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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食无忧[穿越] 第43节

  厨婢正好奇地观察着那脐贴药糊,余锦年便又与她煮了个姜枣红糖水,还在自己腿上点了几个穴位——诸如地机、血海、三阴交,耐心教她如何按压揉捏能够减缓疼痛。
  热乎乎的姜枣红糖水捧在手心里,只是这份体贴心意,就令厨婢非常感动了,她自己亲娘走得早,从没有人教导她月信是什么,来月信的时候自己迷迷糊糊的,还是跟同村的女娘们学会了这些,后来每每疼痛,也无人诉苦,更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默默忍受。
  谁能想到他一个年轻小哥儿,竟然比她一个女娘还用懂月信的事儿,厨婢惊讶之余,渐渐对余锦年有了些亲近之意,也不是男女之情那般的心意,而是更觉得他像亲人……老母亲般体贴。
  认真听完“老母亲”余锦年的教导,与他聊了两句别的,厨婢不禁叹道:“好阵子没与人痛快地讲话了。以前兰娘还在的时候,也时常与我们这些下人在一块儿说话,每逢年节,也属兰娘能记挂着我们。唉,兰娘那么好个人,怎么能是狸猫精呢……”
  “狸、狸猫精?”余锦年好像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惊讶地眨了眨眼。
  “嘘!”厨婢恨不能捂住他的嘴,赶紧挥了挥手,示意他不要那么大声。
  余锦年忽然想起寒衣节那日,在去往风波寺的路上,似乎听到前面有两个小厮说什么二爷三爷夫人的,还说“中了邪,一个都没逃过”,以及什么“妖孽祸世”之类的话,如今拎出来品品,好像说的正是杨家这摊子事儿呢。
  “我与你悄悄地说,你可千万不要说去啊!”
  余锦年乖巧地点点头,搬了小杌子坐在水盆子跟前,竖着耳朵听厨婢聊起这事,俨然已经是妇女之友了,他边听,便时不时地发出些“咦,哦,啊,竟还有这种事”之类的感慨,一来二去地,也将这事听懂了个七七八八。
  话说的是个叫兰娘的女子,她原本也是当地小富之女,后来也不知怎么的,家里人与这杨老爷有了生意上的纠纷,还着实闹了一阵子。杨巨富瞧上了兰娘的姿色,便提出纳兰娘为妾,兰娘父亲还很有良心,不肯卖女还债,可兰娘家到底敌不过手段阴险的杨巨富,最终家业被杨家吞并不说,兰娘也被抢进了府中,成了杨巨富的第七房姨娘。
  兰娘性子温软,又逆来顺受,被掳作七姨娘后竟老老实实认了命,还与杨巨富生了个儿子,即是杨家四子杨宝,过起了相夫教子的日子。
  杨大死得忒早,杨二勤而不聪,杨三不学无术,偌大个杨府,竟然唯有老四杨宝被兰娘教养得彬彬有礼,学识风度颇有大家之风,小小年纪便能吟诗作对,头脑灵光得不似杨家人。更何况这儿子算是老来子,又继承了兰娘的清秀容貌,于是很快就成了杨巨富的心头宝,甚至欣喜之余屡次放出话来,要将杨家家业交给杨宝来继承。
  彼时杨二杨三俱已成了家,年近三十,而杨宝才不过堪堪十三四岁。杨财、杨进为了这份家产早已争得你死我活、难舍难分,突然就蹦出来个他俩压根没放在眼里的杨宝来,这下子一石激起千层浪,将本来就不平静的杨家后院搅成了一锅乱粥。
  后来杨巨富不堪其扰,老糊涂般地发话道,谁先生了儿子,就让谁继业。
  这可好,本来兢兢业业搞宅斗的一家人,突然开始兢兢业业生儿子。
  可是一年、两年过去了,别说是儿子了,这一家子就连个蛋都没能怀上。
  不过厨婢又说,她刚被卖入府时,三房的赵夫人似乎怀上过一个,据说还专门请高人来卜过卦,断定这胎肯定是个胖小子,这赵夫人原本就身子虚,怀了孕后便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专心养胎……只是不知道后来怎么的,竟还是小产没了。
  从此,赵夫人大伤元气,整个人就似掉进了冰窖子,跟谁都没有好脸色。
  又据不知道哪里来的八卦说,赵夫人小产这事儿还和小四爷有关,其中是非曲直,外人也道不清楚,只知道打那起,二房和四房便跟不共戴天的仇人似的,见面就冷脸。
  后来便是厨婢亲眼所见的事儿了。
  说是那年盂兰盆节,兰娘上寺烧香礼佛,却中途蹦出来个穿得破破烂烂的疯老道儿拦她车轿,又唱又跳,指着兰娘说她背上趴着一只狸猫,可众人眼睛雪亮,哪里瞧见兰娘身上有狸猫了,便有家丁下车去轰人。
  谁知那老道力大无比,突然突破了家丁的防卫,冲到轿子跟前“秃噜”吐出个东西来。
  众人一看,竟是不知道什么玩意儿里生挖出来的眼珠子,可恶心死人了,这还不算完,只见那破老道还从布兜里掏出个猪尿泡,里面扎着一泡鸡血,大笑着抬手便泼了兰娘一身。兰娘当场就吓傻了,好半天才回过劲儿来。
  这事儿本来能以“那是个疯子”来了结的,可谁又能想到盂兰盆节后,杨府里就开始发生些怪事,先是二爷养的八哥被不知道什么东西咬死了,且死状凄惨,是被掰断了头、剥了皮扔在院门口。之后是三爷房里的姨娘,说是二半夜起身饮水解渴时,瞧见窗户纸外头有人跑过,她紧跟着出门一看,哪有人影,只有一只跳上墙头的绿眼尖牙花狸猫。
  此后府中大厨房也说,他们接二连三地有新进的生肉不翼而飞,买来制血豆腐的未凝鸭血也莫名少了半桶,地上还踩着狸猫血爪印。
  于是有人想到了那日碰见的疯老道,府中开始流传起兰娘是狸猫精这件事来。这事虽然诡异,可杨巨富是艺高人胆大的,他年轻时候不知打折了多少赌徒的腿,做坏事从不怕报应,此时怎能被这种无稽之谈吓到,当即便安排数班家丁守夜,弄死了方圆内所有的猫。
  原本以为杀了猫这事儿该就此结束了,可偏偏事与愿违,杨府里的怪事不减反增,愈演愈烈。事情发展到如此地步,饶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杨巨富也不由心生疑虑,渐渐地疏离了兰娘,还派人去找当日泼鸡血的疯老道,一口一个仙长将人偷偷请回来,瞒着兰娘作法除妖。
  这法不作还好,一作,竟作出了惊天怖事。
  这老道士竟然将尚在睡梦中的兰娘扯下了床,自她床褥底下翻出了一张婴儿皮!
  来观法的赵夫人当即哭昏了过去,惨叫着说那就是自己未出世便夭亡的亲儿,当即便扑上去要打杀兰娘,哭嚎着让兰娘还她儿子命来,三四个家丁拉也拉不住,闹得死去活来。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婴儿皮的事情还没搞清楚,紧接着杨三那姨娘又从侧房的床底下揪出了个寸丝不挂的健硕家丁来。
  真真是一出好戏。
  兰娘性子懦弱,眼见如此,却除了哭什么都不会说,杨宝倒是替兰娘辩解了几句,却成了火上浇的那把热油——盖因那奸夫家丁哭着招供说,他与兰娘十几年前便已安通款曲。这么掐指一算,差不离正是杨宝的年岁,如此说来,就连杨宝究竟是不是杨家血脉都不好讲了。
  男人最受不了的是什么?并不是宠爱的小妾竟然是个妖物,而是自己的儿子不是自己的种,这事儿搁哪个男人头上都得抓狂。
  更何况这种可笑的事儿竟然让一代恶霸杨巨富给摊上了,他又如何忍得,当即便要将兰娘绑起来沉塘,杨宝扑上去求杨巨富相信兰娘、放过兰娘,却反被杨巨富一把推倒在花池边儿上,径直摔矒过去了。
  说到这,厨婢连声哀叹道:“后来,那仙长说兰娘是妖孽祸世,不可轻易沉塘了结,须得交由他镇压在道观里,方可不遗害世间。于是老爷即便是再气,却也还是将兰娘和四哥儿交给了那位仙长……如今,竟不知他们如何了……”
  这故事奇诡得令余锦年哑口无言,完全不知道该如何评价,若说这是出折子戏,他得拍手大呼狗血精彩,可这竟然是个真事,这就让人目瞪口呆。
  他无言沉默了片刻,只好又说:“竟还有这种事儿……”
  厨婢点头附和道:“谁说不是呢?”
  紧接着两人不约而同一声叹息:“唉。”
  两人说了这会子话,正闷着头各自郁闷着,余锦年忽然想起他的薄荷小布丁来,再去前头送,家仆回报说杨老爷竟然已经睡下了。那管家还挺是个好人,直道叨劳了余锦年一晚上,并送了一个镶嵌珍珠的小首饰盒,里面装了一对文玩核桃供他把玩,且说要派轿子送他回家。
  余锦年哪里会盘核桃玩儿,推辞了几回,那管家还颇有些不高兴的样子,好像觉得余锦年很不给他面子。余锦年挺不喜欢杨家这炫富做派,可到底还是将那小首饰盒给收下了。
  刚收了首饰盒,便听门房那边有人来传,说是门口来了个气质如兰的贵公子,道他阿弟在咱们府上做客,要来接人回家,说罢还困惑道:“是不是找错门儿了?”
  余锦年一听,当即举手跳道:“我,我,我!那是我家的阿兄!快领我去!”
  走了两步,就见他又扑通扑通跑回来——险些忘了抱走自己带来的姜黄粉罐和虾酱!
  门房将余锦年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打量了一遍,竟还有些嫌弃之情,心道那样矜贵的公子怎么可能有这样平平无奇的弟弟。
  结果将人领到门房,还真的有,只见这平平无奇的少年蹦跳着出了杨府的大门,张开手蝴蝶似的就生扑进了那贵公子怀里去,还软声喊了句“阿兄”。
  瘆得门房直犯牙疼。
  季鸿还担心少年被杨府的人刁难,见他出来时完好无损,还捧着一看便不是他能买起的首饰盒。他胸中悬着的心刚刚落下,就被少年扑了个踉跄,好容易站住了,又听他唤得如此腻人,跟嘴巴上抹了蜜似的。季鸿心中不由咯噔一下,质疑道:“……你又做什么坏事了?莫不是把人家给打了?”
  余锦年笑嘻嘻说:“小蝴蝶想你了呗。”
  小……蝴蝶……
  季鸿转头仔细看了看余锦年,又觉得是不是杨府的人将少年给打傻了。
  第47章 金铃炙
  回到一碗面馆,快饿昏头的余锦年就直奔厨房,见只还有最后一捧卖剩下的面条,便给自己做了碗简单易吃的虾酱拌面。
  面是今日新揉的手擀面,过一遍冷水后变得十分劲道弹牙,之后铺上几匙鲜香无比的虾酱,撒上翡翠碧绿的葱花,最后用竹筷挑起来拌一拌。
  因他有一点不太像南方人——喜吃辣食,故而又点上了油红椒香的爆炒辣子。
  嗯,色泽红润,喷香扑鼻!
  做拌面只是余锦年为了偷懒,若是他有力气勤快一些,在这样天气微寒的初冬,其实更愿意吃一碗虾酱汤面。汤面比拌面可不只是多了那一勺水的区别,其中还是有不少花花道道的,比如下锅时先用葱花蒜末爆香,将虾酱炒一遍,炒过的虾酱味道更美,简直十里飘香了。
  这时加水,先煮几朵小木耳和油腐皮,若是有新鲜的春笋冬笋,也不需如何熬煮,便已是甘甜香脆。之后下手擀面,搅散,待根根面条边缘泛着晶莹之色,便象征着面快好了,此时烫几根嫩脆的小白菜叶,再卧个蛋……啧啧啧,美极了。
  余锦年越想越饿,觉得胃肠都快拧起来打架了,忙舔了舔嘴唇,收回无边无际的畅想。
  此时厨房灶台上,还放着两颗煮好的黄金蛋,季鸿说是清欢专门给他留着的,于是余锦年也不客气了,俱都剥了壳,准备与季鸿一人一颗吃掉,他将两颗黄金蛋切成花瓣状装盘,又另取一个小碟子盛上虾酱,好蘸食来吃。
  这些蛋都是大家自养的老母鸡所下的蛋,个头都不大,很是玲珑小巧,蛋壳颜色也参差不一,外观或许不是特别好看,但胜在其口感滋味香嫩自然,没有什么蛋腥味。
  因此剥出来的蛋颗颗璀璨金黄不说,还十分地弹软粉糯,很能勾起人的食欲。
  回到房间时,季鸿已换了衣,墨发以一根细带轻轻地笼束在肩后,正坐在案前看账本。余锦年便捧着面碗挤过去坐,在他旁边吸得哧溜哧溜直响,季鸿被他吸溜得静不下心,便转头去看了看,见他似乎真的是饿坏了,只好又将堵在舌尖上的一句“食不言”给吞了回去,也不再言语。
  余锦年因为吃得太快,不小心被噎着了一下,他抚着胸口,匆忙又咽了口热烫的面汤将食物送下去,这会子吃得“哈、哈”直吐气,很是过瘾的模样。
  季鸿放下账册,夹了一瓣黄金蛋,蘸上虾酱摆他碗中,道:“慢点,小心烫。”
  “嗯,你也吃。”余锦年一边扒碗,一边含糊道。
  想了想,又觉得自己吃个面是又配蛋又配汤,却只让季鸿吃蛋,似乎有点不道德,于是很是不舍地挑起碗中最后一筷面来,问道:“你吃不吃这个?”
  不过季鸿这人一过了晚上饭点儿,就不太爱吃东西,顶多喝点他专门熬制的养生粥汤。余锦年便暗戳戳地想着,即便自己这样问了,季鸿也肯定会说“入夜多食无益”之类的规矩道理,他心中小算盘打得啪啪响,是绝对想不到,对方竟然“嗯”了一下。
  余锦年一愣:“……啊?”
  季鸿凑上前去,张嘴去吃他筷尖上挑起的面,也不似他那般吸溜,而是很有风度地慢慢嚼进去。
  他吃起东西来很安静,因为离得近,余锦年都能看清他微微颤动的睫毛,睫毛下面掩着一对半睁半阖的狭长双眸,烛火迷离地在他眼中跳跃,显得季鸿没那么冷冽了,很是柔和魅人。
  许是方才刚听了一场关于狸猫精的故事,此刻余锦年竟也十分俗套地想起了诸多志异故事,譬如白狐公子化身报恩什么的,让他忽生一种风情万种的感慨来。
  只见季鸿喉间一滚,忽地皱了皱眉。他初尝第一口时还觉得此面不错,待面上酱料的滋味渐渐散开,便不由得被呛了一下,实在没想到竟然这么辣,他以手掩嘴轻嗽了好几声,慌忙灌了半杯冷茶,才将此劲辣压了下去。
  忍罢,听见了浅浅的笑声,竟是余锦年在偷偷地笑话他。此时少年嘴唇微微发红,染了口脂似的,颜色鲜艳。季鸿只感觉刚压下去的辣意又翻腾了上来,烧得从喉管到心脏都一片火热,他不愿再忍,伸手将嘲笑他的少年拉到了身前。
  余锦年措手不及地被他拽了过去,不禁发出了一声惊呼,再回过神来就已坐到了男人的腿上。
  两人面对面坐着,余锦年比他高出了不少,反而轮到季鸿仰着头来看他,这种感觉还颇是新奇,他伸手抓进了季鸿鸦羽一般的黑发之中,挑起了一缕顺滑的头发,一边在指间把玩,一边细细地观察季鸿,两人一时间都没有出声。
  季鸿与他对视片刻,嗓音愈加低沉:“看什么?”
  余锦年笑眯眯说:“你好看。”
  季鸿觉得心口更烫了,便要把余锦年拉下来亲吻,动作间就将少年向自己的方向用力带了一带。
  越是与这少年相处,季鸿发现自己越是难以自持,近来更是变本加厉地想要碰触少年,从原本的只是喜欢与他在一起时的轻松气氛,到总是情不自禁地想将他抱在怀里,如今心底更是总有一种冲动,企图与他再近一点。
  仅仅是这么想着,揽在少年腰后的手便忍不住慢慢地箍紧了,呼吸也不由渐渐加快。
  岂料彼此的嘴唇还差一点就碰到的时候,余锦年突然“嘶”地叫了一声。
  季鸿心下一跳,忙问:“怎么了?”
  余锦年只扭了扭身子,将屁股抬起来换了个角度,又重新落在季鸿腿上。再问,他仍是摇摇头不怎么愿意说,季鸿心知其中必然有问题,当即要掀他衣服,余锦年偏生不给掀,在桌案前拉拉扯扯了好半天,谁也说服不了谁。
  余锦年从他身上跳下来,嘴儿也不给亲了,扭头就钻进床榻里,卷春卷似的裹到被子里面去了,只露出个脑袋,还被被子遮到了鼻尖。
  季鸿穷追不舍,攥住一条被边,将他从里面抖落了出来,被面是墨绿色的,余锦年的衣服是灰白色,被抖出来时还翻了个滚儿,像一条被强行从温暖大茧里剥出来的白嫩嫩的蚕宝宝,此时这蚕宝宝还委屈兮兮地盯着季鸿看。
  男人身姿挺俊地伫立在床前,仅穿了一件雪白的里衣,领口也因刚才的拉扯而微敞着,此刻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床上的少年,胸口压着一腔闷火,眉梢微挑,硬冷道:“是自己脱,还是我给你脱?”
  余锦年犹豫了一下,又怕他生气,又怕丢脸,最后权衡利弊,还是狠狠拒绝:“不要。”接着又抓来被子遮在脸上。
  活像是逼良为娼的现场。
  两人彼此瞪了片刻,季鸿先破了功,嘴角有些绷不住地颤了颤。见余锦年刚才如此好胃口,且还能活蹦乱跳地上蹿下跳,心中便知即便是他身上真的有什么伤,也不会是什么要命的伤,更何况少年自己就是大夫呢……他只是想看看罢了。
  这人竟然还这般跟他怄气。
  “你若再躲进去,我便去拿个剪刀来。”
  这话虽是威胁意味十足,可实际上肯定只是说说而已,他们就这一床冬被,若是剪烂了那大不了大家一起瑟瑟发抖,谁怕谁,余锦年自然不会轻易屈服。
  季鸿气急反笑,除了叹气也不能拿他怎么样,最终无可奈何地坐在他床边,轻声道:“行了,有什么可羞的,过来罢。我的小蝴蝶在外面受了委屈,都不许我看一眼?”
  他还记着小蝴蝶这个玩笑话呢,余锦年从被子里露出双明亮的眼睛,朝他眨巴眨巴。
  季鸿又轻轻拍了拍身边的床褥,只见少年迟疑了一会儿,慢慢向外挪动了一下,之后又挪了一下,最终三挪两不移地从里头蠕动了出来,面朝下趴在床上,肘下垫着枕头小声说:“真的没什么事,就是被人拿木杖打了几下……”
  打了几下还叫没事,季鸿担忧地轻轻掀开他的衣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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