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节

  忘记,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2018年11月
  终于,我快要死了。
  死亡这个词对我来说并不陌生。这些年,躺在病床上意识混乱的时候,我曾无数次拥抱上帝。
  他丰满、性感、乳白色,我还未开口乞求,他便斥责我——你理应下地狱。
  我想喝酒。
  ——于icu
  .......
  这是日记的最后一段。
  楚杭杭一页一页的翻看日记,一股冷意从后背缓缓爬上来。
  乔溪高中毕业之前,因病情恶化,在医院住了整整三年。病好之后,她选择去纽约读书,距离陆则读书的费城仅仅相距160公里。
  乔溪一贯享受男女之间捕猎的快感,在一次派对上,乔溪认识了和陆则同在哥伦比亚大学计算机系的jacob,并长期维持着性/关系。也就是日记中多次出现的那个“他”。
  乔溪不断从jacob的口中获知陆则的消息,甚至派私家侦探事无巨细的打探陆则的一切,直到陆尔发觉,远渡重洋,找上门去。
  乔溪酗酒、抽烟,并在jacob的引诱下,渐渐沾染上了“药品”。
  病情的多次反反复复,使她脆弱的身体看似回光返照,实则每况愈下。在icu几进几出后,她的生命终于终止于那间病房里。
  此后种种,和楚杭杭所知道的事情,都在时间线上不谋而合了。
  深褐色日记本的末页上,写着这样一段潦草的花体英文:
  where have you been where did you go
  (你在哪里,身处何方?)
  those summer nights seem long ago,
  (仲夏之夜逝往昔)
  and so is the girl you used to call,
  (你曾爱她至深)
  the queen of new york city.
  (睥睨纽约城的不夜之宴)
  一行一行看下去,楚杭杭觉得心中无比压抑。仿佛有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咽喉,直让她喘不过气来。
  胃中一阵翻腾涌上来,楚杭杭伸手掩住口鼻,强忍住才没吐出来。
  陆则见状,立刻将一杯温水递到她手边,大手在背后安抚地轻拍着她单薄的脊背。
  楚杭杭就着他的手喝了两口温水,才算缓过来。
  她怎么都没想到,原来乔溪人前娴静的表象之后,竟是藏匿着这样扭曲阴暗的灵魂。
  原来一直以来,每一件事,陆则真的从来没有骗过自己。
  陆则的目光一直停在楚杭杭身上,未移开分毫。此时见她一脸呆愣的表情,苦笑了下,
  “楚杭杭,这两年多的时间,我......我没做好丈夫该做的事,让你受了许多委屈。是我对不起你。”
  “我没资格叫你原谅我。”
  “你什么时候想去民政局,领离婚证,跟我打电话说一声就好。”
  寥寥几句话,陆则说的句句违心。
  他怎么舍得放手?怎么舍得从此和她一刀两断,毫无瓜葛?
  可他知道,这些天来,两人之间发生龃龉太多,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根本是不可能的。
  与其日后反目成仇,冷眼相对,倒不如一别两款,各自安好。
  陆则把那份已经签好了字的离婚协议拿了出来,轻轻推给对面儿的楚杭杭。
  “楚杭杭,我爱你是真的。”
  楚杭杭抬头看他,眼眶红红,知道他还误会自己打了孩子的事儿,这些天心中的孤独、委屈齐齐涌上心头,脸颊淌下两行清泪,“我明白了,你走吧。”
  前几日,院子里花圃旁的腊梅树上结出了几朵花苞。几朵花骨朵一连几日都没动静,谁知道今天早上竟然含苞绽放,随风散发出阵阵幽香,直往人鼻子里钻。
  陆则刚走到院子里,一阵手机铃声响起,拿出手机一看,竟是林南浔。
  陆则握着手机,听电话那头的林南浔兴高采烈的嚷嚷了半晌,竟然一句话没说,当即挂了电话。
  高大的男人在院子里原地愣了许久,回过神儿来,立刻回头推开屋门,看向沙发上眼眶红红的女人,咬着牙一字一句道,
  “楚杭杭,你长本事了。”
  “你准备,让我们的孩子管谁叫爸爸?”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大概60章左右完结,到时有番外数篇送上。
  以后每日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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