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网上大概都是骗人的。
  陆汀试着咽下狂乱的呼吸以及满口尚且余有果香的湿润,把眼抬起来,去看邓莫迟。邓莫迟的唇瓣沾了蓝莓汁,还有独独属于陆汀的,“水的味道”,它们比平时更红了,混上一点明艳的紫,像上了轻薄的妆。
  用力地看,想象下一秒就会失明,陆汀又仿佛忽然卸了力气,只有每条敏感的神经还在拔掉插头后持续通电。本能就在体内,就要把他爆掉,他都快哭了,无力反抗也无意再去反抗,慌慌张张地按着手环,关掉卧室的lucy系统,接着从领口拽下自己的针织衫,随手往后一丢,就这么裸着上身掀开被子,骑跨在邓莫迟的大腿上,“没有,没有缓解,我不行,”他哆嗦着手腕,开始笨拙又执拗地,一颗一颗解那衬衫睡衣的扣子,腰杆却像没骨头似的弯下来,让他把额头靠上面前的肩膀,而鼻音让他听起来近乎抽泣,“老大,我不行……给、给我更多,好不好……”
  第22章
  睡衣脱得很顺利,深色丝绸从肩侧滑落,堆在窄腰旁侧,而邓莫迟就是那座扯下盖布的象牙雕像。他没有回抱陆汀,但也没有推开他印在自己喉结上的吻,只是端坐在那儿,凝神望着自己眼下那颗毛茸茸的脑袋,更像一种观察,他要看看陆汀下一步会怎么做。
  而陆汀也是懵的,网络上、姐姐严肃的告诫里,还有从小到大的安全课上,所有人都在说面对一个发情的omega,alpha会变得多疯狂,他们要他保护好自己的裤子和脖子。可邓莫迟才不是一个普通的alpha,陆汀头脑再发热也明白,他不能期盼那人因为自己变成一只失去理智的野兽,他甚至害怕从那张微微抿起的口中听到冷冷清清拒绝的话,于是又微微支起上身,面对面地,去含吮那两瓣嘴唇,想堵住什么。他亲得乱糟糟的,也不敢睁眼和邓莫迟对视,只有越发浓烈的铁锈味让他不至于失去信心。
  僵着一把腰,他也不敢把重心全部往下放,在那副胯上坐实。隐约有硬物顶着他,又似乎没有。陆汀当然很想坐下去磨一磨,隔着裤子的嵌合也是嵌合,却又用仅剩的力气和思维能力去阻止。他的裤子好像已经湿了,他不确定那是否是招人厌恶的可耻行为,连眼泪都要憋下去,却在亲吻的间隙听见邓莫迟问:“你想好了?”
  陆汀一怔,深深垂下眼睫:“老大你愿意吗……”
  邓莫迟的声音还是清爽如旧:“我是问你,想好了?”
  “想好了,”陆汀蓦地抬起眼看他,鼓足一瞬间的勇气,抓住他两只手往自己裤腰上放,“和你,我一直都想……”央求般的语气。
  邓莫迟“嗯”了一声,不避讳他灼热的眼神,竟真的帮他脱起裤子,连着内裤一块,直接往下扯,褪到大腿上箍着。明明是获了特赦,陆汀却像是忽然吓傻了,屁股后面凉飕飕的,强撑着绷紧的身体立刻软了下来,倚靠在邓莫迟身上,手也不知该往哪儿摸,就磕磕绊绊地对付起自己裆前压着的那颗皮带扣,脸蛋埋在那人颈侧,气息呼出去又闷回来,鼻头都能感觉到烫。
  “有套吗?”邓莫迟搂住那把微微打着哆嗦的腰,又问。
  “没、没有……”陆汀抱紧他不肯撒手,“不用,不用好不好,我是第一次,很干净。”
  “我也是第一次,”邓莫迟拿他有点没辙,皮带扣已经解开了,牛仔裤的拉链也拉下,可陆汀的手呆呆地放在那儿,不敢动弹似的,脸也藏起来不让人看,这让他这个同级别的情事新手也感到迷茫,“问题是你会怀孕。”
  陆汀放大些胆子,轻轻舔起他的耳朵:“那我就生下来。”
  “……”尽管共情能力薄弱,邓莫迟还是懂了,这种时候和陆汀讨论此类问题毫无意义,必定会得到山盟海誓一般的答案。可是我不想生,他这样想,但说出来大概会让人伤心,于是邓莫迟决定待会儿轻点,不成结,也不顶开生殖腔,这样的话,男性omega的怀孕几率几乎为零。
  对于自控能力,他倒是素来不缺把握。
  他感觉到陆汀终于成功弄下了自己的内裤,额前濡湿的刘海抵着自己的锁骨,低下头看,发出抽气声,类似于一种惊叹,又试探着去摸,握住那根东西,十根暖暖的手指圈在一起,忽轻忽重地捋。于是他的手也顺着陆汀腰侧抚摸下去,刚碰到臀缝,就摸了一手湿滑。
  那种液体并不禁碰,蓄一摊在指尖,好像很厚,但在别处皮肤上稍微蹭一蹭就干了,质地其实是轻薄的。好在量很大,磨干了还有,再摸回臀缝,浅浅地往里探索,又流出来更多,淌上他的手腕,伴随着那副身体的轻颤,把臀肉润得握都握不住。
  “你在下雨。”邓莫迟由衷道。
  “下、下雨?”陆汀只觉得从皮到骨都濒临融化的界限,手里握着的东西让他全身都渴,同时邓莫迟也在触碰他,不紧不慢地,那双修洁的手,薄茧都是漂亮的、优雅的,一只掐住他的腿根,一只顶入他最柔软、最滚烫的地方,把他打开了一点。平时他只是想象一下把它们含在嘴里都能兴奋得冒汗。
  集中起精神,用力嗅着那股铁锈,陆汀仿佛终于能闻到混在其中的水的味道,让他怀疑满屋都起了雾。
  他确实细雨绵绵了。
  “刚才,亲的时候,就这样了,”他伏在邓莫迟耳边,悄悄说着自己的秘密,“每次亲都会流好多,我是不是,太敏感了。”
  邓莫迟的手指进得更深了些许,指节在肠壁上刮碾,好让他放松,“是。”
  “但这次,是最多的!”陆汀好像忽然开心极了,脖子蹭在邓莫迟腮边,双手则伸到自己臀后,捉着邓莫迟的手腕让他拿出来。“好了,进来吧,”他喃喃重复,“进来吧。”双膝跪在床面上想往前挪,却发觉绷在大腿上的裤子还在碍事,就坐在邓莫迟大腿上,抬起一边的脚扯下裤腿,接着又匆匆脱另一边,泛潮的棉质长裤被他丢下了床,邓莫迟的牛仔裤也被他蹭得湿湿黏黏。
  “我……”完全没了遮挡,只有腕子上的手表和手环,显得那么突兀,陆汀的害臊又冲了回来,他垂手挡住自己前面那根翘到肚脐下面的小东西,慢吞吞往前膝行,直到上身又一次和邓莫迟相贴,而下身紧张得一缩一缩的小洞,垂直下方就是那根昂起的巨物。
  “怕吗?”邓莫迟拉开他遮羞的手,捏着他的手心,就像完全不觉得他现在这种怪异的样子是丑,又拽着往后按,让他扶住自己的东西,身体也往下滑,躺平了一点。陆汀立刻就有点慌了,被拽得跪不稳当,腿间又那么滑,弄得他差点仰面翻下去,叉开腿躺在邓莫迟身上。
  好在打架磨炼出来的底盘还在,陆汀立刻前倾固定住重心,左手撑住身前那几块硬邦邦的腹肌,右手背过去,乖乖握住阴茎的根部,捋了两遭再扶好,放低屁股,把它往顶端上送。
  先是龟头,穴口被撑开的时候陆汀脑中有刹那的空白,和刚才的手指太不一样了,以前自慰他也只会夹着腿磨,没敢往里面塞过东西,所以这种巨大的刺激,是真真正正的第一次。他努力调整呼吸,适应了几秒,才继续慢慢地往下坐,陆汀能感觉到后穴的瑟缩,还有它拼命打开自己时的酸麻,那种真实的温度,比方才用手碰还要夸张的硬度,从茎身的青筋,到靠近根部的、还未胀大的卡结,手指轻触过去,再艰难地吞到底。每寸都被撑开,每一点柔韧都被填满……
  原来是这种感觉。
  锈气是粗糙的、冲鼻的、迷人心神的。一块滚热的铁,晕着情欲的斑驳。它真的进去了。
  汗珠从下巴尖连缀着滴下,肩锋和肋骨上也有,还有胸前的两点粉红,几颗汗珠随呼吸起伏缓慢地滴流。陆汀怔怔地望着邓莫迟,在同样专注的回望中,他忽然笑了,酒窝也是闪闪发光:“我不是在做梦……”
  邓莫迟不说话,只是拉住他的手,直起身子,双臂绕到他背后,熨帖地抱住他。陆汀立刻攀上那副肩膀,心里安稳下来,就放下那点羞赧,尝试上下摇动起腰肢,塞得太满了,更何况每块软肉都被蹭出了麻,这动作实在不轻松。无意间,他就摇出了顶湿润的水声,是热液夹在紧贴的皮肉之间,在这只有呼吸声的安静中太过清晰,黏腻得让人害羞,简直像种贪婪的吸吮。“老大,亲我,”他拿红透的耳朵和鼻尖去拱邓莫迟的唇峰,又把嘴唇绵绵地贴上,腰肢带着屁股动得更卖力了,“亲亲我。”
  “疼不疼?”邓莫迟碰了碰他的嘴角,又被舌尖舔得张开了嘴,也开始往上使力,陆汀整个人都是一颠一颠的,圈紧他的脖子才能对准唇瓣,好好地亲吻。他满嘴都是“嗯嗯呜呜”的喘声,也不知道是疼还是不疼,只有身体那么直白,每抖一下都满溢情动。
  等到上下骑得熟练了,陆汀又被喂进去很多很多的吻,他自己也没有太笨蛋,虽然坐不到最深,没法把那大家伙整根包裹住,但他学会了自己前后摇摆,那种或许会让邓莫迟更爽的姿势。这么一来,屁股里就被插得更深了,翻搅得他错觉内脏都要错位,却完全停不下来。发情的疯狂促使他不断加快速度,肚皮和前胸严丝合缝地跟身前人贴在一起,律动着,而邓莫迟始终保持稳定,让他抱着,支撑着他,不动如山,只有海绵床在颠簸,颠出更多的摇摇摆摆。
  陆汀只觉得亲吻就要堵不住自己的叫了,快感横冲直撞,已经不限于那个相连的地方,甚至到达了颅内,在这一刻他确认了自己的“被拥有”,这种放荡的、软弱的样子,只有邓莫迟见过,也只给邓莫迟,他想,自己就是属于这个人的,他也想到那个词,永远,此刻的入侵将会是永远甜美的枷锁,世界上第一颗苹果,他们一人啃下去一半。突然之间,肩膀和脚趾都蜷缩,腰腿也失了全部力气,陆汀轻飘飘的思绪中断了,他不再想任何事,趴在邓莫迟肩头哎呀一声哭了出来,从脊柱到尾骨一节一节蛀空,软成了泥。
  “我,我好像,高潮了……”别说拾起方才的动作,他花了很久才回过神,能完整地说出话来,开口还打着哭嗝。
  “我知道。”邓莫迟低声说,就嵌在他体内,也不着急动,虽然被那收缩的肠肉绞得明显又涨硬了一点,他还是耐心地捋着陆汀的脊背,拥着他,轻轻地晃,两人裸露的腰腹间都是混杂的体液,打滑,所以要用力才能抱稳。陆汀还泡在余韵中,他觉得自己就是件带着静电的毛衣,纤维都被电得炸起来,却不允许自己这样偷懒下去。从邓莫迟的眉梢吻到喉结,陆汀按按他的肩膀,后仰的同时把他往床面上带,“我躺着,”嘴唇红得要冒血,开开合合,他小声道,“老大,干我。”
  邓莫迟配合地跪直身体,重心倒错,阴茎也在这几秒间闯得更深,陆汀小腹忽地一疼,他像是被戳到了生殖腔,那个紧闭的入口。他之前从未感觉到过它的存在。空虚感却在下一秒突袭而至,他听到“啵”的一声,水太多了,是他没兜住,那根大东西滑了出去。
  陆汀双手搭在胸口,又捂住脸,“扑哧”笑了。
  邓莫迟捏了捏鼻梁,面对两条敞开的腿,那白而滑的肌肤和柔软的线条,也面对那个被自己撑大,正在不断吐水的小洞,他好像忽然有点宕机,丝绸睡衣已经从腰间脱落,掉在身后的床面上。
  陆汀躺得更平了些,屁股肉服帖地靠在他的膝头,手肘微微支起上身,抓着他的手指往自己股缝里摁,“再来呀,”声音还是轻轻的,尾音带着软软的气声,“你还没舒服。”
  然而刚被那只手碰上,再一次地,他就没法这么大胆了,他又一次耗尽了力气,邓莫迟只是在那浅浅的缝隙里擦了一下,擦过穴口,陆汀腿间就一块干燥的皮肤也没有了,湿成水溻溻的模样,抖个不停,忽闪着眼睫,泪痕还没干,双眸也是雾气蒙蒙。
  方才是细雨,而此刻,堤坝都被冲得泥泞,这是大雨滂沱。
  “老大,老大,你快干我,快进来……”他双膝靠在一起,小腿却打开,跟着乱扭的身体颤悠悠,急不可耐地求。邓莫迟稍微眯了眯眼,双唇紧闭,攥上他的脚踝,把他膝盖一块掰到最开,扛在肩膀上,那两只被攥出红痕的脚腕就悬在他脑后,托稳屁股一顶进去,它们就打起哆嗦,蜷着脚趾晃。
  进入的过程比上一次顺滑了一点,但仍然是缓慢的,越深入,陆汀的神情就越要融化,他痴痴地看着邓莫迟的脸,看他寻常的目光和紧锁的眉峰,果然在床上这人也是冷着脸,好像总在想着什么事情,但印在陆汀的虹膜上,就是迷人,就是又帅又温柔。陆汀不禁把眼睛瞪得圆圆的,好像不敢相信这种深度,不敢相信那么大的东西能在自己身体里进到这种地步。
  由于完全看不见下面的情形,占据陆汀全身感知的,只有那种被逐步破开的感觉。这比他自己坐得深多了,生殖腔又被顶到了,那种生涩又热烫的疼,弄得他小小地尖叫了一声,双手揪紧耳朵两侧的床单,大口地喘气,他想把自己调整得更柔软……
  邓莫迟则突然毫无预兆地提速,胯部嶙峋的骨锋强硬地撞上那两片湿软的臀肉,双手从臀后托过去,用力掐住陆汀的腰杆。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陆汀在床上躺好,准确地承受撞击,因为他骨头都快酥没了,人也化成一摊水。平坦的小腹好像被顶出了形状,腰在那双手下不断打挺,哭喊声被撞了出来,听着却很愉悦。
  陆汀确实也弯着眉眼,头发贴在眉梢,亚麻色就算汗湿了,还是柔顺的亮晶晶的,像小动物蓬松的皮毛,又哭又笑的模样有点傻,揪床单的两只手缓缓抬起来,张开,是索要拥抱的姿势。
  等到邓莫迟俯下身去,双手也从腰部滑到背后,给出这个拥抱,陆汀就吧嗒吧嗒地在他耳根和嘴角亲吻,双腿用力盘在他腰间,徒劳地想挂住,却不断地下滑,根本夹不紧。能够把装了铁锁的门踹开的腿力在此刻失效了,邓莫迟不会主动吻人,只会闷头加速,陆汀就越发难以用腿把他圈紧,一个发情的omega,第一次深处就被捣得那么狠,连生殖腔都快适应起冲撞了,高潮又来了,好像没完没了,身体其他部位实在的无暇顾及,两腿蹬来蹬去,一会儿又被压着折起,眼看着就要抬不起来。
  而在他身上玩命用劲儿的那位终于也看出了他的艰难,突然整根抽出,拨着陆汀腰侧给人翻了个面,“抬起来。”邓莫迟拍了一把那只水光横流的屁股,陆汀就立刻乖顺地伏低上身,把它高高撅起,那个穴口更加暴露无遗了,撑得太开,还能看到里面嫩红的软肉,体液也被磨得黏浊,混杂一点白沫蓄在褶皱里,陆汀稍微抽搐一下,就往外排出一点。
  邓莫迟吸了口气,扶着自己的茎根,满满地把它堵住。
  根部的卡结也从那个小口进入,被肠肉绵绵地包裹住,它正在膨胀,他感觉得到,这件事的发生完全没有经过他的大脑,就像不需要他的允许。原来成不成结不是自己说的算吗?原来是这样。邓莫迟有些不可思议,现在理智的做法或许是趁它没有完全胀起赶紧退出来,免得一会儿麻烦,可他看见陆汀的腰窝,盛着两片小巧的阴影,还有一把笔直纤长的脊沟,它们都在因为他而战栗。
  邓莫迟更惊讶了,他竟一点也不想退出去,甚至想比刚才更用力,让陆汀更无所顾忌地叫出来,在这个安全、私密的角落。这是从没有过的新奇感受,邓莫迟好像第一次明确地有这种感知——自己是个alpha,有本能的那种。他顺着这本能,照做了,往前顶的同时还握着陆汀的腰往自己身前撞。
  陆汀果然很快就被干出了声,从呼呼粗喘到呜呜哼叫,也只用那么几十秒。后背像小猫似的弓着,下巴撑在床面,腾出手来扒住自己两片饱满的臀肉,五指陷进去把它们抓得隆起,好让穴口完全露出,被阴茎带着来回扩张、吸着茎身翻动的软肉也一览无余,他就这样用整副身体含住邓莫迟的全部粗鲁,呼吸不畅导致他的叫声听起来又勾人又可怜,从“老大”,变成他的名字,变成“我爱你”。
  他又一次高潮了,这么快,却把邓莫迟咬得比前两次还要紧,好一个热乎乎的温柔乡,他还在说着我爱你。忽有吮吻落在肩头,邓莫迟竟在吻他,却有点疼,有着牙齿的锋利,更像一种咬,接着这温度顺着肩膀一只印到颈后,牙齿的触感更实在了,陆汀全身都叫嚣起来,是标记?他的腺体在皮肤下和心跳一同快速鼓动,他就要被咬下去……要被标记了?陆汀止不住地大叫,他知道无论邓莫迟是怎样,自己已然变成一头野兽,发情的,雌的……他骄傲地把脖子抬高,每颗细胞都准备好被标记了,无可后悔地,把一生都双手奉上,那块滚烫的皮肤却在下一秒被同样滚烫地按住。
  是手心,邓莫迟按着他的后颈,碎发仍旧蹭动他其余裸露的皮肤,热气也照旧喷在他的耳后——却没有咬下来。陆汀恍恍惚惚地意识到,邓莫迟用一只手隔在中间,咬在了手背上。
  有腥味,是铁锈又不是铁锈,咬出了血?
  “老大,你,你别这样……”他反手去摸邓莫迟,摸到褪到大腿的牛仔裤,“你咬我,咬我就好!”
  邓莫迟根本不听,一言不发地始终压着他的脖子,身下凶狠地冲撞了一阵忽然就降了速,“成结了。”他说。
  “嗯,嗯,”陆汀在床单上抹泪,“塞我,塞得好满……”
  “你的生殖腔已经主动打开了,再这样就会怀孕,”邓莫迟轻声道,他的冷静,来得真是毫不拖泥带水,“放松,我出去。”
  “啊?”陆汀愣了一下,立刻就不干了,非但绞得更紧,还把反手把邓莫迟死死往自己身上按,“出不去了,出不去,都成结了,”他又可怜巴巴地哀求,“老大,你不标记我,你还要出去……你别这样。”
  “生了孩子,我们现在也养不了,我也不想因为我让你去堕胎,”这似乎是邓莫迟语气柔软的极限,他耐心地劝,吻在陆汀耳边,“你明白吗?”
  陆汀被亲得放松了些,嗓子还是闷闷的,蕴着委屈和缱绻:“我能养啊……弟弟妹妹我也能养,我就是,想变成你的,你要知道。”
  “我知道。”邓莫迟继续拨动他的下巴,让他侧过脸,一边接着吻他通红的眼角,一边缓缓地往外抽,“会疼,放松。”
  “嗯……”
  “听话。”
  他这样,陆汀就没办法不乖。费了好一番工夫,至少三五分钟,邓莫迟才成功拔出来,那个卡结本身就是为了避免交媾时双方分离,现在硬要退出,弄得好像弄得陆汀很不好受,但他嗓子眼溢出的哼叫又仿佛很舒服。之后邓莫迟垂眼看着那根不听话的东西,牵丝挂液地立在那儿,他觉得自己应该擦擦,接着怎么办就不知道了。
  再去看陆汀,他还陷在乏力之中,几乎要一直趴着动弹不得,却忽然强撑起上身,爬到邓莫迟身前,两腿交叠地半跪着,二话不说地含上了那根不知所措的阴茎。
  含不了很深,也毫无技巧可言,尖尖的虎牙不冒出来捣乱就谢天谢地了,但邓莫迟看着他却完全挪不开眼。无论是从脸颊红到胸口的皮肤、被眼泪浸乱的眼睫,还是那副光洁鲜活的身体,他握住陆汀的后颈,压着那块自己方才忍住没有咬下去的皮肉,性器在陆汀口中顶得更深,好像碰到了喉咙口,陆汀呛住了,像要吐,可还是忍住,邓莫迟也没停。
  最后他射在陆汀嘴里,眼看着陆汀含着自己发泄过的性器,嘴唇撑圆了舌头也包裹着,寸寸退出来,又抹了抹嘴角。
  “我咽下去了。”陆汀扬起脸,冲他笑。
  “……没必要吧。”邓莫迟发觉自己出于一种匪夷所思的迟钝状态,手竟然也有点发抖,他去摸陆汀的嘴唇,想擦掉那点白浊,却被陆汀握住手腕。方才的牙印还在渗血,此时被覆上柔软的舔舐,陆汀抱着他的胳膊,带着他往下倒。
  两人一同躺在床上,脸对着脸,枕头找不到了,也没空去管哪儿是床头,“老大,你现在困吗?”陆汀问。
  “嗯。”
  “我也好困……你能抱着我睡吗?”他撩起眼皮,用鼻梁去蹭邓莫迟的手指。
  “好。”邓莫迟任他占据自己的右手,用左手搂住他,“晚安。”
  “哈哈,才七点多,天刚黑。”陆汀把自己的宝贝手表给他看,“但是晚安。”他又道,缩在那副怀抱中,继续起自己的舔舐。血的味道和铁锈如此接近,而真正的铁锈气味,也就在身边,这对陆汀来说似乎是最好的安眠剂,很快,他就睡着了,刚刚哭过,所以还有轻微的呼噜声,更像小动物了。
  邓莫迟感觉到手背上舔舐的终止,湿润的嘴唇还是贴着伤口,他确实也感到昏昏欲睡。倒不是说做爱这件事本身有多累,不过拥抱,不过摆胯,当然比不上捡垃圾的劳累,连修理东西都比不上。累的是带着感情做爱,或许可以叫它心动、珍惜、焦躁无措……或许可以叫它喜欢。密度那么大的感情,第一次压在邓莫迟身上,让他不断地琢磨,这次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无套、成结又退出,对准备好标记的后颈,和打开的生殖腔,他都是拒绝。那么一个好的alpha应该做什么?比如在这种时候,他应该怎么照顾陆汀?
  他和陆汀一样……饱含爱意吗?他该怎么确定,怎么表达出来?
  邓莫迟遭遇了此生最大难题。他甚至没有想去提一下裤子,因为害怕弄醒陆汀,只是撑开眼皮,强迫自己持续思考,用同时想很多件事的精力去想这一件事。他轻轻揉了揉陆汀的耳朵,又缓缓地摸他的头发,这都变成了自然而然的举动。
  但是,陆汀的味道太浓了,也太有效,像把他泡在羊水之中,殚精竭虑的几天过后,这种幸福的具象化倏然塞了他满怀,让他感到安稳又疲劳。
  他最终只是让陆汀在自己大臂上枕好,搂紧他,在自己毫无察觉的某一刻,进入了梦乡。
  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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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夜陆汀其实不想那么早就睡着的,他有好多话想跟邓莫迟说,但传说中初夜做得太狠就会动不了,原来是真的,他这种自认身强力壮的omega也难逃此命运。昏睡过去只是一秒之间的事,好比饿了很久突然吃饱,尽管小腹蓄着隐痛,但他被抱着,全身的感觉都是无需清醒的安全。
  梦里他像是去了海边,梦里夜盲症就消失了。沙滩是红的,海洋是黑,地表无比荒凉,天上有两颗月亮,都不是规则的球状,表面凹凸不平,只有咫尺的远近,他能看得很清楚。邓莫迟坐在他旁边,他心中忽然就无比肯定,这片望不到头的土地上只有他们两个。
  脚边,即将被上涌的浪潮打到的地方,还烧着一簇火,没有燃料,它只是流淌般默默待在那里,也不知何时燃起,却始终保持不灭,跟着潮汐的声响晃动。
  邓莫迟看着火,对他说,我带你走。
  次日醒来,已经过了十点,那副怀抱还是那么温暖地拥着他,那个梦却被一条细绳拴在思维的边际,好像一挥即散。
  陆汀睁开眼,看到一张熟睡的脸。
  那双在梦中倒映火光的眸子此刻是紧闭着的,邓莫迟仍旧眉头微皱,不仅是上眼睫,他的下睫毛也长得浓密,平时远看格外深邃,就像上了眼线,现在,陆汀是头一次这么近地端详。他轻轻地呼吸,一只手伸出被窝,安静地靠近,随时都能碰上。
  空气有点凉,腰上搭着的温度就显得更暖,陆汀意识到,自己身上一丝不挂。再用压在下面的那只手往尾骨以下去摸,昨夜湿的都差不多干了,只有一点还残留在缝隙深处,稍微按进去一点,他感觉到火辣的肿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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