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
头灯虽暗,但毕竟有光,影响判断。陆东深抬手灭了头灯,整个帐篷瞬间陷入黑暗之中。
视觉有一瞬的不舒服,直到帐篷外篝火的光亮一点点渗进来,给了帐篷内一点光亮,可也顺带的,将帐篷外的侵袭者的影子照了个通明,晃晃荡荡映在帐篷上。
是个巨型的东西。
长长的影子几乎围了帐篷大半圈,正在缓慢地围着帐篷爬。
蒋璃从没见过这种玩意,惊喘一声,下一秒嘴巴就被陆东深的大手捂住。
他的手指修长温热,指尖是干净的气息,落在呼吸里,又是勾着人的。
“是深潭里的兽。”他在她耳畔压低了嗓音道。
蒋璃身体一僵。
就是之前跟陆东深在深潭中会晤的那个像鳄鱼的东西?它果然还是寻过来了。
就在这时,那兽用巨大的身体撞了一下帐篷,许是察觉里面有人,变得格外急躁,喘着粗气在蹭帐篷,蒋璃就借着火光趁机瞧见那东西尖长的嘴巴,四肢爬行的巨大身体和拖着长长的尾巴。
还有那对角。
竖在头顶,尖锐而弯,乍一看像是犀牛角,但目测又比犀牛角要长。
见账外怪兽激动,蒋璃几乎屏住呼吸。
当时听陆东深对这兽描述一番后她也在脑海中过了一遍,但绝没想到会有这么大,更重要的是,匿于千里之外的深潭,竟能找到这里来。
攻击力自然不用怀疑,光是这庞然大物的体型就能碾压她好几轮了。
拉开陆东深的手,不敢大声语,回过头瞅他,陆东深低下头,她仰头对他耳语,“你见过这东西,斗赢的可能性多大?”
唇软气幽兰,像是游丝钻了他的耳,落了他的心。
他的唇擦下来,轻贴她的耳廓,低低说,“能逃生就好。”
明明是危急时刻,可这般场景,竟让蒋璃脑中闪过四个字:耳鬓厮磨。
头转了过来,避开陆东深的气息,她伸手摸了摸身上的芬兰刀,咬牙切齿说,“我要是怕了它我的名字就倒着写!”
“别逞能。”陆东深一手箍紧她的腰,“八成是长了灵敏的鼻子,一路闻着血味过来的,想个办法引开它就行。”
话虽这么说,他另只手还是将瑞士军刀摸了出来,以防万一。
蒋璃也知道有些动物的嗅觉十分灵敏,尤其是在这祈神山,那些奇怪的动物能嗅到千里之外的味道也不稀奇。说实话,她也不想跟这种东西硬碰硬,万一挂了,她连死在什么动物手里都不知道,多亏。
想了想,返身从包里拿出剩下的浮木草。这草味能遮血气,虽没那么多了,但多少能有些用途。
她身上有伤,陆东深没让她乱动,从她手里拿过浮木草,依照她的要求掐碎。浮木草的汁液气味更重些,被陆东深均匀地铺洒在帐篷内圈一周。
蒋璃坐在原地没动,死死地盯着帐篷外晃动的大型影子。
没由来地想到了侏罗纪公园。
说不准帐篷外的生物比恐龙的历史还要悠久吧。
陆东深撒完浮木草后,也充满警觉地盯着外面的动静。
那兽在缓慢爬行,时不时还朝着帐篷喷口粗气,爪子有力,踩得帐篷外的石子咯吱咯吱地响,落在耳朵里很是不舒服。
但它没有进一步攻击帐篷,只是围着帐篷一圈圈地爬,许是浮木草的气味起了作用,迷惑了它的判断。
不过,它一分钟不离开,他们就多了一分钟的危险。
蒋璃和陆东深谁都没说话,帐篷内死寂一片,帐篷上是那兽的影子,时大时小,是它忽远忽近的倒像。
握着芬兰刀的手有些滑。
蒋璃这才觉得是自己手心里出了汗,冷汗。
就这样,过了能有十几分钟的样子,帐篷上的影子渐渐消失,帐篷外小石子被踩得咯吱乱响的动静也没了。
蒋璃蹑手蹑脚地凑到陆东深身边,用口型问他,走了?
陆东深摇摇头,示意她别那么心急。
又等了好一会儿,帐篷外彻底没了异样,两人这才放心下来。
“你在帐篷里等着,千万别出来。”陆东深决定出去看看情况,只有亲眼见到没危险了他才能放心。
胳膊被蒋璃一把扯住。
可扯住之后她就愣住了,其实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扯住他,就好像这动作是下意识的。
见状,陆东深笑了,腾出手揉了揉她的头,“没事。”
很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充满力量。
蒋璃松开了手。
可就在他刚掀开帐篷的一瞬间,只听见身后一声响动。蒋璃蓦地回头,就见一副锋利獠牙竟刺穿帐篷,紧跟着一张类似鳄鱼嘴极快速度地冲了进来,大嘴一张一阖就咬住了背包,然后往外拖。
“喂!”蒋璃见那背包是陆东深的,急了,说时迟那时快,身子一跃而起,一手勾住背包的带子,下一秒就被那兽拖出了帐篷外。
第51章 不是一般女子能做到的事
变故发生太快,前后不过几秒钟。
陆东深反应过来时,蒋璃已经被拖出好远。
眼前的帐篷一阵剧烈摇晃,然后是庞然大物压过地面的声响。
夜色中隐约可见兽的身影,像是在拉扯什么。陆东深快速冲上去,却见那兽将蒋璃高高抛起,张开了血盆大口。
他拼尽全力往前冲,可心早就凉了半截,尤其是眼睁睁看着蒋璃被吞进了兽的嘴巴里。
“蒋璃!”陆东深厉吼。
下一秒,眼前的状况却发生了逆转。
那兽没能阖上嘴巴,拼了命地在地上打滚,巨大的身体顿时将地面上的泥土扑腾而起,竟形成了巨大的土灰漩涡,让陆东深一时间看不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土灰弥漫着空气,呛得人直咳嗽,陆东深正打算往里冲,就见土灰漩涡落了。
眼前的一切都清晰明了了。
可也就是这么一瞬的明了,让陆东深止住了脚步,眼底惊愕。
月色清冷。
这个时刻,是彻进骨子里的冷。
那兽的嘴巴竖杵着一根很粗的木棍,木棍上还挂着他的背包,就是因为这木棍才让它的嘴巴想阖却阖不上。
再看蒋璃,她竟不知什么时候从兽的嘴里逃脱出来,骑在它的身上,一手攥着它头上的一只角,一手高高举起刀。
月光不明,明不过那把芬兰刀。
夜色下,只见刀影一闪,寒光乍现,蒋璃手起刀落干脆利落,锋利的刀尖狠狠扎进那兽的脑袋里。
那兽竟发出一声嘶吼,剧烈的疼痛让它拼了命地翻滚,蒋璃被它晃得跟个纸片人似的。
“小心!”
陆东深的提醒刚落,就见蒋璃紧紧攥住刀柄,一咬牙一用力,泛着铮铮光亮的刀刃从兽头一路划到身躯,她竟硬生生地给那兽的后背划开了个大口子。
血一喷而出。
兽这一次发出了歇斯底里,巨型身躯拼尽全力一晃,试图做最后挣扎。奈何蒋璃死活不撒手,一手攥角一手攥刀。
终于,兽抵不过伤势,轰地一声倒地。
蒋璃骑在它身上直喘气,攥角的手都在抖。直到兽不再抽搐,她才松开手,又费力得将刀拔了出来,从兽身跳了下来。
双脚沾地时,她只觉得两腿都在打颤。
陆东深将瑞士刀插回腰间,走上前,看着蒋璃。
大片漆黑的夜色凝固了她的身影,身后是被杀死的兽。她站在那,脸上和头发上都是血,还有些喷进了眼睛里,衬得她的眼角血红。
是兽的血。
在这么生死一线的情况下,她竟毫发无损,只手杀了那只庞然大物。这个过程极短,足见她的沉着冷静,也足见她的心冷手狠。
这一刻陆东深就在想,究竟她是经历过什么才能这般狠绝?
刚刚那一幕他是看在眼里的,杀兽时她的双眼不再柔和,有着比兽还凶的绝决,举刀落刀的干脆,那可不是一般女子能做到的事。
现在这么看着她,眼里的那抹兽血,更像极了她杀红了眼,全身充满的也是一股子野性。
蒋璃手里的刀猩红,兽的血成流地汇集在刀尖上一滴滴往下淌。她仰头看陆东深,说,“你的包还在它嘴上挂着呢,你去取吧,我没力气了……”话毕,腿一软。
陆东深手臂一伸,及时将她接住,“一个包而已,你是不是傻?”
就在刚刚的一瞬,他竟有些怕了,他怕她就这么没了,这种感觉,是他从来没有过的。
这么想着,手臂忍不住收紧,将她圈入怀里。
只是下一秒被蒋璃煞了风景,她龇牙咧嘴道,“哥、哥!疼!肩膀有伤啊喂……”
陆东深先是一愣,然后松开手臂,看着她有点哭笑不得,又突然觉得自己刚刚的心境好笑,他差点忘了她是谭耀明的人。
抬手擦了她脸上的血迹,说,“这里住不成了,收拾一下,我们连夜往回返。”杀了兽,并不意味着他们就安然无事,相反,他们会更加危险。深潭里的兽喜血腥,蒋璃动了刀子,那只兽的血流得遍地都是,保不齐就会引来潭里的其他兽,到时候来的可不止是一只,所以当务之急,
走为上策。
蒋璃也知他的意思,点了下头。
反正麝香液也取了,再在祈神山上耽搁下去也没了意义,这里危险重重,多待一秒就有多一秒的危险,虽说赶夜路也是危险,但好在是返程,她只要顺着来时的记号一路前行就没太大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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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城赋位于沧陵市角,是一处专供有钱人享乐的高端会所,从规模上来说虽无法跟沧陵数一数二的凰天会所相媲美,但胜在项目多花样多。
千城赋背后的老板是龙鬼,出面打理生意的人就是跟在他身边的天余。早几年,千城赋绝对是响当当的会所,吸引了沧陵周边几省的有钱人纷纷前往,大家都冲着会所的头牌芙蓉来的。
要说这芙蓉可谓是人如其名,出落大方又不失妖娆,据说她的魅是从每个毛孔里透出来的,男人只消看上一眼就迈不开腿。
花魁自是有花魁的规矩,可不是随便什么男人都跟的,没有个摄人的身份哪会是芙蓉的入幕之宾?可如此一来,更引得不少有权势的男人千里闻风赶来,一掷千金。
可随着凰天会所的成立,千城赋的生意就一落千丈,甚至凰天会所开业当天就挖走了千城赋的头牌芙蓉,一下子打了龙鬼个措手不及。凰天在规模上压倒了千城赋,就是在客源上也高于千城赋。千城赋是朝着有钱人打开大门,只要你有钱你就是千城赋的客人。凰天则不是,有钱人也分等级,小来小去的自然是如不了凰天的大门,有钱还要有权,权势之人才是凰天的重点客源。
凰天的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块肌肉男,一脸横肉,龙鬼认得他,道上的人都叫他伍哥,听说是雇佣兵出身,后来犯了案子关了几年出来了就做了凰天的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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