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7章 重合作
罗布国罗布城
李明启跟着朱邪霸天来到餐厅，没想到里面竟只设了两个座位，连朱邪朗日都不见踪影。
桌上菜品颇丰，酒也不赖，但李明启却食之无味，还在考虑着刚才那些珍宝的事情。
那些珍宝价值不菲，粗略估算下来至少也得数千万金币，珠宝饰品倒还好说，关键是其中有大量古董字画，难以估量起确切价格。
要是朱邪霸天狮子大开口，非问自己要个三亿五亿的，那商行这一两年的辛苦累积可就都要打水漂了。
与李明启的略显拘束不同，朱邪霸天倒是谈笑自若，他也压根就没有再提那些珠宝的事情，招呼过李明启吃菜后，便开始询问起北境、西域的贸易状况和货物流通情况，接着逐渐问道北境和西域民众的生活如何，以及李明启对于未来的局势有什么样的看法。
李明启自然明白朱邪霸天此次邀请他的用意并非那么简单，对于致远商行这样的大商会来说，经手贸易种类庞杂，涉及国家也众多，单从货物的走向和年份间的对比，还有民间的购买能力和需求种类，就能大致判断出一个城，一个郡，乃至一个国家的经济状况。
对于朱邪霸天的询问，李明启虽然不是知无不言，但也是有问必答，并没有含糊其词。在回答中，李明启还有意提到了粮食、马匹、铁矿等战略物资的涨幅情况以及主要流向。
朱邪霸天一直在认真倾听，并没有打断过李明启的话，不时还连连点头。
席间，朱邪霸天并没有劝李明启饮酒，李明启也未向朱邪霸天敬酒，两人就这样自斟自饮，边吃边聊，气氛很是融洽。
李明启从言谈中就能感觉到朱邪霸天的不一般，他能建立起一支举足轻重的势力，长久把持着南疆第一大国的军政，确实也不是常人能够办到的。
在逐渐放松下来后，李明启开口对朱邪霸天说道：“大将军，那些珍宝不但数量多，而且种类比较庞杂，大部分都可以迅速变现，但其中有一些古董字画之类的，恐怕处理起来不太容易。”
“哦？此话怎讲？”朱邪霸天举起酒杯抿了一口道。
“嗯，那我就直说了吧。那些古董字画价格差异很大，有些有价无市，有些有市无价，要在短期内全部出售，价格必然受到影响，但要是分成数批进行拍卖或者单独寻找买主的话，这时间又会拖得很长……”
李明启索性将自己的困扰都说了出来，当然也有试探朱邪霸天之意。
“哈哈哈哈……”朱邪霸天听后哈哈大笑。
李明启见状不解其意，更显尴尬。
“李会长多虑了，我找你来本就是为了谈生意，并没有什么别的企图，更不会巧取豪夺，这点请李会长放心。”
朱邪霸天收起笑意，对李明启正色说道：“我是个居无定所的军人，这些珍宝对我来说本就没什么用处，我只是想将它们变卖或者换些军需而已。”
“鄙人以小人之心度将军之腹，实在惭愧！实在惭愧！”李明启面色稍红，自惭不已。
“我这人说话一向比较直，李会长不要见怪，来吃菜吃菜……”朱邪霸天摆手招呼道。
李明启这才稍安，继续用饭。
又碰了次杯后，朱邪霸天对李明启说道：“稍晚时候，我便会让卫兵把那些珠宝送到你们致远商行。李会长你根据情况自行处理即可，到时再将换得的钱物交由我们军需官就行。”
李明启闻声大惊失色道：“这些货物价值不菲，量大且杂，将军全部交我，我也不好入库处置啊，而且这总价值更是难以计算……”
“无妨无妨，反正也是白捡的。东西你全拿走，货单票证统统不要，你每件抽一两成的利润，剩下的给我便是，可以一次给，也可以分批给。虽然你们很少往南疆跑商，但致远商行的名誉我还是信得过。”朱邪霸天不以为意，断然说道。
“果真是一方霸主，目光长远，不拘小节。”李明启暗自思忖道，他现在有点明白朱邪霸天的真实意图了。
果然，朱邪霸天接着就开口道：“李会长，这次小生意可以算是我们的初次合作。小商养家糊口，中商囤积居奇，大商为国为民，这小小的罗布国能成为中原富庶，想来跟有大量李会长这样的商人不无关联吧。”
“我希望李会长有机会能多去南疆走走，我们苍梧以及南疆诸国虽能自给自足，但普通民众的生活却不怎么富裕，跟你们中原有着不小的差距。”朱邪霸天说完神色有些黯淡，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李明启看着朱邪霸天的样子颇有感触，自己并不是为了赚钱而赚钱，只是兴趣和责任使然，而朱邪霸天似乎也并不是为了征战而征战，只是想让世界更加和平，让民众更加富足。
“请大将军放心，我回去后便会策划增加在南疆的业务，第一批试点会选在苍梧国境内。”李明启欣然允诺。
“好，来，李会长，我敬你一杯，届时你们致远商行在南疆的安全，将有我们军方直接提供保障！”朱邪霸天举杯而起，显得很是高兴。
“那就多谢大将军了。”李明启随即起身，躬身碰杯。
事情既已谈妥，宴席很快也告一段落。李明启拜辞，朱邪霸天亲自将他送出屋外。
可就在即将离开之时，李明启忽地想起一人，于是便驻足端详着朱邪霸天的面容。
朱邪霸天虽感疑惑，但却并没有急着出声询问。
眼见李明启注视良久，似有难言之隐，朱邪霸天才开口问道：“李会长，有什么疑惑，但讲无妨，没准我就能给你答案。”
“这……”李明启略显犹豫道，“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突然间觉得大将军和我一个小兄弟长得颇为相似，特别是眉宇间的神采。”
朱邪霸天听后，心中猛地一惊，但接着却不动神色，故作平淡地问道：“哦？竟然还有这样的事？不知道李会长那位小兄弟年方几何？又叫做何名呢？”
李明启想了想后回道：“其实我和那位小兄弟也就在三国交界的关井城有过数面之缘，他大概二十出头的样子，英气不凡，实力不俗，名叫鸿一宁。”
“关井城……鸿一宁……”朱邪霸天默念了一句，若有所思。
“大将军，您认识他吗？一宁说他自小生长在南疆，是专门出来游历的。”李明启试探着问了一句，以鸿一宁的气质来说，没准还真是南疆贵族也说不定。
朱邪霸天缓缓地摇了摇头，他还真没想起自己认识，或者南疆有着么一号人物。
李明启见状便打消顾虑，告辞而去。
“武儿，你今年也该二十四了吧……浪迹天涯不也正是你想过的生活吗？”
李明启离开后，朱邪霸天默默将手伸入怀中，摸出一块美玉来摩挲着，黯然神伤之下，雄健的身影也显得落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