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节
三丫抱着杨氏的胳膊撒娇:“娘,人家知道错了嘛。”
“好了好了,人回来就好了,”谢保顺打圆场道:“下次可不能这样了,怎么也得跟我们说一声。”
“知道了爹爹。”三姐妹异口同声道。
“行了,”韩青山笑着起身,“时候不早了,大家也该歇着了,我们就先回房了。”
韩墨辞望向谢悠然,后者冲他眨了眨眼睛,悄悄地做了个手势,他莞尔一笑,跟他爹一起出了门。
因着过节的缘故,来城里赏花灯的人很多,所以客栈人满为患,很多都是提前订的房间。
他们预定的时候,只剩下三间房了,楼上两间上房,楼下一间普通的客房。
谢家人有女眷,还有孩子,他们便把两间上房让给了谢家人,父子里睡了楼下的客房。
刚走下楼梯,就听有人在问:“掌柜的,请问一下太平镇来的谢悠然谢姑娘住在哪个房间?”
韩墨辞望过去,见一小厮打扮的少年提着一盏光彩夺目的造型精致的花灯在询问掌柜。
他走过去,问:“你是谁?找谢姑娘做什么?”
小厮道:“我是隔壁酒楼的伙计,有人让我把这盏花灯送给谢姑娘。”
送花灯?韩墨辞剑眉一蹙。
悠然在城里根本没有认识的人,而且送花灯这种事,一般都是男女之间互赠。
所以,唯一可能的人只能是……
面色一冷,他淡淡地伸手:“给我吧,我帮你拿给谢姑娘。”
那伙计望向掌柜,神色有些犹豫。
掌柜道:“放心吧,这位小哥是跟谢姑娘一起的。”
伙计这才将花灯交到韩墨辞手里,然后走了。
韩墨辞提着那盏花灯回房。
韩青山道:“你不给大丫送上去?”
韩墨辞道:“不相干的人送的,不让她看到也罢。”
韩青山愣了愣,却也没有再说什么。
韩墨辞本来想将那花灯给扔了,结果发现那绢绸制作的灯面上竟然还写着几行细细的字。
仔细辩来,见是一首灯谜:
青山寺上一丛竹,天鹅还在鸟已去。
前尘往事已成空,白云心中多条虹。
心中有情藏不住,站在高处看远方,称断人和有谁知。
等我亲自说爱你?
真是痴心妄想!
韩墨辞嗤笑一声,打开窗户,直接将那盏花灯给扔了出去。
花灯倾斜落地,很快燃烧起来,不多时,便烧成了灰烬。
他面无表情地,重重关上了窗子。
……
第279章 约会
楼上谢家夫妻的房间里。
韩家父子一走,三丫就抱着杨氏的胳膊,叽叽喳喳眉飞色舞地说着灯谜会上的事情。
“对了娘,”她献宝似的拿出那两锭银子,道:“大姐姐还赢了二十两银子呢。”
“真的呀?”谢保顺和杨氏都很意外,“猜个灯谜就能赢二十两银子?”
“不是一个,是猜对了两个。”三丫纠正道。
“可惜后面的太难了,不然还能赢更多的银子。”小姑娘神色不无遗憾。
谢悠然和二丫无奈地一笑,这丫头,还真是个财迷。
杨氏捧着那两锭银光闪闪的银子,做梦似的,不敢相信。
谢保顺拿过一锭银子,放到嘴里咬了咬,尔后神色欢喜道:“是真的。是真的银子!”
看着老爹那孩子气的举动,谢悠然和二丫相视一眼,俱都噗嗤一笑。
杨氏摸着那两锭银子,爱不释手,啧啧道:“这城里的人可真是有钱啊,出手就是十两一锭的银子,这十两,咱乡下人要花多长时间才能挣得到啊?怨不得人人都爱往城里跑呢,这城里的钱,确实好挣。”
三丫惋惜:“可惜啊,没人能猜中最后一道灯谜,否则能得一百两黄金呢。”
“一百两黄金?”杨氏咋舌,“那骆员外怎那么有钱啊?一百两黄金啊,他能舍得拿出来白给人?”
“可能只是一种噱头吧,一种变相的广告,毕竟他们家可是开着绸缎庄呢。花这点钱给自己品牌打广告,值!”谢悠然道。
“噱头?广告?”众人又听到了新鲜词。
“呃,”谢悠然笑了笑,解释道:“就是一种宣传的手段,通过这种方式,让大家都知道他家是开绸缎庄的。毕竟城里有钱人多,以后大家若有什么需要,也会去光顾他家的生意。”
“这样啊。”众人 恍然,二丫道:“难怪我见那些花灯都是绸缎做的,很精致呢。”
谢保顺颔首道,“如此倒也不失为一种比较高明的宣传手段,这骆员外是个很会做生意的人。”
“城里真好。”三丫道,“难怪二叔总往城里跑,二婶气得回了娘家不肯回来。”
提到谢保平,大家都沉默了。
花氏那日在家大闹一场后,带着两个孩子一气之下回了娘家,谢保平去负荆请罪,接了好几次都没有接回来。
花氏娘家发下话来,没有十两银子,娘仨都不跟他回去。
谢家前院如今一贫如洗,还哪里能拿得出银子?
谢保平虽然平时总把休妻挂在嘴皮上,但真的要休妻,他还是没有那个胆量。
首先老谢头就不同意。
花氏若一个人回了娘家倒也不打紧,关键是,她把两个孩子带走了。
那可是老谢家的香火,老谢头怎么可能让两个心爱的孙子流落在外呢?
因此,年没过完,他就一根扁担把谢保平轰了出去,放话不管他想什么办法,想什么手段,都要把两个孙子给他接回来。
接不回来,他也不用回来了。
谢保平无奈,为了凑那十两银子,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去附近的一个采石场去卖苦力砸石头了。
结果去了才几天,就在干活的时候被山上滚落的巨石砸断了腿,如今在家里养伤。
听闻谢保平出了事,花氏赶紧带着两个儿子回来了,一把屎一把尿的伺候着。
但是大夫说,谢保平的一条腿这辈子算是废了,落下了终身残疾,再也站不起来了。
仇氏本来病重,听到二儿子出事,仇氏吐了血,病得更是只剩下了一口气在吊着。
因为谢保平只在采石场干了几天活,所以对方只赔偿了他几两银子完事。
老谢头拉下老脸,到处求爷爷告奶奶筹钱给儿子治腿。
花氏天天哭天抢地,两个孩子也天天哭,前院如今是愁云笼罩,一片凄凄惨惨戚戚。
提到前院,房间里的气氛也沉闷下来了。
谢保顺看着大闺女,心思百转地张了张嘴:“大丫……”
谢悠然哪里不明白他想说什么?遂淡淡地打断了他:“时候不早了,爹,娘,你们歇着吧,二丫三丫,咱们回房去。”
二丫和三丫看了爹娘一眼,“哎”了一声,跟在姐姐的后面出去了。
谢保顺看着门被带上,忍不住叹了口气。
杨氏迟疑了一下,道:“她爹,你方才,是不是想让大丫帮前院一把?”
谢保顺点点头,苦笑道:“不管怎么说,他们毕竟是我的爹娘和兄弟。”
俗话说,打断骨头还连着筋,他们如今落到这惨状,他这个当大哥的,也不忍心不管。
如今家里宽裕了,若真一点援手都不伸,未免太说不过去,会被人戳脊梁骨骂他们无情无义的。
四宝在床上睡得香甜,小孩子天真无忧的小脸蛋上还挂着一丝甜甜的笑容。
杨氏看着儿子的睡脸,怔忡了良久,才道:“这事儿,还是让大丫拿主意吧,咱们最好别再掺和前院的事了。”
谢保顺“嗯”了一声。
姐妹仨回到屋里,叫小二打了热水来泡脚。
二丫一边泡着,一边欲言又止。
谢悠然睨她一眼,“想说什么?”
二丫道:“姐,刚才爹的意思,是不是想帮前院一把?”
谢悠然道:“很明显是。”
二丫看着她,“那,你会帮吗?”
谢悠然挑眉:“我为什么要帮?他们落到这个地步,是我造成的吗?”
二丫松了口气,“我还以为……”
谢悠然淡淡道:“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她不是圣母,也没爹娘那么包一子,总是记吃不记打。
她有自己的事要做,才没那么多闲工夫去管前院那帮吸血虫的死活呢。
洗完了脚,二丫和三丫上床了。
谢悠然准备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