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她的喊声惊醒了几个绑匪,其中一个睡眼朦胧地打着打火机。
  微弱的光亮让辰辰看清离她就两三步远的蛇,软而肥的身体上恶心的花纹让她浑身僵直,哭都哭不出来了,连喊都不敢喊了。
  蛇见了灯光,吐着信子不动,辰辰似乎都闻见了它身上的腥臭味。
  几个乡下汉子点燃了手边的蜡烛,低声警告:“莫说话,莫动。”
  辰辰连点头都不敢点了,那蛇的头危险的来回晃着,好像随时都可能扑过来给她一口。
  老三摸到一个酒瓶,向门口一扔,发出的响声让蛇逶迤地爬过去,离的最近的黝黑汉子猛然起身一脚踩住它的七寸,用手捏起来,蛇不死心的扭动,看得辰辰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好家伙!老毒蛇,咬上就完!”黝黑汉子还拎到眼前细看。
  剩下的几个人又都躺倒,不怎么在乎地说:“拿出去弄死吧。”
  黝黑汉子点点头,开门出去了,寂静的夜晚石头砸向蛇头的声音听的十分清晰,辰辰大口喘气,又解恨又惊恐。
  “啊!”黝黑大汉喊了一声,又没了声响,也不见回来。
  “不好!老四让蛇咬了!”瘦子老大跳起来,其余的人也慌慌张张点起蜡烛跑出去。
  这回是连声音都没有,他们仿佛就那么被黑夜吞没了,消失的无影无踪。
  辰辰吓的浑身发抖,怎么回事?他们怎么了?怎么不回来了?刚才他们睡在那儿打呼噜吧嗒嘴,总算黑暗里还有人声,现在就剩她自己了!周围一点光亮也没有,甚至连月光星光都没有。哭都没了声,眼泪扑簌簌地掉,心就在泪水里不停的紧缩。
  门开着,她倒下身想往外爬,这才发现胳膊和腿因为捆绑过紧早就麻痹了,根本用不上劲。
  怎么办?怎么办?她无声的哭着,上气不接下气,唐凌涛,快来呀!她害怕……
  瘦子和他三个弟兄被扔在一片小草场里,汽车的灯照的他们根本睁不开眼。怎么会有这么多车?好像还有很多人似的,都一声不吭地站在周围。
  尧天启从车里跨出来,瞥了几眼惊恐地缩成一堆的“绑匪”,忍不住笑出声,“真是盲拳打死老师傅。”他揶揄地看了看一边抽烟的唐凌涛,“但凡明白一点规矩的人,谁敢绑票涛哥的女人,哪怕是‘前妻’。”说着他又呵呵笑。
  唐凌涛扔下烟头,踩灭。走进人圈,他冷冷看着已经不知所措的几个乡下汉子,他们只是几个外地来务工的,连小混混都算不上,小混混都应该知道什么人能碰什么人不能碰。也算他们倒霉。
  “怎么办,涛哥?”贺林走到唐凌涛的身边,显然也对这种情况拿不定主意。要是道上人还好办,但这几个莽撞无知的外行人倒难处理了。
  “从轻吧。”唐凌涛眯了眯眼,一个男人拿了把锋利的匕首走过来,瘦子老大肝胆俱裂地带头跪在唐凌涛脚下,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哭起来,饶命饶命的哭个不停,还反复说明自己上有老下有小,这次不过是看见一个单身小姑娘临时起意。
  另一个男人搬了一个小小的正方木墩过来,汉子们的哭声就更响了。
  唐凌涛皱了皱眉,向拿着匕首的男人一伸手,那男人一愣,“还是我来吧,涛哥。”
  “给我。”唐凌涛沉声说,男人恭敬把匕首递给他,招呼另几个人抓过瘦子,把他的右手压到木墩上。
  一边的尧天启又呵呵的笑起来,满是嘲戏地说:“手不染血的企业家唐总重出江湖啦?来着了,来着了,这场面错过可惜啊。”
  唐凌涛不理他,眼神一寒,手起刀落,血一喷,瘦子的小手指就利落截断,瘦子愣愣地看着地上的断指,过了几秒才杀猪似的嚎哭起来。一边儿的几个汉子都惨白了脸,还有人尿了裤子。
  哭喊求饶毫无用处,四个断指散乱在泥土上。唐凌涛接过一个男人递给他的白毛巾擦了擦手。
  “每人给他们2万块。”他吩咐贺林,“知道你们不容易,但我必须这么做,这钱算是医药费。”他冷声对四个捧着手哭的汉子说。“以后老实点干活挣钱,少做傻事!”
  围成圈训练有素的男人们把几个外乡人拖走,各自有序的上了车,排成车队无声无息地离开。
  尧天启抿着嘴,没有要走的意思,反而似笑非笑地看着又掏出烟来的唐凌涛,“你还不快去找她?估计都吓晕过去了。”
  唐凌涛撇撇嘴,“不急,让她长长记性也好。”
  尧天启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儿,“你这么在乎她的话,怎么还让她离开你,和你离婚?”
  唐凌涛对这个女人的重视超过他的想像,有些意外。谁都明白,那4个乡下汉子就是愣头青的冤鬼,又没造成什么严重的伤害,但他还是砍了他们的手指,而且是亲自动手,这就是向道上的所有人宣告,无论什么情况,动了那个女人他就不会客气,这是相当严重的警告。
  他也知道那几个外乡人冤,才给了他们钱,再冤他也不能饶他们。他对那个女人……
  唐凌涛吐出一口烟,看了看他,笑了,“等你长大了,碰见一个让你无可奈何的女人的时候,你就会明白。”
  尧天启的脸色一僵,眼神沉下去,一出现这表情,和他哥就更像了。
  唐凌涛笑起来,“怎么,小朋友长大了,已经碰见了?”
  尧天启皱起眉,转身上车,“我走了。”
  唐凌涛看了眼小坡上的土房,他也该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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