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节

  早就伺机而动的杂念闪电般的钻进了长云的识海中,长云的脑子嗡的炸开,埋藏在心中的欲望奔腾而出,在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她皱紧眉头,额头上汗珠滚滚。
  众神不明白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又生了心魔,火鸡神急忙唤道:“长云,长云!”
  长云立刻定神定心,全神贯注将邪念摒弃。
  过了没多久,眉头渐渐展开,呼吸也平稳了下去。
  第61章 第 61 章
  第七日破晓时分,长云睁开了双目,看见了因过度劳累而躺的东倒西歪的诸人。
  火鸡神瘫在地上,缓缓伸出一只手,曲中间三指,竖大小二指:“六日,哈哈哈。”
  长云站起来从石头上取下衣服披在身上,跨过众人,走到石门前。
  刚睡醒的韩今连忙将水递了过去。
  长云接过去饮了,将石门打开。
  清淡色的光团涌进来,带着昨夜潮冷色席卷了整个洞室,一道破晓的赤焰色光线从东方乍破,流淌出势不可挡的光芒侵略昨夜阴冷的余烬。
  长云站在洞口,伸出双手,发现自己的双手已经变成了几乎透明色,光莹无暇。
  然而这一切只是感官上的错觉,那看似可见的骨骼只不过是万神归一功法的迹象而已。
  皮肤上一点瑕疵都没有,就连关节处都是极细嫩的。
  然后渐渐地,皮肤的颜色又趋近正常,逐渐恢复成七天前的样子。
  长云抬起头,穿着平日里的衣服站在风口下,竟觉得又几分燥热。
  她回过身对韩今道:“他们至少要睡好几天,把石门关上吧,还要麻烦你照顾他们。”
  长云走下七步台阶,独自回了北院。
  万神归一从第一日开始,功力与日俱增,到第三十六日后达到巅峰,再往后便稍有衰减,衰减多少也要看个人的体质,衰减一大半的功力也很正常。
  所以练成万神归一的人,都掰着手指算日子,等第三十日功力巅峰之日,干自己想干的事儿,杀宿敌的,谋权篡位的,搞事情的。
  自万神教创立以来,练成万神归一的共三人,二代教主在神功练成之日,昭告天下,与四海同庆,此后万神门一跃成为大宗门。
  四代教主神功练成之日,只放了一个话儿,所有仇敌闻风丧胆,散了门派,金盆洗手,偏居一隅。
  第三个人就是长云,万神归一练成之日,她回到北院黑虎潭,坐在石桌旁自己呆了一上午。
  陪着她的还有一群羊。
  她在思考三个问题。
  其一,那八“神”的功力并没有被剥废丝毫,以他们的能力就算干不掉驻在万神门的中宗门使者,也可以逃出去,而现如今他们却在万神门中束手束脚,颓废无志,这是为什么?
  其二,他们曾经处处与自己作对,现在却不惜全力助自己练成万神归一,就算长云知道他们是为了共抗外敌,她的心中总有隐隐的不妥。
  其三,六日练成万神归一,直到现在,她还是觉得匪夷所思,难道自己真的天赋优质到空前绝后?不,不应该。
  什么都是似罩着一层迷雾般看不清楚,唯独一点,却是货真价实的。
  那就是万神归一。
  她能清楚的感知到流淌在自己身体里那澎湃欲出的可怕力量,那躁动在血液里的怪力乱神,脱胎换骨,他们一一种近乎横冲直撞的姿态将自己蛰伏在心底里的渴血激发出来。
  这种力量比持衡拥璇的权利还要令人痴狂,那是永远不会背叛自己的,融入自己骨血的东西。
  长云缓缓将真气缓缓提起来,感受真气在自己小周天内运转。
  就在这时,副掌事匆匆赶来:“长云!”
  长云全神贯注猛的被打断,差点岔气。
  她抬头:“什么事。”
  副掌事在见到长云的那一刹那,吓得倒退了一步,一个屁股蹲坐在了地上。
  长云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嗯,又变成了透明色,看来只要自己运真气,身体就会变透明,这还真是招摇。
  想必,她的这个样子一定是恐怖近妖。
  长云上前虚扶了他一把,笑道:“副掌事怎么了。”
  副掌事将方才跌乱的花白头发丝捋顺下来,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却什么也没敢说,被长云扶着站起身道:“长…师姐,那日你回来,动静太大,惊动了中宗门白云使,这几日他们一直在北院秘密的搜查,动作很小,应该是怕打草惊蛇,师姐,你看应该怎么办。”
  长云:“师兄不必忧心,顺其自然即可。”
  在北院,师兄师姐都是乱叫的,没有辈分大小,没什么体统,只要不叫师娘,叫什么都行。
  副掌事眼睁睁的看着长云的皮肤从透明变成正常肤色,觉得心脏快受不住了,他硬生生的憋住了自己想问话的心,现在的长云太恐怖了,他不敢随意说什么,以防被灭口。
  长云没有接他的话,她问:“如今控制我们万神门的人只有白云使?”
  副掌事立刻道:“不错。”
  长云又问:“占领我万神门的人共有多少人。”
  副掌事:“三千。”
  长云道;“一个白云使加三千门徒就将万神门压的无喘息之地,北单腰带门徒以上一万,外门弟子一万,再加上上阮院两千名三腰带以上的门徒,就算是踩,也能踩死他们了,更何况我们的神没一个好惹的,怎么就被他们制衡住了?”
  副掌事哭丧着脸:“师姐,你是没有在不知道,那万神门在几年之内占领中原一大半的领土,是真的势不可挡。”
  这个倒是,顾煜当了盟主之后,天天忙到头秃,身心俱疲,将所有的精力放在中宗门身上,然而还是被吊着打,几年交手下来,没怎么赢过,武林盟的地盘一直在缩小,憋屈的很。
  顾煜那种雄心壮志野心勃勃的人都暂且低头与中宗门磨日子,可见中宗门真的厉害。
  长云道:“我对中宗门并不是很熟悉,只知道他们似乎有七使,这个白云使是个什么人。”
  副掌事道:“他一直在跟教主们交手,只知道他的武功在众神之上,但具体的,就完全不清楚了。”
  长云问:“最后一个问题,众“神”是不是被下药或者下蛊了。”
  副掌事表情严肃起来:“也是不清楚,但是我们私底下猜测过,众神可能是被下了蛊,所以才完全不敢反抗,但是也没有任何证据,所以也只是猜测。”
  长云站起身:“这里羊太多了,去你的院子吧,将所有掌事院主伍长叫过来,不要惊动其他人,简单的摆一些酒菜,我们聚一聚。”
  几个黑衣人将一个满身伤痕的女子抬进了正堂内,轻手轻脚的放在地上。
  火猪神坐在席坐上看见了她大腿内侧的一块肉不见了,便问:“她的腿怎么了。”
  中宗门弟子萧月笑道:“白云使觉得赢姬肤色白皙,尤其腿侧晶莹如雪,又香又甜,让他想起家乡的雪蜜糕,就取了赢姬全身最嫩的一块肉来尝。”
  火猪神问:“看来白云使是不满意这美姬,我再为他送一个更貌美的来。”
  他的目光略带可惜的划过姬妾身上,她已经伤痕累累,就算活着以后也站不起来了,万神门没有精力去养一个伤残美人。
  火猪神站起身,当着众人的面就解了腰封,褪下衣物,露出两条长腿,跪到赢姬面前,将她盈盈一握的小腰搂了起来。
  萧月嘴上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在后面跟着把裤子脱了下去,走到赢姬身后。
  赢姬本已经痛昏过去了,却又被再次痛醒,沙哑的声音撕心裂肺的哭嚎起来。
  她已经哭了太多天,声音并不好听,非常刺耳,箫月觉得不舒服,掰开她的嘴巴,将随身带的一包药粉灌进了她的喉咙,灼烧的气味从赢姬喉咙里冒出来,再也发不出半点声音。
  火猪神愣了愣,面露嫌恶之色,心中厌烦,抽出靴刀将她直接掼死了。
  他站起身:“人都死了,把尸体拿出去丢到毒蛇潭吧。”
  萧月对火猪神道:“白云使喜欢美人,日后再有这样姿色平庸的不能让白云使尽兴,白云使难免会想起令妹。”
  火猪神的妹妹虽不是万神门弟子,却一直被火猪神带在身边,过着小姐的日子,白云使无意中看见过一眼,便笑道:“令妹姿色艳丽,我喜欢。”
  这句话一直让火猪神如鲠在喉。
  火猪神神色大变:“自然,自然,不敢敷衍。”
  萧月走之前对火猪神道:“和悯佛山已经投靠了我教,寒风门门主自尽,留一小儿难当重任,见我教势如破竹,吓得屁滚尿流,当即就投了降,那悯佛山整日吃斋念佛却也不见佛祖保佑,大火将大殿烧成灰烬,菩萨佛祖的金身同梁木腐栋一同毁亡,我走时见只剩下半截的佛祖依旧拈花微笑,也不知在笑什么。”
  火猪神笑道:“当真是讽刺。”
  萧月道:“这些人都还识抬举,唯有前朝余孽东风盟势力不知进退,将空荡荡的武林盟强撑了起来,然而既然如此,那也已经是强弩之末,蹦不了几天,顾煜此人虽能力强硬,可是做事有些急功近利,还是太年轻,做得了盛世盟主,也做得了乱世盟主,唯独坐不稳我中宗门如日中天时的傀儡盟主。”
  火猪神问:“八荒之主已然是唾手可得,却不知还要多久。”
  萧月目光陡亮,盛满了雄心壮志:“教主说,一个月。”
  与此同时
  长云站在北院众掌事面前立誓:“一个月。”
  “一个月之后,我让万神门干干净净。”
  “在此发誓,一个月夺不回万神门,单长云死无葬身之地!”
  一天后,萧月调上阮院一千弟子同日氏弟子上穷州,攻打武林盟。
  凌君行单枪匹马拦在车马前,摔出弯刀,取下了毫无防备的先锋日成首级。
  然后他策马上前,双脚勾住马背,倒挂金钟,身子近乎贴在地面,捞起日成鲜血淋漓的脑袋,挂在马头,放肆大笑,在刀枪剑雨下全身而退。
  日成一死,队伍溃散不成,武林盟得到消息,提前做好准备,日氏一族只得暂且放弃进攻。
  萧月得到消息大为震惊,跑到火猪神那里问:“凌君行在大漠呆的好好的,为何突然与我们做对,我还本想拉他爪牙,现在看来竟是敌人。”
  火猪神道:“他本来就是万神门的叛徒!”
  萧月大怒,一掌拍碎了他的桌子:“你们万神门怎么净出叛徒!那顾煜也曾是万神门的弟子,你们万神门好的很啊。”
  火猪神一时不敢言语。
  萧月:“我要得到他,他是个勇士,单枪匹马就能取得我先锋首级,有他必然能如虎添翼,当务之急我要亲自前去稳住人心,追捕凌君行,你在万神门随时等我调遣!”
  萧月又带了一百弟子追猫儿去了。
  现下,万神门就只剩下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白云使,和一千多日氏弟子。
  那变态萧月不在,火猪神长长松了口气。
  他步履匆匆的回到了碧云院。
  碧云院有小他十八岁的妹妹,火猪神心狠手辣却待自己的妹妹如珠似宝,这些年被中宗门掣肘,白云使多次向讨要,火猪神宁可得罪他,始终不松口,费尽心思搜刮美人给白云使。
  这次,他一定要把妹妹送出去,让他远离万神门。
  火猪神进了院子,却发现一个侍女仆从都没有,他慌慌张张走上台阶站在门口,问了一句:“灵儿,你方便吗,哥哥要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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