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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节

  ……
  许家书香世家,许梨又一直都是软塌塌的性子,她家出了事,任谁都以为她会抱紧陆嘉行这颗大树。
  乖乖的期待陆嘉行心软,给她一点宠爱,这也能让她过得比别人好很多。
  可惜,许梨没按大家都剧本。
  她休学跑了。
  许家在一夜之间人去屋空,就跟早计划好似的。
  她离开得决绝,就像这北方的秋季,根本不给你回味的时间,一眨眼,便成了冬。
  作者有话要说:  哎,不要难过,下章送陆总一个大礼。虽然我很难过。
  爱情是需要珍惜的,希望再见面,陆总能把小梨子捧在掌心里去疼。
  第56章 小逃妻
  许梨消失后, 陆嘉行曾动用了一切手段, 发疯的找过。奈何这丫头就像人间蒸发,无情的连一句话都没留给他。
  就似她本人, 软绵绵的像朵素淡梨花, 如雪般不争不抢的悄然绽放,花期过, 翩翩零落, 入了泥,没了影。
  仿佛不曾来过。
  梨花的花语是不分离,可惜,她终归不是, 她是许梨。
  聪明如她, 让堂堂陆嘉行也没了辙。
  周围人里, 最后和许梨联系的是乔星辰。这段时间他因为原本的学校有事,回了趟英国, 国内情况一概不知,他返回了q大才听说了许家的事。
  乔星辰给许梨打电话的时候连绵的雨已经下了整整一天, 他说:“许梨,你要是相信乔老师,我可以帮你申请国外的学校, 你英语成绩我看过, 考雅思应该是没问题的,推荐信这些你都不用担心……”
  “谢谢乔老师。”许梨打断了他的话,说, “我是想做中国古文字研究的。”
  一句话堵住了乔星辰之前所有的准备,中国的古文字研究,当然是要在我们的祖国学习。许梨读研不是为了文凭,她是真的热爱自己的专业,也因此怀揣着崇敬的梦想。
  对她来说不能将就。
  乔星辰还是想劝,“老师是过来人,你应该听听老师的建议,要相信我是为你好。”
  许梨没接这个话,只是说:“乔老师,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讲座上,但是当时我还没介绍自己,您就已经能叫出我的名字。”
  那时乔星辰刚到q大,开了个讲座,许梨刚好去听,他俩就那么巧合的见了面。后来讲座结束,陆嘉行来找许梨,乔星辰是这么介绍的——“许梨,我学生。”
  可在这以前,许梨并没有告诉过他自己的名字,她的个人情况,其实是乔星辰提前打听过的。
  没有那次的机缘巧合,乔星辰也会制造别的巧合与她相遇。
  其中缘由,不过是因为乔星欢罢了。她是乔星辰唯一的妹妹,爱了陆嘉行多年,却爱而不得。后来草草嫁人,也只落得离婚收场,情路不顺,日子过得也不如意。
  乔星辰心疼妹妹,把那份意难平算到了陆嘉行头上,想让他l*q也尝尝得不到是什么滋味。
  “许梨,有些事并不是你看到那样。”
  窗外下着雨,滴答滴答的打在窗檐上。彼时许梨正看着那些溅起的水花,她停了一下才说:“是什么都不重要了,我也不在乎。乔老师,我不是笨,是一直觉得老师是不会骗人的,老师在我眼里像带着光环,跟别人都不一样。”
  许梨声音不大,话却像那天的雨,滋滋的往人心里流,还带着秋季末的寒。
  她说:“现在好多人都说我爸爸不好,他可能有缺点,但我觉得他是一个好老师。以前有次他带着学生去外地考察,我也跟着去了,学校给老师订得是卧铺,但是学生们没钱,只买到硬座车厢的站票,我爸爸走了十几节车厢去找他们,整整一晚上,他就陪学生一起站着。对李韵学姐也是,我爸爸没有苛待过她。做错了,要认,但是附加的罪,谁都不应该承受。我知道乔老师是觉得学校对我不公,想帮我,既然您能看明白,也看看身边吧,要是陆嘉行没错,我们也都放过他吧。”
  许梨在遇到乔星欢以后就想通了事情的原委。
  乔星辰没想到她讲了这么多,最后竟还是在为陆嘉行说话。
  人被揭开面具,他窘迫的无地自容,只能艰难的说出三个字,“对不起。”
  “没关系。”许梨声音淡淡的,“其实我也自惭形秽,跟乔老师比,我这个做姐姐的对妹妹太不负责了。”
  这是那天她对乔星辰说的最后一句话,说完她就匆匆挂了电话,再打,已是忙音。
  乔星辰隔了几天才找到陆嘉行,他把这通电话的内容告诉了他,说:“我就是觉得你应该知道。”
  知道什么?知道许梨要放过他了吗。
  陆嘉行那时掘地三尺的心都有,把这番话琢磨了几遍,豁然想起还有许青禾这号人物,他当即带人去找,得到的消息却是,许青禾跟模特公司的经纪约都没解,人就溜了,连丁强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至此,所有的线索都没了。
  ……
  经历过寒冬,终是到了春节,除夕那天陆嘉行照例跪在老宅的小祠堂里,他垂着头,目光没有焦点的看着地上一处,安静冷清,没有反抗,也没焦躁,就是那样受着所有。
  寂静的室内,只有台子上的烛火在晃动,仿佛连他都是死物。
  凌晨的时候,小祠堂的门开了。
  “今年不是不让你跪了,怎么自个非要找罪受。”老太太被夏婶扶着进来,她在医院住了好久,才刚出院,晚上熬不住先睡了。老人觉浅,醒了出来看看,便见到这一幕。
  陆嘉行眸色凉,连着几个月找人,中间还晕倒过一回,气色很不好。他抬头,“奶奶。”
  老太太蹒跚走过来,坐在他面前的椅子上,“听他们说你最近脾气大,发了好几次火。”
  “我……”
  “为了那丫头吧。”老太太叹了口气,“心那么狠的丫头你还记挂她干什么,她就是只小狐狸,真想逃,不会让你找到的。你既然跪在这里就应该知道,东尚这么大的家业要由你来守,该放的也便要放下。”
  陆嘉行笑了一下。
  老太太无奈,“我还没死呢,在你奶奶面前犯什么傻。”
  夏婶怕他被骂,上去扶他,“嘉行,起来吧,你前两天还发了回烧,身子没好透呢。”
  陆嘉行力气大,铁了心的跪在那里,人又笑了两下,眼里却蒙了雾气,他说:“奶奶,我刚跪在这一刻也没想集团的事,您猜我在想什么?”
  老太太嘴唇颤了颤。
  陆嘉行声音苍凉,“我在想如果当初我能再对她好一点,结局会不会就不一样了。”
  夏婶转过头悄悄抹了把泪,她是看着陆嘉行长大的,这孩子什么心性她知道,怕是心里太难受了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老太太也已是泪眼,艰难的站起来往外走,嘴里念叨着:“坏丫头,真是坏丫头。”
  ……
  春季开学,陆嘉行应邀去了q大谈设立奖学金的进一步事务,校领导问他有没有什么要求,他只说想去文学院看看。
  院里刚开课,专业课教室坐满学生,陆嘉行没进去,站在后门外看了会儿。陪同的人以为他有兴趣,跟着介绍:“正上的是古诗词课,陆总要有兴趣,可以进去听听。”
  陆嘉行淡然笑笑,“不用了。”
  回去的时候在楼下碰到了几个男生,陆嘉行根本没留意,却被其中一个叫住,他回头看到是康景明。
  “陆先生,你等一下。”康景明往教室跑,很快又回来,手里拿了张皱巴巴的纸。
  左右人都面面相觑,秦昭跟着陆嘉行找许梨,才知道了两人竟是已经结了婚,他现下看到康景明,怕陆嘉行脾气又上来,刚要去拦,陆嘉行拂开了。
  他跟康景明到了外面一处安静的角落,康景明有点紧张,组织了好半天语言,才把陈西北故意让许梨挂科的事说了出来。
  陆嘉行这段时间心思一直在找人上,旁枝末节他无暇顾及,听完这个说:“好,我知道了。”
  康景明见他要走快了两步拦住,“我还有东西要给你。”
  他把那张皱巴巴的纸交到陆嘉行手里,“这是我从许梨的诗词书上撕下来的,我向她借的书,无意在上面发现了你的名字,心里不爽就撕了,后来她失忆,我骗她说书本身就这样。”
  陆嘉行皱了眉,低着头去看那页纸,上面是宋代李之仪的诗——“我住长江头,君主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诗词书上印着的内容,本没有什么稀奇,只是最后一句“君”字上,许梨画了一个箭头,后面认真的写下“陆嘉行”三个字。
  她喜欢他,期盼他也能如此的心意对待自己。
  可是陆嘉行知道的时候,许梨的心已是千疮百孔了。
  康景明说:“陆先生,许梨失忆后一直这么叫你,我听到很羡慕,觉得就算失忆了,你在她心里也还是特别的。虽然我并不喜欢你,但是上面即然写着你的名字,我就当物归原主吧。”
  陆嘉行紧紧攥着纸,心揪着,半晌都没说出话来。
  那天过后,q大新增了教师审核办法,每学期末各科老师都要被学生匿名打分,分值过低的会由院里进一步核实情况,若教学上确实有问题,会影响其今后教学。
  私底下有人传,这是东尚的人来谈奖学金事务的时候跟学校提的方案,校方也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建议,就采纳了。
  康景明那一届毕业的时候,陈西北得了文学院教师匿名评定最低分。
  q大本科毕业礼那天陆嘉行去了赛车训练场,他连开到第三把的时候,场下的几个朋友都呆不住了。
  “陆总这车开得不对劲啊,速度太快,后尾都飘了。”
  “是有问题,绝对不是他以往得水准,再开下去要出事的!”
  周安时知道陆嘉行心里有事,他慌了,也没管听不听得到,对着场上喊:“嘉行!快停下来!危险!”
  话音刚落,陆嘉行的车头晃了一下,朝着防护带撞了过去,那一瞬间,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车是在快撞到的时候被他打了把方向,车身一侧撞得不成样子,冒着骇人的白烟。
  大家都往车那跑,队医把陆嘉行从车里抬出来的时候,他头上流着血,意识还是清晰的。
  顾欣哭得不成样子,“陆嘉行你至于吗,不就是个女人,你三番四次为了她不要命了!”他那么大动静找人,顾欣怎能不知道。
  李治看不下去,拔高声音,“早知道就不该让你上去开!一圈圈的跟魔怔了一样!”
  周安时拍拍顾欣,“先把他送医院,你们别堵着。”
  顾欣哭声更大,几乎是在嚎啕。
  陆嘉行躺在担架上,赛车服染了血,刺着人的眼,他伸伸手,没头没脑的说:“今天……她本该毕业的。”
  大家没听懂,赶紧都凑上去,“什么毕业?”
  “你说谁?”
  陆嘉行眼神悲凉,薄唇动了动,“……我太太,许梨。”
  毕业季,气温本就热,陆嘉行穿着赛车服,身上、脸上湿了一片。
  分不清是汗,还是泪。
  ……
  陆嘉行很幸运,那次意外他侥幸伤得并不重,伤好之后他也终于放弃了找人。
  日子照常的过,他把所有时间都扑在了工作上,行事作风更加狠辣,人也一天比一天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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