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86)

  时若听着声音沉下了眸,尤其是里边儿还夹杂着一声惨叫声,想来应该是在这儿驻扎的什么弟子被野兽给抓着了。
  意识到这,他踩着树干去了前头。
  虽说他不在意是何人被抓着了,但他要弄清楚是什么野兽,竟是如此凶猛,五个筑基期的弟子都压不住他。
  随着他的靠近,惨叫声消失了可却传来了阵阵咀嚼声,骨头被咬碎传来的声音再这漆黑的夜色下显得格外恐怖。
  很快他落在了最近的一株巨树上,冷眼看向了底下的一幕。
  也正是这一眼他心中的冷意愈发深邃,就见一头巨大的猾褢正低头啃咬着一颗已经被咬掉了一半的头骨,边上散落着许多的碎片残肢,定是方才惨叫之人。
  只是让他想不通的是,即使密林中容易遇上野兽,但也不至于如此凑巧的就给遇上了猾褢。
  难不成是几人做了什么,将这只如此巨大的猾褢给引来了。
  也在这时,他猛地想到了那被丢弃在草堆中的肉骨,模样瞧着小让他以为是兔子。
  可依着现在来看,怕不是这只猾褢的幼崽吧。
  想着这,他是愈发觉得就是同自己想的一样。
  与此同时,正在啃食肉骨的猾褢突然抬起了头,轻轻地在半空中嗅了嗅。
  时若一见知晓这只猾褢是注意到自己了,低身隐去了自己的气息。
  也正是他的这番动作,猾褢没在嗅到什么气息,它又低下了头将那小半颗头骨都给吃了下去,咀嚼声清脆不已。
  直到片刻后,它将此处的残局又给吃了干净,天际也有了破晓的模样。
  时若瞧着这头猾褢吃饱后趴在地上打盹,知晓一时半会儿也不会起来,这才退身回了几人驻扎的地方。
  才到地方就瞧见前头哄着睡下的人此时却坐在火堆边上,面色暗沉,也不知是在想什么。
  瞧着这一幕,他知晓这是恼了,不由得低笑了一声。
  也正是他的一声笑,候在边上的程宗平猛地起了身,回眸看去见是时若,惊喜地出了声,时师兄你回来啦。说着还悠悠的松了一口气,接着又看了一眼庄容。
  这会儿他可真是庆幸时若回来了,若回不来真不知自己会不会被仙师给撕了。
  他可是记得庄容醒来时不见时若时的模样,失魂落魄的令人心疼。
  时若瞧出了他的心思轻应着点了点头,接着才去了庄容的边上,伸手将人从地上抱起又去了不远处暗石边坐下了。
  见庄容低垂着头也不说话,浑身上下染着一抹忧色,他有些心疼的倚在了他的发顶,低声道: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随着他的一声询问,庄容仍是未说话只轻轻地摇了摇头。
  真的没有?时若见状捏着他的下颌抬起了头面向了自己,看着他眼中的惊恐以及那即将落下的清泪,哪里还不知是委屈了。
  他笑着低眸吻了上去,缠绵着吻去了属于他的甜腻,直到这人昏沉的倚在自己的怀中才收了动作,
  见他有些喘不上起来,笑着又在唇上落了个吻,哄着道:是我不好,下回不这样了好不好?
  阿若。庄容听着他的话低低地应了一声,抬眸满是委屈地搂上了他的颈项,低声道:我以为你又不要我了。
  醒来时没能瞧见时若,他真的害怕了,害怕的就好似跌入了深海中无法自拔。
  以为又是骗自己,同梦境中一样全部都是骗自己的。
  只要一想到这些,他就害怕的浑身颤抖,紧紧地攥着时若的衣裳,不肯松手。
  是我不好。时若听出了他的害怕,也知晓这件事是自己做的不对,又道:我怎么舍得不要你,我还要给你生小庄容,怎么舍得不要,是不是?说着还轻抚了抚他的后背,哄着。
  庄容听着他的轻哄,心尖的颤意散去了些,低眸又往他的怀中坐着。
  只是后头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他起了身,在时若疑惑的目光下解了他的衣裳,蜷缩着入了里边儿,感受着衣裳间浅浅的暖意。
  直到好一会儿后他才不在闹腾,而是乖乖地靠在他的颈窝处。
  时若见状低笑了一声,伸手抚了抚他的后背,轻哄着道:这会儿还早,要不要睡会儿?
  恩。庄容应了一声,可随后却又抬起了头,低声道:阿若的肚子为什么还是扁的?说着还伸手摸了摸,一副要在上头摸出些什么来的模样。
  可他摸了好一会儿什么都没有,很是失落。
  时若瞧了出来,低笑着倚在了他的额间,兴许是师兄还不够努力,每次不过一回就喊累,是不是?
  哦。庄容轻轻地应了一声,眼底地笑意也随之溢了出来,接着才又靠在了时若的颈窝处,欢喜不已。
  两人相拥着又睡下了,直到晨起才悠悠醒转。
  几个小弟子正在收拾东西,至于庄容则被抱着穿衣裳,漂亮的凤眸里头还带着一抹倦意,想来是还没有睡醒。
  时若见了忍不住在他的额间落了一吻,片刻后才捏了捏他的脸颊,轻唤着道:师兄醒醒,该走了。
  恩?庄容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睁眼就瞧见时若站在自己的面前,轻笑着搂上了他的颈项,缠着往他身上爬。
  待好一会儿他才不在闹腾,可却惹得时若很是无奈,尤其是这人藏着挂在自己身上真是让他哭笑不得。
  不过在看到他如此疲倦的模样也就没舍得唤他,搂着就抱在了怀中。
  也在同时,程宗平走了过来。
  他见两人如此亲昵,一时间也不敢出声打搅,只候在边上等着。
  时若注意到了身后的人,回眸看去,怎么了?
  额。程宗平以为自己要等上一会儿,谁曾想突然就听到了询问,使得他愣了好一会儿。
  不过也只是一会儿他就清醒了,忙又低下了头,道:时师兄可以走了。说着又看了过去。
  也是这时,他瞧见了一脸倦意蜷缩在时若颈项处的庄容,许是还没睡醒整个人软绵绵的娇气的很。
  他一直都知道庄容生的极好,平日里见到的也都是温和可人的庄容,可如此娇媚的模样却是第一回 见,竟是不由得晃了神。
  只是下一刻他就注意到了时若冷然的目光,猛地惊醒,弟子知错。
  时若并未应他的话而是冷眼瞧着,他很不喜欢有人用这种痴迷的目光瞧着庄容,哪怕里头并无情、爱他也不喜欢。
  这也使得他看向程宗平的目光渐渐染上了不悦,冷然出声,什么该看什么不该看希望你记着,别到时候出秘境的时候五人来四人回。说着目光也愈发冷冽,犹如看着死人一般。
  第二百八十章
  是,弟子谨遵师兄教诲。程宗平显然是听出了时若的恼意,不敢再多说什么,甚至连抬头都不敢。
  那些话不过简单一句,可他清楚是在警告自己,五人入四人回,少了的一人想必说的就是自己了。
  只是一时的恍惚,险些连命都搭上了。
  想着这,他是愈发的不敢再有一丝越矩,片刻后才转身去了前头。
  时若瞧着他离去冷哼了一声,接着才低眸看向了怀中的人,见庄容不知何时已经醒了,此时正笑颜涟涟地瞧着自己。
  笑什么。他看着这人的笑颜,轻哼着伸手掐住了他的脸颊,不悦地道:走哪儿都是桃花,前头刚走了个玉文博现在又来一个,你还真是厉害啊。
  他知道庄容皮相好,被他这张皮相迷惑的人不在少数。
  可他却不知道会有如此多,前有子苏玉文博,后头又有个东方柠,这会儿竟然又出来个程宗平,真真是一堆的烂桃花。
  这也让他很是不高兴,明明是自己的师兄,可却被如此多的人惦记着。
  满是不悦之下,他手下的力道也不由得加重了些,心底的郁气也愈发深邃,酸涩无比。
  阿若在吃醋?庄容听着他的话低低地笑了起来,双手也顺势挂在了他的肩头,好酸。话音中染满了笑意,显得格外高兴。
  时若哪里不知他在想什么,低眸吻上了他染着红晕的薄唇,舔允着将上头的水渍全数卷入了口中,将他那些话也给压着入了喉间。
  直到庄容传来难耐的低喃声他才起了身,瞧着他伏在自己身上不断地喘气,笑着道:看着我吃醋很高兴?
  阿若......庄容被这么闹得有些昏沉,低眸靠在了他的怀中,抑制不住的低喘着气,好半天后才稍稍缓了过来。
  只是气顺了,可因着缠吻而留下的红晕却是并未散去,尤其是他的唇已经隐隐肿了起来,整个人显得格外娇气。
  时若见此知晓这人一时半会儿是闹不起来了,笑着又在他的唇上轻咬了一口,听着他低低地呢喃声,哄着道:乖,离他们远些,不然我会不高兴的,好不好?
  恩。庄容听着时若染着酸意的话又忍不住笑了起来,心里边儿也都是甜味。
  他乖乖地点了点头,接着又低眸靠在了他的颈项边,贴着他的耳畔笑着道:阿若真小气。说完后又低低地笑了起来,欢喜不已。
  跟师兄你学的。时若可是记得这人吃醋时的模样,疯疯癫癫的甚至还入过魔。
  此时再次想着庄容当初入魔的事,虽然已经过去了许久,可他再想起来还是觉得心尖微颤,就差那么一点儿自己彻底失去这个念着缠着自己四百多年的人。
  好在,好在老天又将人还给了自己。
  他低眸靠在了庄容的发顶,用着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话音,低笑着道:我会一直陪着你,永远都只是你一人的。
  恩。庄容乖乖地应了一声,嘴角的笑意也愈发深了。
  两人离去时已是片刻之后,御剑而行前往秘境最中心的和光殿。
  秘境才开始遇见的仙门弟子并不多,可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他们越来越靠近和光殿遇见的弟子也渐渐多了起来。
  为了保守起见,程宗平选择绕路前进,稍稍避开了一些弟子。
  只是这也不过是避开了一部分,其余同他们想法相似的人也同样绕了路,这么一来很快就撞上了。
  时若搂着庄容坐在树干上,他掩去了两人的境界与气息,就这么瞧着前头几人。
  来人是青霜门的五位弟子,也不知是想夺什么,竟是没说半句话就动起手来。
  这青霜门在神州也算是排的上名号,可若同云中比起来还是逊色许多,仅从几人之中无一人是筑基后期便能看出来了。
  也正是如此,胜负根本无需多想就能确定。
  就是他有些奇怪,青霜门的弟子怎么就撞上来了。
  他捏了捏放在自己掌心中那双柔软无骨的手,眉头却是轻皱了起来,低喃着道:奇怪。
  怎么了?庄容听着他的话侧过了头,见他皱着眉,疑惑地道:可是瞧出了什么?
  时若并未立马回话而是继续盯着底下,见已经有青霜门弟子倒地,这才看向了庄容,道:有没有觉得很奇怪,青霜门为什么会撞上来,实力的差距也不可能让他们如此莽撞的撞上来,为何?
  嗖
  也在这时,耳边传来了一道厉声。
  就见一枚泛着银光的利刃快速袭来,拂过树枝直刺时若。
  时若自然也是注意到了,伸手接下了那枚利刃,同时看向了利刃袭来的方向。
  可也不知那人是不是丢了利刃后就离开了原地,他看去时什么都未瞧见,只余下了清冷。
  但他知道,那人并未离开兴许就在身后。
  想着这,他抱着庄容靠在了树干上,也在同时数不清的利刃疯狂袭来,宛若漫天飞花般一道道全数刺入了树干上。
  若不是他躲得快,这会儿怕是早已经被刺出数百个血窟窿了。
  可这还未完,迎面又有数以万计的利刃袭来。
  他瞧着这一幕取过庄容手中的拂尘,抬手一挥便见一道银光袭去,在顷刻间将袭来的利刃全数拂散化为了尘土,这才纵身落在了地面。
  怎么回事?庄容站在地上后诧异地出了声,同时看向了被时若攥在手中的那枚利刃。
  那利刃是再普通不过的利刃,可却不知是何人所丢。
  时若并未回话而是轻轻地摇了摇头,凤眸也随之沉了些,疑惑不已。
  按说已经掩去了气息不该会被发现,可这会儿不仅仅被发现甚至还被袭击了。
  时师兄小心!
  正当他思虑着方才一事时,耳边传来了惊呼声。
  他抬眸看去,就见前头还同几人缠斗的青霜门弟子突然转变了方向,攥着青光银剑飞身袭来。
  看着这一幕,时若伸手将庄容揽到了身后,抬腿一脚踢中其中一人的手腕,接着又是一脚将其踢着摔向了后头那人的身上,两人一块儿摔出了几步之外。
  他并没有停下动作,手中拂尘一扫绕在了另外三人的剑身上,手下一用力攥着直接丢了出去。
  师兄你没事吧。程宗平等人快速迎了上来,接着才看向了摔在地上颤微着起身的人。
  时若听着他们的询问轻轻地摇了摇头,可随后却是直接将手中那枚利刃朝着身后丢去,同时也回过了头。
  也是在这时,他瞧见树顶上不知何时站着一名身着蓝衣的青年男子,面上还带着金丝面具,手中的折扇一收竟是拍起手来。
  待好一会儿后,那人拍手的动作才止下,轻笑着出了声,还是有两下子。
  何人?时若瞧着站在树上的人沉下了眸,同时还分了神识去探他的境界。
  只是这一探才发现这人同他们一样隐藏了境界,而且好似还是一种极强的术法隐藏,并且他还觉得有些熟悉。
  可他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来,只得先将其放在边上。
  至于树上的那人并未回话而是低低地笑了笑,落在身侧的双手轻轻地动了动,这才道:死人是不需要问如此多的。说着抬手一拂,便见千道银丝犹如密雨般铺天盖地的袭来,竟是连一丝喘息的机会都不给他们。
  时若见状拂尘一扫迎向了袭来的银丝,可这拂尘毕竟是庄容所有,以至于发挥的效用也不过才三层罢了。
  被拦在后头的庄容当然也知晓,见那银丝将飞落的枝叶割出了数片,取过拂尘迎面一击,一道银光快速袭去猛地就将那些银丝全数散去。
  待银丝彻底散去后,他又看向了站在边上痴楞的几个弟子,道:你们退到外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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