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节

  老成持重的官员们闻言,各个都心动不已。
  他们为啥顶着皇上的阎王脸,厚着脸皮都来参加太子殿下的出阁讲学?还精心的准备了讲稿和问题?不就是他们都有很多想不通的事儿,要和博学多才,力主改革的金童太子殿下讨教吗?
  可是还没等他们站起来开口说话,那些年轻的,刚刚从西方国家回来的学子们就迫不及待的发问。
  这些心急的,不按照长幼尊卑规矩来的学子们,对着他们上头那些安坐的老头子们责备的眼神儿,硬着头皮装看不到。
  他们也是实在没办法了,如果不是因为皇上特意开恩,让他们来参加太子殿下的出阁讲学典礼,他们现在不是继续被关在家里,就是被自家老头送到刑部大牢。
  他们只有这一次机会,必须抓住一切时间和太子殿下沟通,解决自己心里头的困惑。要么自己去刑部自首受审,要么放弃心里头的想法和坚持。
  一个好像是学子们之间小头头的年轻人,生怕来不及,他也没站起来,直接就跪着膝行出列,急急忙忙的开口,“太子殿下,意大利的反教廷统治著作《神曲》,您知道吗?”
  “知道。”
  “《神曲》中提到这么一个观点,一个社会最终的目的,是在于让生活其中的人们可以充分的发挥自己潜在的才能,您对于这一点怎么看?”
  “孤的看法是,认同。”看到年轻人都因为他的回答双眼发亮,感受到他们内心的激动。少年太子微微挑起嘴角,及不可见的笑了笑。有着了然,又有着释然。
  于是这些雄心万丈,野心勃勃,又或者是天真可爱的学子们,紧接着就听到他们最为尊敬的太子殿下不紧不慢的补充道:“但是,这里有一个前提,就是人们都要有自己的才能,都想要发挥出来自己的才能。”
  “之所以朝廷大量的开办新式学院,大力培养大清国子民们的个人才能,就是因为我们希望,大清国的子民们,各个都可以完成三年的教育,至少做到识字的水平。至于将来,孤希望有一天,每个人都可以接受九年的系统教育培训。”
  “所以,大家都不要着急,凡是都要慢慢来。有些事儿,必须要经过漫长的时间发酵,才能得到我们想要的,好的结果。你们要知道,我们大清国还有强敌外患未除,还有很多地方的老百姓吃不饱穿不暖。”
  “辅佐齐桓公成为春秋第一霸主的管仲先生曾经说过,衣食足而知荣辱,仓廪实而知礼节。所以当前朝廷的首要目的,是让大清国境内各个地区的,各个民族的,各个阶层的老百姓都能安居乐业,丰衣足食。”
  一伙儿年轻人听着胤礽语气里面的认真庄重,知道他是真的这么想,也是要这么做,这才发现,他们的想法和太子殿下大大的不同。
  他们,哪怕是见识了英吉利的资本主义运动,也是把自己规划于贵族,或者有见识有同情心的贵族里面,在他们的潜意思里面,老百姓就是老百姓。
  他们从没想到,老百姓吃不饱饭是个大问题,还是国家的最大问题,因为他们的成长和教育都告诉他们,人是天生就有等级划分的,不管在什么时代都是这样。
  只要不影响到国家的大局,只要不影响到社会的稳定,那么,某些贫困地方的存在,那是理所当然的,是可以无视的,是根本不需要做考虑的。
  这不光是大清国,哪怕是英吉利的新兴贵族们,也是贵族,不是平民百姓,更不是低等的奴隶。他们奋斗,他们拿起武器冲进皇宫,是因为他们要和老牌贵族夺权,他们要给自己争取到更多的社会利益。
  而不是为了那些工人,农民的温饱问题,更不是为了天下人都可以丰衣足食。
  至于太子殿下提到的外患,就更让他们羞愧。不管现在大清国如何强势,大清的火器如何的先进,有外患就是有外患。他们的朝廷,还没有腾出手来清理外患这是一个明白的事实。
  至于朝廷为何没有腾出手?当然是因为大清国的底子太薄,满打满算这也才发展了不到十年的时间,刚刚结束八年内战;刚刚从荷兰强盗手里收复了琉球;刚刚打退了北边罗刹国的侵扰;刚刚清理了东南沿海的倭寇。
  所以,他们这些享受了国家的大发展第一波福利的人,还没有给国家,给朝廷,给辛劳做事上交赋税的老百姓做出一丝一毫的贡献,又有什么资格,对着这些每天兢兢业业处理国家大小事务的老头子们指手画脚?
  面色发红的学子头头,想到他们秘密商议的那些问题,强忍着安坐在两旁的那些老头子们一脸得意洋洋的,对着他们投过来的轻视眼神,又问道:“太子殿下,现在女子学院慢慢的多起来,女子们开始和男子们接受一样的教育,开始走出家门做事。”
  “我们猜测,将来他们估计还会要争取和男子一样的自由待遇。相亲的出现,婚俗礼仪的改革,以及朝廷对婚姻年龄的强制规定,应该就是朝廷对此事的初步应对。”
  “请问太子殿下,您对于《神曲》的作者提出的自由精神,自由的思想和自由的爱情,有什么看法?”
  胤礽轻轻摇头,“《神曲》的作者但丁,有着一段悲伤的初恋,初恋情人的悲惨命运和早逝,更是让他终生难忘。”
  “但丁先生借维吉尔之口说出来了自己的悲伤和愤怒。自由是一件宝物,值得用生命去换取;人有了自由的意志,才能创造和享受生活;而自由的爱情则是要达到的一种至善至美的境界。”
  顿了顿,扫视一圈对此很是不赞同的官员们,又看了一眼神色焦急的等着他的“但是”的年轻学子们,少年太子慢慢的接着说道:“对于至善至美,我们现在的大清国,可谓是满足了第一个条件,一个相对和平的环境。”
  “第二个条件,丰衣足食,京畿地区和江南各地也基本上实现了。第三个条件,自由的意志,新式学院的学子们,包括女孩子们,基本上也都多多少少的有了一点点。”
  “如此一讲,好像我们大清国可以慢慢的开始实行自由婚姻了,可是孤有一点不明白,也就是你们所说的自由,刚刚那个问题的本源所在。自由,到底是什么?你们想要什么样的自由?多大的自由?多宽的自由?”
  官员们听到这里,提着的心就放了下来。一个个用眼睛的余光对着这些离经叛道,天真无知的年轻人“哼哼”。
  太子殿下和太子妃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长大,又在两家长辈的安排下举行了全国人民都真诚祝福的大婚之礼,小夫妻来和和美美的过小日子,不知道比你们那些不知所谓的自由婚姻强多少倍。
  默默低头思考的年轻人们,都说不出来他们要自己选媳妇那句话。不说他们有的已经成亲了,妻妾都有了,就是还没大婚的,他们也不敢说。
  凭啥人家千娇百宠养大的姑娘给你白白的三挑四选,选不中的后果谁负责?让人家小姑娘后面还怎么嫁给其他人?
  现在这么一琢磨,他们又发现,定亲之前,相亲,双方互相见上一面,就已经是极限。他们也是男子,将心比心的说,他们也不想娶一个被其他男人挑选剩下的女子不是?
  胤礽看着他们妥协的神情,在心里默默叹气,刚刚要说话,就又一个后排的学子面色赤红,急冲冲的开口:“太子殿下,您对于英吉利的革命运动,追求分权制度;对于他们批判宗教和神权,确立人权,有什么看法?”
  满殿的人都被他惊到了,包括他的学友们。都对着他齐刷刷的看过来,可是这个年轻人却是一脸倔强的面对胤礽,神情迫切的想要得到回复。
  然后满殿的人又齐刷刷的看向胤礽,包括胤礽后面,和他隔着一道屏风的康熙皇帝。
  胤礽没有生气,也没有激动惊愕,自从他意识到这些学子是留洋回来的以后,就一直在等着他们问出来这个问题。如果他们没有勇气问出来,他才是失望。
  于是大家就惊奇的看到,他们的太子殿下好像是笑了,对着那个莽撞无礼冒犯皇权的小子笑了,还是一种鼓励安抚的笑。
  “首先,孤很高兴,英吉利的人们快要得到他们想要的社会制度。其次,孤很高兴你有勇气问出来。”
  激动莫名的年轻人在太子殿下的注视下,慢慢的平静下来,屏住呼吸等着回答。
  “法学家格劳秀斯在六十年前发表了一本巨著《论战争与和平法》,他认为,法的原则不是导源于神,而是导源于人的本性;自然法万古长存,上帝也无法改变。”
  “孤对法家稍有研究,所以有一点孤想要和你们确认,上帝是不是真的存在。神学,上帝,《圣经》等等,到底是不是由人们自己创造出来的?利用宗教和基督教的教义,祸害国家,迫害老百姓的神职人员,是不是他们的人族同胞?”
  “是他们的同胞。”另外一个后排的年轻人鼓起勇气回答。是他们的同胞在迫害他们,不是神学,神学只是一个工具而已。就好像我们杀鸡宰牛用的刀一样,刀有何辜?
  胤礽对着他点了点头,以示嘉许,“那么,孤的个人看法,不是神学不好,也不是《圣经》荒诞无稽。只是随着英吉利生产力的大发展,英吉利的人们突然意识到,宗教的统治已经不适合自己的国家,他们到了一个应该改变的时刻。”
  “《新工具论》、《知识改进论》、《论人》、《利维坦》等等书籍很好,社会契约学说和机械唯物主义也很好。唯物主义哲学家 f.培根认为世界是物质的,提出“知识就是力量”的著名口号,强调发展自然科学的重要性,也很好。”
  听到这里,满心满眼的等着他们的太子殿下来一番长篇大论,把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镇压下去的老头子们就发现,他们怎么听不大懂?自己怎么听得迷迷瞪瞪的?
  留洋归来的学子们听懂了,却是越听越惊讶,年纪小小,几乎不出宫门的太子殿下居然懂的这么多。他们,好像在关公面前耍大刀,班门弄斧?···
  只听胤礽接着说道:“在这里,我们要确立一个前提,知识就是力量这句话里面的知识,讲的不单单是现在的蒸汽机,我们的老祖宗们在做钻木取火的时候,也是一种知识。”
  “西方国家的宗教统治到底如何,会有历史做出最公平公正的评价。”
  “但是知识是无处不在的,知识是不断发展的,经过了几千年的知识累计,英吉利人们忽然发现,信仰神对于他们的生活不再有帮助,反而是一种阻碍。他们认为,离开宗教,转而信奉能给他们带来实际利益的自然科学更为实在。”
  “这是英吉利人们的信仰自由。就好像我们大清的子民,有的信奉道家,有的信奉佛家,有的信奉儒家,每个人都有选择信仰的自由。这,也是人权的一种。”
  “不管是哪个国家的老百姓,都应该有基本的发言权、信仰权、行为自主权,也有捍卫自己的基本人权,并为之进行革命的权利和自由。”
  好,这下大家伙儿都听懂了,可是各个都在心里咆哮,太子殿下,这个话儿心里有数就好,您不需要这么直白的说出来,皇上还在后头听着啊。皇上还想着爱新觉罗家可以千秋万代的统治中原啊。
  胤礽感受到了老头子们内心强烈的情绪波动,也感受到了自家皇阿玛瞪着他的视线。察觉到自己说的有点儿过的他,立马停住这个话题,转而讨论起来“分权”。
  “说到分权,孤想到了你们这些天的激进言论,你们对于家人的不理解产生的伤心愤怒,以及你们对朝廷某些政策的不认同,由此想到了一个问题。”
  “打个比方说,孤或者你们,站在一颗高高的树上,张开双臂就能感觉自己是和鸟儿一样的飞翔,特别的自由自在,一阵风过来,临风起舞的我们,居高临下的看着下面的小伙伴,喊着,你们快上来看,这里风景好好。”
  “大树下面的小伙伴成千上万,你觉得,有多少人会愿意爬上树?愿意爬树的人中,又有多少人有能力爬上树?”
  “回太子殿下,很少,很少。”还是刚刚那个年轻人,这些天他和学友们在京城和其他人分享他们的学说,主张的时候,遇到的那些阻碍,不理解,甚至是鄙视,打骂。愿意爬上树和他们一起看风景的人,几乎没有。
  胤礽又对着他点点头,接着问道:“爬上树的人中,有多少人不会后悔他们付出的辛苦,觉得非常值得?又有多少人会和你一样张开双臂自由飞翔,而不是着急从树上下去,双脚踏在安安稳稳的地面上?”
  “回太子殿下,几乎没有。”他们的学友们很多都放弃了。
  “那么,孤问你们最后一个问题,不愿意爬树的人就是错误的吗?愿意爬树却没有那个体力或者能力,你又能说他们是错的吗?爬上树后发现风景不过尔尔想要下树的人,又有什么错?这不也是他们的自由,他们的个人权利吗?”
  “还有的人会说,树上风景好,我知道了,你自己看就好,不必告诉我,更不必大声嚷嚷。甚至有人说,你喊得太大声吵到我了。这,又什么错吗?这不也是他们的权利和自由吗?”
  人类天性中的懒惰和自私,让他们中的很多人都去选择拒绝觉醒自我,拒绝进化成一个成熟理性的人。大哲学家康德曾经对此总结过,让一个人保持不成熟状态是如此的方便,如此的顺从人类的天性。
  如果有一本书直接告诉你学问;一个老师指导你的行为;一个大夫指点你的饮食等等,你就不需要做任何努力,也不需要动用自己的智慧。只要金钱能够解决的,你都不需要去思考;其他人很快就能替你把这些累人的事儿做好。
  所以,你们现在如此激情四射的想要把人们都唤醒,让他们塑造自我,可是你们很快就会发现,太多的人,不分性别、年龄、种族,他们都会认为迈向成熟不仅困难重重,而且相当危险。
  因为人性的复杂。
  直接听从统治者的吩咐是如此的简单方便,哪怕是错了,那也是统治者的错,自己可以安慰自己,瞧瞧,多么愚蠢的统治者。可是你一旦让他们自己做决定,他们不光要承担这个责任,还要独自面对决定后面的未知。
  那可能是个相当危险的未知,谁知道那?
  反正他们会因此产生害怕,抱怨等等情绪。也所以,西方国家的资本主义革命先驱,大多不是死在皇权的手里,而是死在那些“突然后悔爬树”的人的手里。
  人性和世情就是这么残酷。
  可是你能说他们有错吗?他们也只是在行驶自己的基本人权而已。
  人类的天性决定了,愿意爬上树,有能力爬上树的人极少极少。哪怕是到了星际时代,人类社会也还是一个树形的阶级社会,极少数的人领导着大多数的人。
  不管是西方神权的上帝神学;华夏皇权的儒家学说;亦或者资本主义的议会制度的自然神学,都不过是统治阶级灌输给思想不成熟的人们的一套行为理念而已。
  那个年轻人呆呆的思考片刻,突然释然的笑了起来,他明白了太子殿下的意思。分权,让大清国的所有人一起来统治国家,根本就不可能实现。就好比英吉利的革命运动一样,最终掌权的人,也就是那么一小波人罢了。
  至于在大清国实行三权分立,他们压根儿就没有想过。他们的皇上那么英明神武,他们的太子殿下如此的贤能大度,成立了内阁后,谁有本事说能比皇上和太子殿下做的更好?还是说让皇上或者太子殿下来做这个议会元首?
  互相看了一眼,这些年轻人一起恭敬的给胤礽行礼,语气诚恳的说道:“太子殿下,我们明白了。”
  是他们太过于想当然,太过于冲动莽撞。初初回国,看着自己国家的蓬勃发展,他们惶恐,他们不安,他们急于表现自己,却忘记了现实情况,忘记了他们还没有做出任何成绩,来回报给养育他们成人的国和家。
  他们会保持住自己思想的灵性,和皇上,太子殿下这样,慢慢引导人们意识到自我,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强行灌输给他们所谓的民主自由,看轻自己老祖宗的各家学问。
  几千年前的老祖宗们都知道,要先让老百姓吃饱穿暖再和他们讲礼仪道德,而他们却忘记了。
  想到跟着他们来到大清的那些西方人满脸激动感慨的欢呼,大清国就是天堂。天堂?是的,现在的大清国已经是老百姓的天堂,而他们要做的是,和皇上,太子殿下一起,努力把这个天堂建设的更好。
  好到有一天,不用为了吃穿等各种物质发愁的人们,自然而然的就产生了自我意识,自发的去追求精神层面的享受。
  作者有话要说:  吼,一边码字一边把自己激动了。吼
  第153章 飞机
  胤礽的首次出阁讲学典礼, 可以说是非常的成功。
  留洋归来的学子们放下了心里的不满和愤慨,他们甚至从胤礽的解说中感受到了一个被无私接纳的愉快, 这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精神愉悦, 这让他们觉得, 自己不是异类,不是该进刑部受审的乱国分子。
  当然,他们也不再会和前段日子一样激进, 愤世嫉俗, 而是要脚踏实地的做事, 用自己的所学回报给自己的国和家,让大清国的老百姓首先都吃饱穿暖, 不用为生活奔波劳累, 可以有精力, 有时间,有能力回应他们站在大树上的呼唤。
  年轻人从胤礽这里得到了可以让他们心理平衡,心情平静的答案,一个个心满意足, 甚至可以说是脱胎换骨般的眼明心澄。
  耐心的等到这伙儿年轻人问完他们的问题行礼退下以后, 听得入迷,却又不大明白, 听的一愣一愣的老头子们就按照资格排序,依次向他们的太子殿下问出这些年来因为改革引起的,积压在他们心里的一些怎么想也想不通的问题。
  随着一个个关系实事,关系朝廷政策的问题被问出来, 哪怕是后头那些还没有轮到他们出列的官员们,听着太子殿下言简意赅,却又直至要害、一针见血的回答,也有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齐齐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
  原来这个事儿还可以从这个方向解释,原来一直以来困扰自己的瓶颈在这个地方。
  即使前面其他人问出来的问题他们自觉已经想通了,可是听着太子殿下深入浅出,概括古今的答案,也是另一番无与伦比的文化享受。细细的体会琢磨后,甚至还可以激发自己已经干涸的灵感源泉,让他们神思涌动,心潮澎湃。
  不管是法家、墨家、道家、佛家,算法历法、琴棋书画甚至中外学术文章等等,太子殿下的讲解总是比他们已知的学问多出来那么一点点儿,一丝丝儿,虽然没有直接给予他们答案,却是引导着他们迅速的做出领悟。
  一直到在中午十二点的时候,实在看不过眼,心疼儿子的康熙皇帝在屏风后头咳嗽出声,才算是结束了这个为时三个小时的讲学典礼。
  这些老头子们在恋恋不舍的跪拜退下的时候,一个个的都还在心里头琢磨着,下次太子殿下召开出阁讲学的时候,他们一定要想办法抢在前头问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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