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节

  十二福晋就往林雨桐的另一边一坐,道:“我这水平,肯定就是送银子的。还是别往上凑了。省的我们爷骂我就会败家。叫九嫂她们玩。正好凑一桌。”
  剩下的可就是八、九、十、十四福晋了。
  林雨桐心里一跳,这些可真是没一个不是聪明的。显然都是家里的爷们不想跟着八爷走的近,所以才不敢上那边的牌场。
  大福晋进来一看,就挑挑眉,道:“那就再摆一桌。”
  八福晋见了大福晋就笑道:“我还想看大嫂有没有要帮忙的地方呢。有什么忙不过来就说话。”
  大福晋就道:“哪里能劳动八弟妹呢?该自己的还得自己做。”
  林雨桐挑挑眉,这话里有话啊。
  前面四爷只管看着眼前的茶壶,好似那甜白瓷能看出什么花来。
  五爷只拿着桌子上的花生一个一个慢慢的剥皮,然后将花生豆放在另一个茶碗里。三爷的手从四爷的前面伸过去,只抓五爷剥好的吃。
  四爷就伸手将有豆子的杯子给三爷端过去,又把三爷跟前的空杯子悄悄的放在五爷前面。
  五爷就像是什么也没发现一样,专注的剥他的。
  直郡王眼睛一瞄,他都差点没笑出来。也不知道这些兄弟怎么总能想出这么多千奇百怪的躲避说话的办法来。只要有需要,他们总能把世上最无聊的事情做的兴致昂扬。
  那边老七跟十二盯着桌上一个赝品的摆件鉴赏的有模有样。那是他在大街上几百个大钱买来的。老十三爱不释手拿着墙上挂着的一把没开刃的刀,也不知道看出了什么没?
  只老八坐在他的身边,说着一些他压根就不想听的话。
  他心里冷笑一声,老八想蹦,就叫他蹦。蹦跶的代价总有一天你会承受不住的。于是就笑道:“老八,你也长大了。也该能担事,为皇阿玛分忧了。”
  语气里竟然十分的欣慰。
  大厅的气氛顿时就静默了下来。四爷的耳朵一直没闲着,他的手微微一僵,又不动声色的转动着。
  十四就笑道:“大哥就是大哥。今儿要好好的敬大哥一杯。”说完,见众人都没说话,没人接话,顿时脸上就下不来,只好又道:“四哥,你说是?”
  碰了一鼻子灰,这时候想起我是你哥了?四爷在心里哼了一声。这就是一个不争气的。
  五爷实在瞧着四爷被老十四坑的可怜,就打岔道:“四哥,我的豆子呢?弟弟我这剥了半天。”
  四爷抬头,先是迷茫的看了一眼十四,才对五爷道:“三哥吃了。你问三哥要。”
  老九‘噗’一声就笑出来了。
  五爷狠狠的瞪了九爷一眼。笑!就知道笑!笑个p!你哥我容易吗?要不是看我的面子,看老四不收拾你。这人最是睚眦必报的小心眼。背后阴人还心黑手狠。真把他得罪狠了,就有你受的。
  第101章 清穿故事(10)
  三爷看了五爷一眼,他吃花生吃的口干舌燥的。老五用自己的茶杯放了豆子,自己这边叫老四拿去替换了。只不停的吃干花生豆,一口水都没喝。他就好受了不成。老五还一副占了他多大的便宜似得。要不是为了堵住嘴,当谁乐意吃一样。他一把抢了四爷手里转着的茶杯,将里面的茶喝了个干净。才对老五道:“回头哥哥送你一车花生。你搁家里慢慢的剥。”说着又对四爷道:“老四,给哥哥再倒一杯水。真是渴死了。”
  四爷还真就拿了茶壶给三爷倒了一杯。
  三爷又喝了,才又看着四爷道:“老四,你心眼可不好啊。我就说你不喝茶干什么端着杯子就是不撒手。你是明知道哥哥渴了,就是不给水喝是?你说你这心眼咋就这么坏呢?”
  四爷无辜的看了一眼三爷,“三哥就是多心。”
  “你拉倒。咱们谁不知道谁啊。”三爷猛地嚷了这么一句。
  这话听在几个兄弟耳朵了,就各人有各人的滋味了。兄弟们谁不知道谁的心思啊。
  八爷尤其尴尬,觉得三爷这话就是说给他听的。
  这铺垫了半天,这些哥哥心里都是明白的。更何况直郡王了。
  等宴席正式开始,林雨桐都已经输了三十两银子了。
  大福晋就笑道:“倒是叫四弟妹破财了。”
  林雨桐就笑道:“是我这水平实在不成。输也输的心服口服。”
  这点银子,就算赢了,谁还能真的拿走。不过是顺手赏了屋子里伺候的丫头婆子罢了。
  就听八福晋道:“四嫂没找个好的助阵的。要是太子妃来了,只怕就只有赢得道理。”
  这话十分的不动听。
  这不光是讽刺四爷跟在太子的身后,只知道巴结太子。更是叫人觉得众人敢赢林雨桐,不过是觉得四爷没那份体面叫人都让着她罢了。
  就像是跟奴才打牌,奴才们不敢赢是一个道理。相信换成太子妃,今儿准就没人敢赢她。
  这话不中听,但也是实话。但是这般直啦啦的说出来,就有些挑衅找事的意思了。
  林雨桐心里一叹。谁叫现在的四爷确实是不怎么打眼。自己的身份,跟三福晋五福晋七福晋没什么不一样。虽然七爷有些残疾,但是康熙对这个儿子的关心反而是最多的。因为不怕引起任何人的不满和猜忌。所以,七福晋人家也过的很体面。没道理就矮了谁一头。大家身份相当,玩的就是水平。谁也没想里面的弯弯绕。
  八福晋虽然说的是林雨桐,但其他三个福晋,也一次性叫她给得罪了。好似三人就是逢迎谄媚的小人一般。
  林雨桐能怎么办,还能真的为这个吵起来啊。她就当没听见,只对大福晋道:“嫂子今儿准备了什么好东西,咱们尝尝。难得的轻松一日。”完全无视。只当她放屁。自己是不怕她,但也不必要为这个生出口角来。
  大福晋虽然不喜欢跟太子沾边的人,但论起恨,一定是最恨八爷这种挖墙脚的人。于是笑着接话道:“纵是山珍海味,谁还能稀罕?不过,倒是请了两个女先生来,大家听个乐子,笑上一笑,也就罢了。”
  “这个好!”三福晋就先笑道:“我们爷倒是养了小戏班子。就是我不爱听那个,咿咿呀呀的半天一句唱不完。”
  这话得到了十福晋的响应。她是出自蒙古,汉话都费劲,叫她欣赏戏曲,快拉倒。
  众人哈哈一笑,就都落了座。也没人接八福晋的话。
  八福晋的脸色顿时就难堪起来了。
  林雨桐有时想,八爷和八福晋这对夫妻,其实从骨子里都是有些自卑在的。仿佛总是想要证明自己。
  八爷的生母是出自辛者库。辛者库是家里犯了大罪,家眷被发落到的地方。这个卫氏应该就是这样的来历。她家里的男丁都该是已经被砍了头了。这样的女子,还能接近皇上。这中间的事情,只怕也是不简单的。宫里其实管理的十分严格,皇上真不是想见就能见的。卫氏能顺利接近皇上,这要不是自己有心计,就是背后有人帮衬。
  所以,她的位份一直就没提上来。而且,除了八爷,再没有孕育过子嗣。
  这就证明康熙心里是有心结的。
  因为亲生母亲的尴尬身份,这位八爷心里不可能没有自卑。尤其是跟其他的兄弟比起来。他待人以宽,那是因为最开始,他没有其他的政治资本。
  现在更是挖了他一直跟随的大哥的墙角。从人品上,他就逊了一筹。
  输在一个忠字上。
  哪个上位者喜欢这样的人?
  而八福晋,她的额娘是安郡王的侧福晋生下的庶女。她的阿玛更是获罪被处斩了。她在安郡王府长大,但自身没爹没娘,在后宅过的就未必真的顺心。说是寄人篱下也不为过。她能成为八福晋,是因为康熙想安插自己的儿子掌控八旗。安郡王正是正蓝旗的旗主。
  在这样的情形下,其实安郡王府能给八福晋的支持实在是有限的。
  她比其他几位福晋都活跃,也常在府里宴请官家女眷,四处交游,估计也是为了向八爷证明她自己。证明八爷没娶错了她。
  林雨桐在心里想了一遭,就撂开手。
  大福晋准备了果酒,十福晋嚷着不过瘾。就换了烈酒上来。
  林雨桐马上就皱了眉,她哪里喝的了这个。原身的酒量,只怕在座的都知道。本来想倒进空间算了。谁知道十福晋和十四福晋就是个人来疯,端到跟前不算,还得站在一边监督着。
  从来都是年幼的敬年长的。大福晋喝的最多,三福晋和林雨桐喝的差不多。五福晋耍赖躲了几个。倒也没喝多少。
  这酒后劲足。等下面来人传话,说是几位爷都要走了。林雨桐猛地站起来,还有点晃悠。
  四爷背着手站在外面,跟三爷五爷七爷寒暄的说话,各自都得等福晋出来。
  三爷先是一扭头,可能瞧见三福晋得要两个人扶着脚下好打飘,就嘟囔道:“这一伙子女人啊,真是了不得了。咱们爷们还没喝醉呢,她们倒是……真是反了天了……”
  五爷其实跟福晋的关系真心一般,今儿五福晋酒壮了怂人胆,见着五爷迎了过来,眼都不带看的绕过去。
  四爷看着林雨桐还算正常,到跟前了才发现真是喝多了。眼睛水汪汪的,拉着他的袖子直晃悠。
  四爷被他晃悠的心都跟着颤了颤,赶紧扶了她上车。想起昨晚上的事,就担心这人真醉了,在外面闹出什么笑话来。
  林雨桐喝了空间的水,到半路上就觉得好了些了。也没完全醉了。
  “以后再不敢喝酒了。”林雨桐靠在四爷的肩上道。
  四爷给她抚了抚背,就道:“怎么想起喝酒了?”
  “没事!吃饭前八弟妹说了点不合适的话。”林雨桐就笑道:“大概十弟妹不想叫人觉得她跟八弟妹有多亲近。还有十四弟妹,也一样。我瞧着,九爷和十爷跟在八爷后面,起哄架样子找存在感是有的。但说起真心,只怕也未必就见得。八爷得势,他们肯定会紧跟。但一旦……”
  “你也要看他们俩那脑子,算不算的过老八了。别叫老八给拖下水,他们想上岸也难了。”四爷就低声说了一声。
  林雨桐点点头,她就没想到这个。看来,脑子还是不够用啊。
  就听四爷又道:“老十四,是扒不上直郡王。按着年纪,直郡王比老十四大了整整十六岁。都够当阿玛了。能跟他这年纪小的有什么交情不成。也就是老八,他那边是来者不拒。他想从老八手里拿好处,又不跟人家托底交心。当人家是傻子不成?不管他,随着他折腾去。”
  林雨桐‘嗯’了一声。就有些迷糊了。
  到家后,四爷去了前院,林雨桐美美的睡了一觉,才觉得舒服了。连日的疲惫也减轻了不少。
  想着后天自家就要宴客。可这也没有什么娱乐活动,总不能干坐着。
  于是打发人叫了老嬷嬷来。她画了图,叫人用木头先做几幅麻将出来。
  其实现在已经有麻将了,不过跟现代的麻将还是有很大的差别的。不光是图案不一样,就是张数和玩法也不一样。而且,非常的小巧。只有手指那般的长短。
  还是现代的麻将最好玩。
  老嬷嬷看了半晌就道:“这个容易,叫他们晚上熬一熬,明儿一早就得了。”
  林雨桐笑道:“其他的粗糙些没关系,只做出一套精致的来,我有用。”
  结果第二天一看,做出整整九副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木头的,厚重不说,发出的声音也十分的好听。
  林雨桐就先把最简单的玩法教会了石榴,“你今儿带着这个,给宫里的娘娘送去。”
  这是讨赏的事,石榴欢天喜地的应了。
  昨儿是直郡王家,今儿是三贝勒家。过年就是这样,走完这家走那家。
  而宫里的德妃看着林雨桐打发人送来的麻将,玩了两把,就上瘾了。叫了宫里的贵人陪着做耍。
  她有两个儿子,在这宫里站的稳稳的。如今孙子都大了,哪里还在乎宠爱不宠爱。叫了这些人来,钱匣子就放在边上,输了给银子给的利索。真赢了人家的,回头也就送两匹料子过去打赏。算是还上了人家输掉的。
  这些贵人没儿没女,不得宠的,在宫里过的也艰难。谁不乐意陪着德妃奉承。
  林雨桐从三爷府回来,就拉着四爷还有弘晖弘昀,教他们玩。
  这个东西简单易学,没两把就都会了。
  “你打算明天叫人玩这个?”四爷问道。
  林雨桐就笑道:“那怎么办?一人给两袋子豆子,慢慢的剥吗?”说着,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四爷也笑了一声,“挺好的,就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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