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节

  朱师兄虽然心中气氛,可他却并未有丝毫的大意,此人在他们三人欺进身前的时候依然敢搭弓射箭,若不是救人心切,那就是对自己的实力有着绝对的自信,根本没有将他们放在眼里。
  事实上朱师兄猜想的果真便没错,杨君山的确是并未将他们三个放在眼中,就在三人扑上来的刹那,杨君山手中的铁胎弓已经掉在了地上,伸出手指向着左侧扑过来的那人一点,一道凌厉的法术已经在指尖射出。
  这种可以法由心生的法术凡人境的修士当中也只有本命法术才能够做到如此迅捷。
  不过那冲过来的少年显然对于自己的本命法术同样有着绝对的自信,面对杨君山的碎石术居然不闪也不避,试图凭着受这一击也要趁机将杨君山拿下。
  然而杨君山的实力又哪里是他们能够揣度的,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在这名少年修士难以置信的眼神当中,他的同样是本命法术的金刚罩却是被杨君山的碎石术一举敲了一个稀烂。
  不等那少年从惊骇当中回过神来,就看到一只散发着恶臭的乌黑手臂突然出现在了眼前,任凭那少年如何躲闪也无法躲过那只手笔的擒拿,喉头一紧,少年狠命的张着口试图喘气,然而就听到“咯嘣”一声脆响,少年的脖子就软趴趴的搭在了自己的肩上。
  “放肆!”
  那朱师兄惊怒交加,别看身子肥硕,此时向着杨君山冲来的速度却是显得极为灵活。
  那朱师兄不断变换着身形,手中一道法术化作一柄金光剑冲着杨君山飞刺了过来。
  杨君山冷哼一声,待得金光及体的刹那突然出手一指弹在了那金光术所化的剑脊之上,顿时将那金光剑弹得粉碎。
  那朱师兄脸色一变,杨君山冷笑一声正要上前强攻,另外一个少年修士已经扑了过来,随着他的双手从罩着他的金刚罩当中伸出,那金色的光芒同样也附着在了他的双掌之上,就像一双黄金大手向着杨君山的后辈插去。
  杨君山脚下飞沙流动,整个人向着右侧横移了三尺,就在那少年一击落空的刹那,陡然伸出脚来在地面上一踏,地面陡然重重的一震。
  杨君山虽然还不曾将震地术完全修成,但此时那扑到自己近前的少年距离杨君山仅仅只有三尺不到距离,杨君山万无失手的道理。
  那少年就感觉地面上猛然一震,几乎伴随着自己的心跳,仿佛随着那一震自己的心脏也随着落到了无底深渊当中,整个人的意识一下子就恍惚了起来。
  就在那少年察觉到不妥醒来的时候,杨君山一指已经点在了他的后心,胸腔中跳动的心脏陡然炸裂,无数的鲜血从少年的口中涌了出来,就如同喷泉一般。
  眨眼之间,杨君山射杀两人,在三人的近身围攻之下再杀两人,其凶蛮悍勇还在那张玥铭之上,那朱师兄先前还信心满满,表明了要让杨君山好看,此时却是被杨君山的狠厉震慑,吓得转身就逃。
  杨君山脚下一勾,七石弓已经入得手中,一柄碎石符箭打在弓弦之上抬手便朝着朱师兄的后心而去。
  那朱师兄大吼一声,整个人顾不得狼狈向着坡下的沼泽当中滚了过去,符箭一箭落空,却是径直飞射到了一块巨石上面炸裂,碎石术神通爆发出来,一团灵光陡然大盛,杨君山的符箭居然对这块巨石一点破损作用也没有,所有的法术力量都被阻隔在了一层淡黄色的光幕之外。
  “啊,守护大阵!这里原来有一座洞府,难怪你们撼天宗的几个人都向着这里聚集!你们这一次进入沼泽即便是被我等不断偷袭伏杀也不曾返回方石镇,恐怕就是为了这座洞府吧!”
  第一百一十章 要快
  杨君山一箭射出,将洞府的守护大阵暴露在了所有人的面前,张玥铭心中一沉,知晓这件事情已经隐瞒不住,可却也不好责怪杨君山,毕竟在他看来,杨君山那一箭也是无心之失。
  “张玥铭,我等且先罢手如何?”
  那方师兄见得杨君山一箭射出之后便不再出手,似乎也因为突然出现的守护大阵而惊愕,于是连忙趁机高声叫道,实在是刚刚杨君山的凶悍带给方师兄的冲击也极为强烈,令潭玺派上下一时间都有了怯战的心理。
  那方师兄一句话说完,手中的一道符箓便在掌心之中化为一道流水从头顶垂下,一片蓝色的光幕挡在身前,潭玺派众人纷纷躲在光幕之后,这一道光幕防的不是张玥铭等人,而是远处的杨君山,实在是杨君山刚刚表现出来的实力着实令人震撼,只看那朱师兄此时同样是满身污泥连滚带爬的躲到了蓝色光幕之后便可以知晓刚刚杨君山带给他们的压力有多么大。
  张玥铭看向方师兄道:“方玄笙,你待如何?”
  方师兄有些意外的道:“原来张兄识得在下!”
  张玥铭冷着脸道:“方兄乃是潭玺派的天才,你等识得在下,在下又如何不识得方兄,那位姑娘想来就是与方兄齐名的颜沁曦小姐了!”
  那大眼女孩银铃一般一笑,道:“原本连撼天宗青树真人的关门弟子,撼天宗未来的真传弟子都晓得小女子的名字,小女孩真是受宠若惊!”
  方玄笙咳了一声,道:“张兄,如今我等若是再斗下去怕不都是两败俱伤,我等就此罢手如何?”
  张玥铭冷声道:“自无不可,如此就请潭玺派的诸位退去吧!”
  方玄笙哂笑道:“张兄说笑了,这洞府既然已经被发觉,我等哪里有就此退走,将宝藏拱手相让的道理,况且这守护大阵被激发时的威力张兄也看在眼里,恐怕凭借张兄等人根本无法破解这阵法吧?”
  不等张玥铭说话,徐菁那边已经冷声道:“这就不劳潭玺派的道友操心了,这洞府乃是我撼天宗叛门弟子所留,里面的东西原本都是我撼天宗之物,我撼天宗自然有破解这大阵的方法。”
  似乎觉得自己的风头被方玄笙与颜沁曦压了下来,郑师兄“哈哈”大笑道:“笑话,别说只是一个叛门弟子,就算是你撼天宗的亲传弟子,将洞府设在此处,那里面的东西也不可能就是你们的。”
  张玥铭手中的符剑灵光闪烁,冷声道:“如此那就是没有什么好谈的了!”
  方玄笙向前走了一步,正色道:“张兄,郑师兄的话或许不中听,但若是我等打定了主意不退走,张兄可有把握将我们尽数留在此处吗?如果不能,张兄还是和我们联手的好!”
  张玥铭脸上神色阴晴不定,一旁的徐菁一时间也没了主意,转过身来低声道:“师兄,怎么办?”
  “好,那就先打开洞府再说!”张玥铭晓得事已至此,也不得不选择妥协。
  方玄笙朗笑一声,道:“张兄果然识时务,那么洞中宝藏怎么分?”
  张玥铭咬着牙狠声道:“各凭本事!”
  “好,好一个各凭本事!”方玄笙大声道:“这洞府乃是你撼天宗叛逆弟子所建,想来洞中情境张兄是只晓的,不过这洞府到底是贵方先行发现,我潭玺派便让了你这地利的优势又如何!”
  徐菁冷声道:“哼,说得好听,你潭玺派的人比我们多了一倍怎么不说?”
  这时那颜沁曦却突然道:“我们在这里说得热闹,怎得大家都忘了听一听这位的意见?”
  众人猛然醒悟,这才想起远处还有一位高手在那里虎视眈眈,可以说双方最终停手妥协,杨君山表露出来的实力才是关键。
  张玥铭扬声道:“这位兄台,可否与我等共探这洞府?”
  那泥人突然裂开了大嘴,露出两排雪亮的牙齿,脸颊上干枯的泥巴刷拉拉的向下掉,看上去似乎在笑,可笑的却让人有些毛骨悚然,而后就见那泥人脚下一蹬,一片泥土落下,整个人已经跳到了缓坡最高处的那块巨石之后。
  众人一时间面面相觑,过得片刻,张玥铭才对旁边一名撼天宗弟子道:“廖师侄,你且去巨石后看一看那位道友。”
  方玄笙心中一动,也对旁边的一个同门师弟道:“你也去看看!”
  两名修士相互戒备着从两侧向着缓坡上的巨石后纵去,过不得片刻两人有些摸不着头脑的下来,却是那巨石后面空空如也,周围数十丈方圆一个人也没有,那泥人的踪迹居然不见了。
  杨君山的消失顿时使得两派修士重新剑拔弩张起来,这一次却是张玥铭率先开口服软道:“怎么,方兄这一次打算要独吞洞府中的宝藏了吗?”
  方玄笙突然一笑,道:“怎么会,就算我等合力将张兄等人尽数杀了,恐怕我们剩下的人也无法打开洞府了,当然,如果张兄就此退走的话,在下还是感激不尽的。”
  “如此,便按照先前所言先打开这洞府再说!”
  杨君山已经看清楚了双方的形势,虽然自己是影响双方势力均衡的关键,可此时有脚下的宝藏吸引,就算自己抽身推开了,两方人马也不敢彻底的撕破脸去,最终还是要联手强行破除洞府的守护大阵。
  杨君山在跳到巨石之后便开启了巨石上的符纹漏洞进入了地下石洞当中,因为有了前一次的经历,这一次杨君山却是轻车熟路,再次来到了石洞中那个印着一个手掌印的石台旁边静静的等待着。
  果然,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双方似乎终于完成了扯皮,“轰隆”第一声巨响传到了石洞下面。
  杨君山依旧在等待,紧跟着又是“咚咚”两声闷响,石洞之中“嗡嗡”的回声震得人的耳朵发麻,可杨君山依旧闭目养神安之若素。
  轰轰轰轰……
  经过先前两次试探之后,洞外的法术轰鸣声顿时密集了起来,整个石洞都被震得仿佛摇晃了起来,杨君山终于睁开了眼睛向上望去,就看到一片接着一片的符纹在石洞的顶壁上伴随着石洞外的法术轰鸣声明灭起伏,闪烁不定。
  杨君山精神一振,正要伸出手印向石台上的掌印当中,不过神色却是略微一犹豫,又将手收了回来。
  洞外的法术轰鸣声越来越强横,整个山洞不仅是在摇晃,已经有无数的碎石沙土从墙壁上崩落下来,砸落在地上却根本听不到声音,整个石洞都回荡着巨大的轰鸣声,仿佛随时都要塌陷一般。
  这个时候杨君山突然伸手向着石台上的掌印之中一按,浑身的灵力不要钱似的涌入石台当中。
  石洞之外,郑师兄脸上闪烁着兴奋之色,大声吆喝着:“快,快,又一块巨石上的阵法崩溃了,还剩下最后两块巨石就能打开洞府,所有人都加一把劲儿!”
  张玥铭手中的法术不停歇,却不断的向着身旁的撼天宗弟子使着眼色;而与撼天宗弟子始终保持着距离的潭玺派修士也向着方玄笙和颜沁曦身边聚集,只有那郑师兄还在那里大呼小叫。
  “噼啪”,又是一块巨石上的阵法根基被击碎,郑师兄大呼道:“又抹了一个,就剩下最后一个了!”
  石洞之中,杨君山双目圆睁,那座石台因为杨君山灵力涌入的缘故已经渐渐的被染成了土黄色,整座石台这个时候已经渐渐的震颤起来,带动着杨君山整个人也上下起伏不定。
  杨君山突然整个人都压在了石台之上,口中爆喝道:“给我开!”
  轰隆一声,杨君山整个人都被闪了一个踉跄,差点扑到在地,那石台突然向下缩回,墙壁之上一个五尺高的石洞“隆隆”开启。
  杨君山心中一喜,急忙弯着腰在石洞当中快速钻去。
  与前世记忆当中的一般模样,这座洞府开辟的极为广阔,数个密室都与暗道相连,颇有些迷宫的架势,若不是对此极为熟悉之人,第一次进来恐怕很多时间就要浪费在寻找路径上面了。
  杨君山对于洞中开辟的道路倒是熟悉,可他却不晓得那些密室当中都存放着那些宝物,前世待他来到这洞府的时候,这座洞府中的一切早已经被人收刮的干干净净了,这座洞府也只成了在沼泽当中往来穿行的修士的一处歇脚之地。
  突然,整个大地都剧烈的摇晃了起来,奔行中的杨君山自己都差一点摔倒在地,杨君山脸色一变,知道这是洞府被人强行破除了守护大阵而开启了。
  这一下杨君山也顾不得思索哪一座密室存放的宝物品质最高了,眼见得前面暗道尽头有一座石门,连忙跑到跟前双掌猛然用力向外推去。
  “隆隆隆隆……”,随着石门的开启,杨君山的眼前顿时被飞扬的尘土弥漫,捂住了口鼻向着这间不大的石室当中看去,就看到当中一张石桌上堆着一堆散乱的玉币,大略数了一下至少也有一百多枚。
  杨君山也顾不得这些玉币尽数被尘土遮掩,一股脑的扫尽自己的腰囊当中,向着石室当中再次打量了一眼,发现没什么遗漏便快步向着记忆当中的下一个石室走去。
  第一百一十一章 布袋
  就在洞府守护大阵崩溃的一刹那,张玥铭已经带着其他五名撼天宗修士冲了进去;方玄笙见状也道:“快,我们也跟上去!”
  潭玺派众人追进洞中却发现这座洞府之中居然分了好几条通道,撼天宗的六名修士已经消失在了通道之中,潭玺派众人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要从哪里走。
  方玄笙当机立断道:“咱们四个人每人带三个师弟师妹分别探索不同的通道,记住了,在通道当中千万不要分散,这里的途径咱们不熟,小心被人各个击破!”
  张玥铭独自一人在通道当中穿行,其余的五名同门修士在徐菁的带领下向着另外一条通道当中去了,张玥铭将一条通道的路线交给了徐菁,如果他在偶然发现的尹拙鸣留下的手札当中记载的不错的话,那条路线上应当有三处石室,虽然不晓得里面会留下什么东西,但至少也要比他们没头苍蝇一般在洞府当中乱撞要好得多。
  至于张玥铭自己要去的地方乃是洞府中一处偏僻的石室,若是寻常修士遗留的洞府,他的最好的东西多是留在洞府中的修炼室或者起居室。
  不过这尹拙鸣显然是特立独行之人,据张玥铭所知,在尹拙鸣的修炼室或者起居室当中虽然也留有宝物,但在一处偏僻的石室当中却有一件中品法器!
  而张玥铭这一次之所以进入南轩沼泽,虽说是有着撼天宗的历练任务,但他大半的目的却是冲着这件中品法器来的,也是为自己马上就要进阶的武人境做准备。
  就算是在撼天宗,一个武人境弟子拥有一件下品法器也算是不错的了,而一件中品法器都足够这名武人境弟子招呼亲近的师兄弟喝酒庆祝一番了,更不要说张玥铭如今还只是一个凡人境的修士而已。
  “先把这件中品法器拿到手后,再去修炼室和起居室看一看吧,希望还来得及,要不是这两处石室所在的地方那本破损的手札之中记载的不是很详细,刚刚就让徐师妹带着人先去了。”
  想到这里,张玥铭脚下的速度不由又加快了几分。
  杨君山在第二处石室当中找到了几张阵符,阵符同样可以用来代替布阵器具布置一些简单的阵法,而且可以大大缩短布阵的时间,只不过布下的阵法威力要比同样用布阵器具布下的阵法要弱上一些,而且阵符用完之后也无法收回。
  以杨君山对于阵法一道的见识来看,这几张阵符可以用来布下“见微知著阵”、“铁流阵”、“乱色阵”三种阵法,对于修士还是颇有些用处的。
  出了这处石室,杨君山暗道此时外面的两派弟子应当也要进来了,心中却是突然闪过了一个念头,寻常修士往往都会将自己最重要的宝物留放在起居室或者修炼室,前世的时候这座洞府中的一切都被人收刮的干干净净,也无从分辨那一座是起居室,哪一座又是修炼室。
  不过起居室向来要求舒适,修士修行图的无非就是一个长生和逍遥,为了长生他们要努力修炼,为了逍遥他们往往会追求最舒适的生活,既然要舒适,那么空间首先要大,如此说来,这座洞府当中最大最宽敞的石室就应当是尹拙鸣的起居室了!
  想到这里,杨君山赶忙向前飞奔了一段距离,而后在一个岔道口向着左侧的通道走了去。
  洞府之外缓坡下的沼泽当中,远远的似乎传来了“哗啦啦”的流水一般的声响,远远的沼泽泥水面上传来了一片涟漪,这些涟漪不像是普通水面上的波纹,却像是一道道竖着的波浪向着这边延伸而来,同时在这些波浪之前还有密密麻麻的泛起一个个小点,同样向着这边而来。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声突然在四通八达的通道当中回响,紧跟着就是一阵呵斥怒骂声和法术、兵器的轰鸣相撞声。
  杨君山的身形顿了顿,接着便以更快的速度向前冲去,片刻之后来到一座紧石门就有一丈高半尺厚的石室前,若是寻常修士在肉身上气力不足的话,恐怕想要打开都费事,不过这对于杨君山而言却是轻而易举的很。
  落满灰尘的石室当中,许多生活用具都已经朽坏,不过杨君山却是第一眼就看到在一张卧榻边上的小木桌上放置的一只落满了灰尘的布袋。
  难道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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