明日在荣王府见面,放下一桩心事。
  等到午宴开始,祝允成才姗姗来迟,一见面就向楚国公告罪,笑道:“贵人相召,实在不好脱身,还请见谅。”
  楚国公脸色发黑,却没有说什么。
  祝允成四处张望,“咦,荣王殿下不在吗?”又向轻城行礼道,“公主,贵人听说公主今日回门,特意命臣带上贺礼。”
  他取出一个锦匣。
  贵人,指的是太子?她回门太子还特意送贺礼?轻城秀眉微皱,示意跟来的鹧鸪接过。
  祝允成毕恭毕敬地道:“贵人嘱咐,请公主务必亲自打开。”
  轻城越发觉得古怪。好在她早已过了好奇心旺盛的年纪,祝允成越是这么说,她自然越不会去碰这个匣子。
  等到赵玺来接她回去,她将事情和赵玺说了,索性将匣子给了赵玺,让他打开看看。
  赵玺也觉得奇怪,依言开了匣盖,看到里面之物,脸色倏沉。但听“咯嘣”一声,匣盖都被他捏得粉碎。
  第109章 第 109 章
  “他送了什么?”轻城心惊, 探头要看。
  赵玺却忽然将匣子往身后一个倒扣,面如寒霜, 眸藏戾气,冷冷开口道:“这种龌龊东西,你还是休看, 平白污了眼。”
  轻城动作没他快, 只来得及看到一角胭脂粉的丝绸料子, 具体是什么却来不及看清了。她本来好奇心不强,被他这么一来,反而如百爪挠心:到底是什么,叫他这般生气?
  她探头过去,赵玺一把将她扣住。
  轻城见他兀自神色森冷, 目中含怒, 伸手握住他手劝道:“别气了, 他就是存心恶心人,你要是生气,反倒称了他的心。我们两个好好的, 叫他气死去。”
  “我们两个好好的?”赵玺重复了一遍她的话。
  轻城点头,“嗯”了一声, 望着他柔情似水。
  赵玺目光微动,忽然用力将她拥入怀中。
  轻城顺势靠在他的肩头, 自然而然地伸手抚他的后背, 帮他顺气。
  赵玺目中的冷色尤未散去, 心思却已飘了开去, 忽然问道:“你昨晚休息得好吗?”
  话题怎么跳到这里了?轻城茫然,又轻轻“嗯”了一声。昨夜她原还担心他会继续闹他,没想到他竟克制下来,那般体贴。
  赵玺又压低声音问了一句,轻城先还没听清,等到反应过来,连耳根都红了,结结巴巴地答道:“还,还好,已经不怎么疼了。”
  “那就是还有些疼?”他见她害羞不答,担心道,“我检查一下。”
  检,检查?他要怎么检查?轻城呆滞,就见他果然掀开她的裙,探头要看。她不由大窘,忙推拒道:“我没事,真的没事,不用看了。”
  他抬头看她,目中光芒闪烁:“真的没事?”
  轻城头点得如鸡啄米一般。还好九翟冠刚刚就解下了,不然都点不动头。
  他道:“那就好。”下一刻,他修长的手指已攻城掠寨。轻城一个哆嗦,想要拉开他的手,他一把抓住她的手,用嘴叼住她的外衫用力一扯。
  霞帔掉落,随即红色大袖衫被扯开,里面的褙子被拉开一半,露出了大红绣鱼戏莲叶的薄绸裹肚。
  轻城急了:“你,你做,做什么?”这可是在马车上,外面全是护卫!偏偏他手指的动作不停,最要紧的地方被他进入,叫她越发颤得厉害,一句话断成了三段。待要挣扎,两只手都落入了他的掌握,身子的扭动反而令他的反应越发明显。
  赵玺道:“你不是说我俩好好的吗?”
  可她不是这个意思啊!轻城又羞又恼,目光和他一触,心头陡然一惊。她忽然意识到,他在介意,介意太子给她送的礼。
  愣神间,赵玺整个人都覆了上来,咬住了她裹肚的系带,偏头一拉。
  马车的晃动似乎永无止息,时间无限拉长。昏暗的车厢中,低低的泣声不时响起,雪白的玉臂从少年汗湿的背滑过,无力地垂落而下,纤白的手儿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轻城哭得眼睛都肿了,赵玺这一回却格外冷酷,一边凶猛地亲吻她,一边狠狠进攻。他仿佛有着无穷无尽的精力,动作毫不停息,越来越快。
  等到晃动停下,马车已不知在荣王府的车马厅停了多久。
  轻城累得连手指都抬不起来。这一次的时间实在太长,无论她哭着拒绝、挣扎还是求饶,他都不肯放过她。她不舒服,很不舒服,可不舒服中似乎又有隐约的愉悦泛上,令她欲生欲死,不由自主。感官的刺激实在强烈,种种感受都累积到了极点,她差点以为永远等不到结束。几乎才放松下来,她便倦极眠去。
  赵玺望着薄毯下蜷缩成一团,泪痕未干的她,目光缱绻缠绵。他低下头,吻去她的泪痕,这才开始穿衣。
  等到帮轻城穿衣时却犯了难,裹肚被他随手拿来擦拭了,早就脏污得不能穿,其它衣服也是皱得不成样子。他索性吩咐了左右回避,直接用薄毯裹紧她,将她送回正院。
  他心中柔情万千,亲自打了水帮她清洗。她在睡梦中不安地动了动,整张脸都皱了起来,呢喃着“不要了”,犹带泣音。那声音楚楚可怜,已经沙哑,令他几乎瞬间就想起她在马车中婉转低吟,哀泣求他的模样,心尖发烫,差点又一次把持不住。
  不行,真要再来一回的话,她的身子绝对受不住。
  赵玺勉力控制住自己的冲动,想着以后还是教她些拳脚功夫,让她身子强健些才行。
  他认认真真地帮她清理干净,这才让布谷进来服侍她穿上寝衣。布谷看到轻城身上的痕迹红了脸,不敢怠慢,动作轻快而迅速地帮轻城穿上了寝衣。
  全过程,轻城连眼皮都没有睁开过,显然累得狠了。
  赵玺心中怜意大起,将她送入被窝,又掖了掖被子,这才换了身衣服,回到马车,拿起太子送来的锦匣中的胭脂粉色的布料。
  柔情散去,他脸色沉了下来,目光森冷如刀。
  这是一件女子的裹肚,镶边绣花,十分精致,最大的特殊便在绣的图案上。上面绣的是一幅密戏图,图中男女面目模糊,只有两对眼睛绣得传神异常,男子凤眼,女子桃花目,脉脉含情,相对而视。
  是可忍孰不可忍!
  赵玺走出马车,唤道:“小二!”
  钱小二立刻悄无声息地出现。
  赵玺又问:“我记得那个姓祝的是有差事的?”
  钱小二想了想,答道:“祝大人在五城兵马司有个副指挥使的位置。”
  赵玺冷笑:“我还以为多高的职位呢。”吩咐钱小二道,“拿了我的拜帖去见谭文琼,告诉他祝大人本事大着呢,兵马司中有什么解决不了的疑难案件,让他尽管放心交给姓祝的。”
  谭文琼是五城兵马司指挥使,正是祝允成的顶头上司。用来磋磨祝允成,绰绰有余。
  钱小二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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