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

  边梨正在啃羊肉串,听了贺云醒这句话,喉咙一喀,咳了又咳。
  脸色腾得涨红。
  这个小朋友用的,她都要,不好意思了。
  贺云醒这人真是令人捉摸不透。
  她只想赶快转移话题,大屏幕上综艺的直播已经开始了,边梨借着这个风,“看综艺看综艺。”
  宁薛初帮忙打圆场,“哦哦好。”
  屏幕上主持人一经出现,弹幕大军齐刷刷地赶来,密密麻麻一片。
  特别是介绍出场的时候,ace两位成员的脸已经呈现出看不太清的状态,都被五颜六色的弹幕所包围。
  宁薛初嫌弃灯光太亮,直接起身关了客厅的灯。这样一来,周遭陷入黑暗,观影效果都好了不少。
  如边梨事先所预想,播出来的正片确实剪了许多。他们前前后后录制了五六个小时,剪出来的只有两个小时。
  而她也算幸运。比那些没有镜头的偶像要好多了。因为跟着贺云醒一组,她被镜头带到的部分,还是极为可观的。
  节目组深谙粉丝们所关注的点,在贺云醒选人的时候,给了两人一个大大的特写。
  弹幕里有一个疯狂粉丝,因为是超级会员,弹出来的字又大又红,看起来格外得显眼。
  【我不活了,那句“我要边梨”我能脑补出一万章小说情节!!】
  边梨敢保证,坐在客厅里的每个人都看到了这句话,纷纷不停地朝两人抛来注目礼。
  宁薛初没参与这个综艺的录制,此时此刻看了气得捶胸顿足。
  他们老大,太狗了真的。
  想到自己没能现场见证,宁薛初觉得有点亏。
  刚刚那位超级狂粉的身影也一直活跃在直播间里,还受到了其他粉丝的推崇。
  在扎气球的时候,红字弹幕是这样的———
  【啊啊怎么刚刚好拿到了边梨最爱吃的软糖,这就是缘分!】
  在第三轮比拼的时候,又是这样的———
  【呜呜呜好宠啊。】
  【日,怎么选了个大桶勺啊,跟个瓢似的。不行,我还是看出来了一丝丝的宠溺。】
  边梨的心情居然也跟着这位红字弹幕粉丝的话语波动起伏。
  看到后来,她几乎都要怀疑自己了,选个大桶勺,还能看出来宠溺了?
  她想着想着,视线不免往旁边飘,贺云醒离她不远也不近,他坐在侧边的沙发上,和她是斜对着的。
  因为这个坐姿,他随意搁着的两条大长腿微微曲起,只要再往前杵一点点的距离,就能够碰到她的腿。
  边梨刚这样想着,贺云醒修长的腿缓缓地碰了她一下。
  哈?
  她眨了眨眼,不明所以。
  因着没开灯的原因,边梨对于光的感知只限于大屏幕映射过来的一小片光亮。
  贺云醒侧坐着,半边清癯的脸庞便隐在这片半明半灭之中。
  然而边梨却能够准确地捕捉到他的双眸。
  黑亮之中,幽深得像一片海。
  贺云醒捞起一罐啤酒,修长的指尖微微勾起,像以前做过的那样,拧开来,缓缓送到她面前。
  “给我的吗?”边梨的声音很轻,掺和在综艺的背景乐里,听不太真切。
  贺云醒缓慢陈述着事实,“你刚刚一直在盯着看。”
  “现在你又觉得我能喝了?”边梨明显疑惑。
  “小朋友也分乖的,和不乖的。想做哪一种,你自己选。”
  贺云醒缓缓开口,却是又提醒边梨,他刚刚所说的那三个字。
  似是有电流蹿过四肢百骸,边梨觉得自己还没喝呢,就有点醉了。
  边梨脸蛋儿被热意包围着,崩得紧紧的,像是罩了一层悸动,迟迟不愿散去。
  她环顾四周,看没人在意他们这个旮旯角落,迅速地接了过来,而后灌了一口。
  入口清甜,带着点菠萝的香气,不像是一般苦涩的啤酒。边梨不免有些贪,连连灌了好几口。
  综艺还在播着,大家也都纷纷泛起了困。宁薛初在嘲笑何煦以,而阮相宜窝在一旁的最尽头,似是睡了过去,应雪来则是早早地上了阁楼。
  只有边梨还在一小口一小口地嘬着。
  到后来啤酒罐空了的时候,她整个人崴了下去,栽在沙发垫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打着小嗝。
  小姑娘嫩白的脸泛起了微微的酡红,浑身散发着淡淡的酒气。整个人像是刚成熟的水蜜桃,甜蜜又多汁。
  贺云醒微微俯身的时候,她浓密卷翘的睫毛微微颤动着,正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她低声呢喃了几句什么,他耐心地凑近,“嗯?”
  这句回应似是给了边梨勇气,她吸了口气,眼神中带着微醺的迷醉,慢慢开口,“……你为什么要叫我小朋友啊?”
  贺云醒顿了两秒,而后轻笑,“你说呢?”
  他刻意压低的声线泛着磁,尾音稍扬,缱绻又勾人。
  边梨眨巴眨巴眼,“我不是小朋友……我早就成年了……”
  贺云醒视线落在她一张一合的樱唇上,粉嫩娇软,瓣似樱花,引人采撷,是天生就适合接吻的唇形。
  “我知道。”他沙哑开口。
  而后,缓缓地,俯身探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贺贱贱:我宣布,这类啤酒以后都被我承包了。
  葱秃头:我怀疑你在开车,但我没有证据。= . =
  第24章 每一分甜
  边梨迷迷糊糊之中, 沉溺在一片离奇的光影里。
  冷冽淡然的气息轻轻摩挲在她的唇上,带着热烫的温度。
  她仿佛陷入最原始的逃亡之中, 只想快点挣脱这恼人的桎梏。
  她上下眼皮打着架,晕晕沉沉之间, 力气没到睁不开。良久, 边梨“嘶”了一声,半梦半醒之间,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手臂后撑,头发乱了一片,散漫地落在肩侧。
  她艰难地睁了一只眼, 才发现周遭静悄悄的。
  月色从外厅的阳台角落漏了进来,夜已经很深了。
  客厅里没有意料之中的一片狼藉,反倒是整整齐齐。
  喝过的啤酒罐, 外卖盒子, 以及乱堆放东西的茶几,统统被收拾得干干净净。靠近边梨附近的垃圾桶也换上了新的垃圾袋。
  她试探性地张了张嘴, 发现喉咙艰涩不已, 有些难受。
  轻声咳了咳, 而后往四周逡巡一圈,边梨才发现客厅里只剩了阮相宜和她两个人。
  ace那三个人估计已经走了。
  她想爬过去把阮相宜捞醒, 却发现自己身上盖了一件轻薄的外套, 是黑色的夹克衫,男士的款式。
  边梨抬手揉了揉额头, 才想起这件衣服,是贺云醒今天来的那一件。
  她拍了拍脸,爬到沙发的另一侧,推了推阮相宜。对方正脸朝下,是正在趴着的姿势。
  好一会儿,阮相宜都没醒。边梨用了大劲,清了清嗓子唤道,“喂,阮阮,回房睡啊,别在这儿睡。”
  阮相宜怂了怂胳膊,而后蓦地翻了个身,腿搭在了沙发靠垫上。
  她喃喃道,“知道了,我是困的,我没醉。”
  边梨呵了一声,“我又没说你醉,强调什么。不行啊,你快起来,我怕你再睡了,你回房赶紧洗澡吧。”
  阮相宜这才不情愿地睁开眼,开口便是问,“他们都走了?”
  “嗯……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边梨摸了摸嘴角,总觉得那儿火辣辣的,好不难受。
  阮相宜视线落在客厅各个角落,“还算他们几个有良心,我这就起来了,你也快去睡。”
  她说着要撑起自己,视线不经意地落到边梨脸上,惊讶起来,“你是刚刚夜宵吃多了?”
  边梨懵懵的,还有点微醺的意思在,脑袋里面似是盛满了水,晃荡晕沉,开口只是单音节应道,“啊?”
  “你嘴怎么肿成这样了?”仔细看,嘴角那处红彤彤的,鲜艳红火。倒不像是肿,有点像过敏。
  “我的嘴?”边梨复又摸了摸嘴角,“我刚才就觉得痛了……”
  仔细一想,很有可能是被刚刚那瓶啤酒罐的铝制边缘给刮破了嘴。
  她连忙直起腰,想要回房间,去镜子里查看自己的脸。
  就快要跨年了,嘴破也算是破相,大熊看了不骂死她才怪。
  “会不会好不了啊……我不管,我先回房去看看。”边梨说着直接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而后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
  阮相宜眼疾手快,扶住她的后腰,“哎呦喂,我的妹妹哎,你悠着点啊。”
  边梨稳住身形,而后朝自己房间跑,跑了一半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又折返跑了回来,鬼鬼祟祟地瞥了阮相宜一眼,将遗漏在沙发上的那一件黑色外套捞起来,这才回了房间。
  阮相宜动作慢吞吞地,脑海里“叮”了一下,突然冒出一条大胆的猜测。
  望着边梨没入房门后的背影,她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浴室里光线打得很足,边梨特意开了前罩的小壁灯,照映得各个角落都是一片亮堂,也将边梨那张呈现在镜中的脸全然展露了出来。
  她嫩白水盈的脸蛋儿上晕着粉,双眸涔出一片温柔的水意,唇色不复以往的淡樱色,此时此刻是充血般的赤红,娇艳似绽放的富贵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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