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节

  没有人提将地道关上,因为开着反而能够掌握主动,关上的话,别人如何他们就半点也不知道了。
  齐稷来的时候,敏锐的发现了地道开着的事实,心里却在嗤笑。论起地道,谁能比得上他了解?当即也不急着要出去了,伸手准确的握住了一盏长明灯,将灯的把手转过,满意的看着地道的机关开启,从地道□□出了密密麻麻的箭矢,带着一种凌厉的速度。
  “护驾!”暗卫1号带着人,整齐的用贴身软剑将箭矢一个个打掉,却偏偏还有那么一个漏网之鱼,而飞去的方向偏偏正是当今陛下的位置!
  所有人的瞳孔下意识的都收缩了,离的近的拼了命的想跑过去以身挡之,一步两步,时间在这个情况下时间似乎变得特别慢,又似乎变得特别的快,就看到一道白色的影子窜了过去,那支要命的箭矢扎在了她的后背上。
  是徐娴婉。
  “娴婉!”齐和睁大了眼睛,他也在刚才冲过去想要以身挡箭的人之一,然而过去的时候却只是抱住了中箭要倒下的人。他颤巍巍的确认了箭矢的位置,才算是松了口气,箭矢虽然扎得深,但是位置并不致命。
  他轻轻的将手里抱着的徐娴婉交给边上的母妃,起身往空空荡荡的地洞口走去,“齐稷?你竟然还敢来。”
  “本殿下为什么不能来?好儿子你若是乖乖的叫本殿下一声父亲,为父便留你一条全尸。”齐稷嘲讽的声音从下面传上来,然而却并没有要现在上来的意思。地道的机关他开了一波,下一波却还需要等一等,而上面的情况显然并不适合现在上去。
  齐和不顾暗卫的阻拦往前走,暗卫却顾忌着他的身份不能将怎么样,干脆两个暗卫陪着他一起。
  他解开自己的外袍,露出的腰间绑着的一排经过匠人精心改制的东西,灵感来自于某次看到一个烟花意外炸毁而炸死了人,这东西的劲道,威力可是十分的足的。齐和解开绑着的线,淡定的将引线在琉璃灯上点燃,直接丢进了地道里,然后利落的将琉璃灯转了回去关上了地道。
  “和儿?!”太上皇齐景源不知道他在干什么,见他关上了地道口开口叫他。而转瞬,便听到一声极致的闷响,连带着整个养心殿中间,似乎都和地龙翻身一般,晃得人几乎都有些站不住。
  “三皇弟,你做什么了?”齐衍皱眉,看着齐和。
  别说两位陛下了,这养心殿里有一个算一个,眼睛都盯着他。齐和从自己的心绪中转过来,行了一礼,“齐稷应该已经亡了,请陛下派人确认。此物还在研制,并不确定能否全部歼灭。”
  齐和说着,转开了琉璃灯,入口重新打开的时候,扑鼻而来的硝烟的味道,还混着一种浓重的血腥味。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逼急了的兔子齐和咬人了,咬的有点狠hhh
  第76章 寻找 ...
  不知道这算不算是虎头蛇尾, 但是齐和这次确实是重塑了所有人对他的印象, 哪怕还是一样看起来病恹恹的,肤色还是一种病态白。但是这混着血腥味的硝烟味衬托下, 虽然还是长得和个无害的兔子似的, 却是一只钢牙小白兔。
  地道里下去的禁卫竟然也有两个没忍住吐了,直说里面碎肉横飞, 离的越近的越碎。他们只是去检查了有没有漏网之鱼, 给炸伤却没有炸死的人补刀,而有些位置偏后的虽然没有受伤,却也被面前的情况吓的整个人都是惊恐且恍惚的,没费什么功夫便都抓了。
  辨认的事还是交给了苏于渊, 他虽然只是一个文人, 却并没有人觉得让他下去看这样的场面有什么不对。大概是能者多劳的那个能者的形象确实十分的深入人心, 而他确实也没有让大家失望。苏于渊下去没多久,就上来了, 手上拿着一个磕碎了叫的印信。
  “回禀陛下,这是甘王的印信, 臣已经确定了,齐稷确实死于地道。”苏于渊双手托举起来那个小小的印信,直到那个印信被皇帝的大太监英达在皇帝看完后将它收了起来。
  “既然危机已经接触, 各宫的主子们便直接回去吧。齐和, 你带着徐娴婉去养心殿侧殿,英达,你去叫太医过来。”皇帝齐衍吩咐完之后, 看着一个个从地道里拖出来的绑得严严实实的俘虏,攥紧了拳头。
  齐衍看了一圈,抓到的俘虏不少,却独独只有一个女子,衣着干净整洁,不是之前伪装成齐旭侧妃的任氏又是谁?他走到任氏面前,沉声问:“嘉宁在哪?”
  任姑娘走在后面带着后面的人,所以并没有直接在爆炸中丧生,却眼睁睁看着这惨况发生。她的殿下正在前面,离那个要命的玩意最近,直接便没了人。现在她的眼睛却是冒着火的,就这样还想要嘉宁的下落,简直做梦。
  她呸了一声,扬声放话:“你们永远也别想找到她!她死定了!”
  苏于渊皱眉,眼神危险至极,心里却有些庆幸这女人从侧面应证了,他之前推测嘉宁现在人还没有遇害的事实,“陛下这么问她不可能说的,不如交给于渊?”
  齐衍见他主动领了这个差事,想了想,点了两个暗卫,“你们两个跟着于渊,听他的安排。苏于渊,带去养心殿的空屋子吧,朕要知道嘉宁的具体位置。”
  “是!”苏于渊眼中神色现在已经冷若寒潭,他本该开始的时候就去找他的小公主,偏偏因为一些不得不做的事情而等到了现在。心中怎么会不急?他冷眼看着这个任姑娘,心里盘算着要怎么敲开她的嘴。
  侧殿的空屋子不少,他随便选了一个,带着人进去之后便关了门。
  这个进去的时间不算长,却也有半柱香的功夫了。再次出来的时候刚才还怒火中烧活力十足的任姑娘,现在整个人的瞳孔都有些涣散,看起来像是经历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却并没有人关心她的死活,所有人都在担心着嘉宁。
  “怎么样?知道地方了吗?”齐衍问,旁边不光太上皇齐景源和端木太后没走,就连曾经的梅妃现在的梅太妃也没有走,他们并不像回去等待消息。
  辰太妃和齐和此时正在偏殿陪着徐娴婉,却也关注着外面的消息,太医已经来了,正在准备拔箭。
  被注视着的苏于渊行了一礼,“幸不辱命,请陛下派人和臣一起去将公主救回来!”
  “好!便给你一百禁卫军,去将朕的妹妹带回来。”齐衍眼睛发亮,不是他不想去,而是刚刚经过造反风波,他这个皇帝必然得留下来稳定人心,处理后续事宜。而以苏于渊对嘉宁的感情来说,定然不会出现什么意外的,他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能够让他放心将妹妹交给他的人。
  苏于渊再次行礼,领了人出门上马疾驰奔向宫门口,一路看到的宫人都靠边让路。其实这个任姑娘的嘴不是一般的硬,到头来都没有能够从她嘴里问出具体的地点,但是却能够问到一些她觉得不是那么重要的东西,从而从中去推测嘉宁可能的地点。
  他之前哪怕坚信自己的推断嘉宁没有事,却也总是在牵扯到嘉宁的时候自己怀疑自己的推断,所以在任姑娘那侧面证明了嘉宁没有事之后,他一下子松了口气。天知道他有多怕自己的推测是错误的,甚至完全不敢去想那个可能,还好还好。
  首先,嘉宁那个情况定然不可能出城,只能就近安排。而就近的地方除了酒楼和民宿之外,剩下的也不过是那么几个府邸,苏于渊最终锁定的是尚家。
  因为周围的府邸里面,就只有尚家之前是大皇子党的人,在看着大皇子党不行了的时候倒向皇太子那边,虽然保住了家人没有死在那场清洗里,却也并没有被重用。
  尚府门口的家丁有些过于健壮,苏于渊眼睛一亮,“给我搜!公主就在里面!”
  “是!”
  “你们干什么!擅闯朝廷命官府邸!小心你们的脑袋!”不知道是谁喊了这么一嗓子,然后被苏于渊骑着马直接踩了过去,擅闯?他家嘉宁公主还等着呢!
  “苏驸马,在西南边的房间!”前面跑的快的禁卫军已经找到了不对的地方,“那里的屋子外围着三十好几个的壮汉,门窗都是锁死了的。”
  苏于渊听到这个,几乎确认了就是这里,锁死了门窗还要这么多人看着,说里面不是嘉宁他都不信。
  前面的禁卫军已经和那三十几个壮汉打起来了,不管是人数还是质量,显然都不够看的。苏于渊四下看着,这已经锁死的门钥匙显然不知所踪,他忽然策马往外跑了一段,然后返回的时候借着助力让马的前蹄从木质的窗户上踩了下去,连者两三下,便捣烂了这个窗户。
  “嘉宁你在里面吗?”苏于渊一边问,一边下马伸手将窗户的碎片拿下来丢掉,扇了扇面前的烟尘,“嘉宁?”
  “于渊?”嘉宁听到窗外打斗的声音的时候,便想着是不是有人来救她了,却因为本来在马车上嗑的就头晕,又从昨日和齐和他用完膳之后便一直没有什么吃食,桌上的小小茶壶里的水喝完了便也没了水。实在是有些虚的起不来。
  苏于渊听到了她的声音,那声音带着些虚弱,带着点气音。心忽然就揪了起来,手撑着窗户的台子直接翻了进去,屋子里看起来闷的要命,而嘉宁这会儿正坐在床榻上,明明脸色苍白,但是看他的眼神却亮的惊人。
  “嘉宁,对不起我来晚了。”
  嘉宁摇了摇头伸手抱住了苏于渊,“你来了我就放心里,宫里的事解决了吧?辛苦于渊了。”
  苏于渊忽然笑了,笑的心疼极了,“走,我们回家。”
  “好。”嘉宁靠在苏于渊怀里,觉得苏于渊的怀抱带着一种虽然不是很结实,却足够安心的感觉。感觉到他想要将自己抱起来,也没有拒绝。
  然而苏于渊一只胳膊揽住嘉宁的腰,另一只胳膊揽过嘉宁的膝弯,想要将人抱起来。却不想刚抱起来就颤了颤腿,要命,他忘记自己只是文弱书生 ?⌒ヽ?
  ( ?w?)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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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体质了,昨日到今日站了那么久没休息,来的时候还策马狂奔过来的。
  嘉宁感觉到苏于渊抱着似乎有些吃力,不知道为什么噗嗤就笑了,伸手捏住他的脸,“怎么,本公主很重啊?”
  苏于渊眨了眨眼,竟然觉得嘉宁微凉的手指接触到脸上十分的舒服,在嘉宁面前他从来都不在意什么所谓的面。当下放纵自己用脸蹭了蹭她的手,“怎么会?嘉宁很轻,于渊回去之后定然开始勤快的锻炼身体,学习武艺,到时候定然能够抱着嘉宁走好久好久。”
  嘉宁笑嘻嘻的,正想说话,肚子咕噜噜的叫了叫,顿时扁了扁嘴,“好饿哦,齐稷把我关在这都不给吃的的,咱们回去吧。”
  “好。”苏于渊掌握了平衡,抱着嘉宁往他破开的窗口走。
  “想吃于渊做的烤兔肉!”嘉宁说。
  “好。”苏于渊应。
  “要腹腔装着桃花瓣的烤兔肉!”嘉宁补充。
  “好。”苏于渊又应。
  “现在的时节哪里还有桃花啊?于渊你还说好。”嘉宁质疑,伸手拽了拽苏于渊的头发。
  “之前的桃花,我洗干净晾晒成桃花干了,花香还在的。”苏于渊好脾气的回答,还侧头方便她拉他的头发。
  “苏于渊,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那种。”嘉宁忽然说。
  “我也是。”苏于渊笑着应了。小傻瓜,很喜欢很喜欢,那就是爱啊。
  昨日的黑云压城,今日却是万里无云,苏于渊将嘉宁送上马的时候,胳膊的肌肉没忍住颤抖,心里却是满满的。两人同骑一匹毛色乌黑油亮的骏马,嘉宁靠在苏于渊的胸膛上,带着一种从重回十五及笄到现在才有的一种放松和惬意,心中甜丝丝的。
  第77章 大婚 ...
  转眼就到了九月初九, 整个城里都在张望着属于嘉宁公主的十里红妆。这一抬一抬的嫁妆从皇宫出来绕着整个京城走了整整一圈, 有心人算了算,竟然不光不是夸张, 竟然还超出了十里, 不由得更加感慨镇国长公主嘉宁的受宠程度,实在是让人艳羡。
  婚礼的吉时是在黄昏, 而嘉宁却从早一直折腾到了晚上。这会儿坐在喜轿里, 耳边是充斥着的喜乐。
  嘉宁手上握着象征着平平安安的苹果,心里想着苏于渊今日该是如何的心情。想到那个人,就连自己梳妆收拾了三个半个时辰,又带着嫁妆绕城一圈都觉得是一种甜蜜的负担。她头上并不是红盖头, 皇家的镇国长公主可没有什么盖住脸的规矩。
  这是一个极具匠心精细雕琢的金凤冠, 每一个花纹精细的几乎可以说是金丝镂空了。凤冠正面中间位置镶嵌着一颗鹅蛋大的红色宝石, 边上还有颗颗都一样大小圆润饱满的南海珍珠如落星般散落在金凤冠上。面前的红色串珠面帘,给人一种神秘感和仪式感。
  嘉宁身上的一层层喜服, 虽然因为天气的原因都很轻薄,每一层都有每一层的花样, 接连几层之后,从外面看来更是像一副活灵活现的凤凰展翅图。
  终于绕城走完了,黄昏渐至, 嘉宁心里也舒了口气。一路到了新郎府上的门口, 嘉宁伸出手让喜娘搀扶,却发现这双手熟悉的一眼就能认出来,这骨节分明又修长白暂的大手, 不是苏于渊又是谁?
  “于渊?”嘉宁小声问,毕竟大婚的规矩可是跨了火盆之后才牵着红绸的,这样会不会不合规矩?
  苏于渊的声音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愉悦,伸手揭开喜轿的帘子,一双眼睛认真且深情直看的嘉宁不管什么规矩,才笑着说:“来,我扶你跨火盆。”
  风里似乎都带着一种喜气洋洋的味道,嘉宁也不是拘泥的人,笑了笑便跟着出来了。
  边上的喜娘见这样的变故镇定下来喊:“新郎喜迎新娘,喜气洋洋情意长。”
  苏于渊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今日的嘉宁简直是他从没见过的美。不是说平日里的嘉宁不美,而是盛装打扮只为他的感觉实在是让苏于渊无法拒绝,他吞了吞口水,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柔和的几乎像是一汪春水。
  提起裙摆跨了火盆,嘉宁一路跟着苏于渊往正堂走。快到正堂的时候才从喜娘手里接过了喜庆的红绸,一人握着一端的往进走,端的一双璧人。
  说来好笑,上座的位置还有过好一段的争抢,父皇母后还有太子哥哥都想坐上位,最终还是作为太上皇的父皇和作为太后的母后赢了。现在高堂之上坐着的,还有苏于渊的母亲,可怜苏母和太上皇太后坐在一起,整个人的背都是僵硬的,却为了儿子硬挺在那。
  本来苏母还想过抱着亡夫的排位,让亡夫也看看儿子大婚,但是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她看着儿子欢喜的样子,心里和自己故去的亡夫叙述,絮絮叨叨的,全当对方听得见。
  苏母心里念叨:儿子出息了,不光考了状元,还一路立功,凭借上次机智的救驾,和平日里的政绩,愣是成了年纪最轻的正二品。儿子边上站着的儿媳妇更是咱们大齐的镇国长公主,不光人美心也善,好多次儿子遇到危险都是公主去救的……
  来这里的宾客几乎包含了京城上层的所有人,却一个个因为两位陛下都在的原因,安安静静的做了一个看客。宾客的礼都堆在后面,长长的礼单看着就觉得头晕眼花。
  “一拜天地!”嘉宁和苏于渊自以为没人察觉,悄悄的对视了好多次,黄昏的晚霞照射下,脸颊也染上了绯红。
  “二拜高堂!”嘉宁和苏于渊牵着红色的绸缎转过来,对着高堂上的三人深深的鞠了一躬。
  “夫妻对拜!”嘉宁和苏于渊眼神碰撞,没忍住勾起了唇角,面对着对方鞠了一躬,而从今日起,两人便成了一体的夫妻。
  “今日嘉宁你既然成了婚,便也要学着怎么做一个家的女主人,”端木太后眼眶有些发红,但是却依l*q然笑的端庄得体,“平日里若是没事,便经常回宫来看看,福宁宫还是你的。”
  嘉宁点了点头,讨好的笑了笑,知道这是母后说给这些宾客听的,“嘉宁知道,若是没事,定然常常回宫去看父皇母后,还有皇帝哥哥。”
  齐衍哪里听不出来自己是被补充进去的那个?瞪了她一眼,看在妹妹大婚的份上没说她,“嘉宁,你的金牌令箭接着‘如朕亲临’,莫要委屈了自己。”
  宾客对视的时候,又加重了这位公主的重量,暗自决定定然要加强联系。
  本来接下来还有宾客的敬酒的,然而这里有着太上皇齐景源、端木皇后、皇帝齐衍三尊大佛压着,哪里还有人有那个胆子上来灌酒?齐衍倒是亲自上来灌了两杯,却败倒在自家妹妹的眼神下。
  “本公主敬各位一杯,没人来敬酒,嘉宁便和驸马去洞房了,吃好喝好!”嘉宁眼睛一转,拉着苏于渊一起敬了一杯,仗着自己的身份和父皇母后皇帝哥哥的镇压,竟然真的就带着苏于渊成功的跑到了新房。
  两人跑的气喘吁吁的,对视一眼忽然就笑出了声。
  苏于渊笑着逗她,“公主这般着急,和急着要吃了于渊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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