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第22章
  俗话说,躲的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苏娇怜躲过了肃王世子,却没躲过女主陆嘉。
  今日天色不算好,阴沉沉的闷着气,空气燥热难安,压抑的紧。
  陆嘉坐在苏娇怜对面,看着她那张娇嫩面容,暗暗掐了掐手。
  苏娇怜脸上带妆,使得原本精致的眉眼多了几分驽钝色。这事,陆嘉自然是不会提醒苏娇怜的,只会连连夸赞她今日的妆容是如何的适合她。
  “表姑娘今日的妆容瞧着真是好看。”陆嘉一脸的笑意盈盈,言不由衷。
  苏娇怜装作娇羞的捂脸,双眸亮晶晶道:“真的吗?”
  陆嘉点头,脸上笑意更甚。
  这位表姑娘的姿色乍然一看并没有什么惊艳之处,但身上那股子楚楚可怜的气质,却是最惹男人怜爱。竟使得连陆重行这般的清贵公子都对她青睐有加。
  这苏娇怜身上到底是多了什么妖术?
  陆嘉压下心头妒火,试探道:“听闻表姑娘与肃王世子十分熟稔?”
  “肃王世子?”苏娇怜一脸奇怪道:“我并不曾见过那世子爷,怎么会与他熟稔。”
  陆嘉仔细观察苏娇怜的表情,见她不似作伪,心生疑窦。难道是她的丫鬟雀儿看错了?
  “昨日里表姑娘可是在房廊上碰到了旁的男子?”陆嘉换了种方式,“我那丫鬟雀儿正巧路过,瞧见一个女子身形与表姑娘有些相似。不过我想着,这孤男寡女的在一处拉拉扯扯有失闺誉,应当不会是表姑娘这般大家闺秀所为。”
  “自然不是我,自然不是我。”苏娇怜一脸“慌张”的否认。
  陆嘉脸上的笑有些不自然起来。看来昨日里这苏娇怜确是跟肃王世子有了接触,可那日里明明谈箜篌的人是她呀!
  难道是苏娇怜冒认了她?肃王世子以为那日里谈箜篌的人是苏娇怜?
  一想到这里,陆嘉的眸色顿时凌厉起来。她苦心经营良久,怎么可以毁在这么一个女人身上!
  这苏娇怜,留不得了。
  “对了,过几日便是老祖宗的大寿了,不知道表姑娘备了什么礼?”陆嘉话锋一转,脸上笑的越发温柔。
  苏娇怜一愣,她差点忘记这段最重要的剧情了。
  在陆老太太的大寿上,苏娇怜因为被陆嘉刻意灌醉了酒,所以在众人面前大出洋相。她终于认清楚了陆嘉的真面目,也导致了最后的黑化。只可惜,女主光环太强大,就算原身黑化了,也斗不过她。
  书中虽然没有明说,但有伏笔证明,那酒水里是被下了药的,不然一个大家闺秀就算再酒后失态,也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跳脱衣舞吧?
  “我给老祖宗绣了一副祝寿图。”苏娇怜抬手指了指素娟屏风后那已经完成大半的双面刺绣祝寿图。
  这么大工程量的刺绣图自然不是苏娇怜绣的,是小牙日夜赶工出来的结果。
  “绣的真好。”陆嘉心不在蔫的赞叹一声。
  苏娇怜笑道:“嘉妹妹备了什么礼?”
  “也没什么,与表姑娘一般,绣了一副山海图罢了。”
  陆嘉绣山海图的目的,不是为了讨陆老太太欢心,而是为了讨陆重行欢心。世人都知,这位君子最喜山水墨宝,这样一副精心细绣出来的山海图一定会入他的眼。
  事实上,书中陆嘉的那副山海图确是引起了陆重行的注意。不仅是陆重行,就连肃王世子也都注意到了她。而且就是在陆老太太生辰那日,肃王世子得知陆嘉是那夜轻弹箜篌之人,对她的兴趣越发浓厚。
  苏娇怜的酒后失态,导致人心去势,是陆嘉崛起的开始。
  一番商业互吹后,陆嘉终于去了。
  苏娇怜应付了女主一上午,整个人累的不行,软着身子就倒在了榻上。
  小牙端着茶水进来,看到躺在那处的苏娇怜,抱着薄被给她盖到身上。
  “热死了。”苏娇怜嘟嘟囔囔的翻身,踢开身上的丝绸薄被。
  小牙弯腰,又给她盖上,起身时看到苏娇怜自己扯开的领口,那里印出一圈红漾漾的痕迹,像是被什么勒出来的。
  “姑娘,您的脖子怎么了?”小牙奇怪道。
  苏娇怜迷糊的捂住自己的脖子,指尖触到肌肤,有些涨涨的疼。
  那是被肃王世子勒出来的。
  苏娇怜的肌肤本就细,那一条红痕瞧着便格外可怖。她嘟嘟囔囔的说不出话来,自己钻进薄被里,只片刻就睡了过去。
  小牙静站一会,见苏娇怜没了动静,只得去素娟屏风后继续绣那副祝寿图。
  ……
  英国公府作为皇城内有名的权贵之家,陆老太太的大寿自然是马虎不得的。
  这日里,英国公府门口车水马龙,人声鼎沸,直将前头的街都堵住了。不仅是皇城内那些位高权重的皇亲国戚纷纷前来祝寿,甚至就连老皇帝都派人送了寿礼来。可见陆老太太的颜面之大。
  正是落霞断续之时,暮霭氤氲,热浪翻涌。
  寿宴上,苏娇怜换过一身烟紫色长裙,梳高髻,上妆面,整个人娇怜怜的站在那里,更显出一股书香气质。
  今日的重头戏在于苏娇怜酒后失态,在大庭广众之下脱衣扑倒陆重行。
  大庭广众之下脱衣裳这种事,苏娇怜自然是不会做的,至于扑倒陆重行嘛……她还是可以寻个机会,找个偏僻处去试试的。只是现在男主不太正常,苏娇怜怕自己这是羊入虎口,会被吃的连渣渣都不剩。
  可她别无选择,如果她不做,这具还没完全属于她的身体指不定真的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跳脱衣舞,到那时候,她真的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中庭内,觥筹交错,酒香弥散。男客在左,女客在右,中间隔着一条潺潺溪流,做曲水流觞之雅用。
  屋内,摆几张红木圆桌,英国公府三房内年轻的亲近之人不分男女,纷纷落座,举杯推盏,好不快活。
  “这是我送给外祖母的祝寿图。”苏娇怜领着身后的丫鬟,将那幅祝寿图送到陆老太太面前。
  今日的陆老太太穿一身姜黄色马面裙,带一整套翡翠头面,脸色红润,整个人显得十分精神贵气。
  “好好,乖乖有心了。”陆老太太喜洋洋的点头,然后朝苏娇怜招手。
  苏娇怜提裙坐到陆老太太身边,被陆老太太拉着手细细说话。
  英国公府三房,皆生了三个儿子,没有女儿,故此陆老太太对苏娇怜这个外孙儿十分喜爱看重。
  而陆嘉虽是女子,但因着毕竟是外家人,所以陆老太太反而并没有将其多放在心上。其实最重要的还是陆老太太瞧着这陆嘉心术不正,故此十分不喜。
  “老祖宗,这是我送给您的山海图。”陆嘉的绣工极好,比起皇宫里头万里挑一的绣娘也不差。
  那幅精美的山海图一展开,就迎来了众人的赞叹声。
  陆嘉微抬下颚,站在那里,整个人被虚荣和自傲占满。她偷偷往陆重行的方向看一眼,却发现那身穿靛青色儒衫长袍的俊美男子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坐在陆老太太身边的苏娇怜。
  陆老太太前头刚得了一份寿礼,里头是一面百花靶镜。镜面用水晶石磨出来,镜罩是用各式宝石镶嵌雕刻而成百花簇拥图,端的是光鲜亮丽、华贵无比。这样贵重的靶镜,陆老太太连眼睛都不眨就送给了苏娇怜。
  陆嘉的眼中闪出嫉妒神色,但片刻后又沉静下去。
  苏娇怜,你嚣张不了多久。
  “肃王世子到。”中庭门口,传来家仆的通报声。
  苏娇怜握着靶镜的手一顿,赶紧提裙溜回了自己的位置。
  圆桌不大,都是自家人,苏娇怜的位置正好和陆重行挨着,这是陆老太太亲自授意的。她总是觉得,自家那不爱言语的大孙子跟乖乖十分相配,故此,能撮合的时候尽力撮合,期盼着这对金童玉女趁早成其好事。
  苏娇怜拿着手里沉甸甸的靶镜,爱不释手。
  身旁的男人手持杯盏,声音清冷道:“白日里玩镜子,当心晚间在榻上遗溺。”
  苏娇怜手一滑,那靶镜的边缘敲在圆桌上,震出来一颗被打磨的极其光滑的红宝石。
  这红宝石牡丹花儿形状,小小一朵,指尖那么大。
  苏娇怜心疼的将其捡拾起来,企图将它嵌回去,但无奈,这坏了的东西就是怀了,怎么都无法恢复原样。
  小姑娘臊红了脸,不知是被陆重行的话羞得,还是被气的,但不管是羞得还是气的,瞧着都是赏心悦目的好看。
  只是这妆面太碍眼了些……陆重行暗眯起眼,面无表情的想着:不过画着也好,这乖乖儿的容貌,只能他一个人瞧。
  第23章
  正是掌灯时分,英国公府内外通彻明亮,盏盏红纱笼灯上贴着大红“夀”字,衬在烛光下,氤氲如画。
  夏日的天总是暗的晚些,肃王世子身穿玄色宽袍,拢袖而来,风姿飒飒的模样惹得一众闺阁女子倾慕不已。
  苏娇怜红着脸,握着镜子坐在实木圆凳上,纤细的身子扭来扭去十分不安分。
  “表姑娘身上是长虫子了,怎么坐不稳呢?”陆重行单手持酒盏,侧眸轻动。美酒佳酿,喷香甜美,却及不上身旁女子的一绺青丝垂发。
  苏娇怜抿着粉唇,整个人都快要变成粉红色了。那绯红色蕴从她的香腮耳后迅速蔓延,浸入穿着长裙的纤美身子。
  陆重行的视线顺着那绯红,缓慢略过女子的玉耳、杏腮、樱唇,最后落到那白细如天鹅脖颈的粉颈上,狠狠一皱眉。
  “你这脖子上头怎么了?”男人原本慢悠悠的声音陡然一沉,吓得苏娇怜一个机灵。面上粉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苍白如雪的惊惶。
  她伸手捂住自己的脖子,偏头,磨磨蹭蹭的往旁边躲了躲,然后装模作样的往外看去,正巧看到太叔成宁在与陆老太太祝寿,但说出的话却不是祝词,而是犀利的嘲讽。
  “老太太深居府宅,不知此刻河南、河北等地蝗灾正盛,如此铺张浪费,难免令皇上难做。”
  陆老太太脸上的喜色瞬时褪去,她面无表情的看向太叔成宁,按在榻上的手渐渐收紧,甚至连上头的皱纹都绷紧了。可见其心情之差。
  原本嚣张热闹的宴席瞬时沉静下来,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太叔成宁和陆老太太。
  这蝗灾,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如果真的被有心人加以渲染传了出去,势必会对皇上的名声产生影响。一个帝王,最在乎的自然就是名声。
  “肃王世子尚不知其一其二便来严加苛责,可不是君子所为。”陆重行放下手中酒盏,慢条斯理的从实木圆凳上起身。
  从苏娇怜的角度,能看到男人挺拔修长的身影,如青松翠竹般好看。
  苏娇怜松开一口气,赶紧夹紧桌下自个儿被陆重行掰开的腿儿,收拾好罗裙。
  凑不要脸的玩意!
  苏娇怜恨恨咬牙。要不是她打不过他……她一定要让他知道什么是魔鬼!
  “哦?还望表哥赐教。”太叔成宁今日就是来找茬的。谁让陆重行竟然将教他的法子又说给了礼王太叔启听。太叔成宁稍慢一步,使得太叔启得了先机,说了那些法子,获得皇帝大赞。
  而轮到太叔成宁的时候,他因为实在想不出法子,所以被皇帝苛责了。
  这份气,太叔成宁不管怎么说都得找陆重行撒出来。找不着陆重行,寻整个英国公府的晦气也无碍,只要能让他气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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