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那个倒霉的女子是没事了,但廖停雁有事。下朝后司马焦抓着她的手腕拖着她走,很凶地问她:“是不是孤最近太纵容你了?”
  廖停雁反省了一下自己:是哦,我飘了。以往保自己狗命要紧的人如今竟然敢管大魔王。
  她今天的大胆,可能确实和司马焦对她的特别态度有关。人类的天性,就是会得寸进尺,她现在的情况,也可以说恃宠而娇——那些表情微妙的大臣们大概现在都是这么想她的。
  司马焦一路把她拖着回到芙蓉殿,将她按坐在榻上,准备就地发火。
  廖停雁乖巧状坐着,拿出自己这辈子最无辜的眼神,其实心里一点都不怕,甚至还想补眠。天气凉了就是会想躺在被子里睡大觉,刚才在大朝会上也差点睡过去,因为脚底下放的那个暖炉踩着太舒服了,特别是看着下面的大臣抖抖索索,而自己有暖炉,那种舒适感成倍增长。
  司马焦站在她身前,伸出一根手指挑起她的下巴,“贵妃,你最近的胆子好似越来越大了。”
  是的,兄弟,还是你自己养肥的。廖停雁心道,感觉他的手指冰凉,不由问道:“陛下是不是太冷了?不如让人拿两个暖炉进来?”
  这还是头一次,在自己摆出要发火的样子时,听到这种话。司马焦脸上的表情一愣,下意识顺着说:“我不觉得冷,要那个干什么,不要。”他说完才觉得不对,沉着脸拉回话题,“贵妃,方才在大朝会上,谁给你的胆子贸然插话?”
  还不是你给的胆子。廖停雁使出浑身演技,擦了擦眼角,幽怨道:“陛下,妾那些话都是发自内心,妾确实不愿再看到有其他女子入宫。”好的,好一个妒妇人设,很配宫斗文里的贵妃角色。
  然而她这么认真地演,司马焦却不给面子,他好像很想笑,又不愿意这么轻易地放过她,只能憋着,于是混合成了一个奇怪的表情,“好好说话,不要故意逗我笑。”司马焦摩挲了一下她的下巴,不满地说。
  廖停雁:“……”我他妈哪里故意逗你笑了,尊重一下我的演技不行吗?我的演技究竟哪里好笑!
  她演不下去了,伸手握住摸自己下巴的那只手,下巴都给他摸凉了。她的手温热而柔软,拉着司马焦的手,“陛下,你先坐,妾让桂叶拿些吃的和秋梨茶来。”
  司马焦嘴里拒绝道:“我不吃。”身体则很自然的被廖停雁拉着坐下了。
  廖停雁微微一笑,“妾想吃。”主要是口渴,天冷了烤火容易口燥咽干,说话声音都不好听了。顺便给司马焦喝点秋梨茶降降火气。他这个明明看不出生气还非要和她生气的样子,真是够累的。
  “陛下喝茶。”廖停雁把桂叶奉上的秋梨茶送到司马焦面前。
  司马焦没有伸手去接,而是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口,然后嫌弃道:“这什么茶,一点味道都没有。”
  廖停雁已经习惯他这个什么都要嫌弃的德性了,现在是嫌弃没味道,要是味道重一点他又要说这个味道太重,所以说不能听他的,他就是爱找麻烦,而且对于入口的东西都带着种天然的不喜欢。廖停雁觉得他纯粹是惯出来的这臭毛病。
  “妾觉得味道不错,陛下再喝一口?”
  司马焦又喝了口,就再也不喝了,抱着她的腰往榻上一躺,告诫她:“下回不许再这样了。”
  “是是,妾不敢了。”廖停雁立刻认错。
  因为口气太敷衍,司马焦把她的脸扳过来,语气有些不高兴,“你别看那些老东西看着可怜,每一个心眼都比你多。你记住,看着可怜的人不一定真可怜,看着恭敬的人不一定真的忠心。我带你去大朝会看热闹,但你不许参与进这些事,也不要相信站在那里的任何人,否则哪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廖停雁愣愣地点头,心中惊讶,她觉得司马焦在自己这里下降到平均线以下的智商突然飞升了。愚蠢的人可说不出这些话,他不是个浑浑噩噩亡国的昏君人设吗,怎么突然这么清醒,还能说这些告诫她?
  其实拥有原著读者视角的廖停雁,某种意义上来说比司马焦更清楚殿上那些大臣们的命运。譬如那个凶巴巴权力又大,每天在朝堂上呼风唤雨吆三喝四的都相国。民间有传他是‘代皇帝’,也就是说他的权利堪比皇帝,他在朝中排除异己嚣张跋扈,说要杀谁就杀谁,皇帝从来任其自由不会反对。
  这样一个被朝中许多大臣私底下诟病的权臣都相国,不管从哪个方面来看都像是个奸臣,然而在原著里,男主带领的起义军和秦南王的私军打过来的时候,是都相国带兵力抗起义军,男主用人数双倍于他的军队,都没能突破他的守关,打了好几场艰难的战役,不过最后这位都相国还是没能抵挡住耀眼的男主光环,最终为了守卫国都与皇帝战死沙场。
  而另一位段太傅,虽然是皇帝司马焦的母族外祖,这些年也一直代表段家等大家族坚决拥护司马焦,显得忠心耿耿,但在男主兵临城下时,也是他最先说服所有大贵族打开城门,放了男主的军队入洛京,并迅速投诚了新帝,然后在新朝被重用。
  廖停雁看原著时就觉得不能理解,为什么段太傅会这样对待自己的外孙,最后也只能分析他是为了保护家族万代繁荣,做出了最正确的决定,毕竟那时候的皇朝确实风雨飘摇,选择更有望胜利的一方无可厚非,政客思想不就是这样。
  还有其他大臣,在原著里也不是每个人都出现了名字,廖停雁还记得的都是后期留在陈韫新朝中且有戏份的人。像是每天唉声叹气一副朝廷要完了皇帝要完了的两位忧国忧民老头子,到了新朝后还升官,后期依然活跃在前线,每每反对陈韫独宠女主,要求他广开后宫多生孩子。
  廖停雁清楚自己没那么聪明,所以她的原则就是少说话多睡觉,闲事少管。这次,她确实冲动了一把,同时,她还有点小私心,想知道,司马焦对自己的容忍究竟到了什么样的程度。
  现在事实已经摆在眼前,这个容不得人忤逆,最讨厌他人违背自己意思的司马焦,真的容忍了她的行为,连一点严重的后果都没有,甚至不需要亲一下安抚,拉拉小手就解决了。
  看着现在已经瘫在身边一副懒散无害模样的司马焦,廖停雁忽然觉得苦恼。
  看看,先前还说自己不可能改变司马焦,当贵妃救不了国人,结果现在呢,司马焦简直给了她世界中心的待遇,搞得她有了种说不定自己能改变原本的灾难救下更多人的错觉,所谓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这不是逼她去当救世主吗?
  这也太让人头秃了。
  廖停雁喝了杯热茶冷静了一下,掀开薄被钻了进去,躺在司马焦身边。算了,皇帝不急,贵妃急什么。
  看她窝到身边,司马焦十分顺手的抱着她,两个人在榻上无所事事地闲度时光。
  不管是廖停雁,还是司马焦,都已经很熟悉这种相处,他们身边伺候的人也都习惯了,这种时候不会来打扰。据说宫内有传言,贵妃独占皇帝日久,两人每日在芙蓉殿厮混,白日宣淫不知节制,还有人以她们的脸色做文章,说贵妃脸色红润,显然是被滋润过了,而皇帝脸色苍白,眼底偶有青黑,就是身体亏损的表现。
  廖停雁无言以对,她在宫里生活确实滋润,吃最好吃的饭菜,睡最贵的床,撸最暴躁的皇帝,但要说她让皇帝肾亏,这她就不敢苟同了。
  现在她已经百分之八十肯定司马焦有性功能障碍,不然不会每天抱着她睡觉还这么冷静。他的黑眼圈,纯粹就是休息不好的结果。为了让他得到更充足的休息时间,她不得不舍命相陪,除了晚上,白天有时间就拉着他往榻上躺,偶尔有那么两次能让他多睡一会儿。
  司马焦一旦休息好了,脾气就会好上一些,还很大方,私库里的宝贝她想要就全送给她。
  廖停雁这么做的后果就是,宫内外关于她把皇帝迷得晕头转向每天白日宣淫的谣言越来越多,以及,她长胖了。要知道,司马焦不是每次都能睡得着,可她每次都能睡得着,每天睡那么久还能吃,这样一来,她那在河下几年间怎么吃都不胖的身材,竟然在这短短的几个月时间内发胖了!
  当桂叶有些为难地捧着那条她喜欢的裙子,说:“贵妃,您这条裙子的裙身太细了,不如让绣娘照着样子给您重新做一条。”的时候,廖停雁不敢置信地捏着自己的肚子,难过的连午饭都没吃。
  桂叶来询问,她摆摆手道:“没胃口,不吃了。”
  从这之后,她吃的东西少了很多,一天七顿的小点心也不要了。
  伺候她的桂叶看着她胃口大减,又发现她腰变粗,思索片刻,露出个惊喜的神情,“贵妃,您是不是怀上了?”
  廖停雁:“……哈?”
  廖停雁:“别胡说了,我只是长胖了而已。”
  可事情没完,随着冬天她穿得更厚,在大朝会上走了两次,大臣们之中也开始传贵妃有了身孕,肚子都微微凸起了。
  被戳了伤疤的廖停雁大怒,这些大叔老头就不能正经上朝吗,往她的肚子上瞎看什么看!
  怒过后,廖停雁摸着自己的肚子感到非常忧伤。真的不能再胖了,都闹出这种误会了。
  第14章 第十四章
  “听说你怀孕了?”司马焦问。
  你他妈听谁说的我怀孕了,我怀没怀孕你心里没点逼数吗?!听到司马焦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廖停雁差点没控制住自己狰狞的表情。
  她强笑道:“陛下和妾开玩笑呢,妾怎么可能怀孕呵呵。”
  说起来自己竟然长胖了这事是不是有点不科学?哪个玛丽苏文里绝世美女的设定会说胖就胖?不不不,理智分析,其实她并没有胖很多,就是因为之前身材太好腰太细,所以贴了秋瞟,最近又老是跟着司马焦一起整天睡觉,才会长出小肚子——等到明年夏天天气热吃不下东西,身材就会自然恢复了。
  一定是这样的。
  在廖停雁安慰自己的时候,司马焦哦了一声,看了看她的肚子,还上手摸了下,又捏了捏说:“难怪抱着你的时候感觉软绵了很多,原来肚子上长了一圈肉。”
  廖停雁:“……”自我安慰失败,心态崩了。
  司马焦:“也难怪,你每天吃那么多,从没见过比你还能吃的。”
  廖停雁恼羞成怒,这狗皇帝还会不会说话了,看人眼色不是他擅长的吗,怎么现在完全看不出来她快忍不了了?!而且这是谁的错?这人整天自己不爱吃东西,却喜欢看别人吃,每次看她吃东西他就和那些现代世界里看吃播送礼物的大佬一样,不停给她送宝贝,还老是让膳房变着法子做各种好吃的点心菜色,把她养得都胖了他还有脸在这逼逼!
  司马焦看清楚她的脸色,突然笑出声来,伸手要抱她,可装模作样搂着腰抱起来一点又放下去了,嘴里道:“真的胖了,抱不动啊。”
  这一套连击打的廖停雁失去理智,张牙舞爪扑了上去。司马焦张开手接住她,哈哈大笑,“不要冲动,弱不禁风温柔似水的贵妃怎么能这么凶。”
  凶你奶奶个腿!廖停雁气沉丹田准备压断他的腰。
  司马焦:“真有这么生气?那我带你去看宝贝,你喜欢什么都送你。”
  并不是所有女人都会因为收到贵得吓死人的礼物而放弃生气,但廖停雁会。
  从皇帝的私库里翻出来一百零八挂的珍珠帘子,据说是前朝的宝物,从前某个皇太后心爱的珍藏。廖停雁高高兴兴地让人收拾好准备挂在芙蓉殿的寝殿里。
  “可是,你一直都睡在我的内殿,挂着你自己这里,也看不见。”司马焦建议道:“不如挂在殿门前当门帘。”
  廖停雁一听,觉得很有道理,让人挂在了殿门前,出来进去都能看得见。因为司马焦对这些宝物的态度都很随便,扔着玩听响,砸到水里打鱼,惹得廖停雁的态度也跟着随便起来,可那些宫人女侍们就小心多了,连桂叶也是,每日里穿过那珍珠帘子进殿都很小心。
  因为廖停雁是目前后宫份位最高者,理论上来讲,后宫诸事都应该归她管,然而因为司马焦的后宫非常和谐,压根没什么事需要她出面,其余小事都有内廷司处理,所以廖停雁目前唯一需要做的,就是每逢初一十五,接受各宫诸位美人们的请安。
  原本众人请安都在外殿,后来廖停雁看天冷了,便让她们进来。就这短短的时间里,众位美人们也为自己所见到的一切惊心不已。
  那个香炉,好像是前朝玄武殿天阁的珍贵摆设,据说里面燃的香都会带有一种特殊香味;那么大一块毫无杂色的雪白裘皮,贵妃竟然用它垫着踩脚;贵妃手腕上戴着的那个别致的镂雕玉花镯,仿佛是四代前的司马王为心爱的皇后特地命人雕琢,耗费了上千珍贵玉石才得了这么一枚……
  而这次,众美人来请安,还未进门就看到了芙蓉殿门口挂着的珍珠帘子。都是有些眼力和见识的,眼看这来历不凡珍贵无匹的珍珠帘子竟然用来挂殿门,都忍不住咋舌。一位美人脸色难看地摸了摸自己头上那枚珠钗,珠钗上头的珍珠莹润生辉,是难寻的顶级东珠,她往日里经常拿出来炫耀,每日都戴着,宝贝得很,而如今看到这珍珠帘子上每一颗珍珠都比她头上那颗要好看,贵妃却拿它当门帘,她感觉脸上一片烧灼。
  过了好几个月的安生日子,不少美人私底下都开始有小心思,而今眼看着贵妃如此得宠,芙蓉殿里全是些珍奇玩物,各种珍宝陛下都让贵妃随便扔,她们也不由得眼热。
  谁说她们就没机会得宠呢?
  人心这么一浮动,廖停雁就发现自己身边出现美人的机会多了很多。她吃完东西去花园里消食,那么大的园林,以往都遇不上人,现在是次次都能在附近看到含羞带怯的美人们。
  就算是她,也感觉不对劲了,问桂叶:“诸位美人们,是不是有什么想法,我看她们最近很活跃。”
  桂叶神色肃然,“她们恐怕是嫉妒贵妃如今独得陛下宠爱,贵妃需得小心她们争宠!”
  廖停雁:“……”
  宫斗戏终于上线?但是她们的争宠方式是不是太不同寻常了?如果说要争宠,那为什么司马焦陪她逛花园的时候没有一个美人出现,只有她带着几个宫人出来逛就能偶遇很多美人,并且这些美人好像都在特意讨好她?
  “陛下积威甚重,妾不敢妄想陛下恩泽,只愿能伺候贵妃……”美人含含蓄蓄地吐露心意,说到司马焦时还真实地颤抖了两下。没错,撩皇帝司马焦,她们不敢,毕竟前人的经历还是太惨烈,如今还在宫中的美人都无法忘怀廖贵妃进宫前的黑暗时期。所以换个思路,既然得不到陛下宠爱,能得到贵妃宠爱也是一样的,同样能提升自己的待遇和地位,还没那么大的生命危险,可行多了!
  廖停雁:如果没听错这些美人好像是想抱我的大腿?
  经过一些时日的观察,廖停雁发现美人们确实在争宠,不过争的不是司马焦的宠爱,而是她的。人人都想在她这里出头,却没一个人敢在司马焦面前争先,哪怕偶尔遇到司马焦在场,这些美人都是老实缩在一边,眼观鼻鼻观心。
  廖停雁不知道司马焦之前具体做了些什么,才让这些美人们怕成这样,导致出现了这样奇葩的争宠场面,她只知道自己最近被美人包围,回去看到司马焦的时候都有种淡淡的心虚。那什么,她性取向可是正常的,她可没有动过司马焦的小老婆们,哪怕那些美人有些真的可爱温柔令人心动,她也没有任何想法!
  “你最近总是去逛御园?”司马焦问她。
  廖停雁老实点头:“是的,但御园太大,如今还未走完一半。”
  “我还听说很多美人经常在园中‘偶遇’你?”司马焦又问。
  廖停雁干笑:“啊哈哈——似乎是吧。”
  司马焦啧了一声,把她拉到身边,“不必理会她们,你不要以为她们看着柔弱就以为她们真的柔弱,能在我的后宫活到现在,没有简单人物,你如果相信她们,就会被利用。她们擅长用外表欺骗人,擅长谎言,你什么都不会,所以最好远离她们,免得被花言巧语蛊惑。”
  廖停雁:“……”我在司马焦心里的形象难道是智障吗?
  那个“什么都不会”是形容她的?哪怕她确实入宫后只展现出吃和睡的能力也不能这么小看她吧,好歹在原来的世界也是经历过职场争斗的。
  还有,先前告诫她大臣都不是好东西不许她在朝中说话,现在又警告她后宫美人都不是好东西不许她在后宫交友,这人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觉得全世界所有人都不能相信啊,还是说,这是皇帝通病?
  司马焦看了她一阵,好像放弃了教育她的念头,说:“看你一脸茫然,想来也听不懂,算了你随意吧,反正不喜欢哪个就告诉孤,杀了就是。”
  忽略他后面那句话,廖停雁猛然发现在他们两个人心里,对方的形象仿佛都是智障。
  有了司马焦那番话,廖停雁再‘偶遇’美人们的时候感觉就有些微妙,总觉得那些柔弱可欺的小绵羊美人们都是披着羊皮的狼。
  “贵妃,您看,下雪了呢!”芙蓉殿的女侍笑吟吟地捧了一枝红梅进殿,“今年的雪极少,都入冬这么久了才下第一场雪,不过红梅倒是早开了。奴路过梅园,见花开得好,便剪了两枝来。”
  另一位女侍道:“听说梅园的红梅今年开得格外好,不过红梅在雪中才是最美的,剪了这样放在殿内却有些单调了。”
  廖停雁左右无事,看到那红梅,听两个女侍如此一说,便来了兴致想去看看红梅花。两位捧花的侍女悄悄对视一眼,笑着侍奉她出门。
  雪不大,只是飘着些细碎的雪花,廖停雁没有坐轿辇,换了双皮靴裹着厚披风抱着小手炉准备走过去。桂叶依旧是陪在她身边,还有那两位捧花女侍和一队宫人,专门负责为她打伞。
  这会儿的梅园确实开了许多梅花,只不过因为天气寒冷,除了她们好像没有人在。地上才积了薄薄一层雪,梅枝上则覆了一片晶莹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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