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节
“刚到,母亲知道你们要走,让我来接怀生,顺便看一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傅聿修看到傅沉,垂头,羞愤难当。
“怀生还在乔家那边,可能要你自己跑一趟了。”孙琼华忙了一夜,神情略显疲惫。
“嗯。”
“你是连夜过来的吧,吃饭了吗?我让人弄点东西给你,你先休息一下,晚些我和你一起去乔家。”她得去赔罪。
“吃了,我先上楼休息,你忙。”傅沉说完直接上楼。
直至他身影消失,孙琼华才捏着隐隐作痛的额角,他们虽是一家人,但接触不多,傅沉又素来难亲近,说熟悉,却又和陌生人差不多,被他看到家里矛盾纷争,她面子上挂不住。
头疼得更加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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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城大学
江风雅昨天回宿舍已经是半夜,她脸上有伤,以身体为由请假没去上课。
室友上完课,回去的时候,拍了拍她的被子,“还在睡?”
“没有。”她把头缩在被子里,不敢露面。
“你要是不舒服,就去医务室看看,这次的上课笔记,我放你桌上了,我们待会儿要去吃饭,要给你带吗?”
“不用,谢谢。”宋敬仁现在自顾不暇,她还得拿奖学金,学业不能落下。
“听说学长要出国了,你知道不?”
她们宿舍经常叫学长的,就是傅聿修,她猛地从床上跳起来,“你说什么?”
她昨天回来大家都睡了,压根没人看到她脸上有伤,此刻看她嘴角结痂,脸上还浮着未曾消散的红肿,都被吓了一跳。
“风雅,你脸怎么回事?”
“你们听谁说傅聿修要出国的?”江风雅跳下床,拽着刚才与自己说话的室友。
“整个学校都知道了啊,他家人一大早就给他来办理手续。”傅聿修在学校也算名人,各类消息自然传得快,“他家那么有钱,出国也正常啊,现在不都流行出国镀金吗?”
江风雅呼吸不顺。
出国!
不能让他走!
她拿着手机,不断给傅聿修打电话,提示音都是对方正在通话,她只能给他发信息。
聿修,怎么回事?听说你要出国?因为我吗?你要是走了,我该怎么办?
消息发送,微信提示。
您已不是对方好友。
江风雅急得六神无主,穿了衣服往外跑。
人没出校园,就被辅导员一通电话叫了回去。
在云城大学,辅导员几乎等同于班主任,而且她此刻正在她宿舍里等着,她只能往回跑。
当她到宿舍的时候,六人间的宿舍,几个室友坐在自己凳子上,不发一言,气氛格外凝重,她的辅导员正坐在她位置上,手中拿着一瓶她的精华液。
“学姐。”江风雅急喘着,心脏紧张的砰砰乱跳。
“你不是让室友给你请了病假?生病不待在宿舍,出去干嘛?”这辅导员也是学生,研一的,喊声学姐不为过。
“我去医务室拿点药。”
“药拿了吗?”
“还没。”江风雅垂着头。
“你之前申请了贫困助学金吧。”
“嗯。”这是刚入学时候申请的,她户口还在江家,按照那个条件,完可以申请,一年有个五六千,对她来说,不是小钱。
“你这精华液一千多吧,就这条件,你还好意思申请贫困助学金?我看你这一桌子的化妆品少说也得几万块吧。”都是女生,对这些自然敏感。
“学姐,这些都是别人送的。”
“最近有人和我反应,你花钱大手大脚,不配申请助学金,而且最近关于你的消息也很多,你这条件也压根用不着,所以我就把你的名额给了别人。”
江风雅一怔。
“而且最近有人和学校反映,你作风不良。”
“就算到了大学,管束宽松,你也不能出去败坏我们学校的名声,要是再有下次,你怕你在学校就待不下去了。”
“好好把心思用在学业上,别总想一些歪门邪道。”
几个室友面面相觑,辅导员这不就是变相说骂她吗?
江风雅都不知道辅导员是什么时候离开的,顶着室友异样的目光回到床上,眼泪一个劲儿往下掉。
这分明是傅家给她的警告。
“风雅,学姐刚才……”有个相处不错的室友走过去,给她递了张面纸。
江风雅蹬掉鞋子,扯了被子,衣服都没脱,直接蒙头就睡了,让那个室友有些难堪。
“行了,别管她,又不是我们说她,不就是认了个有钱亲爹吗?还给我们甩脸子?”
“就是,前段时间不是搬出去住别墅了嘛,一回来就这个死样子,好像谁欠了她的。”
“刚才辅导员在,她怎么不发脾气,给我们耍什么大小姐脾气。”
“行了,都少说两句。”
……
江风雅是私生女的事,从她搬出宿舍的时候,学校就有很多风言风语,不少人妒忌。
宋敬仁失势,被前妻当众数落的视频传得到处都是,她此刻搬回寝室,大家明面没说,心底多少有些幸灾乐祸。
室友好意关心,她这般样子,自然有人看不过去。
气得她躲在被窝,眼泪止不住往下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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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画室
快到中午的时候,宋风晚提前收拾东西,准备出门去餐厅。
严望川定的地方距离画室很近,走两步就到了,所以她没让人来接。
方才清洗画笔,凉水刺骨,她搓着冻得通红的手指,刚走出画室,就看到马路对面站着一个熟悉的人影。
宋敬仁一身黑,未修边幅,胡子拉碴,双目猩红,眼眶处青黑,寒风料峭,瘦削的身子瑟瑟发颤。
“晚晚。”宋敬仁急着跑过马路,险些被车子撞了。
宋风晚继续搓着手指,看着他跑到自己身边,手中提着一杯奶茶,“刚才给你买的,还是热的。”
他冲她笑着,头发有些油腻,许是最近压力太大,将他后背压垮,腰杆直不起来,卑微的讨好。
“你有事吗?”宋风晚语气生冷,好像在和陌生人说话。
冰冷的陌生感。
宋敬仁心脏仿佛被人狠狠揪住,他想起以前宋风晚看到他,总是笑着搂住他喊爸爸。
“晚晚,我就想见见你。”他攥紧手中的奶茶。
“那现在你看到了,可以走了吗?”宋风晚转身就走。
宋敬仁大步一跨,挡住她的去路,“中午一起吃个饭?”
“我已经和人约好了。”
“那晚上呢?”宋敬仁穷追不舍。
“也有约了。”
宋敬仁看她态度冰冷,以为是故意敷衍他,从始至终,她都没正眼看过他,大冬天,一盆冷水淋头浇下,浑身冰凉。
“那个……”他还有正事要说,犹豫着,还是开了口,“你知道你妈的新号码吗?”
公司岌岌可危,银行的人已经堵到门口,他已经无路可走,只能去求乔艾芸。
“我就是找她有点事。”
“你把她电话告诉我好不好?”
他语气已经几近恳求,伸手拽着宋风晚的衣服,弓着腰,就差要给她跪下了。
宋风晚抬起胳膊,甩开他的手。
只冷冷说了一句,“你挡住我的路了。”
她说完,绕开他,直接离开。
宋敬仁肩膀被撞了一下,身子趔趄,眼看宋风晚渐行渐远,心底又酸又涩。
等他回过神,再追出去的时候,宋风晚已经没了踪影。
他在附近找了半天,终于在一家餐厅看到了她。
她在里面,而他只能站在外面看着。
一家普通的小餐馆,严望川正给她倒水,她抱着水杯,一个劲儿冲他笑。
严望川与乔艾芸坐在一侧,宋风晚边上则是个老太太,虽然年纪很大,但鼻子嘴角,与严望川有几分相似,肯定是他母亲。
四个人坐在一处,就像一家人。
宋敬仁看着他们有说有笑,心脏像是被人扔在地上,反复碾压揪扯,连呼吸都觉得疼。
这一切原本都该属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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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望川迁就宋风晚,特意选了一家最近的餐厅,面积不大,都是些普通的小炒。
“严奶奶好。”宋风晚进去之后,就乖巧喊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