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节

  他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孟隽,因为孟隽有钱啊。
  孟隽和钱惠敏离婚一年,找到一个体贴人的女人结婚,两人相濡以沫。孟隽想他会守着妻子过一辈子,哪承想变故出现了。
  原主积极撮合钱惠敏和孟隽复婚,他的影响渗透到孟隽生活的方方面面,无论孟隽在哪里,总能碰到原主,总会听见原主拿孩子说事。
  原主算计钱惠敏和两个孩子频繁出状况,孟隽不得不赶过去处理前妻和孩子的事情。次数多了,孟隽妻子当然不乐意,和孟隽发生争执的时候意外流产。
  这件事对孟隽的打击挺大的,他发誓再也不管前妻和孩子的事,把产业转到国外,陪妻子到国外定居。
  钱惠敏不知道这一切全是弟弟做的,但是孟隽以为是前妻捣鬼。孟隽临走前见钱惠敏一面,句句诛心责备钱惠敏,把这笔账全算在钱惠敏身上,钱惠敏追出去和前夫解释,她毫不知情,前夫驾车越走越远,她的身体被小汽车撞飞。
  钱惠敏就这样离开人世,钱家人联系不到孟隽,她的两个孩子跟原主父母生活。两个孩子没了母亲,后来就算和父亲见面,父亲也假装不认识他们,把全部的父爱给了一个可爱的小女孩。
  这两个孩子开始变得阴翳、偏执,在工作中报复社会。
  这不算完,原主又缠上唐熙囿,从中搞破坏不让唐熙囿再婚。他既不娶唐熙囿,也不允许唐熙囿另找男人。
  唐家人报警也没用,原主又没有威胁到唐家人生命,警察顶多把他带到警察局口头教育一顿。
  唐家人又不能打原主,报警也白报。
  唐熙囿就这样拖着,没有男人敢娶她。临渊深受父母影响,分裂出反人类性格…
  这小子平日里傲气的嘞,拿屁股看人,今天垂头丧气像个孙子,绝对被他说中心里话。姚博恩眼珠子转动几圈,同情钱谨裕被他姐姐、姐夫当冤大头,并且义愤填膺说:“哪有出嫁女带婆家人回娘家和弟弟争抢家产,有本事到婆家和那些人争抢家产,专门欺负老实人。”
  六岁的池鱼带着三岁的喵喵一动不动坐在门槛上等爸爸妈妈。
  六岁的小男孩严肃地盯着姚博恩,三岁的小女孩被大白兔奶糖吸引,她偷偷瞄了一眼哥哥,见哥哥冷冷的,她一边盯着哥哥,一边把抽出来一半的手缓缓塞进去。
  小肉爪爪终于塞回温暖的掌心里,三根小呆毛噔一下趴在她的大脑门上。
  时怀志骑着自行车到天井里,才跨下自行车。他媳妇搂着女儿跳到地上,时菲还脚没落地,姚博恩的儿子童童捧着大白兔奶糖跑到时菲面前:“菲菲,我一半你一半。”
  时菲穿着粉白格子连衣裙,背着妈妈用同款布做的单肩包,扎着漂亮的羊角辫,路上遇到一个人,都要多看时菲两眼,只因这个姑娘太可爱。
  姚博恩媳妇拍拍身上的面粉,轻咳一声。
  “童童,菲菲在她外婆家吃了好多巧克力,吃不下奶糖,你自己吃吧。”时怀志媳妇笑了笑,拉着女儿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童童失望的哦一声,不过看到丑小鸭恨不得抠出眼珠子放到他手里,他跟在时姨屁股后面,拽住时菲的手:“我跟你说哦,那两个小叫花子一直坐在钱奶奶家门口,想抢我的糖呢。他们身上可臭了,妈妈说他们身上有虱子、跳蚤,你别靠近他们。”
  说着他松开手,朝两个小叫花子跑去,离两个小叫花子还有一米远,他猛地掉头啊啊大叫扑进爸爸怀里。
  童童在爸爸怀里滚来滚去,小肉脸因为笑的太厉害皱成包子。笑了一会儿,他滑到地上,朝时菲招手:“太好玩了。”
  时菲一脸向往,抬头看妈妈轻蹙眉头,她后退一步歪头靠在妈妈腿上。
  作者有话要说:搭上国庆节的尾巴开辟新的世界。
  原主朝钱谨裕勾勾手指头:你信我的,池鱼和喵喵被住在天井里的人羞辱,是男人绝对忍受不了,不用你赶,孟隽绝对自己离开。
  钱谨裕:...
  原主:借人之手,煞敌与无形,所以你给老子记住了,不要多管闲事
  第129章 第六世界
  看着童童又去招惹两个孩子,时怀志媳妇拉着女儿回到家中,轻声交待女儿不要和童童一起玩,见女儿乖巧地点头,她才去做自己的事。
  儿子的行为没有触动钱谨裕,姚博恩笑了笑,不仅没阻止儿子,反而津津有味看着儿子拿兄妹俩寻开心。
  池鱼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线,微微上扬的鹰勾眼闪现薄怒。想起爸爸交待的话,他偏头捧着妹妹的头,转向另一个方向,不让妹妹盯着坏小子。
  兄妹俩终于有了反应,更激起他的兴趣。童童反复玩超级英雄捣毁坏人老巢的游戏。
  又有一辆自行车推到院子里,唐熙囿和临渊回来了。
  临渊伸头看见妈妈正在锁自行车,他冲向爸爸,三两下爬到爸爸身上,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递给爸爸。
  他的手比划成望远镜放在眼上,侦查到妈妈没朝这边看,甩给爸爸一个你懂得眼神。
  “为父深感欣慰。”钱谨裕化感动为食欲,掏出一个儿子偷偷塞给他的西瓜泡泡糖放进嘴里。
  钱谨裕咀嚼一会儿,待甜味散去就吹泡泡。临渊崇拜地看着爸爸,发出类如‘爸爸吹得泡泡比爸爸脸还大’的惊叹声,一个泡泡里面叠加一个泡泡,又叠加一个泡泡。
  童童被临渊一阵高过一阵的惊呼声吸引,扭头跑到钱叔叔身边,吃惊地张大嘴巴。
  父子俩玩的不亦说乎,吸引好多小朋友的目光,包括池鱼和喵喵。
  惊呼几声,临渊脸上的喜意渐渐散去,貌似早晨爸爸让他到学校小卖铺买好吃的,爸爸答应傍晚给他一倍的钱。他的脸皱成小笼包气呼呼看着爸爸:“给钱。”
  他十分艰难避开妈妈问奶奶要到五分钱,为了赚爸爸五分钱,手里的五分钱全给爸爸买好吃的了。
  “那我不要了。”
  听到丈夫说的话,唐熙囿朝天翻一个白眼。不用怀疑,还给儿子嚼过的泡泡糖,丈夫绝对干的出这种事。
  “我不要。”临渊捧住爸爸的脸往后推,嫌弃的不得了。
  “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不许反悔。刚刚你自己说不要的,我勉为其难收下。”
  “…奶奶!”
  “小心你奶奶没来,倒是把你妈喊来了,追问你哪来的钱买西瓜糖,说不出所以然,小心你的陀螺飞了。”
  临渊噎了一下,小胸脯不停地震动。
  站在父子俩身后的唐熙囿:…
  临渊刚上学前班那会儿,天天问家里人要钱,不加以控制,有时候一天能花好几毛钱。唐熙囿反思不能继续纵容儿子,就和儿子约法三章,如果儿子一个月不买零食吃,她就给儿子买玩具。
  之前临渊没忍住问家里人要钱,到月末唐熙囿不仅没给临渊买东西,反而给丈夫买一支钢笔。
  原主在临渊面前使劲嘚瑟,临渊气哭了好几次,从那以后临渊耍小心机背着爸爸妈妈问奶奶要钱。家就那么一点大,临渊怎么避也避不开原主的眼睛,只要临渊得逞,原主想尽办法哄骗临渊把钱花在自己身上,临渊每次气的不理爸爸,但是经不住爸爸陪他疯玩,没过一会儿父子俩和好如初。
  钱父、钱母、钱惠敏、孟隽不知道站在院子里看了多久。
  钱母脸部肌肉耸动几下,剜了儿子一眼。
  刚刚只顾着和爸妈谈事情,钱惠敏忘了跟丈夫介绍弟弟,她干笑两声:“我弟弟,脾气和十年前一模一样。”
  孟隽知道妻子为什么会下乡,以前对小舅子没有好印象,现在对小舅子的印象似乎更糟糕。
  不过孟隽习惯什么事情藏在心里,表现出来的是最好的一面。他长的清秀白净,明明一双冷清的鹰勾眼,偏偏让人觉得他谦和有礼。
  对面那个没心没肺的小舅子咧开嘴巴朝他笑,孟隽弯了弯眼睛回应。
  钱谨裕心里咯噔一下,这个姐夫有点意思,难怪可以成为知名的企业家。
  孟隽已经做好了小舅子过来和他寒暄,没想到小舅子和临渊旁若无人咬耳朵。
  只见临渊眼神越来越亮,明明不出采的单眼皮异常耀眼。
  五岁的临渊没少被爸爸坑,导致他比同龄孩子提前动脑筋捍卫自己的利益。虽然他还不是爸爸的对手,但是他从失败中总结经验,思维方式比旁的孩子多拐一个弯。
  “儿子,记住爸爸的话,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越是大方越招人疼爱。”钱谨裕高深莫测点头。
  临渊的单眼皮跳来跳去,这个贼老头说的太深奥,他听不懂。什么旧的、新的,突然一个画面从临渊脑袋里闪过,有一天爸爸想买一件白衬衫,妈妈不同意,爸爸把白衬衫披在他身上,并且夸赞他是武林第一高手,于是他屁颠屁颠穿着白衬衫出去找小伙伴玩,一路摔一路,结果白衬衫破了,他的掌心也破了,最可恶的是爸爸跟妈妈告状,污蔑他偷爸爸的衣服出去招摇过市,最后他被妈妈收拾一顿,爸爸如愿以偿买了一件白衬衫。
  刚刚爸爸和他说鱼鱼是哥哥,啊呸,是弟弟,喵喵是妹妹。
  临渊眼前一亮,顾不上和爸爸赌气,他呼哧呼哧跑到屋里。
  女儿想在娘家借住一段时间,这么大事情,老夫妻觉得应该听一听儿子、儿媳的意见,别他俩答应了,儿子、儿媳有别的想法,惹来家庭矛盾。
  “谨裕…”
  “鱼鱼弟弟,喵喵妹妹,给你们的。”钱母刚准备让儿子、儿媳回屋商量事情,临渊打断她的话。小家伙抱着几件衣服擩到池鱼、喵喵怀里,怂恿两人套上他的衣服,最好把他的衣服穿破,妈妈才会给他买新衣服。
  “临渊,鱼鱼是哥哥哦!”钱惠敏摸了摸大侄子的脑袋,想要拿过衣服递给弟妹,临渊猛然抱住鱼鱼和喵喵,不让她碰衣服。
  唐熙囿对上大姑子歉意的目光,她友善的笑了笑。
  大人用眼神交流,孩子们用肢体语言交流。
  从农村到大城市,小朋友看到他们兄妹都躲的远远的,池鱼已经习惯别人用嫌弃的眼神看他,突然有一个脑子不太灵光的娃娃热情的拥抱他们,池鱼有些招架不住,不知道怎么回应突如其来的热情。
  “熙囿,你去把临渊三岁的衣服找出来给喵喵穿,鱼鱼虽然比临渊大一岁,但是比临渊矮五厘米,你把临渊去年的衣服找出来给鱼鱼穿。”钱谨裕站起来俯视孟隽,那小模样要多得意就有多得意。
  其实孟隽只比钱谨裕矮六厘米。
  钱母目送儿媳妇进屋,紧绷的神经舒缓下来,儿子这段话意味着默认女儿一家暂住娘家,儿媳妇也没反对。
  没了心事,她看到儿子贱贱的模样特别不满意,走上前拧住儿子的胳膊:“没大没小,叫姐夫。”
  “儿砸,你管鱼鱼叫什么?”
  “弟弟!”临渊高兴地朝爸爸笑。
  爸爸让妈妈翻出他的衣服给弟弟妹妹穿,哇,他要买许多新衣服,小朋友们都会围着他转。
  可怜的临渊还不知道又被爸爸坑了,他妈妈找的全是他穿小的衣服,所以他要等到换季的时候才能买新衣服。
  钱母被儿子气笑了,一会儿哄着孙子叫鱼鱼哥哥,一会儿拧着儿子叫女婿姐夫,她忙的不亦乐乎。
  钱惠敏看着母亲游走在孩子们之间、丈夫弟弟之间,她暗中长长舒一口气。来之前她多少有些埋怨父母、弟弟,已经做好了求父母暂时收留他们住一两个月,她和父母在房间里谈话,看到父母犹豫不决,说实在话,心里不是滋味。
  她没奢求弟弟补偿什么,实在走投无路才来求父母。
  如果真如父母说的那样,叫弟弟、弟妹到房间里商量是否收留他们一家,看到弟弟不高兴、弟媳不满意,她想以后再也不会登门。
  好在事情没往她想的方向发展,弟弟虽然任性、没心没肺,却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她看着弟弟摆出一张臭脸,嫌弃丈夫的身高,她本该有些不满与难堪,可看到弟弟傲娇小模样,她却忍不住想笑。
  唐熙囿挑出几件半新的衣服走出门:“姐,你别嫌弃。”
  “不嫌弃,很好看。”钱惠敏接过衣服,布料很柔软,她的两个孩子从小到大没穿过这么好的衣服。
  说实在的,唐熙囿怕拿出好衣服让大姑子多想,拿出不好的衣服,她觉得自己不实诚,毕竟以后朝夕相处,大姑子迟早会知道临渊不缺好衣服,倒是将来因为今天的犹豫闹出大矛盾,就不值得了。
  思来想去,最后唐熙囿捡好的衣服给鱼鱼、喵喵穿。
  炉子上面温着热水,唐熙囿让大姑子用热水给两个孩子洗澡,她去做饭。
  弟弟妹妹被姑姑拉去洗澡,临渊屁颠屁颠抱着爸爸的大腿,十分感动爸爸对他这么好。
  看到爸爸吹着泡泡糖,临渊心里多少有点小疙瘩,后来想到妈妈给他买好多新衣服,这一丢丢小疙瘩随风飘走。
  天色渐暗,街坊邻居没看到钱惠敏和她男人出门,猜到钱惠敏一家四口住了下来,他们这才到院子里看钱惠敏男人长啥样。
  孟隽被邻居围在中间,有些招架不住邻居的热情和八卦心。他从间隙中看到小舅子和临渊走进木板搭的厨房,没过多久,先洗好澡的鱼鱼腮帮和父子俩同步鼓囊。
  这个小舅子实在是…和他想象的有些出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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