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节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所说的,陆琼九摸上他的大掌,用力一转,放到了自己最致命的女人魅力处。
  陡然,两人呼吸皆是一沉,身子皆是一僵。
  她算不上波涛汹涌,但挺巧的弧度却着实勾人。
  淮绍一忍不住咬主了后槽牙,咬肌鼓起,他的侧脸肌肉显现,给他清隽的五官带了男人的刚毅,他微微喘了起来,陆琼九瞧他这副模样,不由得心慌起来。
  她心疼于淮绍一处处忍耐,故而有了今天这番话,只要对象是他,她并不介意,在何时何地发生这一令人兴奋而又惧怕的事。
  她抖着手不让自己退缩,但迟迟的,被她强行虏过来的手,只是搭在上面,迟迟没有话本里所画的男人该有的动作。
  她也是个稚儿,隐约知道,但具体实施,她派人寻得话本,也不甚完整。
  渐渐地,急了起来,“你你你……碰一……碰啊!”
  她被羞的忍不住眨眼,说出的这句话绕着喉咙冲出,又被口水绊到,她连连咳嗽。
  咳的眼泪都流了出来,托着淮绍一大掌的手转而去捂了嘴巴。
  淮绍一大掌一转,从她臂弯处穿过,落在她的脊背上,帮她顺着气,“在此地,怕是委屈了你。”
  淮绍一抬起她尖翘的下巴,让她的眼随着他的手转动,他接着颇为无奈的道了句,“连床被子都没有,怕是要隔疼了你。真的动起来,这可比刚刚抵在门板上疼多了。”
  他的眼掠过她的袖子,鼓鼓囊囊的一团,见她面色绯红,就知道又不好意思了,他毫无痕迹的转了她的注意力,“今日来乾清宫找我,是为了送香囊?”
  突然注意力被牵引到香囊身上,陆琼九咽了咽被呛出来的口水,也就顺着他的问题说了下去,刚刚的小插曲俩人都异常默契的不肯再提。
  “我绣了三个,香料都是一样的,样式大不相同,就都拿过来,看你喜欢哪个。”
  陆琼九献宝似的将那三个小香囊放在手心,托送直淮绍一眼前。
  淮绍一挨个翻看一番,余光悄悄打量陆琼九,没错过她满眼的期待。
  他取了中间那个,放在鼻子下轻嗅一番,“玫瑰花香?”
  陆琼九亮着眸子,点了点头,“这时岁,玫瑰花都枯萎了,我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寻到的,好不好闻?”
  淮绍一点了点头,动作利索地将那香囊别在腰间。
  陆琼九被他这丝毫不迟疑的动作深深取悦到,笑意在嘴周一圈圈扩大,她将另外两个香囊重新塞回到袖子中,不期然的被淮绍一捉住了手。
  他掰开她的手心,从大拇指指腹一路向下,视线一路蔓延到小指指腹,堪堪又停留在了食指指腹处,抬眼瞧她,“扎了几回?”
  陆琼九有些不好意思,京城这个地方,女子们都生的温婉贤淑,哪有谁家姑娘做个女工还刺到手的,她不自然的别开他炯炯目光,“一次!”
  淮绍一眼神探究,幽黑的瞳发亮,雾散明晰,他从鼻端溢出一句“嗯?”
  她颓了胳膊,咂嘴讪笑道:“四五次吧。”
  淮绍一浓眉轻皱,嘴巴动了动,陆琼九眼疾手快,捂住了他的嘴巴,梗着脖子给自己辩解道:“丹契女子并不擅长女工,你知道的,我长于丹契,八岁后返回京城,也就错过了最佳学习女红的时间。”
  她一本正经的解释道:“所以,能有这样的成品,已经很不容易了,你莫要再嫌弃了。”
  陆琼九苦着脸,想起了皇祖母的揶揄的话,耷拉了脑袋,不会女红,确实如何也算不得贤惠,世上男子都希望娶个贤惠的女子吧。
  淮绍一握住她挡在自己嘴边的手,放在唇上,亲了亲食指上已经不甚明显的针眼处,“刺伤了,心疼的总归是我。”
  陆琼九没想到他原来想要表达的是这个意思,霎时瞪大了眼睛,带着小小哭腔的嗓子不管不顾的喊了出来,“你不要嫌弃我呀,这也不会那也不会的,以后给孩子缝补个衣物什么的,都不会。”
  “哎,当时赖嬷嬷在,我该好好学的。”
  淮绍一哑然失笑,只觉得她抱着脑袋一副检讨的模样,可爱的打紧。
  “孩子……”淮绍一琢磨着这个字眼,用手捏了捏高挺的鼻梁,下颚线的弧度在他嘴角的笑意之下,过分流畅。
  他思索了一番,眉眼弯起,手指探到她袖口,取出另外两个香囊,一并别到了腰间。
  他腰紧致劲瘦,别了三个红艳艳的香囊,颇有些好笑,陆琼九看他的动作,一时之间,话被堵了回去,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犹豫着开口,“你这样……不好看,太滑稽了……”
  “我不怕别人笑,你费了这样大的气力绣的,我该时时刻刻带着身上的。”
  陆琼九张了张嘴,不知道要作何反驳。
  淮绍一低头看了看香囊上的玫瑰式样,不经笑出声,“晚上绣的?”
  陆琼九吃了一惊,下意识回复,“你怎么知道?”
  淮绍一漫不经心的将视线重新放到她脸上,手指从她额间碎发到了眼下,指腹下她的皮肤细腻紧致,他向后仰着身子,手指从眼下那一处肌肤抹过,而后,收了手,笑而不语。
  陆琼九只觉得脑子里什么东西炸了,她的手马上捂上了自己眼睛,再也不肯让淮绍一瞧。
  天,她忘了!
  光顾着涂口脂,忘了遮眼下的乌青了!
  作者有话要说:  写的时候,总想起那个土味情话
  ——你今天怪怪的
  ——哪里怪
  ——怪好看的
  陆琼九今天可不太好看啊
  第54章 54.九妹
  陆琼九捂着眼睛,不管他再如何劝,也不肯再让他瞧上一眼。她匍匐着整个身子讪讪地从他腿上挪开身子。
  淮绍一笑意满怀,伸长手臂去勾她的肩膀,被她固执地躲开,他有些犯难,含笑揉着眉头琢磨道:“郡主再大躲下去,小的就要去守值了。”
  他半哄半威胁道:“那我走了……”他瞥了她一眼,“真走了。”
  说完,真的弯了腰去穿短靴,他穿好一只脚,迟迟没有动作,看了看还在龟缩的某人,用脚轻轻地跺了跺地。
  力道适中,模拟走路的声音。
  淮绍一悄悄敛了声息,忍不住扶额,颇有些后悔自己当时的口无遮拦,已然知道小姑娘十分看重她的面相,偏偏还说了那句话。
  明明,纵是她如何模样,他都爱的打紧。他对她的感情,延续了两辈子,早就超越了皮囊颜色之差别。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习惯,数十年如一日的爱,早就与他骨血交.融,恍若呼吸般的存在。
  从祖母居所离开后,他就想着见她一面,甚至都打定了注意,没办法光明正大见,那就偷偷摸摸瞧上一眼,窝在仁寿宫前的参天老树的枝干上,远远的望上一眼便好。
  这些事,他上一辈子没少干,如今做起来,也是轻车熟路。
  却不成想,九九眼巴巴的自己跑过来。
  啧,他还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亲口把福气说走了。
  他默然不语,暗中思忖着她的心思,在心中数着“一、二……”
  本想着数到“三”的时候,好生安抚这“心头肉”一番,但却低估了陆琼九的骨气,她一把扑过来,揪住了他的长袍衣角,撅着嘴,不肯放开。
  陆琼九惯会安抚自己,她给自己找了开脱的理由。
  当着淮绍一的面谈什么骨气,都是浮云遮眼花架子,更何况他们见着一次,着实不易。她不要面子了,也不要漂亮脸蛋了,就想他再好好抱抱她。
  这和喜欢的人腻歪,是瘾,是戒不掉的瘾。
  她嘟嘟囔囔撒着气,小粉拳头敲在他的身上,“为什么你这么坏,姑娘家的长相是可以随便说的吗?”
  满满的娇气,扬着调子责备他,就是这责备软绵绵的,落在淮绍一眼里,是个傲娇求挠下巴的猫儿。
  淮绍一扬了眉,乌睫落到眼睑,留在一片阴影,他顺着她的话,答:“从来未曾跟姑娘家接触过,说话也就没了分寸。错了,我错了。”
  他言语轻轻,说“错”的时候眉眼带笑,声音潺潺如涓流,半沉半亮的音色,着实好听。
  陆琼九自然是立马便捕捉到了他话里信息,本来皱起的小脸瞬间舒展开来,“未曾跟姑娘家接触过”这句话深深取悦了她。
  纵然,世间女子皆以夫为天,但陆琼九也想要,被自己的丈夫当做天。
  她将她完完整整的第一次给了他,她也就想要他的第一次。
  陆琼九看着自己拽向他衣角的手指,她的手指嫩白秀气,手骨因为用力而凸起与他玄黑的布料交相辉映,极白极黑。
  她没想到,她竟然真的可以完完全全的也相应的拥有他的第一次。
  她软着腰身,唤他,“你抱抱我。”
  小姑娘荡了荡被她牵制的衣角,娇气的喊他。
  淮绍一唇角微勾,长臂向后一伸,先稳稳的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而后半抱半揽地将她纳入怀里,女子的腰身光是直挺挺的贴着,就足够勾人。
  他大掌紧贴着她的腰身,那盈盈不堪一握的腰围,让淮绍一忍不住抱的更加小心,生怕一个不小心折坏了这细腰。
  怎么会这么细,这么好抱,这么好捏……他餮足地眯起眼睛,眉目尽然舒展来开。
  他这么想着,不自然的哑了声音,又道了声,“我错了。”
  陆琼九蹭了蹭他的胸膛,道:“不沾花惹草,怪乖的。”
  “这样,我也不亏,你也没占到便宜。都是第一次嘛。”陆琼九自言自语说道,淮绍一没听大明白,却也不得深究。
  瞧这模样,该是哄好了。
  淮绍一长了记性,自家姑娘脾气不大,就是不能说不好看,一说就炸毛。
  他揽着怀里的软香玉暖,好一通总结,潸然发现,他似乎并没有开口说她“哪里不好看”,但这“心头肉”确实生了把小气,如此看来,是暗示也暗示不得。
  他低头看向那三个红艳艳的小香囊,抿紧了嘴角,重生这一遭,老天到底是厚待了他。
  音容看着门外一拨拨人过,又一波波人来,不免有些担忧,她缩着脖子,大着胆子,敲了敲窗棱,成功的把两人你侬我侬的视线引了过来。
  音容吞咽几下口水,依稀感觉到陆琼九不满的眼刀。
  她讪笑着,嘴唇开合着,手指也一道比划着,示意陆琼九没办法再继续呆下去。
  陆琼九努力地想要选择性的忽视,却被淮绍一揪了个正着,他腾出一只手,勾上了她一直往他怀里缩着的下巴,“嗯?再待下去,就要出事了。”
  陆琼九仰起下巴,不让他的手指碰,“能出什么事。”
  她颇不认同的哼声道,又将手拢了拢,将他精瘦的腰又抱的紧了紧。
  淮绍一不再提醒,反而饶有兴趣的盯着她看,没过一会儿,陆琼九就耷拉下整张脸,她先是瘪了瘪嘴,滋溜一声,挺直了身子,手也悻悻的从他腰上拿了下来。
  她嘴上说着“能出什么事”,心里却明白的很,极其不情愿的对淮绍一说,“那我先走了……”
  若真被人瞧见,反倒还会害了淮绍一。
  她吼着嗓子大声哼唧一声撒着闷气,惹得淮绍一连连发笑。
  真的是只小猫儿啊,淮绍一记得齐将军养的那只异瞳白猫,被人抢走玩具时,就是这幅模样,耷拉这一颗毛绒绒的头,紧紧的锢住玩具不放手,等有人过来蛮横取的时候,就利着嗓子威胁几句,发发气,挥着小爪子,软萌的打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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