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节

  沈立轩一个人生活的时候,有些东西没必要买,但是两个人过日子,好些东西都得重新添置,而且他们新婚,不得给同事还有邻居们抓些喜糖,这样想着,李梅梅又去了百货商店一趟,买了几斤大白兔,再贵的糖也没有了。
  她带着买的东西回家不久,敲门声突然响起,打开门却是一个没见过的姑娘站在门口。
  为啥说是姑娘不是小媳妇呢?李梅梅这点眼力见还是有,面前这个,梳着两条溜光水滑的大辫子,眼睛忽闪忽闪,离近了还能瞧见她脸上细细的绒毛。
  “同志你好,我叫王香兰,请问沈大哥在吗?”
  沈大哥?他啥时候多了个妹子?
  李梅梅狐疑的看了这女人几眼,“他上班去了,请问你是他什么人?”
  “我是……哎呀!”
  王香兰扭捏一笑,红了个脸蛋,要不是李梅梅知晓沈立轩的为人,又扯了证,是正儿八经的夫妻,就这姑娘的做派,她这会儿就该怀疑他是不是背地里偷腥了。
  哎呀啥呀哎呀!有话不能好好说嘛!
  还没等到李梅梅再问,这姑娘眼睛飞快得往屋里瞄了一眼,似乎是没有看到她想看的人,又飞快的转身跑了。
  这是干啥呢?
  送走这么个不请自来不知道啥目的的女人才不到半小时,又有人来敲门了,这次这个瞧着比刚才那个还俊秀,也是两条大辫子,黑溜溜的一双杏眼,一笑还有两个小小的梨涡。
  “沈夫人好,我是罗春苗,你叫我春苗就成,我哥是罗春贵,也是咱县里上班的,我是来送东西的!”很是爽朗的样子。
  县里看着比乡下好,但其实在吃食上是有些不及乡下的,毕竟城里人没有地种,什么都要买,偏偏物资也不算充沛,百货商店常年出于缺货的状态,尤其是这冬天,菜啊肉啊贵的要死。
  罗春苗的老娘从乡下过来,带了一架子车的干货干菜,什么木耳啊蘑菇,都有。
  她就是来送点这个,邻里邻居的,得打好关系不是。
  李梅梅笑着把人让进来,又要去倒茶,罗春苗赶紧阻拦道:“别了沈夫人,我不爱喝那苦叶子,你给我倒杯白水就好了。”
  见她说的不像是客气话,李梅梅就倒了杯温开水给她,“罗同志,我姓李,叫梅梅,梅花的梅,你叫我的名字。”
  罗春苗从善如流,顿时点头应了,“成,我家就在你家后面,近的很,以后你要是有啥地方需要帮忙的,喊一声我就能听见。”
  刚刚认识的人,能有啥话题可聊,还不就是附近几家人那些杂七杂八的琐事。
  想到刚才那个王香兰,李梅梅就顺便问了问。
  罗春苗脸上藏不住东西,一听见王香兰的名字,鄙视的眼神都要溢出来了,“她啊?神经病一个,能离多远就离多远。”
  作者有话要说:  后天见,等我买了新电脑,天天都见。
  第125章 找工作
  李梅梅不说有多聪明, 但起码活了两辈子, 多少有点看人的眼力见,就比如说,面前姓罗的这姑娘,看起来是真的没心眼,一看就是家里养的好,没吃过啥苦的那种。
  刚跑了的那个王香兰,看那做派,十有**,就是后世网上说的小白花, 这样的女人,光想一想, 李梅梅都恶寒的不行。
  与罗春苗多少打听了点附近邻居的事儿, 总算了解了一点情况。
  沈立轩呢, 因为不乐意在县委大院里头住, 来了这边平房住, 在这边呢, 他就是最大的领导了, 剩下住的, 除了一个组织部的主任因为家里人多,选择了住这里,其余的,就是普通职工,有些连正式工都不是。
  王香兰舅舅在县委算个不大不小的领导, 管后勤的,找了关系给她安排在妇联工作,不算正式职工,每个月拿二十七块五工钱的那种临时工。
  本来这种临时工,县里住房紧张,根本不会给安排住房,就连平房,也轮不上她住,还不是她舅使了钱,给人安排住在这里。
  有两个目的,一是想让这个外甥女和人家这边住着的职工们好好学一学本事,二是解决终身大事。
  可还有不少单身的男青年住在这边哩!
  但是王香兰眼光高的不行,一个没看上,偏偏瞧上了个有主的沈立轩。
  一来二去的,除了沈立轩这个当事人不清楚,其他的人都多多少少被王香兰“通知”过,意思就是,沈副县长是她看上的人,让别的女人不要痴心妄想。
  下午的时候,邻居们都下班回家了,李梅梅才带着沈立轩一家一家的发喜糖,大家伙儿都很和气,讨着巧儿的说吉祥话。
  什么早生贵子,百年好合不要钱的往出蹦。
  到了罗家,罗春苗她老娘,还有哥嫂,哥嫂的孩子都在呢,热热闹闹的一大家人,李梅梅也不吝啬,直抓了好几大把奶糖塞到罗家人手里,
  又到魏静家里,人家现在是沈立轩的秘书了,在家里的地位又拿起来了,李梅梅两口子刚坐下,她就把丈夫指使的团团转,什么倒水,拿瓜子,做得利索着呢!
  最后一处,是县里的单身宿舍。
  到了这个地方,沈立轩停住了,虽然他身正不怕影子斜,但架不住有些人嘴贱,老觉得他和那个什么香什么兰的有一腿。
  天地良心,他连那个女人长啥样子都记不清。
  “那啥,”沈立轩拉住了李梅梅的手,“我要告诉你一件事儿。”
  李梅梅狐疑瞅他几眼,“什么事不能回去说?”
  那行,回去说就回去说。
  单身宿舍自然不是一个人一间的,两个人合住一间,最后一间宿舍了,她就见到了王香兰。
  “沈县长……”
  声音婉转的都能拧出水来,李梅梅还算涵养好,和另一个姑娘说了两句话,把喜糖放下就道:“我和老沈处了几年对象,好不容易才修成正果,请你们吃我们的喜糖,希望你们也能早日找到自己的革命伴侣。”
  这话说给谁听的,自然是说给王香兰听的,不管是啥年代,惦记有妇之夫都是不光彩的事儿。
  王香兰的舍友自然也听出来了,她都替王香兰臊的慌,但是王香兰没有,人家还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含情脉脉的往沈立轩身上瞧哩。
  沈立轩的脸色是越来越不好看,这女的是不是脑子有病,他连她叫啥名字都记不清楚,她还这样式的,现在县委什么人都能进去了?
  这一圈儿走下来,人都差不多认识全了,往后她可是要在这儿过日子的,得和邻居们把关系处好。
  出了门,沈立轩就连忙解释,“梅梅,关于刚刚那个女同志的事情,虽然我身正不怕影子斜,但我觉得,与其让你听别人嘴里传出来的闲话,倒不如我自己解释,我真不认识她,她舅舅,叫蒋成,是县里后勤部的主任,之前因为工作的事情接触过几次,和这位女同志见过两面,就是礼貌问候过两次,除了这些,我和她再没有任何交际。”
  李梅梅没表示,拉紧了他的手,这就是信任了。
  说着说着,也就到了家。
  今儿她在外头转了一天,不想做麻烦的饭,擀了把面条,面条下出来,拌了香油放在篦子上,炒了酸豆角肉沫臊子,切了半盘子酱菜,就这么对付着吃了一顿。
  两口子吃饭,谁也不讲究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李梅梅就把今天王香兰上门来的事情说了,玩笑似的斜瞥沈立轩:“呸,沈大哥?肉麻不肉麻?我就说你啥时候背着我多了个妹子。”
  沈立轩立马放下筷子表态:“这不能够,我以前现在将来都只有你一个情妹妹。”
  不正经的。
  新婚夫妻吗,热衷那事儿,天一黑就黏在一起了,沈立轩要的又急又狠,和他白天根本就是两个样子,质量颇好的实木大床仿佛也在配合他的动作,吱呀吱呀的叫了起来。
  第二日,沈立轩当然是神清气爽的去上班了。
  李梅梅当然也没闲着,她既然不上班了,也得找点事做,虽然厂子那边生意蒸蒸日上,说是日进斗金也不为过,但是她在大江这边,还真没有什么正经事做。
  找啥事做呢,总不能让自己闲着,她预备着去县城的学校问问人家要不要教英语的老师。
  老本行呢,也不能荒废了,语言这么个东西,要是不用的话,那是一日一倒退。
  她还不太熟悉路,正好罗春苗要去学校那边卖东西,刚好,两人就一道过去了。
  过去了直接找到校长办公室,把来意这么一说,毕业证一亮,立马就成了。
  人家校长眼睛都亮了:“咱这小地方,您也看到了,别说教英语的,就是教数学的,教地理的,都是我去求爷爷告奶奶求过来的,您要是愿意,您就是咱们大江高中唯一的英语老师,金贵着呢,工资啥的,也不用说了,这个我往上头一报,过不了一个月,您就能拿到正式工的工钱……”
  校长年纪不小了,是一个六十多岁的小老头,头发全白了,鼻子上还架着一副断了一半腿的眼镜,对着一个小辈也一口一个您的,态度岂止是让人受宠若惊。
  成,工资不工资的,她也不在乎,靠那么几个钱吃喝,早饿死了,不说别的,就她脚上这双鞋,结婚的时候,沈妈给买的,足足花了七百块钱,做老师一年多不吃不喝才能买这么一双鞋。
  不过既然当了老师,这样的鞋就不能穿出来了,太洋气的老师,不容易和孩子拉近距离,还是穿朴素些好。
  人家老校长热情的很,这里办完入职手续,那里就要带着她去给娃们上课,连个准备的时间都没有。
  李梅梅无奈的很,“校长,我还得回去准备教案呢!”
  校长就道:“有啥好准备的,高一的学生连录音机都听不明白,讲两句让大家都知道知道,咱学校,以后就有英语老师了……”
  这是说,没老师的时候,学生们就靠录音机学英语。
  这边呢,李梅梅赶鸭子上架,啥也没准备的上课去了。她是给大学生上过课没错,但是教育得讲个因材施教,那套教学方法不适合基础差的孩子。
  她得好好盘算着,怎么把这课上好。
  那边呢,沈立轩一到办公室,先问了魏静,那个王香兰同志到底是在哪上班的。
  这一打听就清楚了,妇联的。
  各级妇联的人事任免权限在各级党委常委会,他也兼任党内职务,县委副书记,对妇联的工作还是能过问的。
  这里就叫魏静:“我要妇联近半年的工作记录……”
  魏静虽然看起来木讷,但是脑子还算灵光,能在领导手底下混的,没几个笨的。
  这一大早的,又是打听王香兰工作,又是要妇联的工作记录,还能为了啥。
  这世上也不是每个男人都像她家老孙一样傻,非把个女妖精当仙女,王香兰还妄想在沈县长两口子中间插上一脚,做梦呢!
  妇联的工作记录调来了,谁经手的案子,都得签名,沈立轩专看王香兰那一沓的,妇联不就是为了保护妇女,解放妇女才建立的嘛!
  干的最多的,就是家庭调解,谁家的儿媳妇又欺负婆婆了,谁家的男人又打妻子了。
  每两个人呢,又都有主要分管的一块地儿。
  就王香兰那样的,能干的了这样细致的活儿。
  领导吗,干事也不能随着自己的性子来,要是王香兰真的有本事,他也不能把人家怎么样。要是真的干不了这工作,对不起,趁早滚蛋!
  看着看着,就看出问题来了,张家的男人打女人,都打流产了,女人的诉求是离婚,王香兰硬是给人家劝回去了。
  这种报告都是自己写,什么“三从四德,丈夫是天,妻子是地,地翻不了天……”
  沈立轩一个男人看了都受不了。
  看了一些呢,他自己就能总结了,这位王同志首先就没摆正自己的位置,所有的纠纷,不管谁对谁错,夫妻纠纷,她就一味的劝妻子柔顺,婆媳纠纷,她就劝儿媳妇要孝顺婆婆,父母女儿之间的纠纷,她就劝女儿要顺从婆婆。
  一个字,忍!
  忍的多了,您就成仙了就!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哒,后天见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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