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唐大壮:“......”和着他前边的话白说了,托秦书记也白托了?
  “扯猪草看着轻松,打雷下雨都得去,你别嘴上答应得漂亮,到时喊累,没人帮你的。”唐大壮舍不得弄到的名额,想说服唐知综。
  “咋就没人了,石磊石林不还在吗,再不济钱大他们能帮我吧,醋厂有啥好的,说的好听是学徒工,其实就是打杂的,你也别骗我说转正吃供应粮啥的,我不缺吃的。”唐知综打定主意不去醋厂,要不然醋厂的人见着他多尴尬啊。
  唐知综是个油盐不进的,唐大壮磨破嘴皮子都没用,甩手气呼呼走了,“随便你,你要是嫌累我不管你的。”
  在小路上遇到找他告状的叶英,嘴里骂骂咧咧的,不知骂些啥,这边就住了唐知综一户人家她不是找唐知综又找谁?唐大壮阴着脸,问叶英来干啥,唐知综好不容易走出阴影,别被叶英刺激两回又酗酒偷懒去了,因此,唐大壮脸色非常不好看。
  叶英想着怎么在唐大壮面前告状,务必让唐知综接下来的日子不好过,猛地听到唐大壮的声音,吓得惊了跳,“队长,可算找着你了,你不知道,酒鬼简直不是人,他扬言要烧死我们全家......”
  “你不找他麻烦他会烧死你全家?”唐大壮语气不好,“几十岁的人了,天天没事找事,你说说,知综为啥烧死你全家,你到底又干了些啥啊。”苏卫军拐跑杜花儿闹得沸沸扬扬,人人笑唐知综被戴了绿帽子,唐知综怂不敢闹,唐知国要找苏家人麻烦,唐知综劝他算了,媳妇跟人跑了都没计较,突然扬言要烧死人,不是叶英太过分又是啥?
  叶英被问得哑口无言,酒鬼就是个疯子,谁知道他为啥要烧死她们全家,但话的的确确是酒鬼说的,她烂着脸说,“队长,话不能这么说,他说了要烧死我们,难道要我们啥都不做乖乖等死?”
  “他说要烧死就烧死,你说要打死他是不是也是真的啊?”唐大壮被唐知综气得憋了一肚子火,可算找着发泄的出口了,“卫军不要脸,你做妈的也不要脸了?儿子做了对不起人家的事就该低调做人,敲锣打鼓说知综坏话干啥,以为逼死他卫军和杜花儿就敢回来了是不是,我话撂在这,只要我还是队长,苏卫军敢回来我就敢送他去派出所,拐走有夫之妇是犯罪。”
  有的事他不说穿是给苏家人留面子,杜花儿跑后,村里有很多谣言,说两人早好上了,酒幺是苏卫军的,叶英天天在唐知综家附近转悠,试图让酒幺‘认祖归宗’,这样还不算,大嘴巴到处说唐知综坏话,说他活着不如死了算了,老娘大把年纪没享过福,3个娃跟着他受罪,传到唐知综耳朵里,好几次醉酒后嚷嚷着要去死,吓得高翠华半夜睡觉用绳子将他绑着,生怕他想不开跳河死了。
  真的是最毒妇人心,唐知综戒酒活得人模人样了,她又嚷嚷着要喊人打死他,唐大壮不爱八卦但不意味着他不知道,叶英打什么算盘,彼此心知肚明。
  “再让我看到你找知综麻烦,直接打报告送你去劳动改造。”留下这句,唐大壮头也不回的走了。
  叶英满腔委屈没地说,还被人数落了顿,气得一阵晕眩,许久才缓过劲儿来,骂唐大壮偏心因为酒鬼是他亲戚就护着他,做法和高翠华有什么两样,唐知综家就在眼前,她站了会儿,不敢去唐知综家,唐大壮横起来谁的话都不听,真送她去劳动改造她还有啥脸活下去啊。
  不过她脑子清醒了很多,唐大壮有句话说到点上了,酒鬼是个胆小怕事的怂人,不可能无缘无故的烧死她们,联系在唐家发生的事,她隐隐觉得里边有事,顾不得被唐石林打了几拳的事,匆匆回家问狗蛋有没有欺负钱大,如果有,所有的事儿就说得通了。
  狗蛋不懂撒谎,有人问他就把事情说了。
  他们在教室里上课,钱大偷偷趴在窗户边听课,老师问问题,他回答得比谁都快,他心里不平衡,他读书是交了学费的,钱大没给学费凭啥能学,他伙同班里几个玩得好的打钱大,发现他放学后去山里捡柴,故意跟着进山揍他,威胁他不准再去学校,钱大不听话,他们当然要狠狠收拾他了。
  说到打人,狗蛋来了精神,怎么打的,打的哪儿,描述得清清楚楚,叶英却听得脑袋疼,“老师都不说,你多什么事。”仗着唐知综和唐大壮的关系,这事传到唐大壮耳朵里还了得?
  “钱大有没有说回家告状?”
  “他敢。”狗蛋挥了挥拳头,“告状也不怕,他爸是个怂蛋,媳妇和人跑了都不敢吭声,我还怕他不成?”
  “你!”叶英恨不得扇他几耳光,唐知综怂,他亲戚们不怂啊,唐家人联合起来,她们别想有好日子过,尤其唐大壮是队长,农活是他分配的,叶英气得拍桌,“谁和你说酒鬼是怂蛋的?”哪个大嘴巴,被她知道看不撕烂她的嘴。
  “你说的啊,年前你跟着酒鬼去河边,说他怂,媳妇跟人跑了不知道去追,自己偷偷跳河自杀,你忘记了?”
  叶英:“......”
  然而不重要,重要的是事情不寻常,钱大挨了打,唐知综竟不上门闹事,不符合他近期强势霸道有仇必报的作风,难道真如他所说,等半夜全家人睡着后放火烧死她们?
  叶英吓得额头冒汗,当即找苏国良回家商量,儿子儿媳全喊了回来,苏卫国媳妇回了娘家,苏卫国在保管室和人聊春种的事,听到他妈喊,脸上有些不耐烦,他妈神神叨叨的,狗蛋受了惊吓,又是偷偷拜菩萨,又是找人烧蛋驱鬼,幸亏在农村,在城里的话早被拖去批.斗了。
  走进堂屋,就看叶英白着脸,露出副鬼.子进村赶紧逃命的表情,“老头子,不好了啊,酒鬼要烧死咱,咱得去亲戚家躲几天。”
  苏卫国听不下去了,“妈,你能不能说点实际的,酒鬼啥性格咱还不知道啊,卫军拐跑他媳妇都没和咱撕破脸,好端端的烧死咱干啥。”
  苏国良也觉得自己婆娘在胡言乱语,“你别有事没事盯着酒鬼,他好欺负,他兄弟们可不好欺负,酒幺像谁你看不出来嗦。”酒幺白白嫩嫩的,和酒鬼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村里谁不说酒幺像酒鬼,也就叶英眼瞎看不出来。
  他以为叶英还想着酒幺是她孙子的事,严厉警告她,“酒幺的事你想都别想,是卫军的种也不能要,要不然你就等着卫军坐牢吧。”政府规定一夫一妻制,杜花儿和唐知综是扯了结婚证的,卫军夹在中间像什么样子?
  父子两不理会叶英火烧眉毛的迫切,前后脚出了门,压根不信她的鬼话,叶英急了,“酒鬼亲口说的,我还能听错?”
  父子两对视眼,话都懒得说,去村里跟人摆龙门阵去了。
  全家没人信叶英的话,晚饭后回屋倒床就睡,叶英却睡不着,竖着耳朵仔细听外边的动静,生怕睡着了酒鬼放火烧她们,晚上不睡觉,白天得干活,没几天她就受不住了,脸色越来越差,像得了癌症的老人,好多人谈癌色变,更不敢和她走太近,说话都不敢。
  叶英在村里算彻底遭了排挤。
  可也没多少人注意苏家的事了,几场雨后,天气放晴了,漫山遍野的草冒出了芽儿,零零星星的花儿随处绽放着,唐大壮天天给唐知综做思想工作,没有任何成效,唐知综就要留在村里扯猪草,唐大壮没办法,赶集时找秦书记说了这事,唐知综的原话是,“我是吃生产队的粮食长大的,建设也要建设生产队,去醋厂上班就远离了父老乡亲,违背了他扎根搞建设的初衷。”这思想觉悟,不了解他的以为他多能多厉害多有正义呢,殊不知他东拉西扯鬼话连篇,害怕去到陌生的环境吃苦受累罢了。
  唐大壮算是看出来了,真让唐知综做学徒工,哪天他不高兴了,啥丢脸的事都做得出来,他们会惯着他,外人可不会,与其让他去外边闯祸,留在眼皮子底下也好,有几个兄弟帮衬着,不会穷得揭不开锅。
  于是,唐知综就领了份独属他的活:扯猪草。
  桃花村地势条件好,养的猪是整个乡镇最多的,12头,由村里养过猪有经验的妇女饲养,唐知综加入她们,算得上鹤立鸡群了,换作人,村里人肯定背后指指点点,哪家男同志不是捡重活捡工分高的活干,没出息的人才盯着轻松活。
  但唐知综的情况特殊,他以前是啥都不干的懒鬼,肯背着背篓扯猪草算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村里人怎么好意思泼他冷水,纷纷鼓励他,给他说哪儿的猪草多,让他少走点歪路,唐知综人前笑眯眯的,碰着谁都能说几句,几天下来人缘倒是不错。
  唐知综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空背篓不算什么,装了半背篓猪草他就嫌重背不动,把背篓搁在路上,扯了猪草递给权二,权二兜着装进背篓,背篓装满了他就喊石磊,石磊帮他背到猪场去,这样的事,也就唐知综做别人不会说什么了,换其他人,唾沫就能将他淹死。
  当然,对唐知综的表现,也有人非常不满,唐知国和唐知军的不满最为明显,唐知国是气唐知综使唤自己儿子,他做老子的都没喊他们干活,唐知综倒是心安理得,故而每每听到唐知综的声音,他就气得吹胡子瞪眼的,而石磊和石林听到唐知综召唤像打了鸡血兴奋不已,撂下自己的活就给唐知综跑腿去了,恨不得时时刻刻在唐知综跟前转悠,等他差遣。
  他做老子的没享到半天福呢。
  侄子帮亲叔任劳任怨干活,村里人不禁夸唐知综性格好,他性格不好,石磊他们不会这么积极,像唐知军,同样是叔,两兄弟就没给他干过活。
  唐知军气的就是这个,都是亲叔,凭啥给老幺干活就高高兴兴的,让他们帮忙提桶水就是浪费他们时间,唐知军不知两人被老幺灌了啥**汤围着老幺团团转,他挑粪施肥,经过唐知综的背篓,不禁问唐知综,“老幺,石磊他们咋只给你干活啊。”
  猪吃的草是有讲究的,扯猪草前有人专门教过他,唐知综专掐嫩尖儿,像掐回去自己炒来吃似的,听到唐知军喊他,他回头,从善如流道,“我人好呗,人好不怕没人帮忙干活。”
  唐知军:“......”啥意思,他人不好石磊他们才不给自己干活的?
  唐知军后悔问这个问题,要撬开唐知综的嘴听到句真话比登天还难,他直接走过去多好,他弯头,把扁担换了个肩膀,扫过路边的两个孩子,止不住好奇,“怎么没见着钱大?”那可是个孝子,没理由不来扯猪草。
  钱大的身体好点了,又早出晚归的,唐知综问过他两回,神神秘秘的啥也不说,唐知综又不是老妈子,问到后边懒得问了,只要钱大不杀人放火,惹不了多大的麻烦。
  “不知道。”
  唐知综说的实话,但唐知军听着不是那么回事,以为唐知综不爽他问东问西的,扯了扯嘴角,挑着粪朝麦地走去了,酒幺靠着唐知综,凑到唐知综耳朵边小声说,“我知道大哥去哪儿了。”
  唐知综仰头,“你咋知道?”
  “大哥天天背着柴回家,我看出来的。”酒幺以前天天跟在钱大后头,年后钱大就不让他跟着了,要他好好在家守屋,家里家具粮食多,防止小偷趁他们不在家偷走了,酒幺觉得钱大肯定自己上山捡柴了。
  唐知综不信,钱大心眼多得很,啥事喜欢闷在心里,像挨打的事,要不是他发现,钱大谁都不会说,性格不知道像谁。
  队上干活,下工时队长会扯着嗓门通知,唐知综扯猪草慢吞吞的,有时扯两背篓猪草,有时只有半背篓,他嘴巴甜,会哄人,猪场干活的人乐得睁只眼闭只眼,左右猪还小,吃不了多少,唐知综扯多少猪草没啥影响。
  其实扯猪草对唐知综来说不累,还有好处拿,他每天扯完猪草回家酒鬼会冒出来送他东西,有陶瓷的碗,勺子,瓢,都是些小东西,在唐知综看来没啥用处,但酒鬼允诺他,下回做件惊天动地的好事的话就送他陶瓷罐,能熬汤煮饭的那种。
  唐知综挺心动的,没有锅,煮饭炒菜确实不方便,尤其煮面,就余秀菊给的斗碗,烧得黑黢黢的了,极不美观,每次最多煮斗碗面条,全家4人分,根本不够吃,多煮两碗吧,又得等很久。
  但要他做好事,他去哪儿做好事,总不能喊人揍钱大顿狠的,又抱他去卫生所看病吧,多缺德的事,他做不出来。
  日落西山,晚霞红彤彤的照着大地,随着唐大壮喊下工的声音响起,村外的山坳传来惊天地泣鬼神的哭声,粗听着像鸟发出的,细听又不是,唐知综蹲在小溪边洗手,旁边是洗锄头的汉子,“谁家娃在哭.....”
  “谁知道呢。”唐知综回了句,“反正不是我家的。”钱大能忍,不会撕心裂肺地哭喊,而权二和酒幺跟着他,两人乖巧的站在后边等他,没有哭。
  哭声持续,吓得回巢的鸟儿四处惊飞,李翠兰觉得声音耳熟,问地里的叶英,“妈,是不是狗蛋的声音。”
  叶英停下脚步,连日几天没休息好,脑袋疼得紧,认真听了会儿,随即狂奔,“狗蛋呐,狗蛋,奶的乖孙,你咋了啊。”狗蛋在家休息好几天,害怕走树林,清晨读书是叶英送去的,村里有孩子在丽华村小学读书,叶英叮嘱狗蛋和他们结伴回村,此时听到狗蛋的哭声,叶英心纠得厉害,“来了,来了,狗蛋,奶奶来了哦。”
  和狗蛋的声音呼应,叶英的声音响彻整个村庄,苏家人害怕动作慢又被人讹上,丢了手里的锄具就追着叶英跑,人多力量多,可不能让叶英被人打了,打输又得赔粮食。
  叶英疾走如飞,半点不像个老人,唐知综吹了声哨子,问权二,“要不要去看热闹?”
  权二小脸皱成了团,唐知综懒得问他,眼神转向酒幺,后者欢呼,“要。”
  树林里,狗蛋又摔到半山坡挂着,树多草密,他没掉下去,就脸上多了两道刮痕,渗出了血丝,周围有几个比他大点的男生,木讷着脸,好像不知发生了何事,他们走着走着,突然窜出道身影朝狗蛋扑去,抬脚就把他踹下了山坡,速度快,他们反应过来人已经不见了,压根没看清是谁干的。
  走在狗蛋后边的男生懵了,支支吾吾道,“你们说会不会是鬼啊。”上回狗蛋独自回家就是在这见着鬼的.....
  孩子间什么事都传得快,尤其像撞鬼这样玄乎的事,狗蛋没来读书,学校都传遍了,狗蛋路上遇到鬼,吓得不敢上学了。
  想不到今天狗蛋刚读书,又碰上鬼了。
  再大胆的人都害怕了,风吹得树摇摇晃晃,后背凉飕飕的,众人惊喊声,撒腿就跑,有两个吓得放声大哭起来,坡上等待同伴拉他的狗蛋捂着流血的脸,嗓子直接发不出音了。
  不远处,气喘吁吁躲到树后的唐石林笑得前仰后合,偷偷探出脑袋瞄了眼,拍拍手,乐呵的找唐知综邀功去了。
  叶英她们赶到树林时,几个孩子吓得躲了起来,叶英赶紧喊她的乖孙,狗蛋哇哇大哭,“奶奶,是唐石林,唐石林把我踹下坡的。”
  他看清楚了,不是鬼,是唐石林。
  唐知综洗干净手慢条斯理地过来围观,到村头就看叶英浩浩荡荡的领着人回来,左手牵着脸颊流血的狗蛋,大喊唐知国余秀菊的名字,唐知综顿了顿,垂眸看看酒幺,又看看权二,拍权二肩膀,“你快回家找石磊哥石林哥,喊他们找地藏起来,他爸要揍他们。”
  权二懵懵懂懂的,“为什么?”
  “不为什么,你和酒幺跑快点,爸爸拦住他们。”
  唐知综多聪明的人,瞧叶英那牛气冲天的嘴脸就猜到咋回事了,他心思转了转,叫住酒幺,“喊石磊哥他们藏好,藏好了明天我赶集买肉给他们吃。”
  石磊和石林憨厚老实,知道唐知国要打他们,绝对不敢藏起来的,得换个说法才行。
  酒幺诶了声,蹦蹦跳跳的就跑了,唐知综站在原地,佯装好奇的问发生了啥事。
  “啥事,看看狗蛋的脸,被树枝划上了,都是石林干的,十几岁的人欺负我家狗蛋也好意思,有本事出来和我打啊。”
  唐知综一副难以相信的表情,“不会吧.....”
  其他人纷纷点头,想说就是石林弄的,没来得及说呢,就看唐知综摆出副轻蔑的嘴脸,“你喊石林和你打,他打赢了你不得捶胸顿足讹他啊。”
  在场的人:“.....”这不是关键。
  “你要是愿打服输不哭不闹的话我就喊石林和你打,你放心,石林输了我绝不让她骂你,讹你,恨你,怎么样?”有商有量的语气。
  叶英气得浑身颤抖,“石林踹了狗蛋,你还要他打我,怎么说我也是长辈,你还是不是人。”
  唐知综笑了,“不是你说他有本事就和你打吗,咋滴了,自己说的话像放屁,又扯辈分了是不是,我是不是人,我不是人还是鬼哦。”唐知综搓着手上的草浆,不疾不徐道,“你说石林踹的就是石林踹的,我还说他自己滚下坡赖在石林头上的呢,你们家的人不都这个德行吗?”
  “你...你你你......”叶英气得说不出话来,李翠兰看不下去了,“狗蛋亲眼看见的还有假?”
  “除了狗蛋有谁看见了?说出来,说出来我就认!”
  众人皆低头问自家孩子,孩子们吓懵了,谁会留意是不是石林啊,看他们这样,唐知综心里有了数,“看吧,我就说狗蛋胡说八道陷害石林的,石林天天在地里干活,没事踹狗蛋干啥。”
  想想也是,众人不由得偏向唐知综的说法,石林是个老实人,干活卖力,不爱说大话,无论啥时候,他幺叔喊他,他丢下活就过去帮忙,害怕他幺叔累出毛病来。
  村里有几个小伙子能做到石林那样?
  倒是狗蛋......众人心里直甩头......
  周围人牵着孩子默默退开,轻视的眼神毫不掩饰,叶英气得脖子都红了,“谁说没事的,前几天狗蛋打了你家钱大,石林替钱大出气呢。”叶英眼里,她孙子是没错的,“你家钱大不教学费,在教室外偷学知识,狗蛋教训他是替天行道,小小年纪不走正规渠道读书,竟想旁门左道,对其他人不公平。”
  呵,唐知综像听了天大的笑话,他儿子用得着读书?他就是个文盲将来也是站在富人肩膀上的富二代,用得着读书?
  真他妈笑死人了!
  第33章 众筹
  他咧着嘴,笑得后槽牙都露出来了,“说我不要脸,我哪儿比得上你,你才是咱生产队最不要脸的啊!”唐知综笑盈盈竖起大拇指,“黑的说成白的,白的说成红的,你这么能说,咋不去搞外交呢,为国家多争取利益全国人民都记着你的好,窝在村里多屈才。”
  “你...”
  “你什么你。”唐知综竖眉,脸骤然冷若冰霜,“儿子娶不着媳妇去偷,你说是救人家,孙子打人你说是替天行道,黑白好坏你说啥是啥,你算个什么东西,旧社会的皇帝嗦!”唐知综叉腰指着叶英,“上梁不正下梁歪,就你这嚣张跋扈的德行想教出个好玩意,滚远点吧。”
  叶英气得额头青筋直跳,脑子直犯晕,她手掐着大腿,硬是不让自己晕过去,她要晕了,唐知综不得朝她身上泼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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