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

  景菀一愣, 一丝犹豫都没有:“求您。”
  陆青珩眼里闪过惊愕,无奈道:“你就不犹豫一下的?”
  抿唇一笑,景菀眼里坦然:“反正臣女欠王爷如此多,也不在乎这回了。”
  也不知该高兴她如此信任自己,还是该难过就如此两字就被她揭过去。
  陆青珩驱马转了个方向,回头与她道:“放心,本王一定将你兄长毫发无损带回。”
  骑马的身影高大挺拔, 莫名给人安心的感觉,她柔柔一笑,“多谢王爷。”
  陆青珩清朗一笑, 回头驱马进入巷子。
  微风轻轻吹,她发上步摇坠子叮铃作响, 鬓角凌乱。
  远处树下的景正司眯眼看着。
  他这个三姐姐不得了啊,与珩王关系看着不一般,看珩王的模样也是熟稔的模样, 看来景菀要发达了。
  啧,再看看家里的亲姐, 走了多少诗会雅集都没搭个富贵人家的人回来。
  同是景家人, 凭什么人家就是嫡子嫡女, 命还这么好。
  景正司内心复杂,再挑了眉看向巷子口,真是......
  突然看见远处的景菀平和的表情僵了僵,面上欣喜的向巷子跑去。
  “喂, 景菀你别...”
  景正司的话还未说完,便看见景正原拖着一个人衣衫微乱的走出来,而身后...身骑白马的男人脸色不太好看。
  刚刚还让她求自己,结果一进巷子就看见人家哥哥以一敌十制服住人,只是衣袍虽着大幅度的动作有些凌乱,根本毫不费劲。
  什么都没帮上,就跟着走了一遭。
  真是无颜见她。
  陆青珩面色尴尬,别了别眼不看那奔小跑过来的姑娘。
  “哥!王爷!”景菀提裙小跑至景正原身前,眼里的担忧褪去。
  景正原看着她,清浅一笑,“幸好没让你跟进去,里面那些人太过粗莽无礼,根本不能沟通。”
  景菀闻言看了一眼他提着鼻青脸肿的人,蹙眉担忧,“可玉佩的下落可怎么办。”
  景正原皱眉狠狠的晃了一下手中不敢说话的人,面露难色道:“那张老板说被一年轻公子买了去,逼问也只说记得那公子寡言生得不错。”
  如此模糊的描述,犹如大海捞针。
  景菀抿唇心里默叹,目光轻飘飘看见马上的男人骑着马慢慢挪,抿了笑,仰着头看着他:“谢谢王爷。”
  马上的男人目光微闪,心中有说不出的怅然,语气淡淡:“本王未帮到你兄长,进去你兄长已经出来了。”
  景菀一愣,本未有什么感受,却见他不似平日那般言笑晏晏,目光都未在自己身上停留。
  有些反常,却想他方才存在感极低,像是要让人发现不了他一般。
  唇角不自觉的勾了勾,掩唇一笑,又恢复温柔的模样将笑意敛了敛,“多谢王爷屈尊护送兄长。”
  勉强给了个台阶让他下,陆青珩淡淡点头,心情有些低落。
  明确意识到对她的感情,第一次想要在她面前表现一下,却让自己落了个尴尬。
  “多谢王爷。”不太明白王爷在郁闷什么,景正原未多想,跟着妹妹向他道谢。
  陆青珩微笑颔首,云淡风轻的开口道:“既你们还有事要办,本王先走一步。”
  景菀张了张口,第一反应竟下意识想挽留他,“王爷......”
  轻唤出声,陆青珩动作一顿,看着她的眼里有希冀。
  那眼神让景菀张了张口失了言,脑海里竟闪过那日在他怀里的场景,忽有些喃喃不知语。
  片刻不到,重新带上笑,她温柔开口:“王爷路上小心。”
  “...嗯。”陆青珩抿唇,深深看她一眼,掉转马头,策马消失在视线中。
  树下的景正司已自觉在马车旁等着,景正原眼里闪过深意,看着自家妹妹微愣的神情。
  终究敛了神色恢复了笑,“走了。”
  景菀回眸一笑,与他并肩走回马车旁。
  “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景正司蔫蔫的问。
  “找不到了,你等着被爹罚吧。”景正原淡淡的回答。
  他才被罚玩才刚刚能走啊!
  景正司讪讪一笑,满眼希冀看着景正原接着说:“大哥在朝中占一席之地,定有许多高招还未使出来吧。”
  景正原挑眉,将拎着的人绑好丢给手下交去官府,那人还想求饶,却被他冷冷的眼神吓得不敢言。
  拍了拍手,做好这些才凉凉回答:“我是在朝中任职,却不负责收拾烂摊子。”
  景正司听罢苦了脸,“定有别的办法的,大哥你可要帮我,那可是景家祖传的玉佩啊。”
  说罢就感到两道意味深长的目光盯着他,咽了咽口水抬头,却见景正原与景菀挑眉盯着他,背后凉嗖嗖的笑了笑。
  景菀勾了唇有些凉凉的道:“知晓是祖传玉佩还去抵押?”
  “那是一时糊涂,一赌起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景菀不想再听这辩解,踩着马车旁放着的矮凳上了马车。
  心中莫名的有些惆怅,她想回去了。
  闷闷的靠在马车壁上,想着那男人眼中希冀一点点消退,还有最后那深深一眼,心中涌上复杂,抿唇闭上眼。
  他在希望什么,想她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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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府的第二天,景菀仍有淡淡的忧愁,却突然收到了拜帖。
  点了头更了衣,单点朱唇刚出闺门便看见笑吟吟的阮盈秋。
  “玩累了就知晓来找我了?”景菀嗔道。
  阮盈秋挽上她的手,“这不是忙着么,忙罢就马上来找你了。”
  两人手挽手谈笑进了屋。
  “可有吃午膳?”
  阮盈秋摇了摇头,一脸笑意的看着她,就等着来蹭她的。
  景菀无奈的戳戳她的手腕,转头便想吩咐若梨去吩咐厨房准备,还未说出口,这来蹭饭的人扯了扯她的衣服,一脸嬉笑:“我想吃你做的酥糖。”
  拧眉回想片刻,纤纤玉手戳了戳她脑袋,“可要用的食材似乎没有了。”
  失望的叹了一口气,片刻后又扬了笑:“那便不吃酥糖了,有什么吃什么。”
  她站着阮盈秋坐着,她顺手便像对景萤一样摸了摸阮盈秋的头,颇有些宠溺道:“好。”
  吩咐若梨去叫厨房准备,景菀拿了绣绷与书回来重新坐下,却见她淡笑着看自己。
  “说吧,遇到什么事了?”
  她隐隐约约记得她说过,吃自己做的酥糖她会莫名的心情好。
  自她回京城后,看着就像心中藏了事。
  阮盈秋双手托着脑袋,垂着眸慢吞吞的开口:“记得上次我与你说的那个乡下少年么,我在京城看见他了。”
  眼里讶异,景菀点了点头,让她继续说下去。
  “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他一点不见乡下那般...落魄,他跟在祠王身后,眼中杀气满满。”
  “祠王?”
  莫不是祠王的手下。
  “嗯,我看见他便躲了起来,但是第二日我又遇见他了,这次是正面遇上躲不开,我便笑着走过去,想着不如向他道个歉,谁想到,他却不认识我的模样冷漠的跟在祠王身后走过去。”看都没看她一眼。
  “祠王在场的话,兴许他是不想让你惹上麻烦。”作为手下,而且听她描述,应该是个手染血腥的人,若是与一小姐有了关系,作为主子想的必定多,让他做些什么他也不能违背命令。
  阮盈秋一想,确实也是,但是眉间的愁未淡多少,“可我一看见他就...”
  “别想这么多,避开就是。”景菀蹙眉认真道。
  阮盈秋垂着眸,迟疑的点头。
  可是她还欠他一句道歉啊。
  这时若梨领着人上了饭菜,面前的人一副饿极了的样子让景菀无奈的只能将话咽了下去。
  景菀陪着吃了两口便吃不下了,索性放下碗筷看着她吃。
  被人瞧着吃饭的感受有些强烈,阮盈秋黑了脸将她的头扭到另一个方向,“不能盯着我吃东西。”
  景菀无奈的扭回来,“可我吃饱了。”
  “那便与我说说有趣的事。”
  想了想,最近也就景正司的事了,反正告诉她也无妨,便温声说与她听。
  一会儿后,若梨贴心的为她倒上茶,景菀一饮而尽,讲得她口干舌燥的。
  阮盈秋放下碗筷,从怀里掏出帕子擦了擦嘴。
  “以前就觉得你那个四弟不怎么样,谁晓得他竟还沾了赌,还拿这么重要的东西去抵。”
  “平日与他们不怎么亲近,我也是很惊讶,只希望他这次是当真得了教训。”微微愁道。
  “幸好不是你大哥,不过想也想得到,如此稳重知礼的人也不可能沾上那些东西,许还是人与人不同。”
  纪氏宠着他,所以导致他性子很傲且自视甚高,整日与无所事事的公子哥玩在一块,能稳重起来才奇怪了。
  景菀淡淡点头,随后重新笑起来:“不谈这个了,我前两日让丫环买了胭脂阁的胭脂,成色香气很是上佳,你要不要看看?”
  阮盈秋眼睛一亮的点头,她便让若梨将梳妆台上的胭脂盒拿来。
  一拿到手,阮盈秋闻了闻整个人便酥了,目光带着星星般看着她,“香味好极了!”
  景菀勾唇一笑,将摆着的另一盒胭脂放在她手边,柔声道:“就知晓你会喜欢,所以昨日又让丫环带了一份,省得你不知是哪种又麻烦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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