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节

  “不必不必,娘娘真是折煞奴婢了。”
  小宫女摆着手,又动作麻利收拾了残局。翠彤替她掀了帘,还是将人送了出去。
  等回了厢房,见孙妙竹正在出神,翠彤开口问道:“娘娘,可是出了什么事?”
  孙妙竹一惊,瞧见是翠彤,松了口气,但又皱起眉来。
  “你可听见那小宫女说的,太医诊出湖嫔是滑脉的事儿了?”
  翠彤点头:“这是何意?娘娘难道知道?”
  孙妙竹就说:“你没伺候过那些娘娘主子,自然不知道这些。”
  但孙妙竹父亲有一房小妾,当初怀她弟弟时,大夫诊的就是滑脉。
  看来孙语兰的猜测竟成真了。
  后一句孙妙竹自然放在心里没说。
  听了她的解释,翠彤想了一会儿,道:“若真如此,此事还须得回禀到太后娘娘那里。”
  三人的贴身宫女都是金缕指派的,孙妙竹一早就知道,她们都是孙太后的人。
  明着为照顾她们,暗则为监管,好随时向孙太后禀告她们三人的情况。
  听见翠彤如此说,孙妙竹便道:“这是自然。不过到底还是找来李太医问一问才好。”
  翠彤说:“才人不用操心这个,太后娘娘自有办法。”
  说到这儿,两人皆不再提孙太后的事。
  孙妙竹继续做着手里的灯笼。若速度快些,今儿晚上就能出雏形,好叫赵陆过目了。
  *
  尚膳监送了早膳过来,金公公叫他们各在小几上摆一份,一共两份。
  原本坐在床上看书的赵陆,忽道:“送到湖嫔屋里去罢,不必摆在这里。”
  金公公一愣,忙又应下。
  放了书,赵陆已开始进膳。
  金公公便带着人,将赵宜安的那份,送去了她房里。
  赵宜安已梳好了头,正在匣子里挑珠钗。她拿了一根独珠的发簪,延月便替她簪在发髻上。
  门外传来金公公的问声:“娘娘可醒了?陛下叫送早膳过来。”
  延月低下头,和正抬头的赵宜安对视一眼。
  她有些不解,为何突然将赵宜安的那份送到这里来了。
  赵宜安就更不知道了,她还等着梳好头发去对面,忽然就得了这么个消息。
  应秋去开了门,笑道:“麻烦金公公了。就放在桌上罢。”
  金公公便叫人将食盒摆好,又行礼退了出去。
  虽不知原因,但赵宜安喝了一小碗粥,便迫不及待要去东次间。
  赵陆在那里,她的书也在那里。
  谁知才见过的金公公就立在东次间门口,陪着笑道:“陛下说今儿有事,不便请娘娘进去。娘娘还是回去罢。”
  只听赵宜安重复了一遍:“有事?”
  “是。”
  她便点头:“好。”
  转身,又带着延月应秋回了屋。
  中午的时候,延月掀帘出了门,没走几步,就瞧见对面的金公公轻轻冲她摇头。
  还不能进。
  延月回了屋,将结果告知了赵宜安。
  赵宜安便有些闷闷的,独自在窗下画着梅花。
  一直到晚上,孙妙竹带人将半做完的灯笼抬到明间,赵陆才终于有了回应。
  他拄着拐下床,金公公替他披上斗篷。
  孙妙竹站在屋中间,旁边就是她的灯笼。
  赵陆绕着慢慢走了一圈,道:“果然不错。”
  孙妙竹垂首福身,语气里尽是娇羞:“陛下过誉了。”
  正要问再过几天能好,西次间的门帘忽被人一掀。
  一日未见赵陆的赵宜安,轻蹙着眉倚在门框,瞧着他们两个。
  她偏偏穿了一件牙色的上衣,一条墨色的裙子。
  和昨夜梦中极像。
  赵陆只觉一僵,霎时定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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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2章 有喜
  孙妙竹并不解这二人之间的事,见赵宜安出来了,便也福身道:“湖嫔娘娘。”
  屋里的延月正收拾着东西,抬头乍见赵宜安掀了帘,忙取了外衣奔出来,替她披上。
  再一看,明间立着陛下、妙才人,延月立时膝盖一软,朝着几人的方向跪了下去。
  “陛下,妙才人。”
  赵陆便轻咳:“起来罢。外头冷,扶娘娘回屋。”
  话音未落,赵宜安正好咳嗽一声。
  延月忙将她的外衣又裹了裹,而后带着赵宜安回了屋。
  湖嫔走了,但此刻气氛怪异,孙妙竹并不敢开口,只低着头,暗自思索。
  “你也回去罢,将东西都带回去。”赵陆忽然开口道。
  孙妙竹福了一礼:“是。”
  几人都走了,帮手的小公公抬走了灯笼,明间里霎时空了不少。
  赵陆看了一眼西次间垂下的门帘,避开了金公公来搀扶的手,独自走回了东次间。
  *
  回了屋,赵宜安脱下外衣,倒在床上咳了几声。
  延月倒了热茶端过去:“必是昨儿夜里起来,冻着了。一会儿让应秋煎一碗药,娘娘喝了就好了。”
  赵宜安端着茶碗喝了茶,闷闷道:“不要。”
  将茶碗递还给延月,她侧身朝里,去拉床上的被子。
  “娘娘要午歇了?”
  应秋掀帘进来,瞧见赵宜安的模样,笑着说了一句。
  延月正帮着盖被,闻言回身向着应秋,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应秋忙捂住嘴,悄悄退去了一边。
  等赵宜安睡下,延月叫小宫女守着,又拉着应秋去了后头。
  应秋便问:“这是怎么了?我才去看药好了没,回来就不好了。”
  延月皱起眉:“还不是那个妙才人,巴巴儿地往陛下跟前凑,娘娘看见了,自然就不好了。”
  应秋笑她:“前头还说我多操心,这会儿你自己不也想着这个了?你说你打不打嘴?”
  “就你嘴乖,现在重要的是这个?还不想想要如何哄娘娘开心呢。”
  “这还不简单?”应秋神色飞扬,“把娘娘拉到陛下屋里,见到陛下,她就开心了。”
  延月却不赞同:“说得轻巧,你倒去试试。都一早上了,金公公一直说陛下不见人,不然娘娘也不会如此。”
  说着不见人,结果却见了妙才人,怪不得娘娘伤心。换做是谁,也受不了这个。
  应秋瞧着她,脸上笑意越发深了:“你怎么还不明白?陛下嘴上这样说,要是娘娘真去了,陛下才不会将人赶出来呢。”
  延月便嘀咕:“这样却成了娘娘先服软了……”
  “哎呀,小情人儿不就是这么回事么?况且你等着看,到底是陛下先服软,还是娘娘先服软。”
  延月看她一眼:“你倒是懂得多。”
  应秋得意:“那是。”
  她从前可翻过许多戏文话本子呢。
  延月无言:“又不是夸你。”
  应秋推着她回去:“一会儿事儿了了,你再夸我也不迟。先回罢,等娘娘醒了,我自有主意。”
  二人回了房,静静理着赵宜安的衣裳,等她睡醒,不提。
  *
  再说孙府。
  前几日让钱氏讨钱不成,孙旭尘心里便梗了一根刺,怎么都不舒服。
  眼见买人是不行的了,没了这条路,孙旭尘就在家里晃荡,最后定了一个家生的女孩儿,名唤桃玉的,要纳做小妾,让钱氏去同李氏说。
  钱氏一听便苦着脸:“挑谁不好,偏挑这个。爷再选选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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