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

  这位梁阿姨一看就是和蔼又热心的好人,简单一句小玩笑,便让双方的关系拉进了一些,白烨三人便也开开心心唤了一声梁阿姨。
  本以为谈话会就此结束,不过就在江绪潮和郑国辉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白烨却是多说了一句。
  梁阿姨,我对腌菜还挺感兴趣的,平时呢,就好这一口。可惜的是,我爸妈都已经身边也没其他靠得住的亲戚。既然您腌菜技术好,那到时候还请您指导一二,这事儿说到底还是有经验的长辈靠得住。
  这一句看似是在请教,可明眼人都听得出来,白烨这是不希望旁人问及他父母家庭有关的事情,看那犹豫的态度,很明显是藏着什么难言之隐。
  不怪白烨表现得直白,实在是比起日后交流的时候出现让自己厌恶的话题,倒不如第一次见面就先委婉地说开比较好。
  梁阿姨惊了惊,再看白烨时,目光中便带了几分心疼:还这么年轻就没了爸妈,这小伙子真是个可怜人呐,以后可咋办呐
  不过这种情绪自然还是要放在心里,表面上,梁阿姨十分豁达:我腌了六十年的菜,以前在乡下是个人都夸好吃,你们尽管来,梁阿姨欢迎!
  三人转身进了电梯,而梁阿姨则是谆谆地教导起了自己的孙子孙女。
  那个大哥哥没有爸爸妈妈了,以后你们不要在人家面前提爸爸妈妈,人家会伤心的,知道吗?
  两个小孩用软软的童声问道:为什么大哥哥会没有爸爸妈妈?
  梁阿姨:这个奶奶也不清楚,可能是死掉了吧,总之死掉就是再也见不到面了,明白不?另外,不要在背后随便猜测议论别人,这是不好的行为,要记住。
  梁阿姨教导孙子孙女时善意的话语,白烨三人并没有听到。
  不过,这并不妨碍江绪潮和郑国辉两人在见到白烨欲言又止的反应后,心里产生一些胡思乱想。
  烨子,这是怎么回事儿?你、你爸妈不会吧,你之前不是这么说的难道是因为去世?江绪潮因为紧张而前言不搭后语。
  白烨奇怪地侧了侧脑袋:咦,我的意思是说,我爸妈都已经不管我了,我也没说他们不在人世了啊。我亲生母亲有了自己的家庭,而亲生父亲嗯,好多年没看到过了,不太清楚,兴许在哪里生龙活虎地逍遥着,但不至于死掉,否则警察会在核实情况后找上我的。
  闻言,两人这才松了口气。
  但是又好像不应该松口气?
  毕竟原生家庭带来的问题,是非常容易影响到一个人的一生的。
  郑国辉道:我就说嘛,这样的大事儿我们不可能还要被你蒙在鼓里。不过兄弟啊,我们也不清楚你自己的想法,要是你有什么想倾诉的,就找我们啊,别憋在心里,会憋出病的。
  江绪潮主动搂住白烨的肩膀:烨子,你有什么事儿尽管跟我们说,我们都是同穿一条裤衩的兄弟了,知根知底的。
  噗嗤~二位看我像是会委屈自己的人么?白烨忍俊不禁,在原生家庭的事情上,他虽然会觉得不爽,但态度并非是逃避,而是一种漠视。
  无所谓,自然也就伤不到他。
  眼下,他顺势搂过江绪潮的腰,用喑哑而性感的嗓音低声道:
  说起来,我没有咱们同穿一条裤衩的印象了,也不太清楚你的深、浅,你既然住在我家,就是我的人了,眼下是不是应该
  江绪潮只觉一股热气喷在自己的耳朵上,酥麻的感觉化作无形的电流,电得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同时也明白了白烨话语中的深意,连忙推开对方的脑袋,觉得自己刚才的关心与担忧真是瞎了眼,咬牙切齿地说:
  到底是大作家,玩儿起文字游戏来可谓是一把好手,我不信你不知道我刚才说的只是一种修饰。你这人可真是什么样的破车都能上路。
  你以为我开的是破车,殊不知我骑的是江潮起伏时一跃而出的白龙马,野性难驯,得好好拍个马屁,才能听话。
  白烨开怀一笑,顺手拍了一下江绪潮的屁.股。
  这一回江绪潮立马回击,甚至用上了一些力道。
  啪的一声脆响,在逼仄的电梯里被无限放大,回旋,盘绕。
  事实证明,白烨的手感真是非常好,那顺滑的结实弹性简直让人上瘾。
  江绪潮终于快乐了。
  另一边白烨也是瞬间闭嘴,什么骚.话都没说了。
  江绪潮以为白烨是受到了教训,知道了老虎的屁.股摸不得这个道理。
  可实际上白烨的眸中暗流涌动,那卷起的火焰,深沉又逼人,恨不得缠绕在江绪潮身上,把那身碍事的衣服给烧成灰。
  老虎的屁.股,是真的摸不得的。
  有时候我真的想要变成马然后将他踹飞,连兄弟都不放过,你看这像话吗?
  江绪潮日常被白烨戏弄,早就已经习惯了,这会儿见自己的一手回击取得了强大的效果,忍不住朝郑国辉炫耀,但后者的脑海里却是无法将白龙马这三个词与前者分开了。
  这形容绝!
  不过郑国辉有一点是很想要澄清的:
  小江,你没发现人家不是不放过兄弟,而是不放过你吗?
  总而言之,血气方刚的几个好哥们儿待在一块儿,似乎总有办法让气氛从诡异转变为焦灼。
  乘电梯的时间短暂又漫长,但没多久,七楼便到了。
  怀揣着兴奋与激动,江绪潮和郑国辉两人一心想要看看白烨的房子究竟是什么样的。
  一层楼只有两家住户,无论是哪边差别都不大,当白烨将房门打开后,屋内的景象便呈现在三人眼前。
  入目是一个带有衣帽间和储物间的玄关以及明亮的走廊,走廊连接客厅、厨房和厕所,室内装修采取森系和地中海系结合的风格,家具一应俱全,整体色调温馨、和谐、雅致,配合摆放在原木架上的装饰品与盆栽,给人以勃勃生机之感,既有简洁的现代风情,也有文艺的复古气质。
  不愧是请专业设计师设计的房子啊!所有的家具也是高价订制的!就是和流水线制造的不一样啊太漂亮了!类似的装修我以前还只在网上看过图片,好羡慕啊烨子,不介意我拍个照吧?
  江绪潮两眼都在泛光,他的老家位于城乡结合部,空气挺清新的,就是房子都快是他年龄的一点五倍大了。
  随便拍,这里就是你家。
  白烨嗅了嗅,觉得室内已经没有什么甲醛的气味儿了,便穿过客厅,打开落地窗,让风进来一点。
  入目是一个宽敞的阳台以及明亮的风景,阳台同时连接客厅和书房,位于中间位置摆着一套原木桌椅,被放置得错落有序的家养植物葱郁翠绿,还有一个用石头垒砌而成的小池子,里头养着几条金鱼以及些许水生植物。
  阳光从室外洒落,窗帘随风扬起,这片空间顿时变得宁静而悠远。
  白烨的背影高大宽阔,朦胧之中像是在拥抱光辉,格外吸睛,江绪潮顺手拍下一张照片,一时间居然惊艳到了。
  烨子,我把你拍得超帅的!这张完全可以用来当壁纸了!
  江绪潮邀功似的将手机屏幕给白烨展示,在看到阳台的景致后,又是一阵惊呼。
  然后,三人便细细地将屋内的每一个角落都给看了一遍,尤其是江绪潮,甚至把房间的装修里里外外、各种细节都拍进了手机里,估计有不下一百张,而他这股兴奋劲儿就连晚上分房的时候都没有熄灭。
  三室一厅的房子,一间主卧,一间次卧,一间书房兼游戏室,能够长期住人的就只有两间。其中书房兼游戏室肯定是不方便住人的,次卧的空间比较窄,床也更小,如果求舒服的话,住一个人比较合适。
  如此一来,他们三个身形高大的青年,有两个人就必须要睡一起。
  然后,白烨作为屋主,那睡主卧自然是无可争议的事情。
  一个人一间肯定是更舒服的,所以次卧的话,就老郑你住吧,你肌肉太猛,谁跟你睡一床都挤。反正这个宝贝蛋儿也更喜欢主卧,让他跟我睡一间好了,反正我的大床足够宽敞,两个人也能睡得下。
  白烨表现得非常贴心大方,善良正直,就差将兄弟大过天几个字刻在脸上。
  但不知道为什么,郑国辉脑子里第一个想法便是:
  此子真是诡计多端!
  第12章
  白烨的卧室装修以莫兰迪色系为主,纯白与灰系色彩的运用让整个房间蒙上一抹睡意,自带一股安宁的美感,如果一个人在这里呆久了,自然而然地会产生倦意。
  但是,如果房间里多出两个风风火火、血气方刚的青年,那么只要当事人内心足够火.热,这个房间的静谧就自然而然会被蒸发得丁点不剩。
  呜哇~终于洗完澡了,主卧里面还有浴室,你真会享受生活啊烨子。
  在浴室暖黄的灯光中,江绪潮走了出来,身上就穿着一件白色浴袍,还图方便没有系腰带,以至于浴袍松垮垮地挂在身上,动作稍微大一点,便能窥见浴袍底下流线型的肌肉与洁白的肌肤。
  然后,只听得嘭的一声闷响,他整个人带着尚未完全擦干的水汽,猛地一下便扑到了床上。
  主卧的床的规格是1.8m*2.0m,属于加大双人床,在这张床上睡觉,可以尽情地舒展四肢,两个人做一些夸张的动作都不怕空间不够用。
  江绪潮的脸磨蹭着带着淡淡薰衣草香味的被子,顺手戳了戳白烨的腹肌,脸上带着促狭之意:
  我说,你买这么大的床,是为了以后带女孩子回家吗?
  扑哧~哪来的女孩子,尽瞎说,你都是我老婆了,我还要别的女孩子做什么?白烨耸了耸肩,用宠溺的语气道,别一天到晚尽在那胡思乱想。
  江绪潮故作生气地一皱眉头。
  嘿!这个梗是不是过不去了!?
  他顺手将浴袍甩开,浑身上下便只剩下一条屁.股部位印着q版独角兽图案的宽松四角短裤。
  白烨挑了挑眉。
  独角兽也是马吧?
  联想到下午电梯发生的事情,白烨哈哈一笑,然后将半个身子压制在江绪潮身上。
  我不管你是白龙马还是独角兽,你下午也说了想变成一只马吧?如你所愿,我现在就骑一下你这匹烈马。
  江绪潮被这一突然袭击给整得惊了一下,缓过来后,两条又长又直的腿便凌空飞踹,可惜压根奈何不得白烨,咬牙切齿道:
  喂喂喂!你过分了啊!哪有人骑马不是骑背而是骑正面的,我严重怀疑你在搞事情!
  说的也是,那你转个身?
  白烨一听,还蛮有道理,起身让开。
  江绪潮见有机可乘,突然发难,将白烨反过来给压制住,整个人坐在了后者那一排坚实腹肌上。
  转个屁啊!
  偷袭成功,江绪潮自豪一笑,把脸凑到了白烨身前,两人嘴唇的距离甚至不到三公分。
  这还就是转个屁。
  白烨错愕地瞪大了眼,下意识地把头往上扬了扬,以至于两人嘴唇之间的距离缩短到了一公分,鼻尖已经碰在了一起。
  江绪潮依旧龇牙咧嘴,像是一只得逞的小野猫:
  怕了没?怕了的话,以后还敢不敢喊我老婆?
  白烨双眸深邃,有恃无恐地勾了勾嘴角。
  这个问题要用辩证的思维看待,我如果回答不敢,那以后就不能喊你老婆了,这得多大损失?所以我要是回答敢会有什么后果?
  江绪潮故作凶狠地说:还敢?我现在就压死你!
  说着,坐在白烨腹肌上的江绪潮将屁.股当作攻击武器,又是撞又是拱的。
  可是以两人目前的姿势来看,这么做不是一般的有问题,而是大大的有问题。
  问题大到连白烨都受不了了。
  他闷哼几声,声音低沉喑哑,似乎裹挟着一团熔岩。
  小潮,宝儿别闹,快下去
  嘿!我就不,你能奈我何?你还没答应我,以后别喊我老婆!
  江绪潮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疯狂挑拨一个男人所能承受之极限。
  白烨的额角青筋跳了跳,沉默地盯着江绪潮,用无声的压力迫使对方与自己对视。
  而江绪潮原来还在得意,可当注意到眼前那双如同深渊般迷离而诱惑的眼睛时,只觉得所有的声音都宛如潮水般褪去,笑容也缓缓地凝滞了下来。
  全世界骤然安静。
  安静到他们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鼻息打在自己脸上的温度,以及心脏跳动时砰咚砰咚的有力鼓动。
  江绪潮的思绪顿住了,不知道现在自己是在做什么,也不知道接下来自己应该做什么。现在的他似乎触及到了某种不应该触及的边界,残存的理智让他停下脚步,可是潜意识中却有一个更强的念头在叫嚣。
  接近一点!
  再接近一点!
  在克制与放肆的奇妙区间内,江绪潮彻底当机了。
  嘀嘀嘀~嘀嘀嘀~!!!
  如有无声火焰流淌的房间内,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撕裂了当下奇异的氛围。
  白烨和江绪潮同时吓了一跳。
  后者莫名产生一股心虚的感觉,身子向后一滑,然后就发现自己坐到了白烨的大腿。
  我去,这啥
  话是这么说,但作为男性,江绪潮不可能不明白自己碰到的是什么宝贝,心尖剧颤,噌的一下站了起来,险些从床上摔下去。
  自己好哥们儿居、居然对自己,扬旗呐喊!?
  好大的胆子!
  白烨将拳头抵在嘴前,重重地假咳了一声,掩盖目前的尴尬。
  咳!这半夜的,太闹腾对身体不好,要不说大人怎么总是在晚上的时候才会和对象过夜呢
  说着说着,白烨的语气恢复了正常,甚至渐渐变得严肃了起来:总之,这么晚了,人的大脑已经到了睡觉的时候,所以身上的血管会因为运动变得比白天更活跃,接完这个电话,咱们就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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