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1节

  “员外严重了。”
  赵员外对着身边的赵钩厉声道:“还不跪下认错。”
  那赵钩似被吓了一跳,赶紧跪在了韩子然面前,抬起一张哭得不成样的脸:“陆秀才,我错了。”说着竟然嘤嘤哭了起来。
  萧真,吴印,小神医倒抽了口气,只因那赵钩的左脸上有一道清晰可见的巴掌,打得不轻啊,肿得老高了。
  赵员外亲自来,韩子然当然不会真去对赵钩怎样,便要扶起他来,不想被赵员外拦住:“我这么些年来,一直忙于生意,对孩子疏于管教,若非你的突然请辞,我命人调查清楚这件事,只怕还要被这逆子瞒住,就让他跪着吧,也当是好好反省反省。”说着,拉着韩子然到一旁说话了。
  “老大不小的男人了,竟然还哭成这样?”站在屋檐下的小神医一脸嫌恶的看着那赵钩:“我自二岁开始就没再哭过了。”
  萧真:“……”五年前,不知道是谁抱着他哭成泪人,怕她不要他来着?
  “那赵员外还真下得了手,打得这般重。”吴印走了出来:“自个儿子还朝脸下手。”
  “他是那天在街上调戏秦家小娘子的人。”萧真说道。
  吴印立马说:“要不这事也跟那赵员外去说说?”
  “好啊。”小神医立马符合。
  “行了,赵员外都自己过来赔罪了,别给人家难堪。”萧真看着那跪在太阳底下鼻子一抽一抽的赵家公子,模样虽可怜但也是自找的。
  韩子然将赵员外请进了屋里喝茶,萧真上去倒茶时,赵员外赶紧起身相谢,并且还为赵夫人与赵小姐之事道了歉。
  萧真没想到连这事赵员外也知道了,自然不会让一个长者难堪,赶紧回礼,将这事小事化了,之后就退了出来,不打扰二人说话了。
  一出来,竟见那赵家公子赵钩还在哭,而刚进院子的喜丫像是被吓着了,愣愣的站在一旁。
  “夫人?”喜丫跑了过来,指着那‘泪人儿’:“他,他怎么会在这里?”
  萧真将赵员外的事说了说。
  “原来如此。”又看了那赵钩一眼,冷冷道:“活该。真没想到像赵员外这样的大善人,竟然会生出这样的儿子来。”
  “大善人不见得会生出小善人啊。”萧真说道。
  “堂堂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的,真是难看。”喜丫厌恶的道。
  “你不觉得他好像哭得很伤心吗?”萧真见那赵钩跪坐在地上,虽哭得狼狈,但也哭得认真,仿佛真有什么伤心的事般。
  “一介纨绔子弟,能有什么伤心的事?”喜丫不以为然。
  此时,韩子然与赵员外从屋里走了出来,二人来到赵钩面前,赵员外看着自个儿子叹了口气说:“勾儿啊,从此之后,你便是夫子的学生了,一定要好好跟夫子学为人处事,明白吗?”
  赵勾抬起哭红了眼晴的肿脸,有些不愿的道:“爹?我,你找谁都行,非得找他吗?”
  “爹从小对你疏于管家,愧对于你,可爹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才能让你变好,所以就只能将你交给陆夫子,夫子人直心正,只望你能学到一点半分。”赵员外摸上儿子的头,语重心长的道:“陆夫子是为父这么多年来,遇到最好的夫子,钩儿啊,以后只能靠你自己了。”
  “夫人,夫子要收这纨绔做学生?”喜丫讶道。
  萧真也是听到了,不过她更奇怪的是这赵员外,话和神情都透着一股子奇怪,他们和赵钩之间发生的事,不至于让赵员外如此的伤感吧?
  第820章 分配家务
  更让萧真没有想到的是,这赵员外竟然就这么走了,赵钩留下了。
  赵钩依然跪着,没有起身,赵员外离去时让他除非是陆夫子让他起来,要不然他永远只能这般跪着。
  日头一点点大起来,细皮嫩肉的赵钩已汗如瀑,身子也开始摇摇欲坠。
  “这点日头就受不住了?”喜丫厌恶的看着赵钩,又见他摊在地上的模样:“明明让他跪着的,可他那样,哪是跪着啊,根本就是坐着的。”
  从一开始,这赵钩就没好好跪,萧真视线从赵钩身上收回进屋,屋内,吴印与小神医早已在问韩子然是怎么一回事。
  见到萧真进来,韩子然拉过她坐下,又给她倒了杯水后才说:“这赵钩是赵员外的独子,但并非现任赵夫人的儿子,而是赵员外原配妻子所有,那位赵夫人在赵钩出生二年后病逝了。”
  “不是这位赵夫人亲生的?所以现在这位赵夫人并不管赵钩?”吴印道。
  喜丫在旁说道:“就算现在这位赵夫人管了,也管不出一个好儿子。”赵夫人那性子跟赵钩,怎么看也像是亲生的,结果竟然不是。
  韩子然淡淡一笑说:“你们都说错了,赵夫人并非不管,而是纵容赵钩的肆意枉为,甚至于将赵钩身边的亲信安排的都是些品德坏丧之徒,赵钩才成为了现在这模样。”
  小神医眉眼一挑:“明白了。她就是想养废了赵钩,好独占赵家家产。”这种手段很常见。
  韩子然点点头。
  “所以,”萧真看着韩子然一笑:“赵员外就拜托你好好教教他的独子为人处事之道,希望能扭转他的性子?”
  “娘子聪慧。”韩子然叹了口气说:“赵员外十年如一日的乐善好施,这点让我心中甚是钦佩,对于他的肯求,我不忍拒绝。”随即又看了一眼众人说:“而且,员外还会每个月给我五两的银子做为聘用之礼。”
  “五两?”吴印与小神医倒抽了口气,吴印道:“这赵员外出手可真阔绰啊。”
  喜丫在旁点点头,五两银子啊,一般的老百姓一年也就十来两。
  “不仅如此,赵钩每个月的生活所需,赵员外也会派人送来。”韩子然看向萧真:“娘子,你怎么看?”
  “那也是好的,只是那赵钩并非孩子,已经是个大人了,你既然收了这个学生,心里可有方法让他有过改之?”
  韩子然想了想:“那也要看赵钩的坏,是否还能救了。”
  “夫人,夫子,那赵钩晕倒了。”喜丫站的位置能看到院中的情景,见到那赵钩突然间晕倒。
  众人赶紧走了出去,吴印已快一步走到院中将赵钩扛进了屋里,将他放在椅子上后,小神医按住了他的人中,一会,赵钩就醒了过来,见到众人时,脸色比起先前来更差了,甚至还一脸怨恨的模样。
  看在五两银子的份上,喜丫端了碗水过来:“给。”
  赵钩接过了水一饮而尽后看着众人,抬高着下颚,一脸趾高气扬的道:“就算我爹把我留在了这里,但也是付了银子的,所以,我就是你们的主子,特别是你,陆时,我爹给你的银子不少吧?你得听我的。”
  “姐,”吴印连看赵钩一眼也没,只问萧真:“家里多了一个人,那以后家务事怎么分啊?”
  “要不将我清扫的给他吧?”小神医眼晴一亮。
  喜丫赶紧说道:“他也可以帮我洗衣服呀。”
  萧真摸着下颚想了想:“吴印负责洗碗,望临扫地,喜丫洗衣裳,至于赵钩么,”目光落在一脸愤怒的赵钩身上:“院子,柴房的清扫就归你了。”
  赵钩没想到这些人无视他不说,竟然还要他做劳力,气得面色铁青:“我不干,就凭你一个乡下妇人也敢支使我?”
  “赵钩,”韩子然脸色一沉:“既然我已经收了你为弟子,她便是你的师娘,你若再口出恶语,我绝不姑息。”
  “呵,”赵钩扬起脸,一脸痞样,轻视的看着韩子然:“你又算什么东西,凭你……”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赵钩杀猪般的叫声已响起。
  萧真手中的拳头直接挥向了赵钩白净的脸。
  除了赵钩痛苦的呻吟声,便是众人那惊鄂的表情,特别是韩子然,面上的镇定平静一点点的分裂。
  “我喜欢这样子解决问题。”萧真爽朗一笑,“痛快。”
  吴印与小神医从惊讶中回神,互望了眼,皆从对方眼底看到了一丝笑意。
  一行泪从赵钩眼里流出,一个女人的拳头,怎么着也该是绣花枕头一般,可这个女人那力道简直比男人还男人,疼,真的好疼啊。
  “一句话,做,还是不做?”萧真冷看着赵钩。
  赵钩这会脸上还疼的说不出一句话来,哪敢还拒绝,拼命点着头。
  “夫人,你好厉害。”喜丫回过神来,看着萧真的眼神简直不要太崇拜了。
  萧真笑笑,见韩子然似乎没回过神,便在他眼前挥挥手:“相公,你没事吧?谁让他骂你来着,这小子欠扁。”
  韩子然好半响才回过神来,点点头,赶紧拉过妻子方才打赵钩的手看着:“打疼了吧?”方才他看妻子那拳头轻轻的挥了过去,虽轻,可毕竟是女子,肯定是疼了。
  “不疼,你看,连红都没红呢。”萧真动动手。
  一旁的赵钩想动动嘴,告诉韩子然他疼,他真的好疼,赶紧给他去请大夫啊,咦,有些不对劲,他的下巴好像脱臼了。
  韩子然松了口气:“以后不要这般冲动,你毕竟是一个弱女子,容易吃亏,嗯?”
  萧真点点头。
  弱女子?赵钩骇然的看着萧真,这个妇人哪里有半点弱女子的模样啊?
  “而且你怀了孩子,更要小心。”
  “知道了。”萧真乖乖的点点头:“相公,我中午想吃鱼了,咱们去林外那条小溪边捉鱼去吧。”
  韩子然自然是同意的:“我去拿竹篮。”
  二人一走,吴印就伸了个懒腰,带着困意说:“我去睡个回笼觉吧,一大早起来就去割草,困死我了。”说着,也离去。
  “我去晒草药,村人给了我一些鲜的草药。”小神医也离开。
  “我去晒衣服。”喜丫走出屋。
  赵钩赶紧抓住走在最后一个的喜丫,想说他的下巴脱臼了,赶紧找大夫救他,无奈说出来的话含糊不清。
  “愣着干嘛呀,”喜丫听懂了他在说什么,就凭他方才表现的这跋扈模样,她也不可能去帮他:“赶紧去扫院子。”说着,走了。
  赵钩这下巴脱臼了三天,第四天时,小神医才大发慈悲将他按了回去。
  自此之后,倒是乖了一段时间。
  韩子然给他布置的事,便是在清扫完院子与柴房后,每天练字,一旦出现不耐烦的样子,再多加几张字,练完字就是看书。
  天气是越来越热,萧真的孕状也渐渐的显露了出来,嗜睡和吃,一天十二个时辰,有八九个时辰是在睡觉的。
  吴印出了远门,要个把月才能回来,小神医则又上山采药去了,这一趟出去的时间会比较长,时间不定。
  家里就只有韩子然,萧真,喜丫,还有赵钩三人,吴印和小神医一走,他们二人原本的家务就都落在了赵钩身上。
  赵钩自然是不满,就是没地方说。
  这天,韩子然要去镇上,赵钩以想父亲为由,非要跟着去,韩子然便也同意了。
  到了村口,喜丫看着远去的二人,对着萧真道:“夫人,这个赵钩虽然这几天安安静静的,但我总觉得他心思不纯,让他这样跟着夫子去镇上,真的好吗?”
  “所以,我才一开始给了他那个拳头。”萧真道:“他若真心里怨恨,首先要对付的人是我。”
  第821章 运筹帷幄
  “那夫人不是危险了?”喜丫担忧道。
  “不必放在心里,就凭他还对付不了我。”萧真往回走,边走边说:“只希望这赵钩真能体会他父亲的苦心,改过自新,重新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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