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节

  嘉宁见他还笑,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随手用手背擦了下有些遮住视线的泪珠,想要用力让他疼一疼,却自己心疼的没下去手,“你就不担心自己的伤吗?看起来好严重的。”
  苏于渊笑了出声,忽然想要逗她,“呐,万一留了疤,嘉宁还要不要我这个驸马啊?”
  说之前确实觉得是一个玩笑,然而当真的脱口而出说出来的时候,苏于渊却发现自己的心也紧了紧,他竟然对这个答案十分紧张的。也对,毕竟从初遇开始,嘉宁就从来没有掩饰过自己对他这张脸的喜爱,说是对皮相的一见钟情完全没有任何不对。
  这样的概念深入他的心,让他在齐稷的面前都下意识的缩了缩瞳孔,暴露了真实的想法。怎么能不在意呢?自己那么在意的人啊……
  嘉宁翻了个白眼,将已经沾了污的绷带换了干净的,重新润湿再擦,“想什么呢,本公主是那么肤浅的人吗?本公主的驸马有且只会有一个,就是你苏于渊苏状元。”
  苏于渊顾不上牵动脸上的伤口了,露出了一个和他风格完全不像的明媚的笑容,气的嘉宁想要爆粗口,可是临了却想不出一句脏话来,只是憋出了一句,“你要不要脸了!”
  嘉宁说完自己就破涕为笑了,“走,上去让随行的大夫看看,在这里坐地上怎么行?”
  她说着想要拉苏于渊起来,才注意到苏于渊满手的血,嘉宁皱起眉头,“怎么回事?还有哪里受伤了?!”
  没等苏于渊说话,嘉宁就看到了他大腿中间位置被鲜血侵染的地方,大概是因为上辈子苏公公的印象太深刻,她甚至问都没问,第一反应就是那啥。
  苏于渊被她的表情噎住了,心里不知道心累多一点还是无语凝噎多一点。刚才确实是想借着这个伤试探下嘉宁,但是他都放弃了,嘉宁却自己想歪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过于戏剧化。
  嘉宁脑子嗡的一声,她知道苏于渊多敏感的,这会儿他还能装成一副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这得多疼啊?瞬间嘉宁刚刚才止住的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一边抽噎一边说,“于渊你放心,不管怎么样,哪怕去求父皇母后还有太子哥哥,怎么样我都不会放弃你的。你别想太多了,肯定没事的!”
  苏于渊眼睛微微张大,真的是没想到会得到这样一个说法,他觉得自己这辈子是真的值了!他伸手将还在吧嗒吧嗒掉眼泪的嘉宁抱住,往怀里一揽,声音闷闷的却透着一种欢喜到极点的感觉,“嘉宁,谢谢你。”
  嘉宁伸手拍了拍苏于渊的后背,心里已经开始琢磨着回去要怎么打这一场硬仗了,父皇母后还有皇帝哥哥肯定不会让一个阉人做自己的驸马,可是嘉宁却觉得自己的驸马是真的只想要苏于渊一个人。她感觉到苏于渊在自己怀里的颤抖,还以为他哭了,贴心的没有说什么。
  苏于渊哪里是在哭?分明是笑的控制不住开始了颤抖,他抱住嘉宁的腰,好半天才将人放开,“嘉宁,我伤的是腿啊,你想到哪里去了?”
  嘉宁眼睛睁大,仔仔细细的看了又看,甚至忘了男女大防伸手去摸,摸了一手的鲜血之后才愣愣的眨了眨眼,后知后觉的刷的红了脸,“苏于渊!你干嘛不早说啊!!”
  苏于渊笑的弯了腰,“我哪里知道你要上手摸啊?不过,嘉宁你似乎有点急,等大婚的时候让你可以摸个够的,”他说着,手撑着地慢慢的站起来,附到嘉宁的耳朵边,压低声音拉长音调说,“随便摸哪里都可以哦。”
  嘉宁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将摸到的一手血往他身上干净的地方擦了擦,还是扶着他走,“回去再和你算账!”
  苏于渊尽管伤口还疼,却半点也不放在心上,他心上的位置完全被一个叫嘉宁的小公主占据了,半点缝隙都没有留下。至于伤口?他自己早就看过了,肯定是不会留疤的。
  他的小公主,他又怎么舍得让给别人呢?狭长的眼睛闪过了一丝名叫志在必得的神情,却最终化成了一潭春水。
  第66章 易容 ...
  下去容易上去难, 最后干脆是直接顺着原本的口挖大、挖开, 放下去大型的类似于吊篮的东西,放下来把人吊拉上去的。
  嘉宁小心的扶着他, 看了看周围被拆的一片平原的地方, 下令让拆的时候没有什么感觉,这会儿却莫名其妙的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她“去马车上吧, 这些周围的房间是不敢再待着了, 这一转头你又不见了可真的掘地三尺都没有用了。”
  苏于渊眨了眨眼,这会儿没有在这上面反驳的意思,小公主怎么样都好。腿上的伤虽然没有什么大碍,确实也需要及时的处理, 不然万一留下点什么问题, 也是不好的。
  嘉宁在马车外面等着大夫给苏于渊处理伤口, 虽然已经订婚了,但是并没有大婚, 便也要注意男女之防。她红了红脸颊,在折春和揽夏的帮忙下将手清洗干净。手上面的血既让她心疼, 因为这是苏于渊的血,又让她脸红,因为这是她摸到苏于渊大腿的时候摸到的。
  “大夫, 怎么样?”见大夫出来, 嘉宁顾不上脸红,就问他。
  老大夫是常年给曹和广曹提督府上看诊的,年纪挺大, 手却很稳,“公主莫担心,苏驸马没有大碍,伤养好了便是。”
  嘉宁皱了皱眉,犹豫的看了眼大夫,又犹豫的看了眼马车里的苏于渊。她想要问苏于渊脸上的伤可会留疤,却又怕苏于渊觉得自己只是在意他的脸,想来想去,最后还是没问出来,“辛苦大夫了,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吗?”
  老大夫摸了摸自己蓄起来的胡须,眼睛里带着了然的神色,“公主,苏驸马他……”
  他还没说完,就被来人打断了。来的程宁,他神色严肃,“公主,苏兄弟。刚才顺着地道追过去的时候,那里的出口已经坍塌,现在正在着手让挖,坍塌的太彻底,怕是挖开的时候,他们都已经跑的找不到了。”
  嘉宁眉头一跳,下意识的就看向了苏于渊,“于渊,下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这么一说,周围的人都看向了掀开马车帘子的苏于渊,他神色严肃,“刚才下面的人,就是反贼齐旭。请公主恕罪,于渊一截文弱书生,没能留下反贼齐旭。”
  嘉宁摆了摆手,“于渊自己都受伤了,能自己回来都很可以了,如何还能奢求于渊将这么多人都没有抓到的齐旭抓回来?”
  本来有人觉得凭什么一个文弱书生被反贼抓住了,还能完整的放回来,是不是一伙的?这种眼神去看苏于渊。
  两人这个对话一出来,自然不会有人再这样去看。这里最大的就是l*q镇国公主,公主发话了不可能,就算还有人觉得是因为嘉宁袒护苏于渊,也不会明着摆出来。
  “反贼齐旭逃离的方向既然已经确定了,那么最有可能的地方应当就是在那个方向,臣这就去查看。”程宁行了礼,便要退下,被苏于渊叫住了。
  苏于渊和程宁这个月的时间相处,也算是了解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此刻便也直接就说了,“程校尉且慢,于渊觉得,齐旭这个人并不能按照一般的情况去推断,若说其他人离开后会一路逃离,齐旭却不会。”
  程宁这个月里对苏于渊也是十分服气的,他抱了抱拳,“苏兄弟觉得会是哪里?”
  苏于渊眼神暗了暗,他向着四周看了看,伸手招了。等嘉宁和程宁靠近了,才小声的说,“于渊觉得,齐旭这个人还会在这里。他的目的还没有达成,而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嘉宁秀眉微蹙,却并没有任由自己向周围打量,“那于渊觉得,怎么样才能将齐旭抓起来?就这样放任在身边实在是太危险了。”
  苏于渊伸手理了理嘉宁的鬓角,将她鬓边那根稻草拔掉,依旧将声音压低,“今夜齐旭必然还会来找于渊,到时候便要请程校尉带人埋伏到周围,莫要被人提前发现了。”
  嘉宁眼睛微微睁大,“你还受伤着呢,其他人不行吗?为什么不来找本公主?”
  苏于渊眉头一皱,脸上流露出一种不赞同的神色,之前自己身上的伤都没能让他皱眉,这会儿一想到齐旭若是去找他的小公主,便觉得整个人都不想去想那样的后果。哪怕自己的推理明明白白的告诉他,齐旭不会去找嘉宁,可是正如他对程宁说的那样。
  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要真的有那么个万一,又该怎么办?
  程宁了然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今夜不光程宁亲自带人埋伏在苏兄你身边,还会拨出人专门的将公主保护起来。”
  他这么说,嘉宁却想到了另外的人,“苏伯母和姝儿呢?不是和你一起回来省亲了?这么久怎么完全没看到?”
  嘉宁说着,还看了看周围,还真的没有找到人。
  苏于渊叹了口气,“既然已经做好了最后要动手的准备,我又怎么会还将她俩留在这里?自然已经悄悄的送去提督府了。”
  这白天的事安排完,夜色也在左等右等中来了。
  苏于渊回去就直接的睡了,完全没有死等齐旭的意思。他将门和床的位置各放了一个青花杯具,而现在睡的地方又不是哪哪都可能地下有机关的屋子,自然是要进只有那两个途径。
  当深夜忽然听到窗户位置的杯子移动的声音,苏于渊瞬间就醒了,他坐起来就那么看着一身夜行衣的齐旭,手上握着齐旭扎进他大腿的那把匕首,“殿下深夜来访,还真的让于渊不胜惶恐啊。”
  齐稷这会儿顶的还是齐旭的脸,他显然觉得这样的易容比带个面巾之类的东西要靠谱的多,脸上什么遮挡都没有。阴柔的眉眼这会儿看起来这会有些渗人,“既然于渊猜到了本殿下要来,外面恐怕已经埋伏了不少人了吧?”
  苏于渊礼貌的点了点头,“殿下觉得于渊为何明知道自己不是殿下的对手,依然等着殿下?”
  他没有说自己摔杯为号之类的,外面冲进来的时间完全足够齐稷见他按死在这,可是他依然这么做了,甚至半点都不觉得怕。
  “既然猜到本殿下对你有所图,那么聪明人苏于渊,你自己将东西交出来吧,免得受皮肉之苦。”齐稷说完,忽然冷哼了一声,“就算是走的急,那把匕首也断然不会射错了准头,你是如何让匕首偏了原来的位置的?”
  苏于渊低了地眼帘,看到匕首上映照出来的人影,忽然就笑了,“殿下要什么东西于渊可不知道,这怎么给殿下呢?实在是太难为于渊了。”
  两人离的地方大概有三步远,齐稷上次吃了亏,这次怎么还会任由他拖延时间?直接拔出了另一把一样的匕首,三步并作两步就冲了上去,决定先将人握在手里再说。
  然而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当的一声脆响,齐稷手上的那把匕首直接偏了位置,扎进了旁边床的木头上,□□就用了不小的力气,冷哼了一声,“本殿下说是怎么回事呢,原来身边是有人啊?躲躲藏藏算什么本事?不如出来让本殿下认识认识?”
  他说完,依然没有人出来。齐稷将心底的那根弦紧绷到极致,却依然没有发现其他的人,心里便有些打鼓了。他是不走寻常路,却也不是一个傻子
  本来今日过来的人不应该是他自己,只是齐稷觉得这里没有人能奈他如何。白日里被苏于渊涮了之后,心里也不是没有想要找回场子,让他还回来的意思在里面。
  苏于渊心底勾了勾唇角,面上却半点也没有露出什么,他将床头放着的杯子往地上一摔,还真的就来了个摔杯为号,满意的听着外面的人往里冲,“殿下可还满意今日的请君入瓮?”
  齐稷眼神阴翳,请君入瓮然后瓮中捉鳖?他将手上那把匕首对着苏于渊的脖子就掷了出去,然后看到一支细小的钢针将匕首打掉。找到了!他抽出腰间的软剑,直接劈了上去,和一个同样穿着夜行衣的人对上了。
  竟然是暗卫?皇帝老贼三年期间都没有想过要给他一个暗卫,竟然会给一个寒门的书生?哼,齐稷且打且退,原本的退路早就想好了,怎么会选择在这里缠斗?
  程宁白日里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弄丢了苏于渊,这会儿也是憋着一股劲,“放箭!”
  他一开始就没有想着自己手下这些大头兵能够拿齐旭怎么样,既然苏于渊感这样做,自然是自己的安危是有保障的。多亏了齐旭根本就没有带面巾,那张脸清晰地谁都认得出来。
  五十人为一拍,三排替换,愣是给已经冲出来的齐旭形成了一偏密密麻麻的箭雨。齐稷瞳孔一所,只来得及将飞过来的箭矢挡住,将正在打的暗卫完全放在了一边,他现在还是皇子的身份,哪怕反叛。
  那占了别人位置的皇帝也不会要了他的命,却没想到确实是没有冲着要害去,却不小心划破了他的脸。脸上的易容划开了一道子,让那暗卫愣住了。
  第67章 掳人 ...
  时间太短, 这暗卫只来得及看到自己不小心划破的脸并没有出血, 甚至有一种那层脸下面还有着一张脸的感觉。紧接着密密麻麻的箭矢过来的时候,确实避开了屋子里的苏于渊, 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对他们的实力太过自信, 完全没有放水。
  不管是不是反叛,只要他还是大皇子, 自然就是要将人活着带回去的。暗卫看了眼完全把他当不存在的齐旭, 也并没有趁着这会儿向齐稷下手,见他应付的来,最多也就受点不致命的伤,便直接撤回到了苏于渊身边。哪怕苏于渊身边还有一个, 他的职责也还是保护苏于渊。
  “程宁!就算通缉, 本殿下也还是大皇子。你确定父皇要本殿下死吗!”齐稷一边将旁边的箭矢打开, 一边开始用言语干扰程宁。他今天托大了,可是却也完全不相信程宁这个匹夫敢拿他怎么样。
  果然本来打算直接拿下, 这下却还真的有些犹豫了。作为一个武将,程宁的逻辑是朝廷通缉的反贼, 自然是生死不论。可是齐旭说的确实也没有错,因为他是皇子的身份,他还真的有些拿不准了, 若是自己下手太狠了, 会不会惹的陛下不满意?
  苏于渊站在窗户口,看到这个情况眉头一皱,这个时候怎么能去在乎他的生死呢?若是让他逃了才是放虎归山留后患啊。
  嘉宁了解苏于渊, 也同样觉得自己是了解齐旭的。她知道这件事别人怎么样都不能直接说生死不计,她没有让苏于渊去做这个恶人。
  她将随身带着‘如朕亲临’金牌举高,“本宫下令,生死不论!”
  “谨遵圣旨!”程宁原本还有些犹豫,这下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齐稷哼了声,定定的看了看嘉宁,就像是一个毒蛇盯住了猎物一般。现在的情况几乎误解,就算是能让人进来,他也不想因为自己的估算错误而折损本来就已经损耗过多的手下。
  他干脆放弃了防护自己的非要害部分,直接向嘉宁冲了过去,旁边的箭矢都没有怎么管。事实证明,齐稷赌的很正确,嘉宁身边还真的就没有苏于渊那样的暗卫留守,这让齐稷不由得勾起了一个讽刺的笑容。
  当齐稷的软剑成功横在了嘉宁的脖子上的时候,他笑出了声,轻声在嘉宁耳边问,“怎么样啊我的好妹妹?你的父皇竟然只记得护着你的情郎而忘记了你诶~这下要怎么下令?”
  嘉宁看着横在脖子前的软剑,奇迹般的没有太多的感觉,她竟然还记得看向苏于渊,让他别太担心了。看见软剑更近了些,脖子上也有了轻微的刺痛,她哼了一声,“怎么,大皇兄还觉得自己反了自己的国家之后,还能拥有和之前一样的身份地位吗?!”
  齐稷刚才只顾着护着自己的要害,这会儿身上也中了两处箭伤,动一动的话也会牵扯到,但是和姓名相比显然没有什么大的问题。而现在,情况因为他挟持了嘉宁,而又一次翻转。
  “殿下不若放了镇国公主,于渊来换可好?”苏于渊直接推门就出来了,却也不敢妄动。投鼠忌器这个词他还是第一次碰到。心里就算再后悔没有和嘉宁说让她别出来,现在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他只能赌那渺茫的希望,希望奇迹需要的那个东西对他来说足够的重要。可是苏于渊一样知道不可能,因为如果换做是他,一样不会在这样的情况下选择换人。毕竟东西可以再找,而命没了又还要什么东西?
  “于渊你觉得靠谱吗?”齐稷笑了,他脸上划开了一道子,偏偏因为没有伤到自己的脸,自己并没有感觉到。随着齐稷的笑容,脸上的易容裂开的口子更大了。
  苏于渊尝试着往前走,在看到齐稷将剑靠嘉宁的脖子更近的时候无奈的停住了。他觉得嘉宁脖子上的那一道浅浅的血痕简直碍眼到了极点,心思一转忽然笑了,“若是今日殿下选择将嘉宁怎么样,那么,殿下要找的东西于渊可以保证绝对不存在了。”
  齐稷挑眉,他没有和苏于渊瞎扯,几次的交道告诉他,苏于渊根本就是在拖延时间。果然余光里就发现了那个暗卫正准备伺机而动,“于渊你既然受了伤就好好休息,这次偏了,下次可就不一定了。”
  说完根本不逗留,将手上的剑往嘉宁的脖子又靠了靠,在不伤害她姓名的情况下加大了那个口子。齐稷满意的看着周围的人不敢硬来,抓着嘉宁就跑了。
  嘉宁一直没有闹,她甚至还想到了上辈子的最后。那一片兵荒马乱的大火中,也是这样一把剑吧?直接就送她回来了这里。
  或许是因为没有感觉到什么杀意之类的东西,又或者是因为感觉亲切,再或者是因为知道闹了也没有用,反而不如直接就乖乖配合。
  齐稷注意到身后一直跟着的人,因为他身上带着伤,手上还带着人,速度确实慢了不少。但是他却极为熟悉这里的地方,一直东转西转的来回躲避,总算花了一盏茶的功夫将人甩开了。
  任姑娘见自家殿下回来了,秀眉直接蹙了起来,“殿下怎么受伤了?”
  她上前线搜了嘉宁的身,确保她身上没有带着什么危险物品,才向自家殿下点了头。拿了药包开始给他处理背上的箭伤,“殿下此次是中了圈套了?”
  齐稷点了点头,没在意她将自己的伤口边衣服剪开,“对,东西也没拿到。”
  见自家殿下接过她递过来的干净毛巾咬住了,任姑娘漂亮的脸蛋这会儿认真极了,先是将箭头边上的肉切开,然后才将箭拔了出来,洒上药粉裹上纱布,两支箭就是两次循环。
  “殿下,您脸上的伤口是什么时候开的口子?”任姑娘刚才只顾着看他的伤口了,一抬眼却发现了脸上的易容破了。
  齐稷愣了下,伸手摸了摸脸颊,眼神忽然暗了下来,“齐旭这个身份怕是用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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