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节

  接着,狼宏又说:“要是羊玉有空,她还能帮我讲几个题,不过我不太想麻烦她,那样会耽误她带孩子去吃饭,所以,我想让自己少点不会的。”
  第四百一十五章 诽谤
  狼锋轻轻点了点头,露出感兴趣的表情,问:“那你今天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
  狼宏静默十几秒,它看着狼锋,怎么都不觉得狼锋会是那种主动提出帮助的人,而且他们才第一次见面。
  但它想到明天晚上有周考,便放下那些怀疑,非常干脆地把自己的本子交给狼锋。
  纸笔是给像羊玉这样的兽人准备的,它自己是兽族,用的是木板,直接用爪子在上面刻写,等没地方写了,就把表面磨平,直到这块木板薄得写不下去了。
  也许因为都是同性,思维方式比较相近,狼宏觉得狼锋讲得比羊玉还要容易明白,它还真的非常坦率地跟狼锋说了这个想法。
  它的本意很简单,就是感激狼锋,顺便夸一下对方。
  狼锋也对狼宏的表现十分满意,看得出来,它是真的十分重视学习,在它心里,学习比羊玉还要重要,以至于,它还开玩笑道:“要是狼锋总管能一直教我就好了。”
  在正经讲题的时候,狼宏从不走神,既不像偷'情了的人那样拘谨,也没有热恋中人那样开口闭口提起羊玉的名字。
  狼锋本来就对羊玉很有信心,这下试探了狼宏,便确信,狼宏对羊玉同样只有普通的友情,可能感激之情占的成分还要多一些。
  把狼宏的问题全都解答完了,不过是半小时时间,狼锋放下笔,说:“狼宏,学习这种事急不得,关键还是要找到方法,不需要非常辛苦地去拿很好的名次,那样反而会让你吃不消,毕竟,每个人的兴趣和天分都是不一样的。”
  狼宏问:“狼锋总管,您以前的成绩是怎样的?”
  狼锋坦然一笑,说:“我几乎没拿过学分。”
  “什么?不会吧!您这么厉害!”狼宏惊讶了。
  狼锋又说:“你这么拼命拿学分,是为了什么?”
  “当然是为了进化啊!”狼宏说,“无论是工作,还是学习,我都是为了这个目标!”
  狼锋笑道:“那这样吧,我给你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狼宏问。
  “我觉得你在养殖场里工作得挺不错的,要不到我身边干活吧!如果在我这边也能拿一个月标兵,我就向神女举荐你,让你通过血契进化。”狼锋说。
  “好!但是……”狼宏不解,“为什么是我?”
  狼锋总算开门见山道:“最近的谣言,你听说过吗?”
  “听过。”狼宏说。
  狼锋很好奇:“你就没有一点慌张?”
  狼宏耸耸肩,道:“习惯了。倒是羊玉,她今天请假,不会是因为我的事吧?那我以后不找她了。”
  “你不用担心,这件事对羊玉没有什么影响。但你确实不太方便继续待在狼销那边。再来,我也是看中你那吃苦耐劳的劲儿。”
  “谢谢狼锋总管!”狼宏说着,心头有些火'热,一想到自己有机会拿到举荐的名额去进化,就雀跃不已。
  一切的谣言在时间面前不攻自破。
  半个月后,带着狼族养子的孤母羊玉与自己多年的同事狼锋结为伴侣。羊玉与狼宏之间的桃色绯闻分明就是子虚乌有。
  而狼宏也被调到了狼锋身边工作,虽然没有名分,但干的都是学徒的活,露脸机会增加许多,反而得到了不少人的认可。之前说狼宏偷懒的人都乖乖闭嘴。
  狼宏听了狼锋的话,在学习上量力而行,不再执着于学分的它一路偏科到底,也不再成为某些人的眼中钉。
  渐渐地,狼宏的名声不像以前那么差了。
  又半个月过去,距离狼宏与狼锋的约定时间越来越近,一直在暗中抓人的狼销终于抓到了背地里针对狼宏的人,竟然是那个性格温吞得有点软弱、平时主动帮狼宏说话的狼傅。
  这个狼傅十分狡猾,好几次让狼销差点错抓了明面上跟狼宏不对头的兽人。
  后来还是狼锋出了个主意,让弟弟对外传出他们俩的约定,扬言狼宏就快可以拿到举荐资格了,这才让狼傅露出马脚,企图破坏狼宏的劳动成果,被狼销、狼锋抓了个正着。
  狼傅被直接抓到了狼涯和姜小暖的面前。
  姜小暖索性让自己的几十个学徒组成了一个搜查小组,仔细调查狼宏和狼傅之间的事,发现,狼宏被评为二等住民这件事的背后也有狼傅的身影。
  一切的原因,仅仅是因为狼傅嫉妒狼宏,一个平庸无能,放在人群中都找不出来,一个性格桀骜,却因为实力很强,无论做了什么“错事”都能被大家勉强原谅。
  在狼傅看来,像狼宏这种兽族,早就应该被部落驱逐,但以前的白狼族并没有真的这样做,更别说现在的米克斯,狼锋狼销那么器重狼宏。
  最终,狼傅被贬为二等住民,之前得到的一切优待全都细细核算,一夜之间负债累累。而狼宏则被提升为一等住民,之前多上交的工分都被归还。
  从头到尾,最平静的反而是狼宏本人。
  它的注意力全在二次进化上,管他一个狼傅还是十个狼傅要陷害自己,揍一顿就解气了。
  这是狼宏第三次靠近大四合院,这一次,它的大门是向自己开启的。
  “进来吧。”狼涯为它开的门,“神女已经在里面等你了。”
  狼宏点点头,然后跟着狼涯进了一个房间,房间里的温度比它自己家还要高很多,空气中有一种很好闻的香味,它细细辨认,发现这是对孕妇非常好的一种药草。
  房间里有一套兽皮沙发,姜小暖就半躺在上面,滚圆的肚子上用兽皮薄毯盖住了,整个人莫名有种母性的温柔。
  狼涯在屋子里站了好一会儿,等身上的寒气都没有了,这才坐在姜小暖身边,为她和来客斟茶。
  狼宏受宠若惊。
  “狼宏,我郑重地向你道个歉,之前是我们的工作不到位,对你有一些误会。”姜小暖一开口说的竟然是道歉。
  狼宏连忙摇头道:“没关系的!”
  “关于血契,你知道后果是什么吗?”姜小暖又问。
  狼宏点点头,说:“为部落与神女献出忠诚,这本来就是一个部落子民应该做的,我觉得,这根本不算什么条件。”
  第四百一十六章 进化的目的
  狼涯满意地暗自点头,却听姜小暖又问了一个问题:“你为什么想要进化成兽人?”
  狼宏想都没想就回答道:“因为不想被别人看低自己。”
  “你觉得现在的自己还是低人一等吗?”姜小暖反问。
  狼宏一愣,大脑这才开始运转,它怔怔地说:“自从加入米克斯部落,这种情况已经少了很多……虽然有些白狼族的族人还是没有改变观点,但是,米克斯的兽人都对我很好……”
  它似乎是摸到了什么关键的东西,不确定地抓住那个它,絮絮叨叨地梳理起自己从没有在意过的一些问题。
  “我现在每天都是养殖场里的标兵,无论是兽人还是兽族,他们都对我心服口服。我虽然是个兽族,却能通过自己的努力,让自己跟家人过得比别人都要好……这种情况,是我以前从未想象过的。”
  姜小暖循循善诱道:“是呀,现在没有人再有正当的理由瞧不起你,反而越来越多的兽人都自认比不上你,那么,你为什么还要进化成兽人呢?”
  狼宏顿时迷惑了,它说不出答案。
  这时候,坐在一边的狼涯开口为它解惑道:“成人礼过后,进化成兽人的人,其身体素质和战斗力都会有质的飞跃,有不少人确信,兽人的寿命比兽族要多两三百年。”
  “此外,在生活中,我们不得不承认,人形能够让我们做更多的事,比如,拿勺子喝汤,就比用兽形吃东西要文雅、干净,再比如,兔二的科学研究,灵活的十根手指总比兽爪好使。”姜小暖补充道。
  狼涯与她相视一笑,对狼宏语重心长地说:“我们之所以给兽族二次进化的机会,不是为了否定兽族的地位,强调兽人有多么优越。就算你进化成为兽人,你还是你,你依然需要正视自己的过去。进化的真正目的,其实是增强你的体魄,提高生活和工作的效率,你懂了吗?”
  狼宏认真地听他们说完,直到狼涯说完,它沉默了足足两分钟,跟前的茶水早就凉了,它才如同醍醐灌顶,郑重地说:“谢谢首领和神女,我明白了。”
  姜小暖从舒服的靠背上坐起身,慢悠悠地拿起它的那杯茶水。
  “神女?”狼宏不解。
  姜小暖笑笑,把茶杯握在手心里仅仅几秒钟,便放回到狼宏面前,“喝了它吧,喝完以后,血契仪式正式开始。”
  狼宏恭恭敬敬地点头应是,把那杯茶喝了个干净,竟然是被加热过的。
  喝完茶之后,它对姜小暖说:“神女,我已经准备好了,可以开始进行血契了。”
  谁知,姜小暖意味深长地笑道:“已经开始了呀!”
  狼宏不解,下一秒,它就噗通一声倒在地上,陷入半昏迷半清醒的状态,承受着骨肉重塑的痛苦。
  但凡是签订血契的人,起码都要痛苦上六小时,狼涯把狼宏搬到一张软毯上,便跟姜小暖离开了这个房间,等狼宏醒来,血契生效,它也会因此进化为一名兽人。
  走出房间,狼胥竟然就站在院子里。
  姜小暖惊讶地喊道:“外祖父,您怎么也在?”
  狼涯把他扶到屋檐下站着,伸手为他掸去头上、肩上的雪花。
  “外面太冷了,我们到屋里说话吧!”姜小暖说完,跟狼涯一左一右搀着狼胥往客厅走。
  狼胥回头看向狼宏所在的房间,问:“今天是不是有兽族在进行血契?”
  “是的。”姜小暖回答。
  狼胥担忧道:“不会出什么事吧?真的一定可以进化吗?”
  “二次进化自然要承受一些痛苦,相当于把骨肉都打散,重新生长出新的筋脉,这个过程中,还能把体内的污'秽都排出来……”
  “咳咳……”姜小暖隐晦地打断了狼涯的话。
  狼涯扭头看狼胥,只见狼胥眉间都皱成山川了,他问狼涯:“你们米克斯……是不是每个人都签了血契……”
  狼涯想,这种事肯定瞒不了的,只好诚实回答:“大部分,大家都是自愿的。”
  “那你……”狼胥心知肚明,狼涯身为姜小暖最亲近的人,怎么可能不是血契者呢?一想到签订血契要经受那些什么打散骨肉的痛苦,他就心痛不已。
  没有家族的庇护,为了生存与变强,狼涯还有这个部落的人们,到底吃了多少苦呀?
  狼涯沉默了两秒,露出淡淡的笑容安慰老人道:“其实没有那么痛。”
  安慰的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过于苍白,狼胥点点头,心里却是不相信的。
  狼胥说:“我最近都在族医那里干活,族医没少跟我说起以前的事。”
  姜小暖和狼涯登时心里咯噔一跳,就怕他老人家又胡思乱想,在心里憋了太多担心与愧疚。
  狼胥接着说:“族医跟我说过二次进化的后果,听说不少老人都年轻了好几岁,很多烦人的小病都没了。我就想,要不我也签订血契吧。正好,我作为白狼族的表率,以后也有更多的人愿意成为血契者。”
  他说完,看看右边的狼涯,又看看左边的姜小暖,两人都没有说话,不说赞同,但也没有立马否掉了他的决定。
  姜小暖想的是,狼胥的年纪实在太大,比当初米克斯部落里最年迈的老人还要老,不知道能不能承受那种痛苦,而且,狼胥要是经历了一遍那过程,岂不是又要心疼狼涯好久?
  如果用治疗仪来进化,倒是不痛不痒,但治疗仪的使用名额有限,而且还有明确规定的门槛,如果为了狼胥破例,保不准会让以前的族人不平衡。
  狼涯想的差不多,但他思考了一会儿,便率先同意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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