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 寒冬
一阵沉默过后，言璃说道：“我们大本营的药物储备也不多，不知道能不能从你们这里拿些。”
周书尧的脸色缓了下来，说：“可能需要等一等，现在伤员太多，药品还是紧缺。”
“嗯，我们暂时也不用，就是怕以后没有买药的地方。”言璃说道。
言璃没有细问生产线的事情，活在末世有太多不得已，想必周书尧经历了很大的痛苦。作为朋友她相信周书尧的为人，即使有些事情不公平，那也是逼不得已，在这个年代谁也不能在道德层面上指责谁。
这时外面传来大门打开的声音，小艾带着谢莉走了进来。
“言璃！”谢莉看到言璃非常开心，走过来握住言璃的手说道：“你没事，太好了。”
言璃看着谢莉一瘸一拐，微愣了愣，问道：“你的腿怎么了？”
谢莉无所谓地笑了笑，说：“房子塌下来时压到了，治不了。还好，虽然不能跑了，但走路没问题，就是慢点。”
言璃一下子红了眼圈，当时送消息的人说周书尧几人都没事，言璃还以为大家真的都没事，没想到还是有人受伤了。
“坐下说话吧。”周书尧拍怕言璃的肩膀，让她不要难过。
尧城死了很多人，能活着已经是万幸，留下来的人没有人抱怨自己的处境，都在积极努力重建家园。
“薛明哲和孙瑞林还好吗？”言璃在尧城的朋友就这么几个人，大灾难后一直挂念着，希望大家平安无事。
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重，大家的脸上满是悲伤。
言璃心下一沉，明白有人出事了。
“孙瑞林为了救我……死了。”周书尧低低地说道。
孙瑞林死亡的真相，周书尧是很晚才知道的。开始大家把真相隐瞒了下来，周书尧好不容易捡回来一条命，谁都不敢在这个时候刺激他，本来众人是想一直瞒着，但周书国不同意，在周书尧出院后，把真相告诉了周书尧。
周书国当时说的非常冷酷，周书尧到现在都记的大哥所说的每一句话。
“孙瑞林是为了保护你死的，但即使他不护着你，他也活不了。当时的情况，无论他怎么做都是死路一条，但没有他护着，你的体质再特殊，这回也捡不回来一条命。所以你以后要好好的活着，把孙瑞林的那一份也活出来。”
言璃一时不知该说什么，虽然一直都清楚战争的残酷，但真正失去身边朋友的时候，任谁都无法平静。
“你们要不要吃点什么，我去食堂拿点吃的过来吧。”小艾见气氛太凝重，主动转移话题。
周书尧平复心情，对小艾说道：“你去食堂看看有没有什么小吃，拿点过来。我这里还有些啤酒，我们喝点酒。”
“好，我马上回来。”小艾拿过周书尧给的几张票出门。
言璃也试着转移注意力，问道：“那些票是什么？”
周书尧淡淡笑了笑，说：“为了节省电，现在都不用卡了。这些票是理事会统一发的，每人定量，这样好管理。”
“这边也缺电吗？”言璃问道。
周书尧答：“倒不是很缺，就是最近工厂几乎是二十四小时运作，所以居民用电就被限制了。寒冬即将到来，我们要做好一切准备，不然到时可能会很麻烦。”
“离寒冬还有多长时间？”言璃这次来还有个事情，就是弄清楚寒冬的情况。
谢莉回道：“据气象专家分析，未来一到两个月后首个寒潮会来袭，寒潮会持续一周左右，之后天气可能会回暖一段时间，再之后就是连续的寒潮，现在预测的就有六个大寒潮，每一个持续时间都在两到三周左右。”
“六个寒潮？那寒冬的持续时间会在三到四个月了？”言璃稍稍松了口气，大本营的食物储备够了，而且还有一到两个月的准备时间。
周书尧说道：“这是最理想的状态，还有一个最坏的预测。”
言璃看向周书尧，“最坏能坏到什么程度？”
周书尧回答：“要是第一个寒潮没在一周之内结束，天气没有回暖，将会迎来最坏的情况。到时会有十几个大寒潮陆续袭来，随着一波接一波的寒潮，中部地区气温会低至零下三四十度，甚至会出现零下五十度以下的极寒天气，而且寒冬时间最长可能会持续一年。”
言璃到吸了口气，“那中部地区还能有人活着吗？！”
言璃无法想象，寒冬要是持续一年的话，会是什么样的情景，大家不都得饿死了！
周书尧也是一脸凝重，“要真的碰上最坏的情况，我们的日子会很难熬。大哥已经做出了应对方案，要是气温下降到零下三十九度，聚集地的所有人都会转入地下避难所，食物和日用品定量分配，所以现在所有生产线都是连轴转，尽可能多储备物资。”
谢莉也说道：“其实食物和日用品已经开始定量分配了，只是寒潮来袭之前聚集地内会设交易市场，给居民提供一些自由交易，算是寒冬前的最后一点自由吧。”
“那你们现在修筑围墙是……”言璃有些不明白尧城的打算。
周书尧自嘲地笑了笑，说：“为了防止外面的人进来。即使是尧城人，只要擅自离开，就不能再回来了。”
尧城一直以自由平等和公平公正为原则，但经过战争和大灾难，现在也不得不关起门冷酷起来。尧城只能保证留下来的这些人的生存，出去的，已经顾不了了。
言璃轻轻拍了拍周书尧，她明白周书尧的感触，周书尧是正直善良的人，让他做这些事情真的为难他了。
这时小艾拎着一些小吃走了进来，周书尧拿来了啤酒。
周书尧举杯，说道：“祝活着的人都平安无事！”
……
另一边，飞仔在周书国助理的带领下来到了周书国的办公室。
屋里除了周书国还有周瑜。
简单寒暄了几句，飞仔开门见山地说道：“周城主，我们聚集地现在人也不少，但设备都毁了，所以想请你帮点小忙。其他还好，就是蔬菜保存方面没有好的解决方法，不知你这里有没有什么好方法。”
不是飞仔厚脸皮，以前队伍里都是大老爷们，有肉罐头有压缩饼干就能熬过去，现在聚集地里有言璃和依依还有兄弟的家眷和工人带过来的家属，他得为这部分人考虑。
周书国和周瑜对视了一眼，周瑜开口道：“蔬菜可以用烘干和冷冻的方法保存，我们有机器，应该可以挪出两台小型机器给你们，只是……”
“你们想要什么，可以开出条件，我看看合不合适。”飞仔说道。
对飞仔来说交易本身不存在道德问题，反正各取所需，尧城提出他们想要的，他拿他需要的，很合理。
周书国看了眼飞仔，说：“我们想要一部雷达，现在聚集地里没有一台雷达可以正常使用，这对我们很不利。”
雷达是非常重要的战略装备，但现在尧城所有雷达都失灵，聚集地的安全得不到保证，让周书国非常头疼。
飞仔想了想，回答：“这个需要点时间。我现在手里只有一部雷达，我最少需要一个月的时间才能做出另一个。你们能等吗？”
“一个月啊……”周瑜看向周书国。
周书国想了想，说：“离第一波寒潮来袭还有一到两个月的时间，从今天算起二十天后，我会派人过去取雷达，希望你能加快速度。”
飞仔点头，“好，就这么定吧。”
……
第二天一早天蒙蒙亮，飞仔和言璃就出发回大本营。这次不止两人，还有一小队人护送两台机器随同他们一起去往大本营。
周书国送了一台蔬菜烘干机和一台冻干机，都是中型机器，足够大本营使用。周书国还承诺，过几天会派一支工程队过去，帮大本营解决饮用水的问题。
大本营附近有湖泊，平时大家都是取来水简单过滤后烧开了喝，倒是也方便，但肯定没有那么安全，尧城有一套完备的打井取水过滤的技术，可以帮大本营解决饮用水的问题。
“姐姐，你想我和你们在一起？”小艾看向言璃。
队伍走了一上午，停下来吃点东西休息。带着两台机器，队伍行进速度有些慢，飞仔希望天黑前能到达沼泽地。沼泽地附近有个小山波，队伍可以在那边休息。沼泽地是荒原中比较安全的地方，因为地形复杂，有很多淤泥和陷阱，变异动物很少靠近那里。
言璃喝了口水，说：“我是想让你回大本营跟我们一起。你呢？你怎么想？”
小艾主动请缨负责护送机器去大本营，言璃看着小艾已经完全融入了尧城的生活，没有急着提回大本营的事情。有些事情不能勉强，她想让小艾来大本营，本意是为了小艾好，但也要看小艾自己的意愿。
小艾想了想，回答：“姐姐，我想再想想。”
言璃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说：“嗯，不急，你自己做决定就好，我都支持。”
休息过后，众人继续赶路，顺利在天黑前到达了沼泽地。飞仔让大家跟在他身后，不要掉队，沼泽地里陷阱很好，稍不留神就可能会陷进去。
“今晚就在这里休息吧，这里很安全，晚上不会有变异动物。”飞仔把大家领到山坡下避风处，夜里温度低，众人找来柴火升起了篝火。
“点火没关系吗？”言璃问飞仔。
飞仔笑笑，回答：“这边没关系，不会引来变异动物，就是绕点路。”
经过沼泽地的话，需要绕路，所以去尧城的时候飞仔没有走这边，但现在带着机器，行进速度慢，绕点路反而安全。
简单吃了东西，大家各自找了地方睡觉。
半夜，沼泽地附近响起了野兽的叫声，有些变异动物专门在晚上出来觅食。言璃中间醒了几次，小艾和飞仔就守在她两侧，让她安心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