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2章 一个良好的小市民

  这么偏僻，连兔子都不拉屎的地方，又有谁报警？
  这当然是霍青了，没办法，他的心肠就是这么好。等到他和江洋等人回到静安市之后，其他人回赵家、全季酒店去休息。他和江洋一起去了市中医院，找到了柳如海。
  柳如海有些纳闷儿，问道：“霍青，你这么晚过来，有什么事情吗？”
  霍青道：“我有一个朋友叫做雄霸天，不幸去世了。他的家人过来了，悲痛难当，非要去拜祭他。没办法，我和江洋就跟着开车过去了。等我们到了卧龙山公墓……你猜怎么着？”
  “怎么了，撞见鬼了？”
  “呃……”霍青咳咳道：“我们见到一群人，在那儿喊打喊杀的，很是惨烈。”
  “啊？”
  柳如海吃了一惊，失声道：“你说的这些是真的？”
  霍青郑重道：“当然是真的了，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会骗你呢？唉，你是没看到啊，那场面……”
  “血流成河。”江洋在旁边，来了一句。
  “对，对，就是血流成河。”
  霍青很激动，很悲愤，作为一个社会主义阳光下的大好青年，他有义务报警。
  柳如海问道：“你要是报警，就直接拨打110报警电话好了，找我干什么？我是医院的院长，又不是公安局的局长。”
  “你不是公安局的局长，但是你大哥是省公安厅的厅长啊？我觉得，这件事情非同小可，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引起静安市局势的动荡……”
  “啊？”柳如海吓了一跳，真要是那样，作为省公安厅的厅长肯定得担负一定的责任。
  “柳院长，这也是为什么，我没有拨打110报警电话，而是直接来找你了。我希望省公安厅能够成立专案小组，严肃彻查这件事情。”
  “对，对。”
  柳如海连连点头，大声道：“我现在就给我大哥打电话，让他派人过来一趟。”
  霍青道：“那没我什么事儿了吧？我回去睡觉了。”
  “行……”
  看着霍青要走了，柳如海立即拨通了柳如江的电话。
  这么晚了，柳如江倒在床上，都要睡觉了。当听说，静安市有大规模的械斗大案，扑棱下就坐了起来，问道：“如海，你说的是真的？”
  柳如海道：“千真万确啊，这种事情，我怎么敢跟你开玩笑。”
  “你等我，我立即去静安市，咱们边走边说。”
  “啊？大哥，你要亲自过来呀？”
  “当然了……”柳如江大声道：“我听说，你认识一个叫做霍青的青年，对不对？你把他叫过来，我要见见他。”
  “啊？”
  柳如海再次吃了一惊，失声道：“大哥，你……你有千里眼啊，还是有顺风耳啊，怎么什么都知道了？”
  柳如江问道：“我知道什么？”
  “这次的大规模械斗案件，就是霍青报的案啊？他现在跟我在一起呢，都在静安市中医院。”
  “哦？这样更好，你让他在中医院等我，给我当人证。”
  “好。”
  霍青和江洋都已经走到楼道口了，又让柳如海追上来了。柳如海可没说，柳如江要找霍青，只是让他留下来当人证。
  霍青皱着眉头：“柳院长，我觉得没有这个必要吧？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小市民，报完警，接下来就是警方办案了，跟我没有任何的关系。那么大规模的械斗，哪是那么好招惹的？真要是让他们知道是我报警的话，我往后没有日子过了。”
  柳如海笑道：“你尽管放心，警方一定会保护报案人的隐私的。”
  “可是……”
  “你要是不留在这儿，恐怕我大哥不会出警。”
  “好吧。”
  哪有这样欺负人的。
  霍青苦笑着，跟柳如海来到了院长的办公室。刚刚坐下，他像是踩到了猫尾巴似的，嗷下又蹿跳了起来，把江洋和柳如海给吓了一跳。
  江洋问道：“霍青，你怎么了？”
  “完了，完了，我忘了一件事情。昨天在静安一中，程蒙慧都跟我说好的，晚上一起出去吃饭。你说说我，竟然把这事儿给忘了。”
  “啊？哈哈，那你还不赶紧给人家打个电话。”
  “是……”
  现在都已经快十一点多钟了，程蒙慧已经睡觉了吧？霍青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拨打电话，而是发了个短信：“程老师，真是对不住了，我晚上太忙了，没有请你吃饭……”
  程蒙慧的短信，很快就回复了：“没事，学校刚刚开学，我也刚好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霍青问道：“你没睡啊？”
  “刚躺下……”
  “这样，咱们明天再约，你看怎么样？”
  “你不会再放我鸽子了吧？”
  “不会，不会，肯定不会。”
  “那就这么定了，我等你的消息。”
  呼！
  霍青暗暗舒了口气，难道说程蒙慧对自己有意思？这怎么可能呢，她是晁先锋的女朋友吧？要不然，两个人为什么总是在一起呢。
  这样又等了一会儿，外面传来了很有节奏感的敲门声，柳如江走了进来。
  他穿着一身警服，头戴警帽，腰间扎着皮带，从里到外透着一股子威严。
  柳如海赶紧给双方介绍，霍青连忙道：“柳厅长……”
  “你就是霍青？”
  “是。”
  “卧龙山的大规模械斗，也是你报的案？”
  “是。”
  “走，陪我们警方人员去一趟公墓。”
  “好。”
  事情到了这样的地步，就算是霍青想不去都不行了。
  他和江洋、柳如海都跳上了警车，浩浩荡荡地赶往了卧龙山公墓。要说警方办案，就是牛气，直接将房门给撞开了，警车一直开到了公墓脚下。一束束的车灯，照映着整个公墓，通明瓦亮的。
  现在，已经是午夜时分了，整个公墓都静悄悄的，连点儿声音都没有。
  这些警员们从车上跳下来，都不禁吞了口吐沫，心怦怦直跳。
  为了不暴露报案人的身份，霍青和江洋、柳如江都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和帽子，假扮成了法医。再加上天色昏暗，还真不容易分辨出他们是什么人来。
  柳如江问道：“小张，你说看到了大规模的械斗，在哪儿呢？”
  小张，就是霍青的代号。
  霍青手指着公墓中间的位置，大声道：“呶，就在那儿。”
  “大家伙儿分散开，边搜查证据，边往前走。”
  “是。”
  白世镜和白世通，还有蒋中升、蒋钦，韩雄信、韩老太爷，孔中棠、孔平等人都已经逃掉了。苏茂生和苏文才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跑没影儿了。那些东洋名古屋的杀手都让霍青和江洋等人给杀了，一个不留。剩下的那些白家、韩家等等的伤者，他们的衣服也被扒光了，一个个身上沾染着血水，有的就这么光溜溜地倒在了坟地中，有的身上裹着东洋名古屋杀手的衣服，现场一片混乱。
  这些死者恐怕得有七、八十人，几乎每个人的身上都要致命的刀口，血水把地面都给染红了。风一吹，空气中都飘散着一股血腥的气息。
  柳如江低喝道：“快点儿，看看有没有伤者，立即抢救。”
  “是。”
  柳如海和那些医院的工作人员，立即抢救伤者。要是有命大，还有气息的，就立即抬到救护车上去。不过，活着的人太少太少了，就算他们的身上没有致命伤，这样又阴冷又潮湿，身上还不住地往出流血，也扛不住。
  咔嚓，咔嚓！
  这些警员们不住地按着相机的快门，他们要拍摄下来这一幅幅的画面。只可惜，现场太过于凌乱了，什么证据都没有留下来。一个个的死者，也都被穿戴整齐，抬到了救护车上。柳如江和柳如海也没有想到，现场会有这么多的死者，他们又立即打电话叫车过来，把这些死者拉到了医院的太平间。
  等到一切都忙完，已经是凌晨两点多钟了。
  这样大规模的械斗，要是传将出去，势必会给社会、给人民带来精神上的恐惧，性质极其恶劣。省厅当即决定成立专案小组，严厉彻查这件事情。不管是什么人，只要是参与械斗的，一律抓回到省里，严惩不贷。
  一行人回到了中医院中，有好几个伤者已经脱离了危险。不过，他们还在昏迷中，没有清醒过来。以现在的情况，根本就没法儿对他们展开审讯，或者是调查工作。一切，只能是从死者、伤者的个人信息上来入手调查了。
  这次的专案小组的组长，是柳如江亲自指派的，叫做刘园，是一个副厅长，省公安厅的常委委员，办案经验丰富。不过，可能是岁数大了的缘故，看起来有点儿圆滑，缺少了年轻人的那股子果敢、狠辣的作风。
  刘园打了个立正，大声道：“柳厅长放心，我一定将此案彻查到底。”
  “行……小张，你过来，我跟你说几句话。”
  “哦。”
  霍青还想趁机溜掉呢，现在看来是不行了，他跟着柳如江走到了楼道口，问道：“柳厅长，有什么事情吗？”
  柳如江问道：“我听说，咱们华东军区飞龙特种大队派人来找你了？”
  “是有这么回事……”
  “你不想加入到飞龙特种大队？”
  “不是我不想，而是我已经答应了东北军区的许老了，现在是东北虎特种大队的一名战士……”
  “可惜了。”
  柳如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而是皱着眉头，沉声道：“根据我们的秘密调查，你接手的韩记水产品批发市场和韩记商贸公司，跟东洋人来往密切，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