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

  “啊?”闫时轮的话让苍舒言一时蒙顿。
  “你很担心我是和尚?难道对我有意思?”
  “你……明明是你先撩的我,现在还……还赖我了。”苍舒言此时真是又囧,又欣慰。
  闫时轮的话不仅让苍舒言窘迫,连正在收拾残局的杨智城,与站在庭院之中的句芒皆是呆愣,一时之间天地变的极为安静,静的的只剩下剧烈的心跳声,而杨智城也好,句芒也罢他们似乎很快就意识到,这种摆脱不了的宿命是怎样的悲哀。
  “那我撩成功了吗?你愿意让我做你心内的大猪蹄子吗?”
  苍舒言没想到闫时轮会这样直白,这是不是在示爱?但为什么方式那么奇怪?难道他就不能直接了当的说喜欢自己吗?
  “胡说什么呢,大猪蹄子是臭男人,你也要竞争?”苍舒言扭过头,却止不住心跳的愈来愈快,其实连她自己都没准备好,和闫时轮的关系会有改变。
  “原来这是贬义词,我还以为是爱称呢。”闫时轮的声音似乎有些失望,话题竟然停止了?
  然而看着自己默默走向客厅的他,还是那个萧索的背影,苍舒言不由自主的咬了一下唇,对于闫时轮这种禁欲系的男人来说,想要他主动怕是很难吧。
  第24章 光明的灯塔
  “可我就是肉食主义,无肉不欢的呢……”苍舒言的语调越来越轻,大约除了闫时轮,能听清的人几乎是没有了。
  而正是这样的话语,令闫时轮迈出的脚步变得犹豫,他能感受到身后的目光带有爱意,但……是真的吗?她不是安慰自己?或是她并不知道怎样的感情才是爱?闫时轮不敢尝试,或许她越是保守他就越不敢放纵。
  现在的自己,连最初那一份冲动都变得小心翼翼,她似乎并不喜欢自己那样轻浮的举动,她总会说自己是不是对女人都是这样,闫时轮并不想让苍舒言再误会,但抑制自己不去接近她,却让自己的心更沉沦将她留在身边的执念。
  这一次苍舒言没拥抱着闫时轮,而是紧贴在他的背上,十指交缠,是安慰,更是承诺,曾经她也不相信一见钟情,但在见到闫时轮的第一眼,她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想要走进他的世界。
  而当脚步声响起的时候,闫时轮的心已经提起,她来了吗?她是要拒绝还是要表达什么?直到细滑的手指轻轻划过自己的掌心,交握的就已经不是单纯的温度,仿佛是彼此的心,闫时轮下意识的握紧随后圈住自己的腰身。
  “我不吃素的,所以我喜欢你这个大猪蹄子。”苍舒言的语气是肯定,没有一丝疑惑,连她自己都震惊,原来要说出心内的话,要下定一个决心并不是那么难。
  “但我只吃素,怕不适合你。”闫时轮也不知道,遇到苍舒言自己的自信好像一点点的消失了,也许这就是物极必反的道理吧?
  “那正好,你吃素,我吃肉,我们互补了,你说我们是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呢?”苍舒言眨了眨眼,轻轻的松开了一只手,调整好了位置,面对着闫时轮,从新又将他的手攥在自己的掌心。
  苍舒言相信闫时轮可以感受到她眼中的真情实意,就算这一次被拒绝了,但她也决定了,闫时轮的世界,旁人走不进去,自己却一定会找到走进去的办法,或许过程会有许多的磨难,但她却不怕了。
  她就是这样的性格,坚定了自己的目标就不会退缩,就好像她连续去蹲守那些嫌疑人一样,苍舒言相信自己的毅力,自己的情感可以打动闫时轮,也相信他们之间会慢慢的培养出默契。
  愈夜,愈爱愈美丽,月华是你的美,我能用心去感受,舍不得放开你的掌心,你的温度是我安心的源泉,画面在脑内乍现,却始终抓不住触手可及的光明,在这一片苍茫无际的蔚蓝中,愿成为引领我光明的灯塔吗?
  已过寒露,微凉的夜风带来植物芬芳,偌大的庭院中,布满了形形色色的植物,有一些苍舒言也不认识,只感到这种令人舒心的清新,这种自然的环境自己十分的喜欢。
  此时的闫时轮已是换了一身纯白的居家服,轻微烫伤的右手也已经没有大碍,复古的藤编茶几之上,苍舒言注视着那双修长而有力的手,不紧不慢的动作有条不紊,如果不仔细观察,也许你并不会注意到闫时轮的不便。
  “试试味道。”
  苍舒言望着闫时轮向自己递过来的瓷杯,白底青花看起来颇有些年代,如果不是身在现代,如果眼前的闫时轮不是一身现代着装,苍舒言险些以为自己在梦中,眼前的画面,与那时常出现在自己梦中的景象是那么相似。
  轻轻的接过,瓷杯在鼻尖移动,清冽的酒香含着菊花的芬芳,十分的好闻,苍舒言并不会饮酒,却不忍拂了闫时轮的美意,但或许是苍舒言的迟疑,令闫时轮感受到她似乎有一些的犹豫。
  “你不会喝酒?”
  “嗯。”
  “不用担心,这是我亲手酿的菊花酒,和米酒一样,都是不含酒精。”
  苍舒言小心的伸出舌尖,轻轻的沾了一下充满芬芳的液体,温温的,十分清甜,这种口感令人眷恋,清香与温润的微甜回荡在口腔中,仿佛热恋一般,烘的人心房暖暖的。
  “真好喝,原来你真的会酿酒。”
  苍舒言目不转睛的望着闫时轮,对于他的一切,她都很想了解,她想走近他的内心,似乎越是了解,心就越是沉沦,虽然今天的示爱是无疾而终了,但苍舒言却相信有一天会攀上这座高峰,而这顶峰的高岭之花终会被她软化。
  “这只是我闲来的消遣,现在的酒含有甲醛不利身体,用酒曲酿造的酒更天然,稍加温烫,对身体很好。”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试试你的茶艺呢?”
  苍舒言不在压抑自己的情感,眼神中的灼热仿佛能看进闫时轮的内心,她就不信这个男人还能坚持的住,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苍舒言觉得自己还是机会大大滴。
  又一次拿起酒壶又为自己倒了一杯,她觉得凡是与闫时轮有关的,她都很想深入的感受,也许当你在意一个人的时候,你所有的心思都会围绕他而转,过去苍舒言不懂,但现在却觉得幸福。
  “随时都可以。”闫时轮虽没给出答复,但却能够感受到苍舒言的真情,只是或许连他自己都没准备好,对于苍舒言现在的表现,他是十分的感怀五内。
  “我想明天回去一次,我怕家人会闹到警局和医院,顺便可以收拾一些衣物。”苍舒言并没将这件事责怪在闫时轮的身上,她始终相信他的出发点是为自己好。
  “我陪你回去。”
  “咳咳……”
  险些被呛着的苍舒言,慌忙掩口防止口中的酒喷的到处都是,脸也因为呼吸急促而开始泛红,一想到闫时轮毫无预警的出现在自己家中,苍舒言的心就紧张的仿佛见家长一样,在她的心中还有担忧,只是她不知道怎么告诉闫时轮。
  “小心,虽然不含酒精,但是喝的多了还是会醉人。”
  “其……其实,我只是想和家人说一下,打电话也是可以的,至于我衣服在警局也有一些准备的。”
  “难道你的家人还会将你的上司拒之门外吗?”
  闫时轮的语气似乎有些不悦,令苍舒言有些难受,她不知道怎么解释,像闫时轮这样的身份,自己的母亲会怎么看待,因为不会有人相信一个盲人能成为警局的王牌,而她也没准备好怎么应对这种冲突。
  但闫时轮的气恼则不是因为苍舒言,而是因为自己的目的,去苍舒言的家中是为了打探是谁将鬼母姬雅的转世养大,毕竟这不是普通人类可以做到的,但一想到这种接近是带有目的的,闫时轮的心就不能平静。
  “对不起……”
  “我明白了,是我唐突了。”
  闫时轮的声音很低,他意识到自己莫名的情绪,令苍舒言无辜受累,但苍舒言却能感受到,来自闫时轮神情中的落寞,他总是这样吗?要怎样能让他愿意对自己敞开心扉,不把什么话都放在心里。
  就在苍舒言还想说什么的时候,闫时轮却起身了,他缓缓的走向室内,步履有一些犹豫,有一些停顿,但最终却没逗留,这令苍舒言不由的气恼,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真正的让他释怀。
  也许两人各有心思,一时间本就静怡的庭院,显得更为安静,风略过塘面,带起一阵涟漪,仿若轻轻拨动的心弦,塘边的曼陀罗华在微风中摇曳,月华之下是纯洁的白,令苍舒言不得不注意到。
  “好美,是你种的嘛?”这一句话却打断了闫时轮的脚步,令他停在了进入客厅的落地玻璃门外。
  话语声之后,闫时轮的耳边响起细碎的脚步声,所走的方向在他的脑海中,应是那片曼陀罗华,心中感慨犹如跳动的音符,她果然还是很喜欢。
  “曼陀罗华吗?确实是我亲手所种。”
  苍舒言真的很佩服,想到闫时轮失明多年,却依旧可以活的那么灿烂,这样的人生又怎能叫人不佩服呢,苍舒言很想了解闫时轮的眼睛,却不知如何开口,她怕会触动他心底最痛的地方。
  然而一阵手机铃声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本欲继续的话题,是闫时轮的电话,苍舒言在心中祈祷,千万别是什么恶性案件,又需要闫时轮出手,她更想让他好好休息,毕竟他也还是的个病人。
  在闫时轮接听电话的时候,苍舒言才发现,原来闫时轮的手机看似与常人相同,但却是会发出语音提示,这也令苍舒言听见,来电的人正是罗子滔。
  “找到吕教授的尸体了?”
  “还没,小言在你这,还好吗?”
  “你通知了她的家人了。”
  “我真服了你,也不交代清楚,就把我师傅的闺女带走了,丢给我一堆烂摊子,下回再这样,可别怪兄弟我不替你善后。”
  “说吧,你不会只为汇报情况而给我打电话。”
  “一直没找到吕教授的尸体,我觉得有点不妥,我想问你,你有没线索,是什么东西杀死了吕教授?”
  “句芒并不知道凶手,但可以确定绝非人类。”闫时轮并没有说出真正的凶手,因为这些对于罗子滔他们来说并不是什么有利的线索。
  苍舒言虽然听不见罗子滔的话,但从闫时轮的话中也可以推测出他们的谈话内容,而就在闫时轮准备在说话的时候,神色却突然起了变化,苍舒言心中也感觉不妙,也许是警局那里有接到什么报案了。
  闫时轮确实听见,电话那头的罗子滔身边,有人接获报案,而他们也马上要出警了。
  “时轮,有案子,我先不与你多说。”罗子滔的声音有一些急切,也让苍舒言的心悬到了嗓子眼。
  第25章 惊魂一夜
  “尽快找到吕教授的尸体。”闫时轮的语气有些沉重,听的苍舒言不由的心惊,他应该是已经知道凶手了,只是不愿意警方真正的介入,因为他们对付不了这些非人类所做下的案件吧。
  “好。”
  直到听见“嘟嘟”的忙音,闫时轮才收起手机,但在他心中却十分不安,他直觉今夜似乎不会平静。
  呼啸的警车赶往的正是靖海市较为有名的高档社区,而此时的社区花园已经拉起了警戒线,一名年约70旬的老先生,此时还是惊魂不定,微凉的秋夜,已是十点多了,但他的额头却不断的冒着汗珠,时不时会用袖口擦拭一下滴落的汗珠。
  “老先生,你说你每天晚上习惯遛狗,一般都是十点到家了,为什么今天,嗯也就是你报案的时间,已经超过了十点?”
  “今天,今天我家小乖,哦对……就是我这条哈士奇,在回来的路上不知道怎么特别兴奋,一路跑啊跑啊,就就……发现那包东西了。”
  老者的脚边正蹲着一条成年中大型犬,从品种上来看是血统十分纯的西伯利亚雪橇犬,这种犬的特性十分的温顺,适合被当做宠物,网上还曾经评论,这种犬十分的呆萌,只要有食物甚至连主人都可以无视。
  “请你说一下,你的狗是如何发现这包尸块和内脏的,这个过程你说的越详细,越有利我们破案。”
  “我……我每天遛狗,基本上线路都是不变的,我们这里养狗的也不少,我家小乖胆子小,所以我一般都是九点以后,人相对少一些才出来,免得小乖会被其他的狗欺负。”
  老先生吞了吞口水,开始娓娓道来。
  “今天我和往常一样,沿着……沿着剑河路,到芙蓉江路,嗯也就是从我们社区的正大门出去,在到芙蓉江路的北门进入社区,原本没什么,但是一从北门进入,小乖忽然兴奋的朝着花园里面种了一片月季的花坛来了。”
  负责记录目击者的警员正是罗子滔队里的小梅,而此时的罗子滔与法医,正在那包并不大的红色塑胶袋边上,已经被撕咬开的袋子此时已经被完全解开,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与残忍的味道。
  此时袋子里的东西已经被法医一点点的分类,可以看得出那是一些已经有些被啃咬,撕碎的内脏,与人类的尸块,但体积却是十分的小。
  “小乖体型比较大,一撒丫子跑起来,我是抓也抓不住,怕自己摔了就只能松手,我一路叫小乖的名字,追过来就看到它在翻那个红色的塑胶袋。”
  老先生看了一眼离自己不远,已经被法医完全捡出来放在专用白布上分析的东西,有些忍不住胃里的翻涌,又吐了一口酸水,要不是将近十一点了,胃里的晚餐消化的差不多了,此时只怕已经是吐的昏天黑地了。
  “你是说,是你的狗,也就是小乖先翻找到这只红色塑胶袋。”
  “是的,这种红色塑胶袋,是我们附近的菜市场统一的,我看小乖那么兴奋,我还以为可能是谁买菜经过花坛,不小心掉的荤腥,谁晓得……谁晓得……”
  老先生一边擦拭额头的汗水,一边双手还使劲的在裤腿边上来回的擦拭,回想到自己刚才还翻动过红色塑胶袋内的东西,心头又忍不住泛起一阵的恶心。
  “你是怎么发现袋子里的东西有问题,然后报警的?”
  “我……我看见的时候,小乖已经把塑胶袋咬开了,你也知道畜生嘛,它没人那么好耐心,我看见露出来的血红的东西,开始还以为是新鲜的猪内脏,想着倒是便宜我了,回去煮一煮,还能给小乖加个餐。”
  “我一边叫唤小乖,一边想把那些……那些内脏收拾进袋子,结果……谁晓得,这天杀的,怎么下的了手,我看到一个小孩的脚,就那么点大,可把我……吓傻了。”
  老先生一边比划着,一边面上露出愤慨,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会因此而对着残忍的凶手报以极为痛恨的神情。
  “你看到小孩的脚,所以,你就报警了。”
  “是,是的……不过,我因为吓傻了,直到巡逻的安保叫我,我才反应过来。”
  “你还记得,你大约在这个花坛上待了多久才报警?你有看到什么可疑人物吗?”
  “除了路过的安保小胡,其他我没看到什么人,而小胡看我坐在花坛里,只是用手电照着我,也没过来,从我看到这包……东西,到我报警这中间大约过了20分钟。”
  “好,老先生,谢谢你,如果你接下来还想到什么线索,可以给我打电话,这是我的联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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