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8节
清歌眼眸一沉,水玥的枪已经先一步抵在了他的太阳穴上,“老实说,要是不说,哼。”
男人抖了抖,飞快地看了清歌一眼,犹犹豫豫地说道:“真的是她给我的。她想让我拿着这条项链换钱。”
清歌冰冷的眸子就那样盯着他,男人被他盯得浑身发毛,水玥一看就知道这男人没有全部讲实话,一个用力,枪柄就砸在了他的头上,男人惨叫一声。
“给你机会说实话你不说是不是?”水玥狠声说道。
男人捂着头,见清歌眼底的杀意渐浓,不敢再耍滑头,老实说道:“她是想让我找人来救他们,这是她给我的报酬,但是我不敢,所以就把项链藏起来了。”
当时夜清筱求他去外面找人来救他们,可是男人真的太害怕了,哪里敢帮她,又怕这条项链拿出去卖了会引来麻烦,只好先藏在家里。
“她为什么会找你?”清歌问道。夜清筱虽然单纯,但是不笨,不会无缘无故将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一个陌生人。
男人的神情微僵,微微低头,“我以前帮过她。”
原来在也清筱被带走的前两个月,男人曾经偷偷躲在窗户底下往房间里张望,被夜清筱发现了,夜清筱没有跟看守她的人说,不然这个男人绝对活不了,不仅如此,她还将自己的东西给了他吃,跟他聊天,虽然z只有短短几句话,但是也足以让男人很高兴。
接下去的日子,男人偶尔会躲在窗户下,偷偷张望着屋子里的夜清筱,夜清筱就会对他笑笑,或者跟他说两句,一来二去,他们也算是熟悉了。
夜清筱不会说南罗国的话,被关在这里的将近两年时间里,倒是学会了一些,就这么磕磕绊绊地跟男人交流,大部分都是听不懂的,只能依靠简短的单词来猜测对方想要表达的意思。
后来的一天,夜清筱忽然交给男人一个项链,让他帮忙报警,让人来救她,男人接了项链,却一直到夜清筱被带走都没再出现。
“我不是不想救她,我就是太还害怕了,那些人的就是魔鬼,我不敢。”男人声泪俱下,其实这件事也是压在他心底的一块巨石。
他亲眼见过那个男人在那个女孩子身上动刀子,往她身体里注射东西,那个女孩子疼的满脸都是眼泪,却咬紧了牙关没有哭出声来。
他也曾透过窗户看见那个姑娘躺在床上,脸色比死人好不了多少,悄无声息的模样,而那个老女人则是握着姑娘的手默默流泪。
他也想帮那对母女,可是他更在乎自己的命。
清歌闭了闭眼,该说这人自私吗?可是在面对生命威胁时,这才是一个人最正常的反应不是吗?
该说姐姐傻吗?去相信一个陌生人?
可是在那样的情况下,根本就无人可以信任,这个男人身上或许还有一丝希望,换做是她,也许她也会试试。
“求你不要杀我,求你。”男人看出了这个姑娘应该跟那对母女有点关系,见清歌这幅模样,顿时就害怕了,跪在地上,不断向清歌磕头。
水玥和司微澜默默看着,她们跟清歌一样,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要是这个男人当初真的拿着项链去求助,或许结果会有所不同,也或许根本改变不了什么。
“你走吧。”清歌说道,话是对着男人说的,她将项链收好,站起来直接走了。
水玥踢了男人一脚,跟在了清歌的身后,司微澜深深地看了男人一眼,也跟着离开。
三人回到临时住的地方,清歌拿出了本子,开始研究那一串串日期。
她将破译好的数字写在空白的纸上,写着写着,笔尖开始颤抖。
水玥就坐在她的身边,自然第一时间注意到了她的异常,“清歌。”她神情担忧。
清歌低着头,死死地盯着纸张,嘴唇咬的都出血了也没注意,水域一惊,握住了她的手,“清歌,你怎么了?”
清歌抬头,水玥这才看见清歌的眼底已经是一片赤红。
“他们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清歌低声呢喃,眼泪毫无征兆地落了下来。
水玥和司微澜都被吓了一跳,司微澜犹豫了一下,拿起那张纸,看着上面被清歌翻译过的数字,终于看出了一些端倪。
她的眼神瞬间变了。
这上面写的是他们在夜清筱身上做的药物试验,以及夜清筱的感受。虽然夜清筱只是简单的几个字的描述,可也能从这些寥寥无几的文字里,看出那段时间她经受的痛苦。
那些人似乎很惊讶于她身体的承受能力,因为一般人,在经历过这样的药物试验后,顶多半年就撑不住了,而她那样的身体,不仅撑住了,还撑了一年多,甚至隐隐还有抵抗力变强的迹象,这似乎使得他们更加兴奋,不断对她加大了药物的剂量。
“清歌。”司微澜嗓音微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她一个外人看到了都觉得残忍,无法接受,更不要说清歌了。这是她的亲姐姐,恐怕她心中的疼痛是他们无法感受到的。
水玥见两人这样,一把夺过了那张纸,经过清歌翻译的数字很容易就能破译成文字,水玥一边看,手上一个不注意,那张纸就被她撕成了两半。
她的眼底满是冷意,看着清歌,缓缓开口:“清歌,我一定会帮你的,我会帮你报仇,不管你的仇人是谁,我都会帮你。”她的神情坚定。
清歌低着头,看着手心的那条项链,最终也只是将项链放在了贴着心脏的衬衫口袋里而已。
她只站起来,哑声说道:“我们走吧,既然老板不想现身,那我就只能逼他出来了。”
水玥不知道她想做什么,但却什么都没问,默默跟在她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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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
靳修溟抵达京都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了冷文冀。
冷文冀作息一向规律,刚刚睡下不久,忽然就听到了阳台上传来了一些动静,他睁开眼睛,手摸到枕头底下,将枪拿在手里。
他没有坐起身,只是将枪上膛之后握在了手里,眼睛则是盯着阳台的方向。
借着月光,他看见阳台的门开了,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他刚刚举起枪,就听见那人说道:“二哥,是我。”
冷文冀一愣,赶紧将枪挪开,然后打开了卧室的灯。
来人自然是靳修溟。
冷文冀看清是他,彻底松了一口气,将枪放好,没好气地看着他,“好好的大门不走,你爬什么窗户,我刚刚要是没反应过来,就开枪了。”
靳修溟摸摸鼻子,这坏毛病都是被某人给带的,想当初在部队的时候,某人就很喜欢三更半夜爬他的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