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节

  陈婉约沉默几秒。
  然后,手放入水中,拉起一波水流,二话不说地往贺其琛身上泼去。
  别说她现在手腕受一点小伤她就算断头也要泼这个臭弟弟一身的水、
  陈婉约目光直直地瞪向他,眸中不无恼火:“我说你这人耍流氓就耍流氓,你还拐着弯子耍?”
  贺其琛冷静斯文地擦干溅落到额上的水,“婉婉。”
  陈婉约:“干嘛?”
  贺其琛:“你生气的时候也好看。”
  陈婉约:“……”
  她竟然无言以对。
  本来十来分钟的洗澡流程,因为贺其琛的加入和帮助,成功拖延到三十分钟不说,陈婉约还被他占不少便宜,其中不乏小偷小摸等行为。
  不仅要在嘴上夸一夸,还要用实际行动表明她确实大了。
  一只手不够握那种。
  洗完澡之后陈婉约裹在浴巾里,任由男人帮她吹头发,叹息地问:“我一直很好奇,你生日那天晚上,我喝醉后想对你图谋不轨,为什么你能忍住。”
  此后的种种迹象表明,他不是个能忍的人,而且忍不了的话爆发还挺……让人招架不住,但并没有到不舒服的地步。
  大概就是凶悍的猛狼一边进食一边温柔地舔舐猎物使其温顺乖巧下来。
  “谁说我能忍住?”贺其琛答得实诚,“是你喝醉了,我不想做小人罢了。”
  “哦,这样啊。”
  不做小人。
  所以做起狗来了吗。
  可惜陈婉约对那天的记忆片段较为零碎,如果不是他提起的话她都不知道自己说出那样的话,大概是这些年独守空房惯了,成年人难忍的寂寞在酒精催染下来袭,挡都挡不住。
  陈婉约去更衣室换上睡衣后,顺其自然地去占她的窝儿。
  他们的床够大,但她睡相一般,而且睡着之后爱折腾,睡着睡着可能就挪到男人这边,要么就是胳膊或者脚搭在他身上。
  所以,出于对贺其琛睡眠的安全考虑,陈婉约建议他们公平划分领地。
  之前的三七分就挺好。
  “二八分的话,是不是显得我是个恶毒的坏女人,不近人情?”陈婉约煞有介事地分析,“还是三七吧,免得你睡着后不知不觉掉下去,老公,我体贴吗?”
  贺其琛:“我谢谢你的体贴。”
  陈婉约:“不用谢,我们夫妻这么多年,这些话就不用说了,和我客气什么。”
  贺其琛:“不能六/四分?”
  陈婉约:“不行啊。”
  贺其琛:“六点五,和三点五。”
  陈婉约:“不行,六点五分的话,我也不够睡。”
  贺其琛:“六点七,和三点三。”
  陈婉约:“……老公,你好可怜。”
  把孩子逼成啥样了都。
  太可怜了。
  自己的窝都被媳妇瓜分了。
  陈婉约感慨之后,诚心建议:“你要是真的觉得不够睡的话,我可以分你一整个沙发。”
  贺其琛:“谢谢。”
  陈婉约:“都说我们夫妻之间不用客气,你想要哪套沙发?尽管挑吧。”
  贺其琛默不作声把她看着。
  男人眼眸深邃得让人发慌,陈婉约不得不想到之前因为划分不均而引起的战役,准确地说,是炮战,要是真惹他不爽了,那就不是几几分的问题,而是“嘤嘤嘤老公慢点”的问题。
  “这个……”知道自己可能做得过火,陈婉约不得不做出退步,“六/四分也不是不行。”
  她在土狗面前树立的威望不能断,刚才还说不行,现在怎么能随便改变主意,想要满足愿望的话,必须得来一点挑战。
  贺其琛没有急,解浴袍的动作微顿,似笑非笑,“你又在想什么歪主意?”
  “老公,你想玩飞行棋吗?”
  “不想。”
  “那你想玩什么。”
  “你。”
  “……”
  陈婉约在桌边转悠一圈才找到前段时间给秋絮买玩偶时外送的一套飞行棋。
  因为这套飞行棋设计得十分新颖好看,走的棋子是小娃娃形状,非常可爱,即便过了玩具年纪的陈婉约也很喜欢。
  贺其琛目视小媳妇忙活着铺棋盘,给棋子分类,摁着眉心淡淡道:“贺太太,这是新的夫妻情一趣吗?”
  睡觉之前,夫妻两先玩飞行棋?
  “那我总不能白白让你把我的床给分走是吧。”陈婉约委屈巴巴的,“六/四分的话,万一我要是还把你闹醒怎么办?”
  有一天晚上,她闹得特别凶,可能是做了什么美梦,小手小脚地往他身上搁,嘴里还在呢喃不知道说什么的话。
  本来她搁放的位置就非常巧妙,嘴里又软绵绵的吐出几个音调调,被闹醒之后的贺其琛没忍住,也报复地把她闹醒,然后两人进行不太愉快的……
  大概就是个你把我闹醒我把你操醒的故事。
  “所以。”贺其琛耐着性子陪着她继续闹耍,“你的意思是,除非我赢了你的棋,你才肯把床六/四分。”
  陈婉约:“对。”
  贺其琛:“那简单。”
  这本来就不是太大的难事。
  而且。
  贺太太明显是在给自己找台阶下。
  她刚才不同意他六/四分的时候,他已经不急不慌解衣服了。
  小女人嘛,总是不自量力地在他面前嘚瑟嘚瑟,就像一只在大尾巴狼眼前晃悠的小兔子,自认为灵敏聪慧,抓到嘴边还不是一顿收拾。
  贺其琛既然知道她的意思,陈婉约放宽心,总算,她这一次不是迫于土狗的淫一威下屈服的。
  陈婉约本来还想给贺其琛讲解下飞行棋的规则和步骤,但见他很轻松地走过来,没有半点疑惑的意思,她就作罢了。
  没关系,只是找个台阶下而已。
  如果他不会的话,她可以让着他。
  很快,两人进入战斗。
  没多久,一局结束,贺其琛赢了。
  他不仅赢了,还让陈婉约输得十分凄惨,人家最后一颗棋子抵达终点的时候,她还有两个在家门口没出来。
  “怎么可能……这不对啊。”陈婉约并没有心服口服,“这在概率问题上就说不通。”
  “好了,认赌服输。”
  “不行——”
  陈婉约二话不说,把棋子拿回来,气势汹汹,“再来一局。”
  贺其琛:“你确定吗?”
  陈婉约:“确定。”
  贺其琛:“再来一局的话,就是五五分了。”
  陈婉约:“行。”
  五五分就五五分,大不了她这次睡觉的时候老实点,不乱挪窝。
  她就不信概率这种问题在他这里会不合常理。
  第二局飞行棋进行得如火如荼。
  陈婉约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进行作战。
  最后还是输了。
  这一次,她还是输的挺凄惨,家门口依然还有棋子没有出发。
  “再来——”
  陈婉约不死心。
  她就不信了。
  贺其琛提醒:“再来的话,你是想和我四六开?”
  四六开的话,她只能占四分的位置。
  陈婉约咬咬牙:“对。”
  她就不信这个邪。
  于是又一局夫妻飞行棋开始……
  陈婉约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能连输七把。
  从四六,输到三七,最后连一九都输了,意味着她没地方睡觉。
  最后一局输完之后,她沮丧地推开棋子,“不玩了不玩了,睡觉去。”
  她起身后,贺其琛及时提醒:“你去哪儿?”
  陈婉约:“去床上睡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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