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节

  急奔的野兽突然摔倒在地。
  骑在野兽背上的莫卿卿一个没注意就被掀翻出去,她摔倒在地上,顾不得身上的疼痛,迅速爬起来准备战斗,然后才看见那头野兽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这野兽的脑袋上出现一个凹陷下去的坑。
  莫卿卿摸摸它头上的坑,发现自己一拳头砸下去居然把它的头盖骨砸出一个拳头印来,她的手背却连点皮都没破。
  她环顾圈四周,没找到能剥皮的工具。她想起以前小时候见到餐馆老板杀兔子时,都是用刀子划开一道口子,再用手剥皮。她双手抓住野兽颈后的兽皮,用力地撕。
  随着她的用力,拳头、手指都泛着幽蓝色的光芒,随着咝咝的皮被撕开的声响,那野兽的皮连同皮下的肉都被她撕开了。
  莫卿卿撕开一点皮之后,便揪住那皮用力地往下扒往下扯,因为用力太大,咝地一下子,扯下来一块很不规则的只够她做护腿大的一块皮。
  她想想大概是自己撕皮的方式不对,于是用脚踩在野兽的头上,用手撕皮,待撕开一点,又换个位置,拽住皮往后拖,可劲一使大,又把皮给撕碎了,扯下一块连做肚兜都不够的皮。
  天太冷了,刚死的野兽让冷风一吹就凉了。
  莫卿卿觉得要是等它冻僵了变硬了,就更难撕了。
  她的力气控制不好,有时候力气稍微用大,便把一块皮撕了下来。她没舍得扔,皮虽小,可以做护腕、做鞋底。她先放在旁边。
  她没敢把皮全撕烂,她还要做衣服。要是都撕成小块的碎皮,她的衣服就没着落了。那些野兽太能跑了,她只打死这么一头,这会儿野兽都不知道跑得到去了,想要再猎到一头,都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万一自己冻死了怎么办?
  莫卿卿控制好力道,慢慢的,把野兽身上剩下的半截皮用手连扯带拽地剥了下来,便把皮裹在了身上。
  这野兽的毛色鲜红油亮,皮还很软,穿在身上又舒服又暖和。不过只有小半截皮,往身上一裹,只够盖到腰部往下一点点,屁股都遮不住。
  第131章
  兽皮披在身上容易掉, 还需要绳子固定。
  她没有割皮绳的刀子,兽皮非常难撕,不要说撕成绳子, 力度稍微控制不好就会把兽皮撕坏, 她好不是容易才剩下点皮可以做成上衣,再不敢轻易撕。
  不过住在这里的野兽叼来很多干草做窝, 莫卿卿便挑了些手指粗的比较结实的干草做绳子。她没有可以打孔的工具,原本想用碎石在兽皮上磨孔, 但不仅容易把孔周围的孔磨掉, 因为这野兽的皮还算厚, 又是湿皮,非常不好磨。她还不能用异能磨,如果用异能, 力气稍微得大点就会把石子捏碎。
  她用来磨皮的小碎石都磨没了一半,皮还没磨穿。
  莫卿卿冻得手都僵了,石子都快握不住了。
  这方法太笨了,费时费力还没效率。
  莫卿卿想了下, 她用腿踩在野兽的身上,抱住野兽的后腿来回地扭扯,生生地把野兽的后腿扭了下来, 然后抡起野兽后腿往大石头上砸,砸得野兽肉四散飞溅,不多时就露出了腿骨。她抱起一块大石头把腿骨砸碎,从断掉的腿骨中挑了块带尖的碎骨当锥子钻孔。
  用骨头钻孔比用碎石磨好用多了, 没几下便把孔钻好了。
  她为了不影响双臂活动,只能把皮的两侧撕开些,留出袖口,又再把肋下两侧的大口子缝上。她又把那些撕成碎块的兽皮钻上孔制成护臂、护腕、护膝和鞋子裹在腿上。
  护臂、护腕、护膝做起来都简单,鞋子做起来很麻烦,她不太会做,只好找稍微大点的皮把脚包起来,用草绳打孔系紧。
  莫卿卿忙完这些,已到傍晚时分。
  虽然这里的石头多能挡点风,但仍然是四面漏风,挡风效果没有鸟窝好。
  她用稍大的皮把剩下的碎皮包起来,又扛了条兽腿,用绳子捆好,打成包袱裹在身上,朝着有鸟窝的大树跑去。
  她的脚上包有兽皮,踩在结霜的树干上非常滑。好在她现在力气变大了,靠臂力也能往上爬。她爬上树后找了个鸟窝钻进去,找到一只冻死的幼鸟。
  幼鸟肉腥骚,肉质也没有野兽肉肥美好吃。莫卿卿打包有肉带回来,便把冻死的幼鸟扔到了树下,揪住野兽肉啃食。
  风很大,四面八方全是呜呜的风声和沙沙树叶声,仿佛偌大的原始森林只剩下她一个,让莫卿卿莫名地生出股孤独感。
  她想风倾然那么有办法的人,在上面肯定能找到吃的喝的住的,说不定正在吃香喝辣呢。
  忽然,风声中传来“啾”地一声鸟叫声。
  莫卿卿仔细听了下,没再听到鸟叫声,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蓦地,又是“啾”地一声鸟叫声传来。
  莫卿卿站了起来,凝神细听。
  过了一会儿,又传过几声啾啾的鸟叫声,似乎离她并不远。
  这时候居然还有幼鸟活着?
  莫卿卿感到不可思议。很多幼鸟在昨晚甚至更早之前就已经冻死了,大鸟飞走后,幼鸟又冷又饿,再经过这么一整天,还有活的?
  可风声确实有幼鸟的叫声传来。
  莫卿卿顺着鸟叫声找去,走了大概有一百多米远便听到很微弱的心跳声传来,同时又有鸟叫声传来,并且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
  她听这心跳声,幼鸟似乎已经很虚弱了。
  她钻进鸟窝,便见一只眼睛里泛着极淡的幽蓝色光芒的幼鸟缩在鸟窝中瑟瑟发抖,它的头耷拉,不时发出声“啾”地叫声。它看到她进来,似乎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转着动眼睛看着她,那眼神说不出的可怜。
  虽然这只幼鸟眼里的蓝光已经很黯淡了,但它能够活到现在,足以说明它比别的幼鸟都要强得多。
  莫卿卿想了想,她上前去,一把捞起这只比鸵鸟大不了多少的幼崽便准备往回走。
  那幼鸟发出惊恐的“啾——”的尖叫。它似乎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并没有挣扎。
  莫卿卿走到鸟窝门口的时候,又停住步子。这鸟都快冻死了,它被鸟窝外的冷风一吹,说不定就会把这最后口气给冻没了。她犹豫了下,把身上的兽皮衣脱下来,裹住幼鸟,将它夹在腋下往回赶。
  她把衣服给了幼鸟,冷风吹在身上冻得她打了个哆嗦。
  她快步赶回她放肉和兽皮的鸟窝,回到鸟窝便把裹在幼鸟身上的兽皮衣服给揭下来穿回自己身上。
  那幼鸟抬起头,冲她发出“啾”的一声虚弱的叫声。
  莫卿卿穿好衣服后,把周围的干草拢成一堆做成个厚厚的蓬松的鸟窝,又在里面铺上她没舍得扔打包带回来的兽皮,再把幼鸟放进去,把那块最大的兽皮盖在它身上。
  她坐在幼鸟的旁边啃着肉,在考虑是趁着它还有口气,心脏里还有蓝色能量液,把它的心脏挖出来吃掉呢,还是养着它。
  这么小一只鸟,她如果不养它,它绝对活不过明天。
  可她要养它,先不说这些鸟长大了会吃人,天寒地冻的,她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猎到食物和足够多的保暖毛皮。
  就她现在的处境来说,养这么一只鸟,负担太大。
  她正在犹豫中,忽然瞥见幼鸟抬起头,跟着它的脖子一伸,一口叼在了她手里的肉块上,三两下就吞了下去。
  莫卿卿深吸口气,眼睛都瞪圆了。
  她瞪大眼盯着这抢走她手里的肉便又耷拉着脑袋装死的鸟,都不知道该说它什么好。
  幼鸟的头耷拉在鸟窝边缘的兽皮上,一双泛着淡淡蓝光的眼睛斜斜地看着她。
  莫卿卿莫名地觉得这只幼鸟有点鬼祟。
  她有点想要捏死它。
  她满脸嫌弃地斜眼睨着它,脑子里一直盘算着是捏死它还是养着它。
  她看这鸟的眼神就知道它肯定不是什么好鸟,养大了说不定它就飞走了,想让它载着她飞回去找风倾然她们,基本上等于白日做梦,指不定它活过来后还要蹦起来啄她。
  她现在还能猎到食物,幼鸟肉到处都是,捏死它吃这么一丁点蓝色能量液对她起不到丝毫作用。要不先养着,等她找不到食物快饿死了再捏死它?
  养过后就有感情了,她到时候肯定舍不得捏死它,还得在自己饿着肚子的时候费劲地给它找吃的。
  她又想,万一这鸟太没良心,她又不是养宠物,就当是养吃肉的鸡……
  莫卿卿还在犹豫,那鸟居然又伸长脖子还钻出截身子,又从她面前裹肉的兽皮中叼走一块肉,一口咽了下去。
  莫卿卿有点想打它,又觉它是饿得狠了。这么小的幼鸟都快饿死了,食物就在嘴边,肯定忍不住的。
  她担心它饿得太厉害,一下子吃太撑被撑死,把装肉的兽皮拽到旁边,离那幼鸟远远的。
  莫卿卿坐在鸟窝的另一边慢悠悠地吃着野兽肉。
  幼鸟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手里的肉,默默地盯着。
  等莫卿卿吃饱肚子后,她带回来的野兽肉只剩下一小半,大概只有三两斤的量。她估计幼鸟吃的那两块肉消化了些,这才过去,又喂了它大概有一斤份量的肉。
  幼鸟的生命力挺强的,有兽皮给它保暖,又吃了点食物便缓过来了,心脏变得平稳有力起来。
  她明天还要继续打猎做兽皮披风和防寒的帽子,需要养足精神。
  莫卿卿把剩下的干草都拢作一堆,缩在草堆里睡觉。
  她睡着后,幼鸟也睡着了。
  半夜,她冻醒了,扭头朝幼鸟看去,见幼鸟头埋在翅膀下,睡在鸟窝中缩成一团,似乎也不太暖和。她想着挨冷受冻的不止她一个,心里又舒坦了点,把干草往身上堆了堆,用干草盖住自己,便又继续睡。
  天刚泛亮,她便醒了。
  幼鸟也醒了,缩在鸟窝里,直勾勾地盯着野兽肉。
  莫卿卿把剩下的一点野兽肉一分为二,给了一半给幼鸟。她要猎野兽取皮,杀死的野兽肯定是吃不完的,扔掉也是浪费,拿回来喂鸟也行。反正她现在力气大,扛一头黄牛大的野兽回来也费不了什么力气。
  冬天野兽都躲起来了,植物都没了,食物会很难找,她得提前做好过冬的准备。
  这才刚入冬就冻得树都结霜了,再往后面还不知道得冻成什么样,她需要生火取暖,烤肉也需要火。鸟窝都是用藤蔓编成的,大鸟又叼了很多干草回来,一把火就能把整个鸟窝全点燃,不可能在鸟窝里生火。
  莫卿卿觉得她需要搬家,找个山洞。
  她先把周围的鸟窝里冻死的幼鸟都搜集起来,摊开铺在树枝上晾着风干。万一她将来找不到食物,这些难吃的鸟肉就能当成她的储备粮过冬。
  这片林子里的鸟窝特别多,幼鸟也多。仅一个上午,莫卿卿就收集好好几百只冻死的幼鸟。
  这还是她没有工具,只能徒手提回来。她每次只能提四只,来来回回的跑得腿都快断了。
  要风干幼鸟,需要掏内脏,不然肉还没被风干,就先鸟肚子里开始腐烂了。
  她用昨天猎到的那头野兽的骨头当刀子,戳开鸟肚子,把里面的内脏全部掏出来扔掉,又把鸟身上的毛连皮一起撕下来扔掉。
  她把鸟内脏掏完,天都黑了。
  她没去打猎,没食物,只能提一只鸟回到鸟窝中。
  那幼鸟缩在鸟窝中,见到她回来,拼命地往角落里缩,抖得像筛子似的。
  莫卿卿见到幼鸟这模样,下意识地后退几步,瞥了眼她摊在树干上挂得满树都是的幼鸟干,恍然大悟。要是谁在她面前把好几百个人开膛破肚挂起来晾着,她也会觉得那人好可怕好恐怖。她看看手上提着的饭量,又看看吓得不行的鸟,发现这两只居然是同品种,区别只在于一只还活着,一只已经被撕下了鸟皮掏空了内脏。她当着幼鸟的面吃它的同类,这太不人道。莫卿卿又出去换了两只体型比较小的幼鸟来。
  她扔给了幼鸟一只小鸟崽,自己抱住另一只啃。
  那幼鸟饿了一整天,食物的诱惑盖过了恐惧,它观察了莫卿卿一会儿,便把那只被掏了肉脏的鸟崽叼进鸟窝里,用爪子按住鸟用嘴撕扯肉,大口地吞吃。
  没多大会儿,那小鸟崽就被幼鸟吃得只剩下骨架。它把骨架给刨出了鸟窝。
  莫卿卿斜瞄了眼小鸟崽,拣起鸟骨架,扔下了树,顺便把自己啃剩下的骨头也扔下了树。
  幼鸟吃饱后,斜瞄一眼莫卿卿,又缩在鸟窝中,它缩着脖子,一双眼睛默默地盯着莫卿卿,那眼神写满探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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