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节

  “不像是那么和善的人是吗?”赵睿竟然笑了,陷入某种回忆中:“很小的时候那个时候我的父母都在,带着我第一次见到尊主我被吓哭了……后来……是尊主收养了我。不只是我很多被邪妖邪道灭了满门的孩子。他让我们叫他世伯,那个时候我才知道他是世界上最温柔的人。
  明明是一个淡泊名利的人……却将隐界的大担抗在自己的肩头,像个老母鸡一样护着我们。”
  郑子欣看着赵睿脸上要哭不哭的表情,眨了眨眼睛:“那什么你不是要帮我们办身份吗?里面那间屋子有电脑,是不是就在那录入信息?”
  赵睿被叫回现实,再次露出贱兮兮的模样:“对!你们先坐在这儿,我给你们拍照。”往里走去。
  而唐姚却蹙眉站在原地,双眼一直盯着关应麒的照片,脑海中回荡那这句:人有好坏妖亦如此。
  “好妖你怎么了?”苗傲手在唐姚眼前摇晃了一下,“人类老头的照片有什么好看?他们都进去了。”
  唐姚将苗傲耳朵拉过来,悄悄的说:“你说不同的人说同一句话的概率有多大?”
  苗傲耳朵被热气弄得痒痒的抖了抖,“那要看是什么样的话。比如早上好吃了吗。还有……我爱你。”
  呃……唐姚眯起眼睛揪着苗傲的耳朵上下左右看,看得苗傲差点逃走。她才笑着咬着他耳朵说:“我也是。”
  那边,郑子欣都拍完照了,一回头发现唐姚和苗傲贴在一起腻乎,“……姐你们过来,拍照片了。”
  唐姚看着苗傲僵在原地,伸手戳戳他:“苗傲?”
  “你、你……”真是太让人害羞了!苗傲拍开唐姚的手,钻进屋子往座位上坐:“来了。渣恶道把猫大爷拍帅气一些。”
  赵睿拿着自己的手机比比划划的:“虎牙收起来,酒窝憋住别露出来,眼睛眯起了别瞪那么大!头发上的毛按趴下。好了……”
  郑子欣探头去看他照好的照片噗的笑了:“哈哈哈……这是谁呀?那这种照片能认出人才怪了。”
  “给猫大爷看看!”苗傲蹦起来去看,而后一爪子拍飞赵睿:“就知道你嫉妒猫大爷!”
  唐姚最后若有所思地看了眼照片上白发苍苍的人,笑着走过去:“小道士我警告你,要是拍不出我的十分美貌,你就没命了。”
  唐姚三人一顿折腾过后,录完信息拿到了盖着小红戳的身份证明,以及人间的身份证。以为解脱了刚要离开,却被赵睿叫住了。
  赵睿叼着烟一副奴隶翻身的样子:“等等你们以为身份是白送给你们的吗?”
  唐姚三人纳闷的瞅着他。赵睿一抖他们昨晚填的表格:“介于你们想要义务协助局里办事,我才帮你们办理的证件。要不你们这种野生妖怪笔试都过不了。”
  “野生妖怪?昨天还是乡下妖怪今天就又降一级!”苗傲跃到赵睿面前揪住赵睿的衣领:“就说你个渣恶道没什么好心。”
  唐姚抓住了赵睿话里的重点,抬手制止苗傲:“听你的意思是想要我们帮忙?”
  “没错。现在你们就跟我去捉剥皮怪。”赵睿扒拉开苗傲的手,整理衣领:“你们跟我来。”
  苗傲火大:“你这是寻求帮助的态度吗?我们为什么要帮你?”
  赵睿哈哈笑了两声:“凭你们已经签了字。”
  苗傲和郑子欣同时大骂:“你这也太阴险了!”
  唐姚却是心下几转,如果帮助小道士是不是也就是进入了隐界的内部……记得小道士也在追杀她,可是她和那些邪道邪妖可没什么关系。一定要弄清楚。
  唐姚伸手拍拍苗傲和郑子欣的肩膀:“既然木已成舟,我们便随他过去看看好了。喂小道士,你说的剥皮怪是怎么一回事?”
  “你们看过就知道了。”赵睿说着来到停尸房推开大门,一阵冰凉的空气从里面扑出。
  停尸间的四个角上摆放着一些石头符咒,它们一起构成了一个保持尸体的温度。地面上摆着两具没有皮肤的姑娘,他们身边还放着生前的遗物。一个高档包包,一个粉色钱包。
  郑子欣捂着嘴巴冲出去吐着。
  赵睿手里拿着个资料夹,指着地上两具尸体:“这个是第一名死者,昨天在电影院被人发现的,已经死了很长时间。我们经过调查知道她家很有钱。这位是昨夜我发现的第二名死者,当时……就晚了一点,否则我一定能抓住那只妖怪。”
  唐姚看着地上的两个人和遗物,越看第二名死者的那个粉色钱包越眼熟。她蹲下拿起那个钱包,打开发现里面上面都没有。
  苗傲也认出了钱包:“这不是西餐厅那个?”
  唐姚点头:“记得昨夜她和男友正要离开,怎么就死了?”
  “男友?什么男友?”赵睿拿着夹子上的资料翻阅,“上面没写他们最近交过男朋友,可能是认识的男性朋友而已……你们看。”资料递给唐姚。
  苗傲回答赵睿:“就是一个娘们唧唧的人类。”
  赵睿没太在意:“我仔细看过了,他们身上的皮肤是尖锐的指甲剥落的,绝对不是人类干的。但……奇怪的没有留下鬼气或动物的气味。”
  唐姚听着赵睿的话,简单翻阅着资料。两名死者都是家境不错的人,平时喜欢购买皮草制品,偶尔还去剧院听听歌剧,最近稍微频繁了一些。除了文字信息,还有死者照片,其中很多是和家人朋友一起的照片。
  苗傲忽然指着里面的照片:“等等好妖。你看这张照片上的这个女的是不是有点眼熟。”
  照片上是第一名死者和闺蜜们的合照,一共十来个人。她们穿着浣熊皮的皮草,一个个笑着,身前放着一个点燃蜡烛的大蛋糕。
  苗傲指着的是第一排中间和第一名死者搂在一起的一个女人。
  唐姚瞧着那个女人也觉得眼熟。
  第76章 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
  赵睿脑袋凑过来一看, 指着最后一排的一个人惊呼:“这不是第二名死者吗?我看看, 这是生日聚会纪念照。”
  唐姚两人这才发现第二名死者也在照片上。唐姚说:“原来她也在, 看来两名死者是认识的。”
  赵睿奇怪了:“你们说的不是第二名死者?”
  苗傲手指指着和第一名死者一起的女人:“我说的是她。越来越眼熟,看着她就有一种闻到一股酸臭味儿的错觉。”
  赵睿有点懵:“你们认识的?也是妖怪?”
  苗傲想了想没想起来:“不记得了。”
  酸臭?唐姚盯着照片上的女人一下想起来了, 迟疑的说:“是那天我们回到市里吃饭, 在饭店遇到的那个……女人。”
  “好妖怎么有点犹豫呀?”苗傲关于那顿饭的记忆回归, 有些难受的说:“我也想起来了,就是不断吃吃了吐的那个女人。回家后你还说遇到了小妖。”
  赵睿从中听出了门道:“一听就不是正常人。那个女人应该是被妖物附身了才会一直吃。那是一只什么妖?没准它就是剥皮的元凶。”
  苗傲哼了一声:“是妖就一定杀人吗?要是冤枉了别人你负责吗?渣恶道。”
  “我是说没准。你们是妖也不能盲目的包庇妖怪吧?”赵睿抓抓头发:“可以先根据种族查查它是不是本市登记在册的妖怪, 再看看它有没有案底。总归这是一条线索。”
  郑子欣吐完回来, 觉得赵睿这句话是有道理的:“是呀姐……呕……”再次看到尸体夺门而出。
  赵睿关切地看着门外吐着的郑子欣:“还是女鬼呢, 承受力也太差了。”
  郑子欣声音传进屋:“女鬼怎么了?女鬼生前也是人。总不能你脱了衣服就不是人了吧?”
  虽然知道她是把肉身比喻成衣服, 但是……赵睿摸摸鼻子没再吭声。
  郑子欣挺得意的走进来:“觉得有道理不出声了吧。”
  这边,苗傲不服气的戳戳唐姚:“我们妖怪才不会无缘无故害人, 你就告诉他吧。”
  唐姚回忆着那日看到的女人, 眯起眼睛回忆的开口:“那是一只灵魂出窍,使用人类的浣熊精。他的情况很糟糕, 灵魂的力量微弱,似乎受到了重创。”
  “灵魂出窍?”苗傲挺纳闷:“好好的浣熊,为什么要用人类的身体?”
  郑子欣瞎猜:“也许是为了吃人类饭店的菜。”
  苗傲反驳:“浣熊精变成人也能去吃。”
  郑子欣语塞片刻说:“那……也许和你之前一样变不成人。”
  “也许是不得已,也未必。”唐姚的眼珠挪动落在死者生前的照片上, 上面有大量的皮草出镜。
  其他三人也看到了那些照片, 室内静了静。
  赵睿沉默的打开电脑查本市有没有浣熊精……
  “本市并没有登记在册的浣熊精。”赵睿深吸口说:“资料上写着两名死者极为热衷皮草。我们分头去找这只浣熊精。”
  “你说我们就要去吗?”苗傲蹲在原地,眼里泛出厌恶感。
  为了一自私欲抓捕无力反抗的弱小动物折磨剥皮……这只浣熊的经历和他是多么的相似。……可恶!
  苗傲含恨地呲虎牙恶声说:“这些可恶的人类女人活该。又不是原始社会必须用动物皮毛保暖。”
  “苗傲你只说对了一半。获取皮毛、肉类,是他们人类的正常需求, 无可厚非。但我看过你们人类现在获取皮草的视频。将动物塞到小笼子里喂激素,养得皮毛一层叠一层眼睛瞎掉,而后为了毛皮鲜亮活剥皮,剥完也不给个痛快地扔着地上。”
  唐姚合起资料,手指卷了下垂落肩头的头发,抬眼瞧着赵睿声音危险而讥讽:“残忍程度连我们妖都自愧不如。”
  郑子欣也想起那些视频,点头:“活着就……而且对方还是成精和我们一样智力的浣熊精。复仇的话也没理由阻止的。”
  赵睿差点被他们给说动了,但两位姑娘的尸体还在眼皮底下。他甩甩头:“差点儿让你们给忽悠了。冤有头债有主,要杀就杀养殖浣熊貂啊什么的大老板。眼前这些姑娘只是无辜的消费者。”
  唐姚三人:“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
  “……”赵睿着急:“你们是妖也不能盲目的包庇妖怪吧?你们指出的那名女子可能已经遇害,就因为买点皮草……?可以惩罚,可剥夺生命未免太过了。
  我和你们几次相遇,你们都在帮人做好事,这次也帮帮忙吧。就当为了浣熊精,再杀人它就失去理智成为滥杀无辜的恶鬼邪魔了。”
  苗傲心里这才有点动摇:“猫大爷可以帮忙,但你们不能伤害浣熊精。”
  赵睿:“绝对不伤害。”就是剥夺妖力关它几百年的,日夜被雷劈生不如死而已。
  唐姚眼珠盯着赵睿脸上的表情,心下已经有了猜测。
  她哼笑了一声,玩儿着文字游戏,说:“帮你阻止他杀人可以。”
  苗傲和郑子欣想要张口阻止质疑。唐姚手按住二人肩膀,对着他们眨眨眼。二人领会了她的意图。
  唐姚继续说:“不过呢,小道士要再帮我们弄个身份。”
  郑子欣和苗傲先是愣了下,随后想到和孙晴回家的小可爱。
  赵睿着急去找浣熊精救人,只得答应了此事。
  如此四个人在赵睿的调配下分头全市搜寻浣熊精。
  但是赵睿不知道的是,他一扭脸本应该各去一个方向的唐姚三个就又回到原地聚到了一块。
  吵吵嚷嚷的街道上。郑子欣着急的问:“姐?我们真要帮渣恶道抓浣熊精吗?”
  苗傲呲着虎牙嗤笑:“抓什么抓?你倒挺听渣恶道的话。我们随便找找就行呗。”
  唐姚先是确认望了望赵睿离开的方向,才搂住二人脖子说:“与其找那只浣熊,不如找找全市的鬼都去哪儿了?若是有他们浣熊片刻就能找到。而且……”
  眯了下眼慢悠悠地说:“鬼消失人被剥皮,这么巧合碰到一块儿,怎么想不像是巧合。”
  苗傲问:“好妖你的意思是去找那些失踪的鬼。”
  郑子欣犯愁:“怎么找?我们连他们平时在哪都不知……”忽然想到什么眼睛一亮:“姐,你们还记得之前那只伪学霸鬼吗?”
  “嗯?”唐姚挑眉,和苗傲一起催促地瞧着郑子欣。
  郑子欣说:“他心里过意不去就决定一直留在妈妈身边。我们去他家肯定能找到他。我是说,如果他没跟着失踪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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