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节

  “容辰你回答我,你回答我啊。”容辰越是不说话,顾惜双越是急躁不安。
  内心的缺口越来越大,顾惜双脸颊红肿一双眼睛黑的发亮,她大力摇晃了容辰几下,容辰眼皮微垂,口中吐出一大口鲜血。
  眼中无喜无怒,他就这么口吐鲜血看着顾惜双不语。顾惜双好似在容辰眼中看到了愧疚与怜悯,她受不了了,尖叫一声发了疯似的抓起地上的匕首。
  众人赶到时,容辰浑身都是血窟窿,躺在血泊中已经一动不动。他死后眼睛睁着,仍旧看着顾惜双的方向,顾惜双身上染满容辰的鲜血还在一下一下刺着他,她一遍又一遍质问死去的人。
  “容辰你回答我,你到底哪里对不起我。”
  你到底是因不能在陪在我身边而对不起我,还是因你发现你爱的根本不是我……
  顾惜双需要知道答案,她一定要知道答案,一定。
  .
  对于这个结果,阿善想不到,却也没觉得意外。
  夜晚风凉,入冬后这雪三天两头的下着很少停歇,阿善从容羡身上下来,蹲在地上团了个小雪人,握在手中同容羡说:“咱们去看看祖母吧。”
  “好。”接过阿善手中的小雪人,容羡牵着阿善去了慈孝太后寝房。
  这个时候慈孝太后还不知道死牢的事情,见到阿善被容羡牵着进来,她的目光落在两人交缠的手上,含笑着嫌弃容羡:“走个路都抓着人丫头的手不放,生怕她跑了是不是?”
  容羡拉着阿善坐下,将另一只手中的小雪人摆到桌子上,仍旧没松开阿善的手。
  “嗯,我家善善那么好,孙儿自然要看牢。”
  慈孝太后啧了声,明明是满脸的嫌弃,嘴角的笑容却扩大的更厉害。容羡话少,慈孝太后身体虚弱话也不能多说,所以全程都是阿善在说话。
  以前的容羡总嫌阿善吵,不能理解一个姑娘家怎能如此聒噪。现在他勾着阿善的小指听着她软软甜甜的声音,见她丝毫没有住嘴的意思,松开她给她倒了盏水。
  “渴不渴?喝点水再说吧。”阿善同慈孝太后聊得正开心,突兀被一道声音打断,唇边还抵上了一个茶盏。
  那一瞬间容羡在阿善眼中看到了多种情绪,她没喝他喂过来的水,甚至还推开他的手闷闷质问:“你是不是嫌我烦了?”
  容羡是真的冤枉,他将手中杯盏轻轻一转无言,阿善确定了:“我就知道你是嫌我烦了。”
  “我没有。”容羡叹气,只能将手中的茶盏放下。
  阿善怎么会信他,这男人以往就不喜她话多,为了堵住她的嘴什么威胁都用过。想起过往的事情,阿善冷哼一声:“也不知以前是谁天天嫌我话多,扬言要拔.掉我的舌.头呢。”
  容羡威胁阿善的话太多了,但他还真不记得自己说过这句。他不吭声了,反倒是阿善拿过他放到桌上的茶盏喝了起来,容羡淡淡扫过,轻按额角无奈道:“善善,过去的事我们不提了好不好。”
  阿善轻哼,小声嘀咕道:“你对我不好还不让我说了。”
  容羡耳尖靠的她近,自然将她的话全部听去。凉凉又往阿善那边扫去一眼,阿善见好就收,当即就跑到慈孝身边同她说起悄悄话。
  “你们两个啊。”慈孝太后没忍住,点了点阿善的脑袋笑出声。她打着圆场说了两句,后来撑不住就有些困了。
  “天色不早了,祖母快些休息吧。”阿善看出来,贴心的扶着慈孝太后躺下。
  慈孝太后拍了拍她的手,临睡前她不知是不是糊涂了,莫名奇妙来了句,“善善呀,祖母真想活到你们孩子出世那天。”
  阿善一怔,下意识看向身后的容羡。容羡还端坐在椅子上未动,听到这话,他情绪没什么起伏,只是起身走到了阿善面前,牵住她的手对着慈孝太后淡声笑道,“祖母糊涂了吧,善善还没有怀孕。”
  他巧妙回避了慈孝太后的话。
  慈孝太后模糊嗯了声,已经陷入沉睡。
  “……”
  第160章 唯爱夫君十
  大概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回去的路上阿善一直在想慈孝太后的话。
  雪天地滑, 阿善一不留神险些滑倒, 容羡反应迅速将人搂住, 拍了拍她的腰身嘱咐:“看路。”
  阿善‘哦’声抬眸,她看到身侧男人侧颜如玉, 只不过那张脸上的表情太淡, 看不出情绪。察觉到阿善的目光, 容羡低眸看向她, 微勾嘴角帮她顺了顺碎发,“在看什么?”
  阿善莫名有些烦躁, 她一把拍开容羡的手别开头道:“没什么。”
  就容羡这副态度看来,慈孝太后的话影响的只是阿善一人,容羡对此并无半分困扰。越想越觉得烦闷, 她甩开容羡的手下了长廊,容羡轻皱眉头看着她的背影, 问她:“你去哪儿?”
  阿善想说‘不要你管’, 但顿了顿她把话憋了回去,蹲在雪地中回:“我睡不着,想在外面玩会儿。”
  “玩什么?”容羡闻言静静看向她, 抬手抚了下自己的玉扳指,他很淡一笑:“这大半夜的, 你确定要在雪地中玩?”
  阿善抓了把雪, 看也不看他道:“我确定!”
  长廊上的宫灯明亮, 风吹来时它们微微晃动, 投下一片阴影。容羡恰好就站在那片阴影下,他的面容被阴影覆盖,双眸一眨不眨落在阿善身上,半响后才抬步朝阿善走去。
  阿善还蹲在雪地中,凉凉的温度从脚底开始蔓延。她低垂着脑袋双手抓挠着雪地,很快察觉到容羡的靠近。
  “你在闹什么脾气。”容羡在她身后站定。
  阿善背对着他听不出他声音中的喜怒,也看不见他此时的表情,偏偏容羡越是这样问她阿善就越生气。大力将手中的雪握成雪球,阿善闷声回他:“你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我不信你不知道。”
  容羡似乎是笑了下,他声音中带着股凉意,但在同阿善说话时很温柔:“我要知道什么?”
  阿善受不了了,她蹭的从雪地中站起来,转过身看向他问:“容羡,你是不是不想让我生孩子。”
  这种话本该由容羡来提,如今却让阿善主动提出来了。从刚才起,阿善就觉得容羡对于孩子的问题过于冷淡,其实她心里一直想要个孩子,所以如今看到容羡这般态度,她有些失望难堪。
  “你自己都还是个孩子,还想生什么孩子。”容羡说的轻描淡写,显然他早就看穿阿善的想法。
  阿善好气容羡此时的态度,相处这么久来,她不是完全不了解容羡。若是这个男人真有让她生孩子的打算,看到阿善生气自会告诉她一个期限,可他没有。
  容羡的话看似回答了她,实则是将这个话题推拒到无期。要是以前的阿善,一定会被他哄骗住。
  “我不小了。”在他身边待久的阿善已经精明许多,她瞪着面前的人道:“你就知道哄我,你分明就是不想要孩子。”
  可能是自己童年不幸,所以阿善特别喜欢孩子,总想将曾经缺失的东西弥补给自己孩子。
  容羡生性凉薄,他不明白阿善的心思也的确不愿她孕育孩子。不想在同她继续讨论这个问题,他转移话题道:“很晚了,回去睡吧。”
  风雪中阿善的碎发被吹到颊上,她嘴巴红润润委屈看着容羡。容羡心里一软,抬手正想去碰她的脸颊,阿善就迅速躲过他的触碰,赌气说出两个字:“我、不。”
  这么阴晴不定的男人,若是这么惯着他,阿善早晚被他吃死。
  容羡骨子里的强势不变,他向来也不喜被拒绝,见阿善这般不听话,他面色冷了分,放下手淡声重复刚才的话:“我再问你一遍,你到底回不回去。”
  这是什么破态度,果然得到手就不知道珍惜了吗。
  阿善要被容羡气哭了,这次她索性连理都没理他,容羡的眸色一寸寸冷下,拖长声调道:“好。”
  “那你就继续留在这里吧。”
  容羡当真是说走就走,阿善见状直接愣住了。她没想到这狗男人竟然敢这么对她,气恼下她将手中的雪球砸到他背上,“你走,走了就不要回来!”
  容羡被砸个正着,脚步微顿后继续往前走。
  这要是换做旁人敢拿雪球砸他,那人早就没命了,偏偏阿善不是别人,她就是容羡的命。容羡走了两步就听到雪地中的抽泣声,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接着又一团雪球砸到他的背上,阿善抽噎着:“你走啊,狗男人!”
  容羡彻底停下脚步,虽然不太理解阿善最后那三个字的含义,但他听得出她是在骂他。
  到底还是个小姑娘,他同她怄什么气。
  容羡承认他听到阿善的哭声心疼了,回想起自己刚才的态度,说起来他做的的确不对。
  他实在太霸道了,只想独占着阿善不放,根本就容不得她把爱再分给别人,哪怕那个人是自己的孩子。他之所以对阿善态度冷淡,就是不愿阿善提怀孕之事,如今弄巧成拙,他不仅没把人哄住,反而还把人气哭了。
  转身,正要去哄人,容羡就看到阿善坐在雪地中埋头哭。
  颦眉匆匆朝阿善走去,容羡脸色不好直接把人打横抱起,阿善没想到他又回来了,气呼呼挣扎了几下,容羡不仅不松开她反而把她抱得更紧。
  “别闹了,会着凉。”容羡触摸到阿善身上的冰凉,抱着她大步朝寝房走去。
  早前阿善的身体被独情蛊毁的太厉害,要比寻常女子娇弱些。这雪地寒凉,容羡管阿善管的严很少让她玩雪,更别提让她坐在雪地上了。
  生怕她会着凉,容羡将人抱回房直接裹在了锦被中,阿善在榻上翻了个滚被锦被包起来,容羡坐在榻上将人捞起,安置在他怀中抬起阿善的下巴。
  “怎么还在哭。”端详着阿善的小脸,容羡叹息,用拇指轻轻擦去阿善脸上的泪。
  阿善泪眼朦胧的瞪向他,那双被泪水染透的眸子晶亮无辜,她眨了下眼又落了一滴泪,看着忽然又变温柔的容羡气呼呼道:“你不是不管我吗,那你就把我扔在雪地里啊,现在又抱我回来做什么。”
  容羡低声无奈笑,“我怎么舍得。”冻坏了阿善,最后心疼的还是他。
  任由阿善发着脾气,容羡也不辩解,等到阿善气够了,他才搂着人哄:“善善,夫君知道错了。”
  阿善哪那么容易打发,容羡刚才那出‘变脸’她算是见识到了,索性将心里话吐出:“你这么阴晴不定,我到底是怎么看上你的。”
  “你以后若是天天对我变脸,我肯定会被你欺负死。”
  “不会了,夫君以后改。”容羡自知理亏,所以好脾气的顺着阿善的话道歉,其实他刚才只是做做样子唬阿善,并不是真的生气不管她。
  还能怎么样呢?自己疼在心窝的小娇妻就只能自己哄着。
  容羡掀开锦被,暖乎乎的被窝融化了阿善衣服上的碎雪,留下块块湿印。容羡动手去脱时阿善往后一躲,她警惕看向他问:“你干什么!”
  容羡平静看着她,本来他没想做什么,就只是想帮阿善把湿衣服换下来。话到嘴边顿了顿,他临时改道:“你不是想要个孩子吗?”
  其实对他而言,孩子可有可无,最好是没有。不过阿善既然想要,那他‘给’她一个也不是不可。
  阿善一听态度果然软了,挡在衣领上的手犹犹豫豫放下,她不确定的询问:“你……说的是真的?”
  烛火下阿善被半裹在锦被中,头发微乱皮肤白嫩,脸颊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容羡眸色一点点暗下,他轻声‘嗯’了声,单手拉了拉衣领懒惰往榻后一靠。
  “过来。”低哑两字暗示明显。
  阿善有瞬间的后悔,想了想,她把心一横朝着容羡扑去。容羡把她抱了个满怀,不给她反应的机会,捏起她的后.颈就朝她吻去……
  夜越来越沉,风声掩盖住猫一样的娇声,重重帐帘落下挡住榻上的情况,封住一室春.光。
  ……
  以往容羡和阿善做完,容羡都会含着颗药丸喂到阿善口中。最开始阿善昏昏沉沉没有意识,后来她尝到口齿间的草药味,不用容羡说她都知道那是什么。
  这次既然答应了阿善,容羡事后自然没再那么做,只是已经养成的习惯一时半会儿没改过来,他搂着阿善含住她的唇.瓣,阿善明明累极却强撑着没睡,等的就是这一刻。
  “你不是答应我了吗?”激烈的运动过后,阿善的嗓音有气无力很是软糯,如今她雾蒙蒙看向容羡感觉自己受到了欺骗,生气的话说出来更像是在撒娇。
  “我不要吃!”阿善偏过头去推容羡,以为他又要喂她避.孕药丸。
  容羡手臂撑在她身侧与她面对面,安抚揉了揉她的后颈,容羡失笑道:“你要吃什么,亲亲你不可以吗?”
  阿善这才知道容羡口中没含着东西,当容羡低头再吻上来时,阿善乖乖巧巧的没再躲避。
  折腾了这么久,阿善实在架不住容羡再一次的掠夺,眼看着亲吻越来越激烈,她怕这男人再来一次,于是就推了推他,“我渴了。”
  容羡呼吸微沉,薄唇与阿善的唇瓣相贴着,听到阿善说渴,他挑了挑眉看她,眸中戏谑意味十足让阿善红了脸。生怕这男人说出什么不要.脸的话,她捂住他的嘴催促道:“你快给你弄盏水来。”
  容羡拉下她的手摸过榻桌上的杯盏,含了口试了试水温,他见阿善正愣愣看着他,心念一动,索性直接抬起阿善的下巴把水渡给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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